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青遙山邊緣垂下了一幅巨大的熒幕,晚風輕拂,幕布隨風而動。
李安閑神識一動,幕布立刻停止飄動,直挺挺地掛在浮島邊緣。
一束光照在幕布之上,每天例行的掃盲課班再次開課,由數(shù)百個音箱組成的播放單元,將小蚌女的聲音送到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青遙掃盲班開課了,這堂課由我為大家主講,現(xiàn)在開始上課……”
聲震四野,就連就偏僻的角落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傅冬至滿臉不可思議:“李師侄,這個辦法,你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之前掃盲班只對青遙弟子開課,今天卻是面向整個青遙仙城,他這個門主再沒有時間,也得過來看看。
李安閑搖頭:“不是我,雷霆殿那個才是我的主意,這個是禾姬自己想出來的?!?p> 傅冬至贊嘆不已,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辦法是挺好,就是一塊屏幕太少了,也就正反兩面能看清楚,左右根本不行,回頭最好再加一塊幕布?!?p> 李安閑苦笑:“師叔,我們也想過多加幕布,但是投影這么大,消耗的法力太多,禾姬根本撐不住?!?p> 為保證清晰度,投影放大,小蚌女幻化的影像也要隨之放大,否則就你影響清晰度。
維持這么大的投影,消耗還在承受范圍之內,可要是雙幕布,就是雙倍的消耗,那樣一來,小蚌女可就承受不住了。
傅冬至有點牙疼:“我就是提個建議,究竟怎么辦,還得你們自己決定?!?p> 李安閑道:“我正琢磨著怎么才能改進一下放映機,把一個影像同時投射到兩個屏幕上?!?p> “如此最好!”傅冬至緩緩飄浮起來,“我還有事,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恭送師叔!”
李安閑送走了傅冬至,悄悄走到白禾姬身后,看著她不斷切換影像,認真地講解其中的內容,一抹微笑悄然浮現(xiàn)。
第一堂課講的內容不多,一共只講了十多分鐘,可掃盲班這個詞,卻在這短短一刻鐘里傳遍整個青遙城。
數(shù)不清的城民震驚于仙師的手段,第一時間面向青遙仙山的方向跪地磕頭,老老實實地將課上的內容牢牢記在心里,仿佛不這樣做,就是對仙師不敬一般。
因而,教學效果也不是一般的好。
對此,李安閑和白禾姬分毫不知,他們倆為了吸引更多人聽課,還在正課結束之后,放十分鐘的電影。
手機里只有兩部動畫片適合這個世界,一部是大圣歸來,另一部是白蛇。
白蛇講的也是人妖戀,特別受白禾姬的喜歡,可她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先放大圣歸來。
李安閑有些擔心,大圣歸來涉及到天庭以及一系列神仙,如果在這個世界有對應的仙佛,那可就不好辦了丫!
他更中意白蛇,不過跟人妖戀沒啥關系,主要是因為法海太招人恨。
青遙門是道家一脈,抹黑和尚天經地義。
但小蚌女說根本沒那回事,又問了東方鷺和傅大門主,也都說沒關系,李安閑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這部動畫電影得以在另一個世界播放。
盡管一次只放十分鐘,但這部電影依然在青遙城中引發(fā)了山崩海嘯般的轟動,艷麗的畫面,適當?shù)呐錁愤€有引人入勝的情節(jié),都是眾人議論的對象,不論貧窮富貴,所有人談論的都是這部電影,這種談論甚至已經超出了電影本身,仿佛不這樣做,就不配住在青遙仙城一般。
這種前所未有的娛樂形式,一夜之間征服了眾多百姓的心,謂之青遙投影。
其實也不難理解,之所以產生這種,除電影本身的質量過硬之外,也是這個世界的娛樂活動太過貧乏。
就連青遙門本就不低的聲望,也隨之再漲三分,搞得傅冬至又是欣慰又是郁悶。
欣慰的是瑤門聲望大漲,而郁悶的,自然是這份聲望不是來自于青遙弟子斬妖除魔。
李安閑聽說這事兒之后,給傅大門主出了個主意:“將來我青遙弟子斬妖除魔,務必多帶幾個人,用留影珠把斬殺妖魔的過程記錄下來,然后放給百姓看,這不就是成了嗎?”
“對呀!”傅冬至如夢初醒,但馬上就回過味兒來,“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打這個主意?”
李安閑臉皮厚得好似城墻,嘿嘿一陣傻笑:“門主明鑒,弟子也是為了宗門?!?p> “行了,算你有理!”
不用問,煉制留影珠這事兒,又落到了東方鷺頭上,氣得他一連罵了好幾天,可留影珠還是煉出來了。
從此,青遙門多了一批專業(yè)攝影師,斬妖除魔時必須有個同門跟隨拍攝,也成了青遙弟子必須接受的保留節(jié)目。
沒過多久,青遙投影的名氣,隨著行商的腳步流傳出去,各地聞名而來的旅客數(shù)不勝數(shù),居然住滿了所有的客棧酒家,一時間,偌大的青遙城一房難求。
紅火的旅游業(yè),還帶動了餐飲等相關產業(yè),青遙仙城欣欣向榮。
就連猴子,都在聽說這事兒之后特意趕來捧場,見到李安閑之后只說了一句話:“這是我猴族的故事,本座豈能不來!”
等看過了電影,猴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見我第一面,就喊了一聲大圣!”
李安閑頓時尷尬不已:“誤會,全是誤會!”
“誤會什么!”猴子背著兩只手,雷公臉險些揚到天上去,“有情有義有擔當,本就是我猴族本色!”
李安閑咧咧嘴,沒好意思拆穿。
數(shù)日后,大熒幕上的孫大圣揮焰成袍,一棒打死妖怪。
青遙仙城一角,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面目不清的家伙嘴角露出譏諷的冷笑,轉身,戴上斗笠走出城門,轉眼消失不見。
街上聚集了很多民眾,但不知道是他太不引人注意,還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電影上,沒有任何人注意他,更沒有任何人記住這個身影。
又過了幾天,一臉陰沉的傅冬至找到李安閑:“出事了,李師侄,白姑娘,你們倆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