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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寒骨骸

第一百章:行蹤暴露刺殺來

鋒寒骨骸 古玉陵 3374 2023-03-09 06:38:33

  在他原先站的地方,三枚柳葉細的飛刀正插在地上,周圍石板碎了幾塊,碎石飛射。

  暗處有人要殺他,他的行蹤暴露了!

  司洵:“……”

  有這么一瞬間,他想罵自己一句烏鴉嘴。

  放暗器的人見一擊不成,一個個從暗處顯出身形,四周的房頂上,黑色身影從高處落到人群里,個個身披黑衣,面帶鬼面,手里明晃晃的刀劍。

  周圍來往的百姓哪見過這陣仗,頓時尖叫著驚慌逃跑,推搡著倒了幾個攤子,一時間場面好不混亂。

  裴玄陵在看到這幫人戴著鬼面時,心里倏然明了——是今早在白鹿司刺殺他們的鬼面殺手。

  司洵有點站不住了,他出宮只帶了余醒一個侍衛(wèi),余醒雖武功高強,但雙手難迎眾敵,打起來定然不是對手。

  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出宮怎么就不多帶幾個侍衛(wèi)呢?等火燒眉毛了才知道后悔,還有個屁用。

  司洵往裴玄陵身邊靠了靠道:“額……你們白鹿司的人不是都很厲害嗎,應付這些殺手應當不在話下吧?”

  裴玄陵無語的看他:“……皇上,我們白鹿司只有我一個人在這兒,且今兒個早上我們白鹿司的人同樣遭鬼面人刺殺,我現(xiàn)在這條手臂還傷著呢!”

  司洵訝然不已的道:“還有這事兒?”

  裴玄陵道:“當讓,你要是不信,我這就卷袖子讓你看看傷口?”

  說罷就抬手開始卷袖子,生怕他不信,司洵頭搖成撥浪鼓:“不了不了,朕信你還不成嗎?!?p>  裴玄陵輕哼一聲,停止了卷袖子的動作。

  司洵掃了一眼周圍圍了兩層的鬼面殺手,臉色又白了幾分,道:“白鹿司其他人呢,跑哪里去了,這個時候不該和你在一起嗎?”

  指望不上了,陳珀早就拉著龍湛不知跑到哪家酒樓喝酒去了,魏子青半途離開不知去向,樓千直接去了攝政王府,根本沒跟他們一起出來。

  當然,他身旁有寒淵,即便是他們都不在,也能安然無恙——但前提是這位祖宗會紆尊降貴的施以援手,不然一切皆是扯淡,該完蛋的還得完蛋。

  裴玄陵道:“如你所見,這里就我……和我兄長,再沒別人?!?p>  “兄長?”司洵用扇子指著戴著枯木逢春的寒淵,“他是你哥?”

  那邊,鬼面殺手已經沖了上來,余醒拔劍與其交手纏斗,刀光劍影橫飛亂射,刀劍碰撞的叮叮當當聲不決于耳!

  在這肅殺四溢的聲響中,裴玄陵不緊不慢的回答司洵問題:“嗯,他是我哥,剛認不久?!?p>  司洵眼皮一跳:“………………”

  感情不是親的兄弟,還他娘是剛認的,八成稱謂都還沒叫熱乎。

  晃神間,他只見裴玄陵眼神一利,手中出現(xiàn)一把短劍,握著短劍沖他脖頸處刺來!

  司洵瞳孔驟然收縮:“?。?!”

  干嘛干嘛!?你要弒君嗎!?

  然而那把短劍并沒有抹了他的脖子,而是停在了它脖頸三寸處,“鐺!”的架住一把沖司洵脖頸砍過來的大刀。

  裴玄陵嘴角禽笑,冷聲道:“同樣的手段在一個人面前用兩次,你們主子讓你們出門殺人,沒提醒你們記得帶腦子嗎?”

  說罷,手中靈力凝聚于短劍上,手指微松轉動短劍,架住的大刀被挾著靈力的短劍震得斷成兩節(jié),下一秒,短劍快速轉道,一劍抹了持刀鬼面人的脖子,血噴薄而出,濺了司洵黑色華服。

  司洵扔了手里撞壞的錦鯉燈,識時務者的躲到裴玄陵身后,求保護求救命。

  抬腳踹開倒下來的尸體,又有個鬼面人沖上來,裴玄陵剛想動手迎上去,就被一人握住肩膀,耳邊響起了寒淵清冷的聲音:“你手上傷口未痊愈,我來吧?!?p>  吃了冰魄丹,手臂上的傷口迅速結痂脫落,已然痊愈,方才不過是嚇唬嚇唬司洵而已,他真的沒啥沒好的傷。

  真不知道寒淵的“未痊愈”究竟在哪里?

  但一聽寒淵那不容置喙的語氣,裴玄陵沒轍,乖乖的退到他身后,等著他保護。

  躲在他身后的司洵探出腦袋,偷瞄一眼寒淵的背影,低聲道:“你確定你哥能解決掉這些殺手,而不是湊上去送人頭?”

  裴玄陵一巴掌把他拍回去,道:“好好躲著吧你,我告訴你,兄長要是解決不掉這些鬼面殺手,我就陪你一百盞錦鯉燈?!?p>  司洵道:“真的?”

  裴玄陵點頭道:“真的,”可要是他解決掉了,皇帝陛下你回去得給我們白鹿司長俸祿!

  司洵嘴角一抽,發(fā)出良心一問:“……朕是克扣你們俸祿嗎?”

  方才裴玄陵那語氣,搞得他像個虧待下人、克扣下人工錢,害得人家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老爺似的。

  裴玄陵摸了摸鼻子,訕訕笑道:“沒克扣,可也是時候稍微漲漲了,不然就這薄如紙的俸祿,萬一白鹿司倒了,豈不是只能喝西北風?”

  司洵噎得嗓子眼疼,心想自己一個帝王,居然有一天會被手底下官員要求漲俸祿,可也沒辦法,誰叫此刻只有裴玄陵能護著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不過如此了。

  “行行行!朕回去給你們漲,保證不讓你們倒了喝西北風!”司洵拿這祖宗沒辦法了,連連答應。

  賭約成立,司洵是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被裴玄陵給套進了陷阱里。

  寒淵解決不了鬼面殺手,沒命的就會是他,到時候人都死了,裴玄陵就不用賠他錦鯉燈,若是解決了,他不僅得不到錦鯉燈,還要給白鹿司漲俸祿,轉開轉去,他啥也沒得,反而還虧了。

  轉頭一看,剛好就看見裴玄陵一雙眼瞇得跟狐貍似的,淺藍的眸子里算是算計。

  司洵:“………………”

  坑爹啊!

  常言損人不利己。裴玄陵妥妥的損人利己,開心得差點跳起來,而被他損的人,臉色青白交錯,最后定格在鐵青上。

  兩人同時望向申請出戰(zhàn)的寒淵。

  寒淵看都懶得看鬼面殺手,抬手隔空一抓,數(shù)根冰霜凍住的鎖鏈從腳下法陣竄出,纏縛上每個鬼面人的脖子。

  鎖鏈收緊,鬼面人個個掙扎不止,刀劍落地,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嗬嗬”聲,不斷收緊的鎖鏈,一刻鐘后,周圍躺了一地的尸體。

  裴玄陵來到寒淵旁邊,唏噓不已的道:“一天遇兩次刺殺,雖然這次不是來殺我的,但想著也刺激?!?p>  寒淵不答,而是走到一具尸體前蹲下身,目光盯著尸體臉上面具。

  裴玄陵以為他想看鬼面人面具下的臉,咋咋呼呼的伸手去把鬼面給揭下來,待看到面具下的臉時,嚇得大驚失色!

  鬼面人面具下的臉沒有明細的五官,眼睛處只有兩個黑漆漆的窟窿,像是抄起板磚給砸平了,滿臉是道道滲血的裂痕。

  司洵湊過來看了一眼,胃里一陣翻騰,好在帝王儀態(tài)不能亂,下意識的忍了回去,遙是如此他臉色依舊發(fā)白。

  他一張臉扭曲得難看,問道:“這是什么?。??”

  不用說,肯定不是人。

  他是對著寒淵問的,后者滿臉冰冷,哪怕知道他是帝王,也沒半分甩他煙桿的意思。

  裴玄陵還算給他面子,回答道:“遣奴。”

  一種智力低下,長相丑陋惡心,無相無面,裂痕碎臉,對污穢之物如附骨之蛆,說妖不妖說獸不獸的怪物。

  之所以叫它們遣奴,主要是這東西雖智力低下,容易受人控制,只要給他們所要的污穢祟物,它們就會變成聽話的狗,專門為供養(yǎng)它們的人效勞,任憑差遣。

  司洵聽得一頭霧水,滿臉寫:這是什么東西?我怎么聽不懂。

  很明顯,皇帝陛下日理萬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妖魔鬼怪。

  裴玄陵懶得跟他解釋,甩給他一句“自己回去翻書”,又支著膝蓋彎腰,用浮霜劍刃輕輕戳了戳遣奴的臉,剛觸碰到遣奴的裂痕遍布的臉,“咔咔”遣奴臉上的裂痕突然崩裂變大,碎成了拳頭大小的尸塊。

  若是換個膽子小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會被嚇得不輕,當場出洋相都不在話下。

  但好在這里沒一個膽子小的,即便皇帝陛下幾欲作嘔,也是被惡心的,畢竟是踩著親人尸骨登上的皇位,這點小場面還不至于把他嚇得昏厥。

  裴玄陵淡定收回短劍,若有所思的道:“嘖,看來鎮(zhèn)府司那邊也查不出什么來了。”

  鬼面人是遣奴,揭開鬼面的一刻鐘內就會碎成尸塊,想必鎮(zhèn)府司今早抬回去的十幾具遣奴尸體,現(xiàn)在已經碎成尸塊,能不能查看是一回事,鎮(zhèn)府司那幫沒見過世面的人,應該會被這突然碎尸萬段的場景嚇得夠嗆!

  恰好給鎮(zhèn)府司的愣頭青開開眼,叫他們知道什么是嚇人,別覺得自己太高貴,這些東西在怪物面前統(tǒng)統(tǒng)算個屁!

  寒淵站起身,撣了撣沾灰的袖子,道:“你們也沒指望鎮(zhèn)府司能查出什么。”

  裴玄陵點頭:“自然?!?p>  白鹿司和鎮(zhèn)府司打交道的時候不多,而他又是年前加入白鹿司,與之打交道的次數(shù)更是沒有,今天早上還是第一次。

  雖聽陳珀經常念叨鎮(zhèn)府司的人是愣頭青,仗著背后是皇室,是直屬皇帝手下的人,便自覺高人一等,敢肆無忌憚的找白鹿司麻煩,他剛開始還將信將疑的,直到今早見識到了顧云澤心胸狹窄的氣度,以及狗眼看人低的說話方式,再回想起陳珀說過的那些話,他就深有感悟。

  樓千也說過,鎮(zhèn)府司的人辦事死板遲鈍,事情處理到最后的結果往往不盡人意,讓他們辦事最好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不然最后失望透頂?shù)娜耸悄?,拍屁股結案不管的是他們。

  司洵好不容易壓下胸膛里的惡心盡,苦著臉走過來,道:“鎮(zhèn)府司在查這事?”

  裴玄陵咬牙切齒的道:“對啊,要不是攝政王傳令召人,我們還請不來鎮(zhèn)府司這尊金貴的大佛?!?p>  司洵不知他為何這種陰陽怪氣,多年的察言觀色,讓他感覺到裴玄陵似乎對鎮(zhèn)府司意見很大。

  他不禁眼睛微瞇,有幾分司珉鋒利威嚴的樣子,道:“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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