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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寒骨骸

第一百五十八章;臺上臺下誰是角

鋒寒骨骸 古玉陵 3235 2024-03-16 16:41:36

  “啥?今天就走?”

  紅楓閣內(nèi),陳珀頗為震驚的瞪著眼睛看裴玄陵,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魏子青道:“你們在赤炎淵不多留段時日?”

  裴玄陵搖頭:“不了,此次來赤炎淵的主要目的是為救我,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恢復,自然沒有久留的道理,況且郁朧還在暗處虎視眈眈,趁早拿到龍血,也好先發(fā)制人?!?p>  魏子青思索片刻,騰的站起來,扔下一句“我去找叔父”就腳下生風的離開。

  陳珀撇撇嘴,小聲道:“我還想在這里多玩會呢?!?p>  火麒麟屬火,赤炎淵終年炎熱,很適合火麒麟在此修養(yǎng)。

  裴玄陵在他們二人中間坐下:“等一切塵埃落定,你想來這里待多久都可以,前提是羽神歡不歡迎你。”

  陳珀大手一揮,胸有成竹的道:“哎呀?jīng)]事,這不是還有子青這個小殿下在嗎,我只要和他稍微談談,赤炎淵的通行令手到擒來!”

  龍湛在旁邊冷嗖嗖的開口:“喲,那我祝你白日做夢,夢想成真?!?p>  “嘿!你這是什么語氣,好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就不能少潑我冷水嗎?”

  “不能,誰讓你每次都說大話?!?p>  “你!”

  兩人也顧不得裴玄陵還在中間坐著,雙方拉開架勢就是激烈的嘴仗。

  眼看倆人越吵越烈,裴玄陵果斷伸手把他倆人隔開,出聲打斷:“行啦行啦,我還在這呢,你們消停一會?!?p>  陳珀“哼哼”兩聲,理理袖子后坐端正:“切,懶得跟你吵!”

  龍湛淡淡看他一眼,端起茶喝,不言語。

  兩人消停下來,紅楓閣里也變得安靜下來。

  陳珀一不說話就有點閑不住,恰好他心里問題積壓了一堆,也就問了出來:“小裴,你之前之前和寒前輩認識對吧?!?p>  畢竟大家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裴玄陵沒想著隱瞞:“是,我和他在萬年前就認識,至于有多早,在他沒成神之前。”

  龍湛也按捺不住開口:“你口中所叫的故淵……”

  裴玄陵道:“故淵就是寒淵,是身為凡人時他的名字,我取的?!?p>  龍湛:“……”我話還沒說完呢。

  不過他干脆利落的回答,倒是讓人意想不到,即便早就做了心理準備,在聽他親口承認時,難免有點駭浪沒頂。

  裴玄陵也沒多說什么,適當?shù)牧袅丝臻g,讓他們自己去消化。

  等他們把決策者信息理順,剛想開口繼續(xù)問,背后傳來令人脊骨一寒的聲音。

  “馬上就要啟程,你們行李收拾好了?”

  轉(zhuǎn)過頭,寒淵不知何時進來的,正直直的站在他們身后,陳珀和龍湛被他那冷嗖嗖的眼神盯得坐不住,火燎似的竄起來。

  “還沒!我們這就去!”

  慌忙行禮后,陳珀忙不迭拉上龍湛,火急火燎的一溜煙跑了。

  見他們那副逃也似的樣子,裴玄陵不禁一笑:“他們見了你就像見了老虎的貓,跑的忒快?!?p>  寒淵輕撩衣擺坐下,倒了杯熱茶推給他,神色淡淡道:“要是真的怕我,就不會屢次有求于我?!?p>  裴玄陵喝口熱茶,只感覺渾身暖了起來,調(diào)侃道:“若非你神通廣大,他們恐怕還困在謎團里出不來呢。”

  寒淵道:“我可以當你是在夸我嗎?”

  裴玄陵勾唇笑著反問:“難道不是嗎?”

  許是他周身柔和之氣的浸染,寒淵神色柔和下來,低聲道:“小聰明?!?p>  裴玄陵道:“能在你面前耍小聰明的,除了我還有誰,你我好歹相處了一段時間,我的性子你還不明白?”

  提起這些,寒淵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事情,捏著鼻梁無奈的搖頭。

  在裴玄陵提壺重新倒茶時,寒淵從袖子里摸出個瓷瓶推到他面前。

  摩挲著冰涼的瓷瓶,裴玄陵目露疑惑:“這是冰魄丹?”

  之前在貧民窟,寒淵跑出來救場就給過冰魄丹。

  寒淵道:“是,你身體未愈,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p>  裴玄陵看了看他那張一本正經(jīng)的臉,有低頭看手里的瓷瓶,內(nèi)心感覺無語。

  冰魄丹乃是少有的靈驗,千金求不來的那種,寒淵居然隨隨便便就甩出來一瓶給他調(diào)養(yǎng),暴殄天物形容的就是這種人吧。

  寒淵道:“不夠?”

  裴玄陵連忙點頭:“夠了夠了!”

  多的都有了,真懷疑這家伙對奇珍異寶是否有什么誤解,別人眼中的貴重好像對他而言不值一提。

  “前輩,小裴,你們聊好了沒,我們該啟程了!”

  “來了來了!”

  把瓷瓶收好,裴玄陵和寒淵同時起身朝門外走。

  ……

  洛州宣城,正值夜晚。

  皓月當空,華燈初上夜闌珊,滿街燈火,唯有一處宅院殘破不堪,雜草叢生,在燈火通明中顯得格格不入。

  破敗的庭院內(nèi)蛛網(wǎng)遍結(jié),藤蔓爬滿回廊屋檐,寒風吹過,一副人去樓空的荒涼之景。

  庭院水塘邊,一華衣男子靜立,走近看,男子半張臉面如冠玉,半張臉爬滿黑色魔紋,眼眸猩紅,詭異恐怖。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庭院中明明只有男子一人,而他像是在和看不見的東西說話,語氣一會兒溫和,一會森冷,全是自言自語。

  “帝都傳來太后薨世的消息,郁朧,你還給我一個解釋?!?p>  “解釋?處事不當?shù)膹U物,就該是這種下場,好在青雀已經(jīng)從你妹妹身上脫離,不然你妹妹必定會被當妖怪燒死,知足吧,好歹留了全尸?!?p>  下一刻,陰冷的面孔被取代,高景明奪過話語權,怒道:“可你之前答應過我,不會讓青雀傷及阿蘭分毫,可如今青雀從她身上脫離,而她卻沒保住性命,你違背了之前的約定!”

  郁朧冷嗤一聲,完全不顧及他的傷痛之情,冷冷道:“那也是青雀廢物得很,若是她小心行事,便不會被抓住把柄,可惜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被誰抓住不好偏偏被他抓住,不僅自己丟了性命,連帶著你妹妹也一塊賠了性命!”

  哪怕現(xiàn)在他和高景明在共用一具身體,他對高景明那點喪親之痛無半點同情,反而覺得凡人這些復雜的感情荒謬可笑。

  察覺到高景明想奪過話語權,郁朧果斷把他摁住,控制住這具身體,語帶挑釁,透著毫不掩飾的煽風點火之意:“你要算賬也該去找白露司那幫人算,誰讓他們多管閑事,非要逮著整件事不放,他們要是不刨根究底下去,事情也不會發(fā)展到如此地步,你妹妹也不會死?!?p>  話音剛落,郁朧就感覺到這具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躁動起來,胸口如同被錐子戳刺般痛。

  他知道是高景明被他的話刺激到了,可即便痛感相通,這點疼痛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反而有種看戲的樂趣。

  “怎么?后悔了?當初可是你們兄妹二人同意將身體讓給我們寄宿的,如今發(fā)生這種事,要怪就怪你們二人一意孤行,非要招惹我等妖魔,惹火上身,萬劫不復!”

  高景明自然是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心中是一萬個后悔,可惜后悔有何用,犯了錯就該為犯下的錯承擔后果。

  要不是當初復仇心切,他和高蘭又怎會被蒙蔽雙眼,踏上這條不歸路,高蘭作為全元啟最尊貴的女人,明明可以壽終正寢,如今卻英年早逝,痕跡被抹,落得個名不留史的下場。

  現(xiàn)在的他雖然還活著,可確是不人不鬼的活著,無甚自由可言,只能靠身體里這魔物續(xù)命?;蛟S他要不了多久也會是這種下場。

  “本來只要拿到本尊的想要的東西,你和你妹妹就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可惜啊,偏偏遇到了蘇醒入世的他?!?p>  郁朧亢奮的盯著池塘里綠油油的浮萍,攜帶怒氣的一掌打出,水花躍起一丈高。

  許是因他動怒的緣故,高景明暫時的奪回身體,問道:“你口中的那個他是誰,是他破壞了你的計劃,你很懼怕他?”

  郁朧道:“他是誰,我想你作為飽讀詩書的大丞相,應該很清楚。他就是你們元啟太祖皇帝的授業(yè)恩師,白露司的創(chuàng)建者,傳說中如神明一般存在的帝尊。”

  頓了頓,他繼續(xù)道:“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身份,極寒之地的寒霜帝君,掌天下冰雪的大神祇雪神,同時也是我的死敵!”

  提起寒淵時,他語氣裹挾著仇視厭惡的同時,又摻雜著隱約的懼意。

  高景明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回神,他的確是知道帝尊,畢竟這人可是元啟史上一位奇人,如今國師一脈的法術過半都是這位的手筆,更遑論他當初協(xié)助太祖皇帝打下江山。

  可萬萬沒想到帝尊竟然是一位入塵世的神明,讓實力恐怖如斯的郁朧都懼怕的那種神祇。

  “你和他有何仇怨?”

  郁朧道:“無非就是在他沒成神前,殺了他最珍視的人,后來又把我重傷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在我看來,他只要不徹底殺死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也是為何他的人偶在察覺到我的氣息后,他會從沉睡中蘇醒,入世來抓我,勢必要把我挫骨揚灰。”

  自魔神大戰(zhàn)結(jié)束以來,世間僅存古神屈指可數(shù),如今存在的神明都是新生神,實力薄弱,對他來說不足為懼。

  唯有雪神寒淵和羽神丹溯作為僅存古神,實力深厚強大,更何況寒淵是憑借自身實力掙脫了天道束縛的神明,一旦二人聯(lián)手對付他,誰勝誰負只是時間的問題。

  仰頭望著黑漆漆的夜空,郁朧露出陰暗的笑容:“入局的有人、神、魔、妖,事情變得越來越好玩了,魚龍混雜,琳瑯滿目,哈哈哈讓我來看看啊,一場龐大的戲劇演繹至今,也該有個好的落幕了,至于這幕布由誰來拉,我還真是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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