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氏被賣
等顧瑾各房都通知到位了,也不見得那倆惡婆媳冷靜,還是眾人拉開彼此這才得了短暫的安靜。
徐氏畢竟歲數(shù)大了,被沈氏這么糾纏著,體力不太行了。她喘著粗氣,指著沈氏的鼻子愣是一句話沒說。
顧瑾當(dāng)然沒說沈氏闖了禍,她只是張家買來的童養(yǎng)媳沒有半點地位,說了也是不會信的。
徐氏不是什么吃素的人,緩了一分鐘就見能說話了,憋紅著老臉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大…大虎,快把這敗家娘們給我休了,她把鹽全都倒了!那可是我們?nèi)甑柠}啊?!?p> 要知道這正是兵荒馬亂時期,全都人心惶惶這也導(dǎo)致通貨膨脹。米面糧油被抬上高價,而鹽更是不例外直接炒上天了。這足以證明鹽的重要性!
為什么說鹽珍貴?不僅僅是因為鹽可以調(diào)味、預(yù)防大脖子病還能給預(yù)防傷口發(fā)炎。
顧瑾想了下她穿越的背景,是一個她完全沒有印象的—上梁國,這極大可能是一個架空的。
張大虎很是愧疚,他當(dāng)然知道鹽對于他們家相當(dāng)于是什么樣的存在。他禁閉嘴唇,沉悶不發(fā)。
沈氏看著自家漢子一直不說話當(dāng)即感覺不好,但她只能痛哭流涕,“大虎,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一旁張陽坐不住了,這是個高挑的男人,但做事卻并不見得像他人一樣高見,他陰陽怪氣道,“大哥你就說這是該怎么解決吧?你婆娘做錯事了,禍害了我們一大家子啊,不能僅僅就只是休妻這么簡單了的解決了!”
張陽老婆沒了,自然嫉妒有老婆的張大虎?,F(xiàn)在大房犯了事了,他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就連一直沒開口的公爹也只看了她一眼,“沈氏,你這事過了!”
“娘,我同意休妻?!睌S地有聲地話讓沈氏當(dāng)場傻眼了,苦苦哀求著:“大虎看在我為你生下孩子的份兒上你就饒我這一次吧,不對!都是她做的,顧瑾這個小賤人!”說完兇相畢露的她不顧形象地上前奔著顧瑾去抓她的頭發(fā)。
張大虎毫不留情當(dāng)即給了她一巴掌,就見沈氏那半張臉腫的跟個發(fā)面饅頭一樣,說話都變得不清楚。
“你也看見了吧?這婆娘不僅瘋了,還是黑心的,往那個嘮病鬼身上推。把她賣到窯子里去吧,免得日后糾纏不清!”徐氏實在不想見到沈氏了,就沖這包鹽想想都是恨之入骨,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損失了,但為了回點本的她見沈氏還有點姿色,不惜想到把人買到窯子這惡毒的念頭。當(dāng)然她這么想的也這么做了。
大虎沒說話,就見張陽道,“喲,大哥難不成還可憐她呢?她現(xiàn)在可是我們家的罪人,難不成大哥想護(hù)著?”
“兒啊,別擔(dān)心等災(zāi)年過去了,我會給你找個賢惠的媳婦的,這個毒婦不要也罷?!?p> …
后面的顧瑾不想聽了,無非就是把沈氏賣到窯子去。她雖然覺得沈氏是個可憐的,在舊社會女性任人宰割,沒有反抗之力,但總有人要給自己做的惡事負(fù)責(zé),難道不是嗎?
想想她也間接的替原主報了一個仇,心情倒是極好的了。
這次家庭議事都是大人之間的,所以孩子沒有一個來的。
當(dāng)她回到灶房處理好傷口,端起盆清理血水時,發(fā)現(xiàn)了對面偏房探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勾著頭看著戲。
那正是她親生的倆個小娃娃其中一個,五歲的張景琛。
很快那個短頭發(fā)的奶娃娃注意到有不明的視線,他縮著頭就是往里屋走。也不知道是后腦勺長上了眼睛還是小家伙十分敏銳,這讓顧瑾哭笑不得。
小景琛垂頭喪氣地回到屋子里,床上躺著面黃肌瘦的小姑娘聲音軟綿綿地說著,“弟弟,怎么了?”
小景琛很想反駁,明明他比她早出生嘛,但對方畢竟是個病人,他欲言又止。
“沒事,奶和嬸嬸吵架了,吵得可兇了。我可不敢過去叫她過來?!?p> “娘?你…怎么來了?”女孩怯怯看著顧瑾,因病痛纏身的她,眼深深的凹了進(jìn)去,但并不妨礙女孩眼睛大的事實。
她聲音雖然柔弱但還是能聽出欣喜,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讓這間小屋溫馨氣氛蕩然無存。
可能源自于原身對于親情感應(yīng),顧瑾不知何時心犯了酸,一個不注意眼淚流了出來。
“娘,別哭。阿年不難受的。”張年年伸出手,慢慢地擦試著顧瑾眼角的淚珠。
年年和景琛是對龍鳳胎,懷孕時原主被沈氏剝削,常常沒有吃食,不過二房家丫頭倒是個好心人,從自己的吃食上分給原主。這也才沒導(dǎo)致嬰兒和她被餓的一尸兩命。
不過遺憾的是,生出來的孩子一個是健康的,一個卻是瘦小的。大家都認(rèn)為那孩子活不了幾天就早早夭折了,卻沒成想奇跡般的活到了現(xiàn)在。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年的寒冬卻比平時不一樣,原主病情惡化,咳的更是嚴(yán)重。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沈氏才挑唆成功使原主住進(jìn)了灶房,使她撒手人寰了。
顧瑾想得認(rèn)真,卻被小景琛輕輕推搡了幾下,“娘?娘?”
顧瑾這才從恍惚中拉回意識,“嗯…我在。”
“娘,年年叫你呢,你怎么不回復(fù)啊?你是不是不愛我們了呀?”小景琛嘟著嘴,不開心道。
顧瑾總不能和他說,她已經(jīng)不是你娘了,你那可憐的娘早就被沈氏害死了。
顧瑾到底還是沒那么說,“娘怎么可能不愛你們呢?瞧瞧我們年年都乖啊,哪像你冒冒失失的?還會偷聽了。”說完還摸了念念的小臉。
偏偏小景琛吃醋了,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探了過了,“娘?。∧悴荒苓@么偏心的呀我也要摸臉臉!”
顧瑾的心莫名的觸動了下。
顧瑾做殺手二十五年了,可以說一輩子都在拼盡全力地進(jìn)行殺戮。她是一個孤兒,在她記事時親情,友誼,感情就不在她的人生里。
但她完全沒料到有那么一天,她竟會被一個小孩的話牽動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她卻知道這樣的她反而會有了軟肋…
血濃于水,老天雖然毀了她一個殺手的身份,卻也給了當(dāng)母親的資格。
好像這樣的人生體驗似乎也很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