第十五章 他沒有資格親近她
方思然和賀弘逸把賀圣杰送去了醫(yī)院。
經(jīng)過醫(yī)生的檢查,確診為急性過敏性哮喘,而發(fā)病的原因,正是夜一。
Feld1,是貓的一種蛋白質,也是存在于貓身上的主要過敏原,由貓的皮脂腺和唾液腺分泌,在唾液、皮毛、淚腺及尿液中也能分離出來。
賀圣杰之前對夜一又抱又親,接觸到了過敏原,即出現(xiàn)流鼻涕、流眼淚等癥狀,繼而胸悶、呼吸困難。
“你們不用太擔心?!贬t(yī)生從病房里出來,見方思然一副要哭的表情,很體貼地安慰她,“他的過敏癥狀雖然有點嚴重,不過幸好送來得很及時,經(jīng)過治療癥狀已經(jīng)有所緩解。不過,他還要留院觀察二十四小時,以防哮喘癥狀再次發(fā)作?!?p> “他真的沒有生命危險了嗎?”方思然緊緊地盯著醫(yī)生的嘴巴,想得到百分百肯定的回答。
“放心吧,我可是這方面的專家啊。”醫(yī)生自信地眨了眨眼睛,見她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提醒你弟弟,以后可要注意,千萬不能再碰貓了?!?p> 嗯?拋媚眼?賀弘逸臉一沉,伸手挽住方思然的腰,不爽的瞪著醫(yī)生,冷冷的更正道:“不是弟弟,是小叔?!?p> 醫(yī)生尷尬地點了點頭,他真沒想到這么小的女生已經(jīng)結婚了,而自己剛剛居然當著人家丈夫的面挑逗人家老婆。
“謝謝你了醫(yī)生,我一定會看住他的,絕對不會讓他再靠近貓了?!狈剿既灰恍臓繏熘∈宓牟∏椋耆珱]注意到自己掛名丈夫的親近舉動。
送走了醫(yī)生,方思然腿一軟,跌坐在沙發(fā)上,她剛剛都快嚇死了。
隔著玻璃看著病床上昏睡的賀圣杰,她雙手交叉放于胸前,一遍又一遍祈禱著,希望他醒來后就會痊愈了。
“喝點水吧?!辟R弘逸把一杯水遞到她面前,等她接過紙杯后,就坐在了她身旁。
方思然默默的喝著水,來自右手邊的壓迫感讓她如坐針氈。
是她擅自把夜一帶到這個家,這才剛剛三天,不僅害他受傷,還令他弟弟住進了醫(yī)院。
“對……對不起……”方思然誠心誠意地向他道歉,雖然知道他根本不會原諒自己,但他的沉默卻讓她越來越緊張,口干舌燥的她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還要喝嗎?我這杯沒有動過?!辟R弘逸從她手上拿過空掉的紙杯,把自己的那杯放在她手上。
“……謝謝?!狈剿既坏椭^,看著紙杯里的水,她有一種從皇上……身邊的公公手中接過御賜毒酒的錯覺。
賀弘逸心里一定恨透了她和夜一吧,雖然他對賀圣杰的態(tài)度很冷淡,可當他看到堂弟不舒服,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惶恐和擔憂,足以看出他有多疼這個弟弟。
希望他不會借這件事把我和夜一分開。方思然突然覺得好委屈,她只想留下父母送自己的最后一份生日禮物在身邊,怎么就這么難呢?
視線越來越模糊,她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埋在臂彎里,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哭。
賀弘逸知道她在自責,他明白她的心情,因為他也同樣很自責。身為哥哥,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弟會對貓過敏都不知道。
“今天的事……和你沒關系。”他不忍心看她哭,伸出手想安慰她,可是手卻停在空氣中。
他可以安慰她,卻沒有資格親近她,雖然他們已經(jīng)是合法夫妻,但兩個人的關系卻不如陌生人。
這樣想著,賀弘逸落漠地收回手,他就坐在她身邊,卻被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
病房的門猛地被人大力推開,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驚惶失措地沖了進來,趴在玻璃隔斷前對著里間的賀圣杰叫嚷著:“兒子……兒子……媽媽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啊……兒子……”
“他只是睡著了?!辟R弘逸緩緩地站起身,他最討厭嬸嬸一驚一乍的性格,“醫(yī)生說他已經(jīng)沒事了?!?p> 白艷芝在進病房之前已經(jīng)向醫(yī)生詢問了兒子的病情,安下心的她就是想借著這件事大鬧一場,讓賀弘逸覺得虧欠他們的,日后才好讓他把賀圣杰安排進公司做為補償。
“沒事?這也叫沒事?”她一指病床,不依不饒地抱怨個沒完,“這都住院了還叫沒事?圣杰是我兒子,親生兒子,看他這么痛苦,又打針又吃藥的我能不心疼嘛?哮喘病可大可小,隨時可能復發(fā),我和你叔叔就這么一個兒子,這讓我們以后可怎么辦???”
方思然站在賀弘逸的身旁,第一次見識到白艷芝撒潑的她有點發(fā)懵。
“醫(yī)生說,小叔需要休息……還是安靜一點比較好。”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應該插嘴,可她實在聽不下去了,不能再任由那個所謂的親媽鬧下去了。
“你算哪根蔥啊?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卑灼G芝瞪圓了眼睛,索性沖著方思然來了,“那只貓是你養(yǎng)的吧?這家里沒有人不知道圣杰對貓過敏,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才故意帶只貓嫁過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正憋著一肚子火沒處撒呢,對賀弘逸她不敢說太過火的話,眼下有人主動送上門來給她罵,總算讓她找到出口惡氣的機會了。
而且,白嬸下午打來電話,說賀弘逸根本不拿這個新娶進門的少奶奶當回事。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客氣了。
“我就不知道圣杰對貓過敏?!辟R弘逸一把拉過方思然,把她護在身后,“嬸嬸言下之意是不是我沒安好心,明知圣杰不能碰貓也不阻止?你想的沒錯,我就是想獨吞爺爺?shù)倪z產,才故意害你兒子的。怎么樣?要不要報警???告我謀殺未遂?!?p> 白艷芝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這次她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被一個晚輩訓斥已經(jīng)讓她很難堪了,偏偏這個晚輩還是她暫時最不能得罪的人。
白嬸給得什么鬼情報啊?別人歲數(shù)大了是眼花,她是眼瞎。若這位賀家大少爺不在乎方思然,以他“事不關己不勞心”的性格又怎么會為她出頭?
方思然仰著頭,看著賀弘逸高大的背影,心里暖暖的。雖然不知道他這么做的理由,但在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感謝他。
只不過……這位賀大少爺?shù)钠膺€真是古怪,說那樣的話他就不怕別人誤會嗎?
仲夏夕
關系不如陌生人這首歌挺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