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納州,鷹角鎮(zhèn)。
新神選擇的聚會地點是小鎮(zhèn)公墓,選在這有兩個好處——第一,凡人很少來這里;第二,如果舊神來了,剛好可以埋葬在此地。
艾瑞斯在滿月之夜前三天來到了這兒。
此時已步入嚴冬,樹木枯萎、百花凋零,清晨的陽光也毫無暖意。
“希望你能像影子那么好說話?!?p> 艾瑞斯立在這座以白色為基調的二層小樓外,他長舒了口氣。
咚、咚咚。
門板紋絲不動,這棟房子的主人似乎并沒有開門的意思。
艾瑞斯沉默著再次敲響房門。
“狗屎,讓我看看是哪個混蛋不讓老娘睡個安穩(wěn)覺?”
這道聲音沙啞但卻高亢,就像是一只鴨子,歇斯底里的鴨子。
“好吧,她和影子一點兒也不像。”
艾瑞斯搖了搖頭,向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想迎接拳頭或者是酒瓶。
砰!
門在一瞬之間被打開了。
“Fu……Mooning!”
女人在看見這個不速之客模樣的一瞬間改變了措辭,并且,她還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
“早上好,勞拉?是叫這個名字對嗎?”
艾瑞斯右手提起禮物盒,禮節(jié)性地微笑著。
“雖然有些老套,但我喜歡你的直接?!?p> 勞拉撩起額前的頭發(fā),笑著依靠在門框上。
艾瑞斯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
“我曾是影子的獄友,他拜托我來看看你,目前來看,你過得的確不錯?!?p> 艾瑞斯注意到勞拉穿的很“單薄”,所以他只是打量了一下她的面部。
這個女人除了因長期熬夜而顯得膚色暗沉外,看上去狀態(tài)還不錯。
“哦,天吶,原來你是影子的朋友……我早該知道的,這種凱子一般人可釣不上。”
勞拉驚訝地挑起眉毛,她很快調整好表情,恢復了甜美的微笑。
艾瑞斯裝作沒有聽到這些話一樣,他面色如常,彬彬有禮,活脫脫像是電影里的紳士。
“進來坐吧?!?p> 勞拉的熱情消減了幾分,她一把從艾瑞斯手里奪過禮物盒,接著一腳踹向房門,朝著屋里走去了。
艾瑞斯輕輕地關上門,隨即觀察著周遭的一切。
這兒沒有他想象的那么亂,至少沒有滿地的酒瓶或是某些塑膠制品。
勞拉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她迫不及待地打開禮物盒,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蕩蕩,只裝了一摞綠色的富蘭克林。
“我的上帝,影子走大運了,瞧瞧,一個有錢的白人獄友!等等,你不會把他怎么了吧?”
勞拉將那一萬美元現(xiàn)金塞進了沙發(fā)墊下,這才抬起頭來,笑嘻嘻地看著艾瑞斯。
“初次登門,我想我必須準備點什么禮物,但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
我和他在監(jiān)獄里成為了很好的朋友,這份友情遠比一萬美元珍貴的多?!?p> 艾瑞斯在距離她一點五米的地方坐了下來,他依舊保持著那副彬彬有禮的姿態(tài)。
“該死,如果我早點碰到你,哪還有羅…什么事。”
勞拉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么,大概是在自言自語,她的聲音很小,除了她自己,沒人能聽見。
艾瑞斯聽見了,嚴格意義上講,他不是人。
“誰是羅比?”
他有心維護和影子的友情,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影子是個關鍵人物。
艾瑞斯沒怎么顧忌勞拉的心思,畢竟他更在乎影子,所以他直接戳破了這件丑事。
“什么?”
勞拉抬起頭來,她依舊在笑,只是這一次,那張生有雀斑的俏麗臉龐上,略帶慌亂之色。
“誰是羅比?你和他發(fā)生什么了?”
艾瑞斯今天穿了一聲昂貴的西裝,當他嚴肅起來時,看上去就像是律政劇的男主角。
“不得不說…你的耳朵真靈?!?p> 勞拉皺了皺眉,她有些焦慮地打開抽屜,取出了一盒煙。
“來一根嗎?”
她打開煙盒,抽出一根,朝向艾瑞斯。
“我不想站在道德的角度譴責你,但你需要想清楚,影子為什么會進監(jiān)獄?”
艾瑞斯對這個女人的感觀降到了極點,影子因她而入獄,但換來的只有背叛。
當然,這種事在美國很常見,這也是很多男孩不想入伍的原因——他們退役之后,沒準孩子都幾歲大了。
“該死,你懂得我的感受嗎?影子進去了,我獨自留在這,留在這冰冷的房子里,每一個夜晚!”
勞拉憤慨地爭辯著,她甚至因為激動而被煙嗆得咳嗽不止。
“你說的對,但這兒比監(jiān)獄好多了不是嗎?”
艾瑞斯笑著搖了搖頭。
“我想我得離開了……這件事應該交由你們自己處理。”
他微笑著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勞拉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她沒有挽留,更沒有繼續(xù)辯解,她只是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霧,希望能用尼古丁緩解本就不多的負罪感。
“我很抱歉,影子……無論是賭場的事,還是羅比……”
她淡然地掐滅香煙,緩緩起身,走進了浴室。
她眼前的這個浴缸很大,完全容得下兩個人一起使用,在這兒,她和影子度過了不少快樂時光。
“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做了……”
她沉默了一陣,接著在浴缸里放滿水。
她沒有急著脫衣服,反而在浴室門后摸索著什么。
勞拉拖出了一塊木板,還有一瓶殺蟲噴霧。
她鉆進了浴缸里,只把鼻子以上的部分露出水面,她用木板蓋上了浴缸,接著開始噴那瓶殺蟲噴霧。
刺鼻的氣體從瓶子里噴射而出,泡沫在水面打著轉。
大腦的眩暈感與喉嚨的刺痛感一起傳來。
勞拉在這個密閉空間待了足有五分鐘,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這不是一種合理的解壓方式,但她已經(jīng)習慣了。
“我很想你,影子?!?p> 她無神地呢喃著,接著一頭扎進了水中。
艾瑞斯打開了門,他那敏銳的耳朵告訴他天空中似乎有什么東西,但當他抬起頭時,卻什么也沒看見。
“雖然我不知道你會怎么對待影子,但以我對你……你們的了解,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事?!?p> 艾瑞斯走到公路另一側,他抬起頭,望向勞拉家的屋頂,在那兒,兩只烏鴉正在啄食。
我不碼字
感謝日耀卡多雷的月票。 感謝禹玉天的月票。 贊美雷霆,我沒有凍死,今天也沒有停電,這就是美好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