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修士走上城墻,為首的筑基拱手為禮:“在下洪全友,道友大恩大德,寧濤城上下感激不盡!”
李安閑收回思緒,不卑不亢地回禮:“洪城主言重了,僥幸而已,全靠老天幫忙?!?p> 他實話實說,至于這些人信不信,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道友太謙虛了……”洪城主又夸了李安閑幾句,還不忘與羅婉寒暄一二,這才帶著一群本地修士告辭離開。
李安閑長出一口氣,覺得應(yīng)付這些人,比打海妖還要累。
大戰(zhàn)過后,走個過場混個臉熟是題中應(yīng)有之意,從此雙方就算結(jié)下了交情,日后自有再見之日。
脾性相合常來常往,話不投機(jī)點頭之交,人情世故,不就是你幫我我?guī)湍?,走動的多了,自然就走到了一起?p> 不過,小李同志原本就是那種不擅長和人打交道的宅男,穿越前又看過太多亂七八糟的故事,對所謂江湖朋友的印象,一直都是兩肋插刀的多,背后插你兩刀的更多。
所以交情這個東西,還是謹(jǐn)慎一些比較好。
簡單點說,就是他根本沒打算和本地修士再有什么交集。
海妖戰(zhàn)略性后退,戰(zhàn)斗暫時告一段落,城墻上沒李安閑什么事了,他招呼羅婉一聲,兩個人一齊返回懸崖。
一路上,到處都是劫后余生的百姓。
家園險些被毀,百姓們此前有多么倉皇,如今就有多么喜悅。
盡管沒人認(rèn)得李安閑,可看他從城墻上下來,身邊又陪著個會飛的羅婉,一路遇上的每一個百姓,都發(fā)自內(nèi)心地向兩人深深施禮,口稱一聲恩公。
李安閑感慨萬千,還是百姓樸實??!
于是他每一次都鄭重還禮,絕不因為對方是普通人就敷衍了事。
他這么一搞,行禮的百姓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辦法了,只能再次施禮,直到李安閑親手把人扶起來為止。
羅婉壓根兒就沒有還禮這個概念,登時鬧了個大紅臉。
她心里詫異的不得了,這小子有意思啊,居然對普通百姓這么客氣,而且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這可就有意思了。
修士這個群體,向來都是高高再上,而且越是新晉的小修士,越是眼高于頂脫離群眾。
這個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已經(jīng)是修士了嘛,心理有點變化也很正常,將來境界增長眼界開闊認(rèn)清了自我,大多數(shù)人都能返璞歸真。
過不了這一關(guān),道心就甭想凝聚了,幾乎沒有突破金丹的可能。
所以,正統(tǒng)道家金丹很少端著高階修士的架子,不管面對普通人還是低階修士,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甚至對待百姓還要更和藹一些。
擺架子給臉色橫挑眉毛豎挑眼?心境都特么修到狗身上去了?
沒這份超脫的心境,強行凝聚金丹,各種心魔準(zhǔn)定玩死你。
不是說小心眼兒就沒有晉升金丹的希望,而是相比之下,特別的困難。
一個是康莊大道,一個是羊腸小徑,還是修在懸崖上那種。
希臘神族那種亂七八糟烏煙瘴氣,擱在修仙界,就是人人喊打的邪魔歪道,正道修士必先除之而后快那種。
至于金丹之上,抱歉,羅婉真沒見過。
她正擱這兒胡思亂想瞎琢磨,斜刺里忽然沖出來個須發(fā)皆白的小老頭,二話不說就要給李安閑跪下,非要磕幾個才算謝過,還一個勁地斥責(zé)其他人不敬仙師。
這可把李安閑嚇壞了,一個箭步扶住老者,好說歹說就是講不通,最后作勢要給對方跪下磕回來,才打消了老人家的念頭。
好家伙,他才多大歲數(shù),這不是折他的壽嗎?
剛把老人家應(yīng)付過去,街邊又站出來一對年輕夫婦,少婦懷里還抱著個小豆丁,唯唯諾諾地囁嚅了半天,少婦才鼓起勇氣,忐忑地請李安閑抱抱自家的孩子。
她非常肯定地說,被仙長抱過的孩子都是有福的,必定災(zāi)劫不生,長命百歲。
李安閑哭笑不得,合著我這就成了吉祥物了是吧?你看我全身上下,哪個地方像滾滾?
咳嗽,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滾滾,要是能搞一只養(yǎng)養(yǎng),想想就巴適。
看李安閑不答應(yīng),少婦差一點哭了。
小李同志無奈地解釋,自己壓根兒沒抱過孩子,根本不敢動手。
不知道哪個無良的家伙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圍觀的眾人心神一松,全都跟著笑了。
這位小修士也沒那么可怕嘛,跟隔壁家的后生差不太多!
在少婦的指點下,李安閑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到懷里,小小的一個身子,肉嘟嘟的躺在他的胳膊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油然而生,心中的浮躁就像陽光下的肥皂泡,悄悄地消失不見,只留下淡淡的、安逸的平靜。
一瞬間,周遭的一切全都迅速遠(yuǎn)離,他聽不見也看不到,眼里就只有這個孩子,好似他就是世界的中心,
這就是歲月靜好??!
李安閑屈起隨手就能擊殺海妖的指頭,輕輕刮了刮粉嫩的小臉蛋,柔柔的觸感令他愛不釋手。
小娃娃閉著眼睛,嫩嫩的、肉肉的小手撥開惱人的手指,李安閑不禁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他在城墻上打生打死,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硬拼海妖,為的難道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
當(dāng)然不是!
他為的,不就是眼前這份平和安逸嗎?不就是這份喜樂安寧嗎?
他從來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修士,只是一個有些修為的普通人,僅此而已!
就在這一剎那,李安閑心底仿佛推開了一扇無形的大門,又像打破了一層無形的桎梏,渾身的真元自行運轉(zhuǎn)。
李安閑表情一僵,死死壓住暴走的真元,趕緊把粉嫩嫩的小娃娃還給少婦,回身急道:“師姐,我要閉關(guān)!”
羅婉臉色一變,立刻放出飛舟,帶上李安閑沖天而起。
離山之前聽傅冬至提起過,這小子突破的時候聲勢特別浩大,如果在寧濤城里突破,必然引來許多修士的關(guān)注。
這小子只有練氣四階,過多的關(guān)注不是什么好事。
她立刻放出飛舟,帶上李安閑沖天而起!
金屬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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