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雷霆偉力

　　佛羅里達(dá)州位于美國東南角，這片土地夾在大西洋和墨西哥灣之間，大氣碰撞使陽光之州成為了雷電天氣最多的區(qū)域。

　　坦帕灣，陽光高架橋橫跨這片海域，斜拉式結(jié)構(gòu)支撐著這座全長六點六千米的宏偉建筑。

　　已是深夜時分，高架橋上很久才有汽車駛過，除此之外，只能聽見海浪的聲音。

　　天空越來越陰沉了，即便已臨近冬季，這兒依舊溫暖，雷雨天是常有的事。

　　艾瑞斯站在數(shù)十米高的斜拉鋼絲橋墩頂上，他雙眸緊閉，兩臂張開，似乎在迎接什么。

　　世界先生收購了一家電力公司，就建在佛羅里達(dá)州。

　　他以“奧古斯都”命名這家公司，并用長矛作為Logo，凡是使用這家電力公司制造電流的人，都會變成艾瑞斯的信徒。

　　新神不需要狂信徒，他們只用擴大自己的名氣，便會擁有無數(shù)的信仰來源。

　　即便每一個人的信仰都很微弱，但當(dāng)信徒到達(dá)一定數(shù)量，便會產(chǎn)生質(zhì)的變化。

　　舊神因此而沉寂，新神因此而崛起。

　　艾瑞斯能夠感受到那股力量——電路網(wǎng)絡(luò)輻射至大半個佛羅里達(dá)州，數(shù)十萬人的信仰源源不斷地供奉過來。

　　當(dāng)然，以奧古斯都公司如今的規(guī)模，還無法讓艾瑞斯成為整個美國的雷電之神。

　　“世界先生……”

　　艾瑞斯睜開了眼眸，兩道電弧自眼眶噴薄而出。

　　與此同時，天空驟然變色。

　　雷霆自厚重的云層中孕育，十余道銀白閃電從天空蜿蜒落下，在一瞬之間砸向整個坦帕灣。

　　閃電破開了黑暗，照亮了一大片海域。

　　艾瑞斯站在風(fēng)雷之中，他右手虛握，緩緩具現(xiàn)出雷霆之矛。

　　轟隆～

　　雷聲姍姍來遲。

　　“這樣的程度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p>　　艾瑞斯輕聲呢喃著，他將全部的信仰之力聚集在長矛鋒芒處，他對著天空刺出雷霆。

　　金色的閃電從長矛中誕生，它纖細(xì)如絲，但卻格外凝實。

　　這道閃電從高架橋之巔，彎折攀升，瞬間連接天地，沒入了云朵之中。

　　世界沉寂了一瞬。

　　碰！

　　轟?。?p>　　雷云似乎被點燃了，近百道閃電蜿蜒落下，它們相互交織，朝著高架橋猛然砸去。

　　艾瑞斯收起了長矛，他再一次張開雙臂，直面雷電。

　　雷霆是世間最為狂暴的力量之一，即便是神靈也不敢輕易觸及。

　　艾瑞斯從沒想過靠信仰成神，擁有現(xiàn)實寶石碎片的他，完全可以通過解析法則走上真正的成神之路。

　　閃電速度極快，它們本應(yīng)稍縱即逝，但卻被盡數(shù)聚攏，形成了一個巨大球體。

　　這是源自世界的偉力，這種力量不同于人造的電流，它具有著最狂暴的力量和最原始的法則。

　　雷電在球殼內(nèi)肆虐，電弧不斷跳動，就像是一只只禿鷲，不斷啄食著艾瑞斯的身體。

　　熾熱。

　　痛楚。

　　這兩種感覺相互交織，逐漸擴散到肢體的每一個角落。

　　艾瑞斯淡然地承受著這一切，雷電涌入身體，這讓他得以更清晰地捕捉那種狂暴的狀態(tài)，那道原始的法則。

　　……

　　“我有個問題?！?p>　　斯威尼點燃了一根煙，開始吞云吐霧。

　　“這個問題最好與你的工作有關(guān)?！?p>　　星期三先生坐手攥著方向盤，右手拿起一塊面包塞進(jìn)了嘴里。

　　“如果我沒了幸運金幣，我該怎么殺死她？”

　　斯威尼打開車窗，將右手手肘靠在了上面。

　　“她是個凡人……”

　　星期三一邊咀嚼一邊回答。

　　“你只是失去了金幣，但你依舊是個矮妖，我想這并不是一個困難的任務(wù)。”

　　老人微笑著轉(zhuǎn)過頭來。

　　“我欠你一場戰(zhàn)爭，所以我才會任你差遣……

　　我本以為自己會堂堂正正地死在戰(zhàn)場上，沒想到卻要去殺一個無辜的凡人?！?p>　　斯威尼側(cè)過頭望向窗外。

　　“贊美你高尚的品格！”

　　星期三先生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他咧開嘴角，嘲弄地笑了笑。

　　“她是凡人沒錯，但她并不無辜。”

　　星期三抬起眼皮，他的視線透過前車窗望向天空。

　　他是主掌風(fēng)暴的神袛，他能感覺到有一股肆虐的力量，正在美國東南部匯聚。

　　星期三熟悉這種力量——他的兒子索爾曾是雷霆之神。

　　斯威尼了解星期三，在非正式場合，這個老家伙總是喋喋不休。

　　他察覺了異常，于是他彈了彈煙蒂轉(zhuǎn)過頭，卻看見老人異常嚴(yán)肅的側(cè)臉。

　　“發(fā)生什么了？恕我直言，你的表情就像是有人偷了你老婆?！?p>　　斯威尼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星期三的機會，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難不成是因為那場該死的戰(zhàn)爭？

　　“恐怕比那還要糟糕，我親愛的矮妖先生。

　　有人差點觸碰到了雷霆的權(quán)柄，你知道那是多么強大的力量，但據(jù)我所知，舊神里已經(jīng)沒有掌控雷霆的存在了?！?p>　　星期三面色一冷，他松開方向盤，爬到了后座。

　　汽車偏移了方向，朝著道路另一側(cè)駛?cè)ァ?p>　　“該死，你在玩什么把戲？”

　　斯威尼連忙握住方向盤，他將腳朝著剎車踩去。

　　“別碰剎車！”

　　星期三憤怒地咆哮著。

　　他用兩只手按住頭顱兩側(cè)，嘴唇微動，不知在念些什么，這輛汽車的前車窗驟然出現(xiàn)了一個個金色的符號。

　　奧丁曾把自己倒吊在世界樹上七天七夜，因此他獲得了無盡的知識，也領(lǐng)悟了如尼文字，這是一切魔法的源泉。

　　“該死的老家伙?！?p>　　斯威尼連忙坐到駕駛位上，想要回正方向，但來不及了。

　　他望著迎面而來的那輛大卡車，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已經(jīng)失去了幸運金幣，他可不想受這份罪。

　　竦！

　　汽車穿過了那道金色光幕，消失在了道路之中。

　　“歡迎來到南部，小崽子?！?p>　　星期三一把將斯威尼扯到一邊，他坐上了駕駛位，重新掌控方向盤。

　　矮妖還沒從巨大的刺激中回過神來，他呆愣地望著前方。

　　“你說的對，這是個狠角色?！?p>　　星期三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著陽光高架橋駛?cè)ァ?p>　　漆黑的夜幕下，雷霆的光芒璀璨到了極致。

　　艾瑞斯立在雷電的海洋之中，他忽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