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除了臉上的傷觸目驚心之外,身上大大小小的暗傷也不少。每發(fā)現(xiàn)一處,太子的眼神便冷一分,每聽太醫(yī)嘆一次氣,臉上的煞氣便重一分。
老太醫(yī)頂著太子定下陰森森的目光,終于診治完開了方子,緊接著就被冷冰冰的江凌拎著脖子提出去親自熬藥去了。
等太醫(yī)一走,太子便側(cè)身坐在了床邊,低頭看夜雨,眼里盡是心疼。
夜雨眨眨眼,眼里帶了安慰之色,“別擔心,沒事?!?p> “是沒事,還沒死呢?!碧佑行]好氣的道。
“……”夜雨眨眨眼,這個人,平日間雖說沒正行了點,但是好歹說話是溫和的。但是,只要自己一受傷,這個人說話就變得陰陽怪氣尖酸刻薄了許多。
太子臉色不好看,說話也略刻薄,但是手下的動作卻比誰都溫和。伸手將夜雨的手放進被子里,小心翼翼的為夜雨擦拭著臉上的傷。
被太子的怒意震懾的吳柳萱一直沉默的站在一邊,此時終于看向身邊的即墨麟,低聲道:“這個女子,和太子殿下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即墨麟斜斜的看吳柳萱一眼,冷聲道:“大小姐大可自己去問太子殿下?!?p> “…你之前這么護著那賤人,是因為太子?”
“大小姐,注意你的言辭?!?p> “你回答我是不是?!?p> “……如你所見?!奔茨腴]了閉眼,聲音略顯幾分陰冷。
吳柳萱冷冷的笑了笑,轉(zhuǎn)頭看躺在床榻上的夜雨,在看了看一邊關(guān)切的太子,忍不住冷笑出聲,陰陽怪氣的道:“本大小姐果真還是小看你了,不止一個安王,你的手,居然還伸向了太子殿下,難怪敢那么囂張。”
即墨麟眼神一冷,看了眼吳柳萱,眸中閃過一絲厭惡。眼角的余光瞟到太子的動作,即墨麟沉默的后退了一步。
原本在照顧夜雨的太子,此刻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錦帕,對夜雨笑了笑,站起身,看向說話的吳柳萱。
“吳大小姐,本宮,也實在是小看你了。”太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吳柳萱,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吳柳萱,“傳聞相府大小姐端莊賢淑德才兼?zhèn)洌沁@郾城一等一的淑女,今日一見,可當真是讓本宮開了眼界?!?p> 吳柳萱被太子刀子般的眼神掃視著,心中慎得慌,腳下便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此刻聽太子和夜雨一樣拿這個說事,一氣之下頂嘴道:“太子殿下請慎言?!?p> 啪~
一聲脆響,太子揚手便打了吳柳萱一個耳光,不等吳柳萱開口,便冷聲喝道:“你算個什么東西,竟也敢這么對本宮說話?”
男子的一巴掌,可不比當初夜雨那一巴掌。太子這一下,是安了心想要給夜雨報仇,手上的力道不會輕,片刻間,吳柳萱的臉頰便高高的腫了起來。
吳柳萱被打蒙了,驕縱如她,這般屈辱豈能忍受?當下便要撒潑。
“你敢打我?從小到大,我爹都沒動我一下,你居然敢打我?”吳柳萱瞪著眼睛,已經(jīng)忘了眼前的人是太子,伸手就要往太子身上招呼,手才剛剛抬起來,太子便大喝一聲,“來人啊,護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有人行刺本宮?!?p> 這一聲落下,從門外呼啦啦的沖進來一群軍隊,將吳柳萱團團圍住,手中長矛嘩啦啦的一下,直直的對著吳柳萱。
這些人,可不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御林軍。這些人是林西從邊關(guān)戰(zhàn)場之上帶回來的親兵。每一個,都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洗禮的強者。他們的身上,自有一股戾氣。
吳柳萱當場便被嚇得禁了聲,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心中委屈,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哼!一個相府小姐便敢如此囂張。吳挺那老兒,這是想要做什么?真當這中州萬里河山不姓即墨而姓吳了嗎?”
太子一言,一頂山大的帽子便扣在了相府頭上。
吳柳萱嚇得臉色一白,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顛三倒四的道:“殿下,家父不敢……殿下,殿下我錯了,殿下……”
吳柳萱不是草包,就是驕縱慣了而已。此時一聽太子這話便知不好。這話,若是龍椅上的那位當了真或者心中有了嫌隙,那他們吳家今后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太子冷哼一聲,看都沒看她一眼,任由她跪著。
錯?她犯下的錯,永遠不可能得到原諒。
即墨麟看吳柳萱一眼,走到太子的面前低聲道:“殿下,她也是無心之失,還請殿下看在臣弟的面上,就饒了她吧?!?p> 跪在地上的吳柳萱聞言,抬頭看即墨麟,眼里滿滿的都是感激。
太子看即墨麟一眼,嘲諷的笑了笑,“你倒是憐香惜玉?!?p> 即墨麟笑了笑,沒說話。
太子笑完之后,臉色便是一冷,沉聲道:“本宮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上В緦m憐惜的人此時正一身是傷的躺在床上呢。安王殿下,你說,本宮要如何饒了她?”
即墨麟面色也沉了下來,以他們的關(guān)系,他能開口求太子,已經(jīng)是極為難得的了,此時收到刁難,讓他臉上難看,心中也是意難平。
“殿下,她畢竟是相府大小姐。你這般鬧下去,事情鬧大了,到時勢必驚動父皇,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你以為我現(xiàn)在放了她就不會驚動父皇了嗎?”
“你什么意思?”
即墨麟的話一落下,門口便傳來一聲嘹亮的聲音,“皇上口諭!”
太子冷冷的看即墨麟一眼,笑著道:“父皇的動作夠快,這是生怕我將你怎么樣了呢?!?p> 即墨麟:“……”
心中并無被皇上重視寵愛的竊喜,相反的,而是毛骨悚然。
他安王府的事情,事無巨細,這么快的,便能傳到皇帝的耳朵里,這一切,意味著什么?
即墨麟眼神慢慢的深了下去,臉色也越來越白。
門外傳口諭的,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一進門先給太子和安王請了安,隨之便自動忽略了屋子里那些盔甲著身手持兇器的林西親兵。
“皇上又旨,宣太子和安王覲見?!痹捖?,看了眼爬起來跪在床上的夜雨以及跪在地上的吳柳萱,淡淡道:“這位姑娘和吳大小姐,也一同進宮吧。”
水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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