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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寒骨骸

第八十五章:武場談事雪狼怒

鋒寒骨骸 古玉陵 3327 2023-02-22 12:03:13

  對于寒淵為何能趟過白鹿司的重重法陣,眾人都驚訝了一番,上頭勁兒過了也都不愿意去深究了。

  主要是勁兒已過,他們真的沒必要再去吸五石散似的找勁兒,人家也不一定搭理。

  就這樣,寒淵這位不請自來的客卿,雙腳邁進了白鹿司大門。

  白鹿司武場,涼亭內(nèi)。

  魏子青提了壺茶在小火爐上,剛一冒煙就被陳珀給提了下來,換上煮酒的壺。

  魏子青看了一眼茶壺里還飄在水面上的茶葉,道:“你就不能等我煮好茶了才提上去?看把我這上好的碧螺春糟踐的?!?p>  陳珀手里敲著杯子,等著酒煮開,聞言罪感全無:“哎呀,我冷嘛,煮酒驅(qū)寒,大不了回頭賠你一罐碧螺春就是了,別計較了?!?p>  魏子青翻了個白眼,等了一會兒,看酒燒開,忙不迭把酒壺提下去,把茶壺趕緊塞上去。

  陳珀挨個兒給龍湛和樓千倒了酒,推了一杯到裴玄陵面前,問道:“小裴,你要來一杯嗎?”

  裴玄陵搖頭,道:“不了,我喝茶?!?p>  酒這種東西他向來致謝不敏,沾唇即倒不至于,倒一杯下肚,保不準會發(fā)酒瘋。

  陳珀把酒杯拉了回來,自己慢慢的喝,道:“你們這次出去,沒個人和我嘮嗑,無聊?。 ?p>  龍湛喝了口酒,只覺得周身寒氣驅(qū)散,暖和了點,道:“要什么人陪你嘮嗑,你那張嘴整天都閑不下來,對著棵都能說一大堆,我們用不著陪你嘮嗑。”

  陳珀道:“你們離開這段時間,帝都里發(fā)生了好多有趣的事,我這不是好奇,想找個人聊聊天嗎,結(jié)果一個兩個都有事,人都瞧不見影,”

  自從裴玄陵和龍湛背上去了邊陲,白鹿司里就只剩下他、樓千和魏子青。

  自從雪姬剜心案過后,皇上就逐漸開始注意到白鹿司,時不時就召見樓千入宮,樓千忙著應(yīng)付皇帝,時常不在白鹿司里。

  魏子青是個話少的人,沒事就喜歡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術(shù)法,一研究就能坐一天,找他聊天還不如陳珀自己出去買壺酒慢慢喝。

  裴玄陵道:“嗯?帝都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和龍湛出去這段時間,的確是對帝都所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陳珀道:“發(fā)生的事兒可多了,但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國師要開壇祭天,說是最近星象有異,向皇上上奏,皇上卻一直壓著沒給準,正鬧著呢。”

  裴玄陵喃喃道:“國師?”

  國師一脈他聽人說過,祖上是和太祖皇帝師承帝尊,是帝尊座下兩個親徒。

  帝尊消弭于世,太祖皇帝和國師祖上就相互扶持,太祖逝世后,國師一脈就將帝尊留下的各類術(shù)法古籍據(jù)為己有,自己藏著掖著用,才有了人才輩出的跡象。

  當初帝尊在時,手上的古籍是師兄弟倆共有,太祖逝世后國師一脈的這類作法,實屬讓人詬病。遙是如此,國師一脈還是不吭聲,默默的輔佐著皇室。

  如今在元啟的權(quán)利甚至有壓過皇室的勢頭,讓司洵很是頭疼。

  樓千顯然也是頭疼這件事,嘆息道:“國師吳銘這幾日多次進宮進諫,卻都被陛下拒之門外,便轉(zhuǎn)了路徑去了太后那里,希望能通過太后在他與皇上中間輾轉(zhuǎn),爭取皇上能同意。畢竟太后是皇帝母親,出于孝順,皇上不可能對母親說的話充耳不聞?!?p>  裴玄陵道:“如何了?”

  樓千往椅子上靠,語氣煩悶的道:“太后出面替國師說話,倒向皇上的大臣都上奏說太后一介女流,干涉朝政實為不妥,倒向國師那一脈的大臣又說,太后是皇帝母親,提點皇帝幾句不算僭越??偠灾?,這陣子雙方鬧得不可開交,事情一日不解決,還有的鬧?!?p>  國師一脈之所以會踩在界線邊緣,遲遲不踏出,主要得意于太后壓制著國師一脈,讓他們不得不繼續(xù)向皇帝低頭。

  不然就憑國師一脈的實力,直接壓過皇帝先斬后奏都有可能。

  至于國師為何會倒向太后,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許只有雙方才知道。

  裴玄陵轉(zhuǎn)頭去看樓千,道:“國師一脈皇室就一直動不了?”

  國師權(quán)利威脅皇權(quán),皇帝絕對不會視若無睹,肯定會有所作為。

  樓千搖頭,道:“不會一直動不了,而是沒有抓住把柄而已,若是抓住了,皇上不會坐以待斃,讓國師在自己眼前放肆?!?p>  把柄未抓住是其一,國師背后還有太后為山,即便是抓住了把柄把國師一脈勢力削弱,皇上也會顧及太后的感受,不會下重手。

  如此看來,國師一脈的勢力終究是削不干凈。

  即便如此,這個把柄司洵廢盡心思也想抓住。此時不削,國師前有帝尊術(shù)法做屏,后有太后為山,日后想要再動,機會就難了。

  裴玄陵道:“國師祭祀想開壇祭祀,目的僅此?”

  北境邊陲戰(zhàn)事已息,天下不穩(wěn)的民心安撫,說是恢復(fù)太平都不為過。好端端的要開壇祭祀,又非隆重慶典和儀式,此舉很令人生疑。

  魏子青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搖頭道:“不知,或許僅此而已,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外人不得而知?!?p>  說著,他將茶杯里涼透的水向涼亭外的灌木叢潑去,涼水潑出,灌木叢里傳來“嗷嗚嗷嗚”的叫聲。

  涼亭里的眾人都是一頓,紛紛向茶水潑的地方看。

  魏子青放下茶杯,走出涼亭,來到灌木叢前,伸手扒開灌木叢,雜草里面窩著一只通體雪白的東西,發(fā)出聲音的就是這雪白的團子。

  他在旁邊撿起一根樹枝,戳了春這雪白團子,毛茸茸的雪團發(fā)出小犬的“嗷嗚”聲,轉(zhuǎn)過頭來沖他齜牙咧嘴。

  魏子青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只未長大的狼崽子。

  裴玄陵見他久久未起身,問道:“是什么?”

  魏子青奇怪的回了個眼神,伸手拎著小狼崽的后頸,把狼崽給提了起來,道:“喏,這個。”

  湛藍色的眼睛,雪白的毛,毛茸茸的耳朵,小小的一只只有兩只手掌大,雖然還未完全張開,但只要眼睛不瞎,都可以看出這是一只小狼崽。

  陳珀驚訝道:“狼崽?”

  魏子青點點頭。

  手上拎著的小狼崽被他這個動作弄的不舒服,揮舞著爪子想要撓他,可腿太短了夠不著人,撓不到人。

  陳珀道:“誰家養(yǎng)的這是?怎么跑到我們白鹿司來了?”

  裴玄陵道:“應(yīng)該是迷路了,要不問問是誰家的吧,也好送回去?!?p>  這狼崽子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手頭不寬裕是養(yǎng)不起的,估計是帝都里哪位權(quán)貴養(yǎng)的寵物。

  防止對方找上門鬧出些麻煩,他們還是盡快找到主人送回去的好。

  樓千點頭附和:“嗯。”

  小狼崽掙扎著,嗷嗚嗷嗚的叫個不停,魏子青被他動得手臂酸,松了手放開它。

  他一松手,狼崽子腳觸地就嗖的一下竄了出去,扭過頭來躬著背對他們齜牙咧嘴,發(fā)出防備的“嗚嗚”聲。

  陳珀抱手倚著柱子,戲謔的道:“喲呵,狼崽子敵意挺深的啊,齜牙咧嘴的要咬誰,身形這么點,牙齒都沒長齊,咬地動嗎?”

  裴玄陵從后面拍了他一巴掌,道:“你閉嘴?!?p>  說完,布下臺階靠近齜牙咧嘴的狼崽,蹲下身,柔和語氣道:“乖,你主人是誰,怎么跑這里來了?是餓了嗎?”

  手里拿出一塊糕點,隔著距離擺在了小狼崽面前。

  小狼崽絲毫不領(lǐng)情,一爪子將糕點踩扁,防備的盯著他。

  “狼崽子脾氣夠大的。”

  陳珀走下臺階來到裴玄陵身旁,眼神不喜的看小狼崽,恐嚇道:“你再這么不友善,小心我們把你關(guān)起來,不送你回家!”

  小狼崽絲毫不懼,反而被他這句話給激怒了,骨頭咔咔抽長,身體逐漸膨脹長大,嘴里獠牙暴漲,頃刻間從狼崽子長成了兩個成人高的雪狼,沖他們狂吼。

  “我操!”

  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陳珀驚呼一聲,忙拉著裴玄陵往后退。

  眾人立馬拉開架勢,魏子青拿起桌上的碧玉簫,陳珀手上“唰”的抖開玉骨扇。其余人皆沒隨身攜帶神武,抬手拉開迎敵的動作,警惕萬分。

  裴玄陵今日把踏雪放在了房里,沒隨身攜帶,右手做出個握劍的手勢,藍光一閃,浮霜短劍出現(xiàn)在手。

  雪狼見他手上的浮霜,竟后退了一步,湛藍色的眼睛警惕不減地盯著他。

  在場所有人都是御靈師,面對這突然由狼崽變成的巨大雪狼,心里除了警惕,剩下的就是驚訝。

  眼前這頭雪狼很顯然是一只高階靈獸,至于修為有多高,他們看不出來,但一定比在場所有人都要高。

  魏子青道:“這該怎么辦?他有主人嗎?我怎么看著它不像是有主的樣子。”

  先前還以為這小狼崽是那個權(quán)貴養(yǎng)的寵物,方才這小狼崽搖身一變成高大威猛的雪狼,徹底的顛覆了他們之前的想法。

  至少從這雪狼的體型和獠牙暴漲的樣子來看,可不是帝都里那些身嬌肉貴的權(quán)貴們養(yǎng)得起的。不成這雪狼嘴里的肉就不錯了,更何況是養(yǎng)?

  龍湛臉色暗沉,沉聲道:“陳珀,你沒事激怒它干什么!?”

  陳珀也是懊惱:“我嘴賤,可我怎么知道這小崽子轉(zhuǎn)身就變高階靈獸?。俊?p>  雪狼站在出于被激怒的狀態(tài),動起手來恐怕他們幾個都不是對手。

  裴玄陵握緊短劍,面色青白,道:“怎么辦?總不能讓他把白鹿司攪個天翻地覆吧?”

  當然不能,白鹿司好不容易上下修繕了一番,要是給這雪狼搞成斷壁殘垣,他們上哪里哭去?

  雪狼后退一蹬,嗖的一下?lián)渖蟻?,裴玄陵猝不及防被撲倒,被雪狼兩只鋒利的爪子摁在地上,雪狼張著血盆大口沖他吼叫,寒氣撲了他一臉。

  眾人大驚:“小裴!”

  裴玄陵臉上血色盡退,在他以為自己要變成雪狼嘴里的口糧時,不遠處傳來了寒淵清冷悅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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