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年仙門大會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各門派之間的比武,每派派出五名弟子,分組比試,勝利者將會進入下一輪比試,比武最終戰(zhàn)勝所有人者獲勝。獲勝者可以提出要求在任意一個門派中武學(xué)藏經(jīng)閣學(xué)習(xí)一月,提升修為。這無疑是對于修行者來說莫大的獎勵,所有人都萬分渴望,更別說這還代表著一派的榮耀。十年一次的機會,人的一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各仙門眾弟子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然而比試就要有比試的規(guī)矩,不得下殺手,不得用毒,不得用暗器,比武需要點到為止。但比試的規(guī)矩里卻沒有規(guī)定不許越級比試,也就是說不論你是哪一個境界,也不論對手是哪一個境界,只要是抽簽抽中對方,哪怕境界高于自己數(shù)境,也得硬著頭皮比完。所以除了各派的掌門和長老之外,每派基本上都會派出自己武功修為最高的弟子,免的第一戰(zhàn)就遇上強敵,丟了自己門派的人。畢竟誰都知道,境界相差一級,修為和實力相差的可不止一點點,若是元嬰遇上了化神,那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蜀山派徐海派出了首席弟子中的五人,這五人屆時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天賦異稟,根骨奇佳,在年輕弟子中皆為翹楚,放眼天下能與之匹敵者也是少數(shù)。
天山派派出的也是掌門無痕的四名嫡傳弟子,另外還有一人竟然是是先一輩的老人,無痕和無涯的師弟無憂。不過無憂按照輩分來說應(yīng)該算得上是長老,竟然也來參加比試,確實是有點欺負(fù)小輩的意思了。其他眾仙門紛紛露出一絲鄙夷神情,但是天山派心態(tài)好,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他們是鐵了心必須要在本次仙門大會比武中拔得頭籌,要不然百年來一直被蜀山踩在腳底下也就罷了,現(xiàn)在竟然連女人執(zhí)掌的瓊?cè)A派都凌駕于他們之上,天山派是怎么都憤憤難平的。
而瓊?cè)A派,眾人皆知掌門顧惜月有四大弟子,最差也都是化神之境,雖然凌風(fēng)背叛,告了天下被逐,但是也還有三個化神境,就這么來看瓊?cè)A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而眾人沒想到的是瓊?cè)A派出的竟然只有凌玉和凌小小兩個化神境弟子和另外三名三階弟子,四人中實力最強的凌夙卻并未見人。眾人紛紛看向顧惜月,表示不解。
顧惜月談?wù)勔恍Γ痈吲R下的說道:“我瓊?cè)A好歹也是本次仙門大會的主辦者,若是事事都要掙個頭籌,不是反而墮了名聲,今日我便只派出兩名初入化神境的女弟子,陪大家比試比試,也正好讓劣徒多向各位前輩學(xué)習(xí)?!?p> 她這話說得謙虛,實則高傲的不行,一副藐視眾人的模樣,這一番話可把眾人氣的不輕。
“這小娘們也狂妄了,她意思就是她瓊?cè)A憑兩人就可以剩了我們所有人,真他娘的氣人。”一個天山派大弟子暗自唾道。
“也許就是虛張聲勢,實則是無人可用吧,我可聽說他們內(nèi)部出了事,她那個首席大弟子凌夙好像是被逐下山了,至今都未見人影呢?!绷硪幻焐降茏右残÷暬卮?。
懷恩默默的站在后面,不動聲色,一言未發(fā),靜靜地將兩人的小聲議論收入耳中。自從進入瓊?cè)A派之后,他的記憶似乎就像是開了閘的水,蜂擁而來,他失去的那些記憶也都一點點全部回來了,直至看見顧惜月,他的記憶就全數(shù)回到了腦中,一切都想起來了。雖然他也說不清這是怎么回事,但是跟隨記憶回歸,他的眼神也沉穩(wěn)冷靜下來,他猜測,也許是因為解毒的時候神器的力量太過于強大,所以導(dǎo)致他暫時性失去了記憶,而隨著神器和他的身體的完全結(jié)合,再加上又回到這個事發(fā)開斷之地,他的記憶便一下子全部找了回來。
他冷冷地看著端坐在主位上的顧惜月,還真是好久不見,懷恩冷冷一笑。
如今,他充作天山派的低階普通弟子,旁人根本也不會在意,連看都沒有向他多看一眼。
蓬萊派無人來參加大會,所以自然作棄權(quán)處理,而昆侖也不會參與比試,只是穩(wěn)穩(wěn)地坐在上首位置冷眼觀摩。其他仙門大小門派也都派出自己的弟子,雖說陪跑的概率大些,但是好歹也算是參與了,萬一運氣好,自己遇不到強勁的對手,說不定還能贏得些名次,若是能在這種盛會中展露頭角,那自己這個無人問津的小門小派也會聲名大噪,說不定以后也會躋身大派宗師之列。
總之,各人有各人的算計,各家也有各家的盤算,這場比試,注定不會是那么簡單的了。
“哎,蓬萊可惜了?!庇腥诵÷曌h論著。
“有啥可惜的,就算是他們來參加,怕也是連五個人都湊不齊吧?!迸赃叺娜撕吡艘宦暤?。
懷恩聽了,淡淡笑笑,心里卻在腹誹,人多不如人強,我家洛洛一個人來打你們就足夠了,也不知道洛洛怎么樣了?救出凌風(fēng)了沒有?
“仙門比武大賽正式開始,請各位參賽者上前抽簽!”令官發(fā)令后,參賽眾人皆上前抽簽,比武正式開始。
這場比試其實不止考驗是每人的武功修為,還有謀略和頭腦,因為這其實是一場車輪戰(zhàn),贏的人要不停地打下去,中間幾乎是沒有休息的時間,若是剛開始迎戰(zhàn)便用了全力,那么后面也幾乎是沒有辦法再打了。所以大多數(shù)五人小組都會用自己比較弱的人開始去消耗對手較強的人,這樣子犧牲自己給自己同門爭取更多贏的機會。
可是凌玉似乎就沒這么想,她一上手就是自己一騎絕塵,根本沒留機會給其他三名低階弟子出手。只見她三兩下就收拾掉了第一輪比試中的所有對手,自己連氣息都沒有變化。
這個凌玉怎么忽然變得如此之強?懷恩看著她,微微皺眉。凌玉的修為武功他之前見過,雖說是化神之境,劍法也算是精妙,但是距離真正的高手還是相聚甚遠(yuǎn),甚至比凌夙都差一截,所以當(dāng)時才會敗給了當(dāng)時比自己境界級別還要低的洛洛。但是這短短數(shù)月,她的修為精進也太過明顯,說是脫胎換骨都不為過,而且這般修為靈力,絕對已經(jīng)超越化神境,進入煉虛之境了。
凌小小卻完全相反,打的非常隨意,看似場場比試捉襟見肘,但總是能夠在關(guān)鍵一招險勝對方。懷恩觀察半晌后,嘴角輕輕一挑,這個小丫頭年紀(jì)看著比洛洛還小,心思算計卻是更甚凌玉一籌。她每場比試都在故意示弱,引得對手麻痹大意,然后在比試中巧設(shè)陷阱,引得對方失誤出錯,再以巧勁勝于對方,所以別說是未盡全力了,她甚至連半力都沒有盡??磥硭嬲膶嵙Ω遣蝗菪∮U。
第一輪比試過后,場上剩下的人數(shù)已經(jīng)不過十六人了。瓊?cè)A的凌玉、凌小小、還有一個三級弟子朱子楚,蜀山還剩兩人,天山還剩五人,其余各派加起來還剩六人。
天山派竟然未有一人淘汰,眾人嘩然,原來總覺得天山派總是攆不過蜀山和瓊?cè)A,甚至比蓬萊還要差上一些,今日看來,真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天山派也有翻盤的一天。
天山掌門無痕喜不自勝,臉上的掛著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無涯也摸著胡子呵呵笑著。
“果然,只要師弟無憂在,第一必然是我們天山的?!睙o涯笑道。
“不過,無憂怎么說都算是這一眾人的前輩,咱們還是有點以大欺小的。”無痕說道,但是語氣里可是聽不出來半點的不好意思。
“無憂又不是長老,就是一個老一點的普通弟子,有何不可,咱們可是半點都沒有違反規(guī)則。”無涯哼道。
無痕呵呵一笑,繼續(xù)關(guān)注比武現(xiàn)場。
天山派眾人也無不歡呼雀躍,懷恩躲在后面卻看得只想笑。天山派無憂是個出了名的奇葩角色,生得一身蠻力,力大無窮,據(jù)說單手可舉鼎千斤,而且根骨奇佳,是絕世少有的武學(xué)奇才,練就一身神功,但是此人卻是心智不全,心性單純宛若孩童,所以雖然和無痕無涯他們同為同輩,但是卻因為心智未開,所以一直只是一個普通的天山弟子,而不像他們其他師兄弟如今都已經(jīng)成了開宗收徒的長老之輩了。而且,剛剛的一戰(zhàn)中,他連敗眾人,又要保護其他天山弟子,左支右絀,其實還是受了些傷,不過他心性單純,總是笑呵呵的,倒也不以為意。
但是,后面,他若是對上那個滿肚子都是心眼的凌小小,估計也是討不到便宜了。懷恩心里想道。
稍作休息后,第二輪比試開始。
凌小小對戰(zhàn)天山派弟子之一,依然是將將險勝。
“承讓?!绷栊⌒】涂蜌鈿獾墓笆謭?zhí)禮,嘴角挑著一絲笑意。
天山弟子回禮,頭也不回的走回去,才悻悻說道:“這丫頭什么鬼運氣,我剛就是一時大意,才栽到她手里,論修為,她哪里是我的對手,呸,老子就是看她是個姑娘,才大意失誤。”
懷恩挑眉,想笑卻硬生生憋著,表情甚至還有點扭曲,這個天山弟子根本不是凌小小的對手,凌小小甚至自己手中的雙劍都沒有出,他就自己敗了,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敗在哪里,這樣的水平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對手。
瓊?cè)A弟子朱子楚對戰(zhàn)天山派,連戰(zhàn)兩人后落敗,但是以自己一人換掉了天山兩人,最后一人險勝朱子楚后也被朱子楚劍氣所傷,無力再戰(zhàn),只能下臺。
這個朱子楚不錯,懷恩仔細(xì)觀察,這個朱子楚不急不躁,穩(wěn)扎穩(wěn)打,在大劣勢情況下還能實現(xiàn)以一換一,修為底子不錯,只是時日尚短,還沒有接觸到高深功法,若是假以時日,這個少年必將成為中流砥柱。
蜀山派兩人輕松解決了其他門派的中的五人,幾乎沒有什么懸念。
凌玉輕松解決天山一人后,天山派就只剩下無憂一人了。
第二輪比武結(jié)束,現(xiàn)在場上剩下就只有凌玉、凌小小、無憂、蜀山兩人、海州派一人了。
天山派以滿員進入第二輪,卻在第二輪被殺的僅剩一人,這下天山派眾人的臉色都綠了起來,這天山派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綠,一會激動歡呼,一會又噓聲陣陣,可真是臺下戲比臺上還多。懷恩在后面聽得樂呵,聽洛洛講了那么多年的話本子都還沒有這個精彩。
片刻休息后,第三輪比試開始。
第三場比試一共四派六人參加,規(guī)則也略有變化,六人共分為兩組,凌小小和蜀山一人,海州派弟子一組,凌玉、無憂和蜀山派弟子一組,兩組分別比試,并記得分,輸一場不得分,平一場計一分,勝一場計三分,最后以積分多少論輸贏。
“何必這么復(fù)雜,因為我一場都不會輸?!绷栌窭浜咭宦?,持劍上臺。
“師姐,話別說太滿,那個天山無憂可是我們師父一輩的,你小心哦?!绷栊⌒⌒Φ?。
凌玉瞪了她一眼,眼神中盡是凌厲狠辣。
凌小小依次對陣蜀山派和海州派弟子,蜀山劍法以劍陣著稱,但是論到單打獨斗,精妙程度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瓊?cè)A的,尤其是凌小小這神出鬼沒的雙劍。對陣這二人時,凌小小才第一次使出雙劍,如同鬼魅一般,連她出劍都看不見就被直抵命門。
“承讓了,這位師兄?!绷栊⌒℃倚χ?,劍尖已經(jīng)抵在了蜀山弟子的胸口。
“本場,瓊?cè)A派凌小小勝,再積三分,共六分?!绷罟俸霸捦▓蟆?p> 蜀山弟子搖搖頭,走下臺去。
徐海的臉色可算是難看至極,話都不愿意多說一句。后面的三位長老倒是看得樂呵,還不停地鼓掌加油,三不五時還評判一番,贊賞那個凌小小劍法超群。徐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另一邊,凌玉對戰(zhàn)無憂,面對這個雖然修為高深,但是心智如孩童的長輩,凌玉可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里。她出劍凌厲狠辣,招招致命,但是皆被無憂躲過,無憂修為高深,靈力之強遠(yuǎn)在凌玉之上,所以凌玉的進攻對他來說也是能夠輕松化解。凌玉的玉簫劍凌厲一擊,這一劍已是使出全力,無憂閃身避開,再以靈力推出,玉簫劍眼見出現(xiàn)裂隙,似乎就要斷裂,卻在這一瞬間,凌玉另一只手強光一閃,竟將無憂的靈力反彈回去,她再輔以玉簫劍一劍刺出,直指無憂命門。勝負(fù)已分。
“本場,瓊?cè)A派凌玉勝,積三分。”令官通報。
凌玉長舒一口氣,這一戰(zhàn)贏得可真不輕松,她眉頭微皺,眼神犀利。
在后面的看的懷恩卻皺起眉頭,剛剛的那個金光,別人沒看清,他卻看的清清楚楚,是鎮(zhèn)魂石。凌玉剛剛手上發(fā)出金光,她靠這個力量將無憂的力量全數(shù)反彈,才贏下比試。而她手上戴的戒指,正是鎮(zhèn)魂石。難怪她功力大漲,原來顧惜月竟然將鎮(zhèn)魂石交給了她。
車輪戰(zhàn)比試暫時告一段落,令官將每人積分通報于眾。
“瓊?cè)A凌小小,勝兩場,積六分。瓊?cè)A凌玉,勝兩場,積六分。天山派無憂,勝一負(fù)一,積三分。蜀山延清勝一負(fù)一,積三分。蜀山蘇木,負(fù)兩場,零分。海州弟子海蠣,負(fù)兩場,零分?!?p> “師姐,看來最后的勝負(fù),終于還是要在你我之間了?!绷栊⌒√裘夹Φ?。
“這次,我不會讓你。”凌玉冷冷說道,眼神中竟絲毫沒有往日的溫柔,她曾經(jīng)對凌小小的萬般寵愛,似乎都化作云煙,消失不見,如今眼中剩下的,竟只有冷漠與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