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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寒骨骸

第六十六章:千年回溯邪術(shù)出

鋒寒骨骸 古玉陵 3195 2023-01-18 15:04:30

  裴玄陵道:“幻境?陣不是都破了嗎?怎么還會入幻境?”

  寒淵道:“因為有人想要給我們看這些回憶,所以在陣法上面疊加了其他的咒術(shù),破陣的時候觸動咒術(shù),就會陷入幻境?!?p>  裴玄陵道:“這人究竟是誰?他到底想給我們看些什么?”

  寒淵道:“不知,先看著走?!?p>  既然把人拉進來,那就肯定有他的用意,此人又會夜奴族獨有的傀儡術(shù),說不定跟夜奴族有著莫大的牽連。

  兩人一同進了城,發(fā)現(xiàn)大街上所有的夜奴人都是一幅有說有笑的樣子,有肉有血得堪比現(xiàn)實中真人,只是說的語言詰屈聱牙得緊,裴玄陵聽了半天愣是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一頭霧水得很。

  迎面走過來一隊人,抬著一個兩鬢斑白的男子,前面幾個手執(zhí)長矛的壯年男子用長矛將街上的人掃到兩邊。

  原本街上還有說有笑的夜奴人,在見到這只隊伍后,臉上紛紛露出驚慌的神色,尖叫驚亂的往四周逃竄閃開,仿佛那布攆上抬的是索命的閻王,都唯恐避之不及。

  往前擁擠驚亂的人群中,一堆人推搡擠壓,一個被母親牽著的小男孩被擠出去摔在了街道上,而那邊驅(qū)趕人群的隊伍正往這邊而來。

  手持長矛的侍衛(wèi)看也不看腳下,抬腳就要往小孩踩下去,裴玄陵下意識的伸手去拉那摔倒的孩子,卻不曾想他的手直接從孩子身上穿透過去,根本摸不到。

  裴玄陵看著自己的雙手,驚疑不定:“……這,這是怎么回事?”

  寒淵道:“幻境里的一切都是虛影,是施術(shù)者生前一直忘不掉的某些記憶,不是真的?!?p>  眼看著那孩子就要被踩死當(dāng)場,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從人群里竄出,迅速的將摔倒的孩子撈起來,躲過了侍衛(wèi)踩下來的腳,避免了稚子血濺大街的慘事。

  黑衣少年身速手法之快,連裴玄陵都不由得夸贊道:“好身手!”

  被少年抱在懷里的孩子受驚小鹿般瑟瑟發(fā)抖,眼里含著淚,發(fā)出輕微的抽噎聲。黑衣少年伸手撫了撫孩子的腦袋,驚慌的孩子平靜下來,一雙稚嫩明亮的眼睛愣愣看著眼前這個救了自己的大哥哥。

  少年將孩子抱到一個衣衫被擠得凌亂,面色蒼白的婦人面前,那夫人見孩子沒事,臉上有了幾絲血色,對少年一陣躬身道謝,少年將孩子放下來,對那孩子似乎是說了一句“快回去吧”之類的安撫言語,那孩子就撲向了母親的懷里。

  少年露的這么一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連帶著布攆上那個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命人停下,掀開簾子吩咐屬下去問那少年的來歷。

  布攆上那人不懷好意的掃了一眼那個黑衣少年,說話都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裴玄陵很像知道這人說了什么,可惜傳進他耳朵里的都是詰屈聱牙,難以理解和聽懂的字音,他壓根聽不懂。

  轉(zhuǎn)頭去看寒淵,卻發(fā)現(xiàn)寒淵很平靜,平靜得似乎對這種語言耳熟能詳,在聽到那些人的對話時,冰冷的眸子還微瞇。

  裴玄陵道:“前輩,你聽得懂他們在說什么?”

  寒淵眼睛目不斜視的盯著那邊,回答:“嗯?!?p>  裴玄陵道:“那那個人說了什么?怎么你這副表情?”

  寒淵這才側(cè)眼看他,眼中的意思是“你沒有耳朵,不會自己聽嗎”?

  裴玄陵無語的回敬他眼神:“……”

  我他媽要是聽得懂,還來問你干什么???

  寒淵和他對視片刻,眸子中自帶的霜雪冷意撲面而來,還是裴玄陵先受不住他眼中的冷意,逃避的收回了目光。

  下一刻,寒淵伸出冰涼的手指在他額間的霜花印上點了一下,點完的瞬間,耳邊那些詰屈聱牙的夜奴語變得清楚起來,轉(zhuǎn)變成了他聽得懂的中原話。

  他驚奇的轉(zhuǎn)頭去看寒淵,像是在無聲的詢問這是個什么術(shù)法。

  寒淵慢條斯理的回答道:“同心術(shù),我所能聽到的就是你能聽到的,看到的也是你能看到的?!?p>  簡單來說就是他的聽覺和寒淵的聽覺聯(lián)系了起來,寒淵能聽懂的他就能聽懂,等于是寒淵在中間給他做了個翻譯器。

  果然,有了中間這么一層翻譯,那些夜奴人嘴里嘰里呱啦在講什么裴玄陵這回都聽得懂了。

  布攆上坐著的顯然是一個族中地位很高的人,用中原人的意思來說就是位高權(quán)重,旁的人見了都得避遠著。

  在一幫子夜奴平民竊竊私語中,裴玄陵捕捉到了蛛絲馬跡,這個乘坐布攆囂張跋扈的貴人,正是夜奴族的族長。

  兩個侍衛(wèi)手持長矛走向那名黑衣少年,普通夜奴人面對這些侍衛(wèi),躲都躲不及,這少年卻不加躲避,無一絲畏懼的面對走來的侍衛(wèi)。

  其中一個侍衛(wèi)道:“這位扎達,我們族長請你過去一趟?!?p>  扎達在夜奴語中是少年的意思。

  黑衣少年臉上帶著鐵面具,把整張臉都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寒星眸,清冷中夾帶了桀驁,從身形和臉部輪廓來看,應(yīng)當(dāng)是個中原人。

  黑衣少年蔑視的掃了一眼面前的侍衛(wèi),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就走。

  侍衛(wèi)見他置之不理,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里,上前去施加阻攔。

  面露后面?zhèn)鱽砩倌甑统恋穆曇簦骸皾L開?!?p>  聲音中的不耐煩明顯,雖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有著無形的震懾,侍衛(wèi)駭?shù)孟乱庾R的往后退了兩步。少年臨走時一雙幽深的眼眸看了一眼布攆上的夜奴族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夜奴族長搭在膝蓋上的手一抖,盡沒來由的心生恐懼,待少年走得不見了蹤影,夜奴族長才從恐懼中回過神,隨之而來的是惱怒,低聲對旁邊的屬下道:“去把問問那個少年郎的來歷,把他帶到祭臺來?!?p>  裴玄陵道:“看來這個少年把夜奴族長得罪得不輕,人家都心生殺機了?!?p>  寒淵默不作聲,不知有沒有聽見他說話。

  裴玄陵道:“不過這族長把人抓到祭臺是有什么目的嗎?”

  殺人又不一定要有個明確的地方。

  寒淵道:“夜奴族長信奉魔物,迷信煉丹和鉆研邪術(shù),以求長生。你先猜一下,這個族長多少歲?!?p>  裴玄陵上下把夜奴族長打量了好幾輪,緩緩開口道:“他這個樣子約莫也就四十歲吧?”

  寒淵眼皮半垂,鴉青色睫毛扇子般遮住一半眼眸,看起人來冰冷中夾帶著生人勿近,卻又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他道:“錯,一百二十五歲?!?p>  聞言,裴玄陵徹底怔住,手里的踏雪差點沒拿穩(wěn),驚訝的聲音直接劈叉了:“……什么???他他他有一百二十五歲???怎么可能???”

  他滿臉表情都寫著“你在逗我”,但寒淵那副表情嚴肅得令人發(fā)指,完全不像是在逗他玩。

  許是他的聲音太過響亮,幻境里的人像是感覺到了他們兩人,都轉(zhuǎn)頭看向他們。被這么多密密麻麻的人盯著,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裴玄陵感覺毛毛的:“!?。 ?p>  這些盯得人頭皮發(fā)麻的目光,像是在看他們又不像是在看他們。

  下一刻,幻境開始像鏡面般碎裂,大街上的景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沙丘上。

  裴玄陵道:“這里是?”

  寒淵示意他回頭,回過頭,夜奴城就在不遠處。遠處的沙丘上,黑衣少年兩腿閑散的舒展而坐。

  裴玄陵道:“這是方才那個少年?為何我們的眼光總是隨著他走?難不成他就是施術(shù)者?”

  之前寒淵說過,幻境里的一切都是施術(shù)者忘不掉的記憶,如果這個少年是施術(shù)者,他們的眼前的場景隨著他轉(zhuǎn)換也就合情合理。

  寒淵卻道:“不是?!?p>  裴玄陵道:“那誰是施術(shù)者?”

  寒淵冷淡的道:“現(xiàn)下不明。”

  裴玄陵:“……不是他?那么真正的施術(shù)者是誰?”

  寒淵道:“不知?!?p>  許是沒料到即問即答寒淵會說出這兩個字,裴玄陵愣了一下,隨即無語的看他:“……”

  寒淵眸子一狹,道:“少言靜聲。”

  他還想開口,卻被寒淵冷聲叫住。

  沙丘上,吹過來的熱風(fēng)掠過少年黑衣,少年手里抓了把沙,在風(fēng)中輕揚出去。指縫中的黃沙散盡,少年從沙丘上起身,遠遠忘了一樣他們身后的夜奴城,莞爾轉(zhuǎn)身下了沙丘,朝一處高高的山洞去。

  裴玄陵道:“他這是要去哪?”

  寒淵道:“不知?!?p>  下一刻,兩人眼前的景象再次碎裂。景象一轉(zhuǎn),消失在沙丘上的少年再次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里。

  這是一處離夜奴城不遠的山洞,在一座高高的沙山上,山洞在艷陽高照,吹過的風(fēng)都是炙熱的,而山洞內(nèi)卻寒風(fēng)凜冽,陰冷無比,與之外面天差地別。

  面對眼前這個山洞,裴玄陵可謂是不說不熟,再次看到除了愣神,就有點后怕:“前輩,怎么又回到這兒了?”

  寒淵很是無語的看他,要不是涵養(yǎng)足夠好,他或許會忍不住送裴玄陵一個白眼。

  “千年前的夜奴城并未被黃沙埋沒,這處居于高處,黃沙沒有埋沒洞口,也就成了羯拓族后來的禁地”,寒淵道。

  裴玄陵環(huán)顧了山洞內(nèi)部,道:“我看這山洞在千年前挺普通的,也沒什么封印法陣,沒什么竄出來的邪祟魔物,為何后來會成羯拓族避之不及的禁地?”

  寒淵道:“怨煞聚集,覆陽匯陰。”

  簡單八個字,雖沒解釋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裴玄陵也不笨,頃刻間就明白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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