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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縣尉

第八章 拷問的科學(xué)

無敵縣尉 平凡的電焊工 3510 2022-01-02 11:54:49

  六月上旬末的一天,傍晚的斜陽遲遲還沒有散盡,天空的另一頭天上的星依稀是可以看見了。衢州城內(nèi)靠近城墻,某處偏僻巷子里的小院子里。

  先前一只因為肚餓而躲在屋頂上曬太陽呼呼大睡的貍花貓被人吵醒了,它抬起頭看了看院子里的兩男一女,看樣子他們不像是在吃飯后,便翻個身后又沉沉的睡了起來。

  ...

  院子里,黔三已經(jīng)被陳碩打的跪在地上了,他的一手扶著一只胳膊,那個胳膊看樣子是脫臼了,有氣無力的掛在了那里,他的嘴上仍然兀自的在那邊罵著。

  “直娘賊,你今天敢動我,等你放我回去,告訴我家老爺一定饒不了了你!”

  他說話喘起氣來,感到肚子一陣抽痛。

  看樣子陳碩那斯的拳頭很是刁鉆,自己雖然挨了不少下,但陳碩一來避開了要害,二來沒有明面上打他的臉,肚子上肉多的地方卻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不少下,如今估計是受內(nèi)傷了。想到這里,黔三愈發(fā)窩囊,感到憤怒起來。

  當(dāng)人的怒火沒有實力作為支撐時,弱者的憤怒對于強(qiáng)者來說就像隔靴搔癢一般無力。

  只不過以前黔三是慣于作為施暴者的,而這一次他成了被施暴者,成了刀俎之上任人宰割的魚肉,這種角色互換的滋味可不好受。

  在收拾黔三這件事上,陳碩是做過考慮的,也是自己是吏身,縣尉有維護(hù)一方治安的職責(zé),權(quán)限上要比當(dāng)時的捕頭之類要高的,有獨立辦案的權(quán)限。

  再加上自己這邊有杏兒這個人證,杏兒被抓破的衣服,胳膊上的紅印都是證據(jù),即使對方氣不過鬧將到知縣那邊時,情理法三者他樣樣都占,是不會吃虧的。

  甚至說,看他們慣于為非作歹的驕橫樣子,估計沒少干仆大欺主的事情,搞不好知縣也會對王有年之輩有意見,想要敲打敲打他們。

  官場上一但立場不同時,很多事情便是對人不對事了。

  所以本縣最大的BOSS,食物鏈的頂層大佬可能也會站在自己這邊。

  當(dāng)然這只是猜測,也是陳碩人情練達(dá)的緣故,可以舉一反三,所以是不是真的有這種事情不重要,只要有個朦朧美就好,自己則可以在規(guī)則內(nèi)慢慢出牌試探,盡量讓自己站在有利的位置。

  也因此,陳碩下手很是有分寸,只是教訓(xùn)黔三一頓,讓他長點記性,沒有下死手。

  所以,黔三之前有多狂,當(dāng)下就吃了多大的暗虧,無處發(fā)泄。

  下面就是讓黔三招供出王有年了,讓他招供出王有年在那邊。

  如果能讓黔三上門指認(rèn)王有年,那么事情就容易處理些了。

  這件事上,揪出背后的兇手把二人綁在一起,即使后面事情平息,知縣沒有動王有年,但明面上讓王有年與黔三的關(guān)系公開,公開他指使派人上門攪擾與陳碩為敵的事情,讓外面?zhèn)餍╋L(fēng)言,也好讓他投鼠忌器,打消他們非分之想。

  這樣,日后自己這邊便會有人盯著,稍微有風(fēng)吹草動,便會有人往王有年那邊想,以為是他做的。這算是無解陽謀了。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

  陳碩可不想一直小心提防,自己倒沒什么,怕的就是王有年那幫人再去糾纏杏兒。

  所以下面就是喜聞樂見的讓黔三開口的環(huán)節(jié)了。

  “王有年在那里?”陳碩單刀直入。

  聽見陳碩這樣問,黔三嚇得抖了起來,這個殺才不是想打上門去吧?黔三是沒有那個膽子帶著這尊“瘟神”去找王有年的。

  所以他選擇沉默,想著自己不說陳碩也拿他沒辦法。

  “你可以現(xiàn)在說,也可以待會讓我?guī)湍阏f,只不過嘛……到時吃苦的就是你了?!?p>  黔三仍然不發(fā)一言。

  “哎,我也不想這個樣子,這是你自找的?!?p>  陳碩嘆了口氣,他走到了之前拿出來的凳子那邊,把凳子拿到了黔三面前。

  黔三自是一頭霧水,不過他現(xiàn)在動都不敢動,也是被陳碩打怕了。

  自己先前稍微不老實,陳碩那邊免不了招呼一頓老拳。此刻他在發(fā)抖,他得用意志才能勉強(qiáng)克服住想要逃跑的念頭,于是他本能的戰(zhàn)栗起來。

  于是陳碩像提著木偶一般,抓住黔三的手,再把他的幾根手指頭一一鋪在地面上。然后對著黔三說:

  “前朝有個唐朝你聽過吧?”

  唐朝離乾朝不遠(yuǎn),黔三自然是知道的

  “那女主武后一朝時,任用酷吏。有個與你輩挺像的酷吏,叫來俊臣。

  他精通刑獄之術(shù),為了迎合武后的意思,專門干得便是屈打成招,陷害忠良的事情。為此他還寫過一本《羅織經(jīng)》算是頗有些心得

  他的那些手段很高明,我舉個例子,有一次別人問他有個人嘴硬不肯招認(rèn)怎么辦,他說這事簡單,把一個甕燒的通紅,然后把那個不肯招供的人關(guān)在里面,到時不怕他不說。

  然后問他的人便按來俊臣的意思如法炮制,燒紅了一個甕,請來俊臣進(jìn)去,來俊臣眼亮,看這架勢自然是不肯吃苦,如實招了。

  “……”

  黔三不敢說一句話,此刻他抖得更厲害了,頭上已經(jīng)微微有些汗水了,鼻尖都快滴下來了。

  陳碩接著說:

  “在下不才,先前科舉屢試不中,閑暇時倒是看了不少雜書,那來俊臣的手段嘛,卻是略知一二的。你既然不說,那么我便有的是手段幫你說?!?p>  陳碩在用心理攻勢。

  黔三面對恐懼他本能的想要逃跑,可迫于陳碩的威勢他不敢把逃跑的想法落為實際,此刻他趴在地上,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人也處于巨大的恐懼之中。

  陳碩依舊在那邊不緊不慢的說著,他所說的每一個字無疑都像釘子般釘在了黔三的腦海了,加重黔三的恐懼感。

  “十指連心的道理你應(yīng)該聽過吧,待會啊我就用這凳子一根一根的把你的手指壓斷,看你能堅持到幾根才開口,你大可以喊叫,大可以日后去找那縣官,可你不要忘了,今日你上門調(diào)戲良家女子是事實,那邊還有你準(zhǔn)備傷人的刀,到時公堂之上,我污你個輕薄不成,狗急跳墻準(zhǔn)備殺人,而你的手指頭是我救人,自保搶奪匕首時,不慎弄傷的,到時看知縣聽我這個官身之人的話,還是聽你這個無賴子怎么說!”

  原來陳碩拿出凳子是這個用意,他一開始便想好了怎么對付黔三。黔三一時被噎住了。

  “下面我將壓的是你的食指?!?p>  “不…不…不要?!?p>  黔三慌亂之中,一時不知道是背后的王有年更可怕,還是眼前的痛苦更可怕,不過人總是不見官材不落淚,他仍然沒有說出王有年在那。

  其實陳碩之所以與黔三這個無賴說那么多也是有道理的,準(zhǔn)確的說是有科學(xué)依據(jù)的。

  舉個例子,前世他的教官講過,面對不肯招供的俘虜,并不需要喊打喊殺的。只需每日在固定的時間鞭打他一次,讓他養(yǎng)成習(xí)慣。

  然后在他養(yǎng)成這個習(xí)慣后,故意打亂日程有幾天不去拷問。

  這樣由于人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xí)慣,準(zhǔn)確的說是條件反射,那么俘虜每天到了這個時間身上便會有巨大的痛感,那種痛感其實是人體的一種保護(hù)機(jī)制,也是被拷問的人,在長期接受刺激后,對痛苦免疫變得麻木的原因。

  這樣做,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未知,對就是未知。

  由于行刑人員故意沒有在固定的時間去鞭打俘虜,那么俘虜?shù)綍r間便會處于一種惶恐的煎熬心理之中,不知道鞭子什么時候才會落下。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巴甫洛夫那只每天等準(zhǔn)時搖鈴的狗,養(yǎng)成條件反射后,準(zhǔn)時拷問的話,俘虜還好受些。

  如此,先按時間準(zhǔn)時拷打他,然后打亂日程不去拷問他,幾次反復(fù)后,俘虜一定會崩潰的。

  當(dāng)然這樣的方法是有局限性的,一是對于那種真正有信仰的人來說,痛苦有時只會是一種為了信仰與偉大追求的殉道,另一點便是這個方法時效性不好了。

  大抵在如何讓人痛苦這件事上軍方的研究,極致就極致在這種地方。

  當(dāng)科學(xué)被用在制造人類的痛苦時,那么很多時候,為了效率,人的道德下限就會低上很多。

  所以前世教官和他講這些東西時,并沒有說多少,只是作為執(zhí)行任務(wù)時如果意外被抓,反刑訊逼供,做的專門訓(xùn)練之一。

  教官也專門強(qiáng)調(diào)過,這樣的方法是不能用在無辜的人身上的,只能用在敵人上,尤其是惡貫滿盈的敵人。

  如今這些東西用在黔三身上倒是殺雞焉用牛刀了,其實陳碩也不想這個樣子苦苦為難黔三,但看對方那老于逼良為娼之道的樣子,估計是沒少做過不少缺德事情的。

  當(dāng)法律由于吏治腐敗一時失去征惡揚(yáng)善的功能時,那么用更大的暴力或者野蠻去應(yīng)對的話,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伸張正義了,這也是古代游俠之士極多的原因之一。

  面對黑暗,他們的“暴行”算是一種對正義的補(bǔ)充與調(diào)劑,就是法理上有些難說好壞了,這也是游俠一直被法家認(rèn)為“俠以武犯禁”的原因。

  看見黔三嘴硬,陳碩把凳子腿壓在了黔三的手上,然后腳踩上去,稍微一用力,指頭自然是沒斷,但黔三仍然是疼的滿頭大汗喊叫了起來。

  陳碩當(dāng)然是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的,壓斷別人的指頭,無論是前世與今世,他一直想走的是法家陽謀的路線,此刻對于私刑,還是知道有些不妥的,不過此刻也是為了自保被逼無奈了

  “下面是你中間的那根指頭。”

  如果說,剛才黔三對于痛苦沒有具體的感受的話,那么此刻陳碩的話,像是山谷中大喊之后制造的回音一般,不斷回蕩沖擊黔三的心田,他不知道陳碩的腳什么時候又踩下來。

  黔三就要奔潰了,他身上先前的囂張氣焰已經(jīng)全無,開始討?zhàn)埰饋怼?p>  一旁的杏兒已是不敢看了,她閉上了眼睛,完全不敢再看院子里的事情了,心理隱隱對陳碩也有種可怖的感覺。

  正在陳碩剛要再次用力時。

  “疼,疼,我說,我說,你不要再來了,他在采薇樓里,此刻正在請朱大人喝酒?!?p>  “采薇樓是什么地方?朱大人又是誰”

  “青樓,朱大人是正縣尉?!鼻桓疫t疑,趕忙回答。

  “好,你這就帶我去,采薇樓…朱大人…”

  念著這兩個名字,陳碩當(dāng)下便有了主意?;蛟S事情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平凡的電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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