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成功脫身后,龍湛和裴玄陵就尋著那近衛(wèi)離開的方向往前找,結(jié)果跟到一半人就跟丟了。
那近衛(wèi)行走的速度非常人所能及,想來應(yīng)該有點修為在身上,不然就憑他們?nèi)齻€御靈師不可能跟丟。
龍湛環(huán)顧四周:“那個近衛(wèi)就是走到這里消失的,我們在這附近找找。”
“嗯?!?p> “嗯?!?p> 三人分頭在碩大的圓子里搜索,半柱香過去,依舊是沒找到任何近衛(wèi)留下的痕跡。
裴玄陵道:“是不是我們搜索的不夠仔細(xì)漏掉了什么,再搜一遍吧?!?p> 陳珀道:“有道理!”
裴玄陵也覺得有這種可能,轉(zhuǎn)身繼續(xù)搜索,再他第二次來到假山后面時,發(fā)現(xiàn)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假山鏤空的有個地方,用一塊鵝卵石堵了起來,鵝卵石和假山幾乎是嚴(yán)絲合縫,不注意看是看不出來的。
龍湛和陳珀也走過來,也發(fā)現(xiàn)這怪異的地方:“把這塊石頭打碎看看?!?p> 裴玄陵點頭,用浮霜將鵝卵石擊碎。碎石飛濺過后,堵住的洞口露了出來。
待看清洞里藏的東西,龍湛有點愣神:“這是……陣紋?”
裴玄陵無語看他:“哥,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這是陣紋吧?!?p> 龍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喃喃道:“我這不是對這些東西不熟悉,所以不確定嗎……”
裴玄陵仔細(xì)瞧了下陣紋,發(fā)現(xiàn)這種陣紋是他沒見過的類型,不知道這陣紋放在這里有何作用。
龍湛嘆息道:“早知道就帶魏子青一起出來了,好歹他對陣法符紋這些東西了解,不至于像我們倆這樣一頭霧水。”
裴玄陵贊同他的話,可惜再怎么贊同,魏子青也不能跑過來幫他們。
陳珀道:“現(xiàn)在說這話有啥用,不如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試試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要不我試試能不能破解?”裴玄陵很不自信的提意。
“試試試試,反正搜了半天就只找到這點東西,總不能無功而返?!?p> 裴玄陵鼓起勇氣,手心運轉(zhuǎn)起靈力,一筆一劃的描摹著陣紋,在他的動作下,陣紋慢慢的亮起來。
正當(dāng)他能以為成功時,陣紋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紅光,將他們整個攏住,三人只覺周身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籠罩,來不及掙脫便被扯進(jìn)紅光中,等紅光散去,冰晶人偶落在地上滾了一圈灰塵,原地哪里還有他們的身影。
寒淵剛離開松林不久,像是感覺到了什么,腳步忽然頓住,立馬意識到什么,加快腳步?jīng)_宴廳走去。
宴廳,樓上發(fā)現(xiàn)三人久久未歸,同樣也察覺到不對勁,剛要踏出宴廳準(zhǔn)備去尋,就被一群近衛(wèi)強帶著來到一座院子里。
“樓司君,好久不見?!?p> 出聲的人正是方才他離開宴廳時還站在首位上待客的吳銘。
樓千皮笑肉不笑的道:“好久不見,國師大人!”
吳銘道:“哪里哪里,樓司君才是好久不見,我記得上一次正面見司君,還是樓家被問罪抄斬的時候?!?p> 被提起深埋心底的痛楚,樓上整個臉色都黑了下來,也懶得跟他周旋,單刀直入問道:“我白露司的三個人呢,你把他們怎么了!?”
吳銘道:“也沒怎么樣,就是請他們到萬象陣?yán)镒鲎隹?,至于怎么做客我可說不好。”
樓上沒想到吳銘真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他們動手,怒目圓睜的道:“吳銘,我白露司的人你也敢動,你可知動了白露司有什么樣的后果???”
吳銘絲毫不為所動:“后果?既然我敢對你們動手就不怕什么后果不后果的,我只知道擋我道者皆可斬于刀下!”
樓千剛想反駁,身上突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籠罩,腳下突然冒出一堆猩紅的陣紋,驚呼都來不?及就被拽了進(jìn)去。
樓上靜靜看著地上豁口合上,慢悠悠的道:“樓司君這么擔(dān)心下屬,何不一起下去和他們聚聚?呢?!?p>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院子,一切再次恢復(fù)平靜,仿佛方才的一幕從未發(fā)生過。
宴廳,司珉見他們一個兩個出去都不見了身影,心里預(yù)感不妙,立馬起身了要離開。
“王爺不多久一會兒嗎?”
剛踏出宴廳,司珉就和吳銘面對面撞了個正著:“近衛(wèi)來報,府上出了點岔子,需要本王回去處理,不能繼續(xù)留下還請老國師見諒。”
吳銘邊引著人往外走,邊善解人意的道:“無妨,祖父他老人家能體諒,王爺快回去吧,免得出大亂子?!?p> 司珉露出歉意的笑容,被吳銘送到了國師大門。
吳銘道:“王爺慢走?!?p> 司珉領(lǐng)著人邁出國師府,坐上馬車行出一段距離后,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yán)肅。
近衛(wèi)道:“王爺,接下來該怎么辦?”
司珉道:“去白露司,要快!”
然而車夫的鞭子還未落在馬屁股身上,一道人影突然出現(xiàn)在馬車行駛的道上,嚇得馬夫忙不迭的拉住韁繩剎車,生怕把人撞死。
毫無前兆的剎車,使馬車內(nèi)的司珉差點磕到頭:“怎么回事?”
車外傳來馬夫驚嚇過度的聲音道:“王王爺,有人攔道!”
司珉揣著怒氣掀簾,看清來人后直接愣?。骸罢l啊???沒看見本王在……是你!”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拿了鎏金帖后不見蹤影的寒淵。
司珉立馬下車,對著寒淵恭敬行禮:“見過前輩?!?p> 寒淵沒心情跟他言語問候,直接問道:“裴玄陵他們幾個人去哪里了?”
司珉道:“他們幾個接連出了宴廳后就沒有回來過,我心里預(yù)感不好,這才找借口脫身,準(zhǔn)備去白露司求救?!?p> 聽完,寒淵越過他往皇宮的方向走,司珉想叫住他,奈何寒淵走的速度太快,話才到嘴邊人已經(jīng)走的不見蹤影。
……
萬象陣中,目之所見皆為虛幻,人之所語皆為妄言。
巨大的石壁后面,裴玄陵坐地靠著,白衣上橫著好幾道染血抓痕,整個人一副疲倦的樣子。
同樣,他身邊的陳珀和龍湛也沒有感到哪里去,也是一身傷痕和血污,塵土滿面,狼狽得不行。
“咳咳咳!”
陳珀吐出口淤血,嗓音沙?。骸八鬆?shù)模@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不是遣奴就是赫比尸這種奇奇怪怪的魔物,殺都?xì)⒉煌辏€讓不讓人活?。??”
龍湛有氣無力的道:“你說了句廢話,吳銘把我們困在這里面,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走出去?!?p> 隨即他轉(zhuǎn)眼去看裴玄陵,關(guān)切的問:“小裴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裴玄陵強忍著胸口撕裂的疼痛,搖頭道:“被魔物抓了兩個,沒什么大礙。”
陳珀道:“你可別硬撐啊,真要是傷到了,哥哥們罩著你!”
裴玄陵道:“真的沒事?!?p> 有事,剛掉進(jìn)這個陣?yán)飼r,幾人就遇到了獸潮,拼死拼活才從中逃脫,每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他可不僅僅是看起來被抓兩下這么點傷,調(diào)動靈力抗擊魔物時,他就感覺到自己魂魄又開始不穩(wěn)了,忍著魂魄撕裂的疼痛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大的毅力,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果然如寒淵所說,自己現(xiàn)在這具為灌滿水的軀殼太脆弱了,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要不得安寧。
轟!
萬象陣中傳來撕裂的巨響,周圍不肯離去的魔物登時退避,周遭陷入了一片寂靜。
身著黑袍的人從裂縫中走出,來到三人面前。
陳珀扇子“唰”的打開,立馬進(jìn)入防備狀態(tài),沖黑袍人喊道:“來的正好,省的小爺我去找你!”
說罷猛的揮扇,扇面上的火麒麟踏空而出,發(fā)出震耳欲聾額咆哮聲,氣勢洶洶的沖吳銘撲去。
吳銘絲毫不畏懼撲面而來的火麒麟,輕輕抬手一揮,冰雪立即將火麒麟打的潰散。
“你們白露司三番五次壞我好事,今日一并殺了也算干凈!”
話音剛落,半空中出現(xiàn)一個人影直直往下摔。三人一眼認(rèn)出是樓千,龍湛眼疾手快的沖上去接住人,避免樓千摔個結(jié)實。
樓千緩過氣來,立馬提醒他們:“小心!”
不等他們喘氣,一條堅冰凝結(jié)而成的冰獸張著血盆大口沖他們咬來,速度快的令人措手不及!
龍湛心里只有兩個字:完了!
在這瞬息之間,他在心里把諸天神仙的名字都念了一遍,希望能保佑自己不命喪當(dāng)場!
千鈞一發(fā)之際,耳畔傳來“錚”的利刃出鞘聲,再睜眼便看見裴玄陵手持踏雪擋在了他和樓千身前。
龍湛驚愕的盯著裴玄陵染血的后背:“小裴,你……”
“后退,快!”
裴玄陵沒心情聽他說完,不由分說的打斷。方才他速度驚人的沖上來,完全是出于危機關(guān)頭極限爆發(fā),上頭勁兒過就抵擋不了多久。
龍湛即刻回神,連忙拉著樓千遠(yuǎn)離冰獸攻擊的范圍。
人已經(jīng)躲遠(yuǎn),裴玄陵仍然不敢懈怠,冰獸咬住了踏雪劍身猛的甩頭,秋風(fēng)掃落葉似的將他甩了出去,裴玄陵后背重重的砸在巨石上,踏雪劍也飛出去插在遠(yuǎn)處的石壁上。
“咳咳咳!”
裴玄陵單膝跪地嗆出口鮮血,之前壓抑著的魂魄撕裂疼痛漲潮般涌上來,疼的他喘不過氣來,冷汗已經(jīng)浸濕后背。
怎么會???
方才沖過去擋住冰獸時他發(fā)現(xiàn),這個冰獸是個傀儡,是由石子凝冰造出的,這手法和寒淵之前造傀儡獸的手法如出一轍。
寒淵的獨特的傀儡術(shù)怎么會在吳銘身上出現(xiàn),而且吳銘所用的所有術(shù)法都和冰雪有關(guān),可謂是和寒淵所用術(shù)法一模一樣。
斷定打不過吳銘,裴玄陵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冰晶人偶,出乎意料的摸了個空。他心里暗道糟糕,人偶在他們被扯進(jìn)萬象陣時掉在了園子里。
冰晶人偶相當(dāng)于半個移動寒淵,是強勁的抗敵戰(zhàn)力,如今弄丟了該怎么辦?
坐以待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