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奕其實也看出來了,這1000門客軍跟了關(guān)子陽多半是肉包子打狗,其實也并未在意。
以謝家的實力,這1000門客還不至于讓謝家大出血。
謝奕也很大方,既然他們得到了太后的封賞入了白籍,以后就自由來去便是。
愿意回謝家的,俸錢照舊,不愿回謝家的,編入了北府軍便是。
要人如此順利,關(guān)子陽大喜,可算是擺脫了光桿司令的尷尬處境。
“謝將軍,我這就傳令下去,讓忠勇軍們自行選擇去留?!?p> 謝奕點點頭:“你小子肯定早就知道他們會選北府軍是不是,還不給我從實招來?!?p> 關(guān)子陽撓了撓頭:“嘿嘿,還是瞞不過謝將軍啊,我答應他們軍餉拿你們以前俸錢的雙倍!”
“你出得起錢?”謝奕抱起膀子道。
“所以,我想弄一個教坊司”
“教坊司是什么玩意?”
關(guān)子陽向謝奕解釋了下教坊司,又向他提出了自己的構(gòu)想,想請謝奕幫忙完善一下,完后就上報褚蒜子太后。
按照以前,這戰(zhàn)俘的家眷大多是被亂軍糟蹋過后,就地處死的,這教坊司也算是救了他們一命。
不過關(guān)子陽沒有明確說這教坊司的隱藏功能,就是官方的勾欄。
以謝奕的智慧又怎么會猜不到。
“你想經(jīng)營這教坊司?恐怕對你的名聲不太好!”
關(guān)子陽道:“你放心,我自己自然不出面。”
“但是這教坊司你既然是掛在禮部的名下,這教坊司的營收恐怕你也染指不了吧?”
關(guān)子陽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可是守法之人,教坊司所得,我自然全部上交朝廷,嘿嘿?!?p> 當即,關(guān)子陽便寫了一封折子,謝奕幫忙指點了一下這教坊司的關(guān)節(jié)所在。
首先便是樂籍的定義,歷史中的樂籍,是將罪民、戰(zhàn)俘等群體的妻女及其后代籍入專門的名冊,迫使之世代從樂,倍受社會歧視和壓制,是謂樂籍。
關(guān)子陽的本意自然不是如此,既然救了她們一命,不至于又將他們推下火坑。
所以這世代從樂,他便是取消了,入了教坊司主要還是起到保她們一命的目的。
這次二十多個蕭家家眷,在送往建康的一路上,很多忠勇軍對她們并不老實,言語動作上多有欺辱,
還是關(guān)子陽發(fā)現(xiàn)后,嚴厲教訓了那幾個痞子,所以她們對關(guān)子陽也算感恩戴德。
但是讓關(guān)子陽直接放了她們也不可能,畢竟是蕭敬文的家眷,難免沒有想著打擊報復替蕭敬文報仇的。
關(guān)子陽雖然仁慈,卻不愚昧。
入了教坊司,便形同一座監(jiān)牢,強迫她們學習歌舞聲樂。
以藝為本、聲色娛人的,歌舞技藝是她們的首要作用,其次才是以色娛人。
平日里,主要負責朝廷的慶典及迎接貴賓演奏樂曲事務,當然,這里能掙錢的產(chǎn)業(yè),自然是以色娛人的部分。
關(guān)子陽也不至于強迫她們,一切看他們自己的意愿。
在謝奕的幫忙下,其中很多關(guān)節(jié),比如用人,地方,管理等,關(guān)子陽不懂的部分,謝奕都幫他想好了。
第二天,折子就批了下來。
褚蒜子貴為現(xiàn)在的一國之主,說到底也還是個女人。
關(guān)子陽的教坊司提議,不知道能在這亂世之中救下多少刀下女子,而且這些教坊司也不是花錢養(yǎng)著她們,需要她們自己以歌舞聲樂來養(yǎng)活自己。
朝廷反而不要再花錢去請宮女歌姬,一舉兩得,所以褚蒜子甚是高興,讓侍中庾希全權(quán)負責此事,關(guān)子陽從旁協(xié)助。
庾希自然也不會親自操勞,他只是掛個名,讓關(guān)子陽可以便宜行事,主要還是關(guān)子陽自己去操辦。
關(guān)子陽正好要給自己選宅地,便將這教坊司的地一塊選了。
帶著黑奴兒和鐵威,關(guān)子陽乘著牛車在建康城轉(zhuǎn)了好幾圈,思前想后,還是這秦淮河畔最合適啊。
此時的秦淮河畔,還只是荒草野地,‘十里秦淮生春夢,六朝煙月薈金陵’的盛況,還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教坊司雖然剛成立,沿江起一座小樓便成,蕭家的二十多女眷,便成了第一批秦淮河北畔的住戶。
關(guān)子陽看重的是這秦淮河北岸的發(fā)展空間,它本就在建康城最南端,民居稀少,寧靜安詳,隨著教坊司擴大繼續(xù)沿江起樓就行。
將來說不定真能有十里秦淮的勝景。
敲定了教坊司的選址,便徑直來到烏衣巷。
黑奴兒經(jīng)過蕭敬文一事之后,成熟了不少,如今重回關(guān)子陽身邊,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公子,我聽說這烏衣巷一般人可進不得,咱們還是別去了?!焙谂珒簺]什么文化,不過這烏衣巷的大名還是聽說過的。
鐵威也道:“是啊公子,我昨天就聽人提醒我,趕牛車的時候這建康城哪都能去,就是別去烏衣巷,那不是我們能去的地方?!?p> 關(guān)子陽怔怔出神,想不到烏衣巷居然被這建康城的百姓劃為了禁區(qū),老子還偏偏就要要當一當這‘烏衣子弟!
當下不再遲疑,說道:“走,隨我選地去!”
此時的烏衣巷中,位于夫子廟南,還只是一條狹窄悠長地小巷,除了瑯玡王氏和陳郡謝氏兩家的老宅,還是很多朝中百官在附近設(shè)置的別院。
太后金口玉言,建康的地任他選,由她出面購買,關(guān)子陽自然不會客氣。
夫子廟是王導所建,提議“治國以培育人材為重”,立太學于秦淮河南岸,其實都是士族子弟才能入讀。
關(guān)子陽穿過夫子廟,一路向南,又穿過烏衣巷,一直到了巷尾,也不見有空地。
這時,兩個漢子抬著一張大方桌從巷尾一間房子出來,兩人一邊走一邊道:“陸尚書回吳郡守孝,又不是不回來了,為什么這所宅子他要出售?”
“聽說陸尚書決心留在吳郡,待他三年守孝期滿,也不會回建康做官了,這賣宅子是在顯示他的決心吧?!?p> ……
關(guān)子陽一聽,陸納?
當年在涪陵他贈我’號鐘‘,關(guān)子陽和他還有三年之約,難怪在建康一直不見他的身影,原來是在吳郡守孝。
他來到寫著陸府的大宅門前,見很多人忙前忙后地搬東西,當下就有了主意。
買地還得自己建房,建房的錢也是一筆大開支,這直接撿個現(xiàn)成的多好,而且自己和陸納還算有點交情,他也不至于獅子大開口。
當即決定明日便去一趟吳郡,拜訪陸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