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nèi),吳挺一張老臉都快皺成一團(tuán)了,委屈的看著坐在案桌后面的皇帝陛下。
皇帝抬眼看了眼吳挺,最后長嘆一口氣,道:“吳挺,朕知你意難平,但是,你也得理解朕的難處。林家世代鎮(zhèn)守邊關(guān),林煜手握中州半數(shù)兵權(quán),朕,不想讓林煜寒了心?!?p> 吳挺低了低頭,低聲道:“臣不敢。臣只是……有點(diǎn)難過。雖說吳墨并非臣親生,可是他從小養(yǎng)在臣的身邊,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如今這樣,臣實(shí)在是……”
吳挺抬起衣袖,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沒再說下去。
皇帝眼神閃了下,最后道:“吳家子孫眾多,你再挑一個過繼便是?!?p> “……臣年紀(jì)大了,也沒你們多精力了。臣身邊還有萱兒,臣,知足了?!?p> 皇帝挑了挑眉,道:“如果朕沒記錯的話,吳柳萱那丫頭,已到及笄之齡了吧?”
吳挺心中一動,忙道:“是,萱兒下月就已滿十五了。”
“嗯,很好?!被实坌α诵?,道:“他日婚嫁,你可來討個恩典,朕親自賜婚,以公主之禮出嫁?!?p> 吳挺眼神一亮,忙道:“臣代萱兒,謝過皇上恩典?!?p> 皇帝擺擺手,笑了笑。
吳挺直到走出御書房,嘴角才挑起一絲冷笑?;实?,這是在安撫他呢。
但是,這皇帝做了這么多年,卻還是拎不清,魚與熊掌不得兼得。既想討好林家又不想得罪自己,這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吳挺瞇著眼,轉(zhuǎn)身回了相府。
一個不頂用的養(yǎng)子給她女兒換來一個公主的名號,和買賣,倒是也不虧。
吳挺走后的御書房,又是一陣狂風(fēng)暴雨。今日的皇帝遭到連番刁難,還得好言好語的哄著那些人。
御書房內(nèi),那些奏折書本被扔了一地,皇帝陰沉著臉站著喘氣,周圍跪了一圈侍從,大氣也不敢出。
“林家,吳挺……”皇帝咬著牙,這幾個字,幾乎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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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卸下一身鎧甲換上一身青衫的林西,少了幾分肅殺,多了幾分俊朗。
他看著面前笑意盈盈的太子,良久嘆了口氣,“你也真是……怎么忍得下?”
一個太子,被刺殺了,不但不能懲處犯人,卻反倒被責(zé)罵。這般委屈,便是常人都難以忍受,這個人是怎么忍得下來的?
“怎么忍不下去?”太子笑了笑,看著林西道:“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們給我出氣嗎?”
“你呀,這般的性子,不怪祖父整日憂心,生怕你在這吃人的皇宮被人給欺負(fù)了去?!?p> “我在怎么不濟(jì),也還是個太子。這天下能欺負(fù)我的人,又有幾個?”
“是沒幾個,但是就那一個,就夠你受的了。”
太子笑了笑,不想再聊這個話題,而是擔(dān)憂道:“外祖父他,真是生病了?”
“這還有假?”林西挑眉,“林家就是膽子在大,這欺君的事,也是干不出來的?!?p> “……我以為……”
“你以為外祖父這是故意裝病為了逼迫皇帝?”
“……”難道不是?
林西笑了笑,湊近了太子低聲道:“這病嘛,是有的。不過就是撞翻了茶杯被燙破了點(diǎn)皮?!?p> “……”太子幽幽的看著林西,好半晌,才道:“外祖父真是,越來越?jīng)]節(jié)操了?!?p> 這點(diǎn)小事,居然也能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帝的面前聲稱自己纏綿病榻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哈哈~”林西大笑,“不這樣,那皇帝怎會這般輕易的放你離開?”
太子頓了下,沉默下來。
按照皇帝那性子,若非外祖父鬧這么一出,他是絕不會這般輕易的放自己離開的。
林西站起身拍拍太子的肩膀,“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日一早就必須要啟程離開,我不能離開邊關(guān)太久?!?p> 話落,轉(zhuǎn)身去了后院找太子養(yǎng)的那群美艷姬妾去玩了。
太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林西看著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樣子,實(shí)則,乃是一個色中餓鬼,最是沒節(jié)操。
太子翻完白眼之后,又陷入了沉思。明日一早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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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院子里,此刻又是一出大鬧劇。
上次吳柳萱在這吃了虧之后好長時間不來,可今日,卻是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了。
她這些時日和安王打交道,就是為了她那個便宜弟弟??删驮诮袢眨瑓悄谷槐蝗诵读艘粭l胳膊,這讓吳柳萱瞬間就怒了。
做了那么多,到頭來還是沒保住人,那她那些天的努力,不是全部白費(fèi)了嗎?
于是帶著身邊的丫鬟氣勢洶洶的就來找安王問罪來了。
原本要躲著吳柳萱的夜雨,因?yàn)橥蝗缙鋪?,硬是沒躲過,被吳柳萱給迎面撞上了。
吳柳萱一看夜雨,當(dāng)下就把自己你便宜弟弟的事情給拋諸腦后,滿腦子就剩下要怎么將夜雨抽筋扒皮的各種場面了。
“奴婢見過大小姐?!币褂甑椭^,飛快的后退一步,不等吳柳萱說話便道:“大小姐是來尋王爺?shù)陌??王爺此刻正在書房,大小姐這邊請。奴婢還有事,就先告辭了?!?p> 她這次不攔著這大小姐了,還殷勤的給指了路。
夜雨是真怕了這個大小姐,話說完,便低著頭就想溜。
“想走?門都沒有!”吳柳萱紅著眼睛冷哼一聲,吩咐身邊的人,“把她給本大小姐按住,本大小姐今日要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夜雨一聽便知不好,但是被吳柳萱身邊的人堵住了退路,只好沉下臉道:“大小姐莫要忘了,這是安王府,大小姐還是莫要做的太過分了。”
“過分?本大小姐會讓你知道,什么是過分的。”吳柳萱冷笑著一步步走向夜雨。
之前是顧忌還要找安王幫忙,這才沒將事情做那么絕,現(xiàn)在,她還有什么好顧慮的?
安王是得寵,可說到底,他的生母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丫頭,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不知道多少年。身后沒有母族勢力支撐,單憑著皇帝的寵愛,能拿她這個相府大小姐怎么樣呢?
水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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