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商衍在郊外望著那幾百米外的亮光,感到慶幸,還好504號小區(qū)沒有受到轟炸,否則他又沒把握帶著一個傷殘,一個小瘋子,躲在外面能活到天亮。
這一路上,他遭遇了三頭異種狼,七條毒蛇,十頭異種野豬……甚至還有一頭三米高的巨鷹,差點就把這小瘋子叼走了!想到這,他嘆了口氣,圖啥!
這小瘋子一路上,可沒少鬧騰!要不是自己實力比較高,差點就栽了??墒峭赃呥@個死死咬著自己右手睡著的小家伙兒,哭笑不得。
又將少女放在地上,騰出手來,摸了摸小家伙的頭后,“睡的這么死,應(yīng)該差不多了”段商衍嘀咕著,慢慢將手伸向她的嘴邊!
小家伙忽然睜眼,一雙紅寶石般的眼睛水靈靈,格外的好看,卻冷不伶仃地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十指連心啊,段商衍疼得毛都立起來了!眼淚在眼眶里打晃,段商衍呼的反口咬在小家伙的肩膀上。
“!?。 ?p> 小家伙痛得松了牙,用手拍打他的臉,放口大罵道:“我就沒見過你這么無恥的人,居然咬…咬小孩!”奶里奶氣地鼓著臉的樣子,竟是那么可愛。
段商衍松了口,一手按在小家伙頭上,手上那發(fā)紫的牙印清晰可見。無恥的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咬我,我當然要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嘍?!笨粗〖一锬潜锴鼧?,他別提有多高興了,這小祖宗可沒少折騰。
看著這小家伙憋屈半天,楞是沒哭。倒是暗自佩服:自己剛剛都快疼哭了,人家只是齜牙咧嘴,用手不停的揉,硬是一點眼淚沒有!是條漢子!
他哪里知道,人家根本沒有,沒有怎么流!小家伙委屈極了,心里默默地記下了這筆賬!然后給少年想好了各種死法。
“你過來給她換衣服”段商衍看小家伙無動于衷,又張了張嘴威脅道“趕緊的,信不信我再咬你啊”
呸!小家伙撇了撇嘴,幽怨地走了過來道“衣服”段商衍快速地脫下自己的衣服,只剩下一條褲衩。將衣服扔給了她,小家伙錯愕不已,段商衍渾身上下布滿了傷痕,尤其是右膀上足有半指深的爪痕!
那是為了她才傷的,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大概就是城郊人最嗤之以鼻的爛好人吧。原本媽媽也是這樣的人,呵,可是大家都在背后說她傻!小家伙的心情有些沉悶,她想媽媽了。
段商衍自覺地轉(zhuǎn)過身,紫色的眼瞳忽明忽暗。蹲在一旁縮著身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手指,雙眼又重新發(fā)出紫色的光芒。
小家伙望著地上的少女,并沒有聽話地幫她換衣服,而是從周圍不知道哪里找的一塊銳石。面色冷漠,雙眼中燃燒著猩紅的火焰,雙手握住銳石狠狠地向少女的面門砸去!嘴角微微上揚。
忽的小家伙愣住了,銳石沒有如愿的砸進少女的腦袋,而是深深地扎在段商衍的手臂上,鮮血不斷地滴落在地上。銳石從手中滑落,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猩紅的眼瞳也悄然消散,恢復成原本的樣子。盡管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但到底還是個小女孩罷了。
段商衍疼得直齜牙,月光下他的臉色慘白,紫色的光芒差點消散!本想憤怒的教訓她,可見到小家伙混身顫抖痛苦的模樣,反倒一點怨氣都沒了,倒是格外地心疼。本想安慰她,告訴她沒事。
小家伙卻已經(jīng)撲到他的懷里,雙手用力地捶打他,但卻綿綿無力。少年緊緊地抱著她,安撫小家伙顫抖的心。雖然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但愿我能給你帶了一絲溫暖。
小家伙哭訴了很久很久,大都是些“混蛋”“你們這樣的傻子”“爛好人”之類的,段商衍無聲的聽著,只是抱得更緊了些。小家伙心情逐漸的平靜下來,弱弱的道了句“謝謝!”
就快速地從段商衍身上離開,因為她知道段商衍其實傷得很重,直到現(xiàn)在都還在硬撐罷了她不能再做他的負擔。
段商衍嗔怪道“跑的這么快干嘛!你走開后,怪冷的”小家伙聽到段商衍的話,撇了撇嘴道“無恥!”說完還吐著舌頭扮了個鬼臉,就認真地開始給少女換起衣服來。還偷偷地瞥了一眼,段商衍還是和之前一樣,背對著蜷縮著身子蹲在地上,只不過時不時小幅度顫抖。
段商衍依舊將手指一根根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下去,同時心里默數(shù)著。直到小家伙輕拍一下,那紫色的眼瞳才變得明亮些。
“喂!你不會睡著了吧?”小家伙又輕推道“快醒醒!你個赤裸褲衩男,我可不背不動你”段商衍起來打了個寒顫,故罵道“你也不給我暖暖身子,還好意思說!”小家伙翻了翻白眼,懶得搭理他,懸著的心才安定下來。
“換好了,接下來我們?nèi)ツ陌 毙〖一餇恐紊萄艿氖謫柕馈?p> “回家啊,不然去哪,還有哪里比家更舒服”段商衍不假思索道,小家伙愣了愣又俏皮道“我不管!我家沒了,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可不管叔叔阿姨同不同意!”內(nèi)心卻是十分忐忑:他不會不同意吧,萬一他父母不同意怎么辦,不管啦,就是硬住今晚也要住進去!是啊,原本她有個家,現(xiàn)在家卻成了遙不可及的夢!
“你握那么緊干嘛!我又不不讓你進去”段商衍齜了齜牙道“而且什么叔叔阿姨,我家一個也沒有”覺說的也不是很對,又笑道“要債的倒是不少”
“噢!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家伙握著的手松了松,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暢快和溫暖。
“段商衍,你呢”
“我叫彤彤,沒有大名”
“你該不會是黑戶吧!難怪這么兇悍”
“黑戶怎么了,哼!兇悍你也得憋著”說著還捏了捏段商衍的手,感覺濕乎乎的。
“那你以后跟我姓吧,就叫…段小彤怎么樣”
“你把戶口解決就行”
“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沒人告訴你不要輕易問女孩的年齡嗎?哼,我八歲了,你呢?”
“我?十三了”
段商衍與段小彤你一句我一句的,有說有笑地朝著他們家的地方緩緩走去。段小彤牽著段商衍的手,感覺世界都是溫暖的!
段商衍與段小彤走后,兩百米外一大群因鮮血而來的異種生物,密密麻麻的就像標本復活般逐漸活絡(luò)起來。段商衍最厭人煩了,人都不行,更何況是異種生物!
月色下,郊房的燈光欲發(fā)的明亮,破舊老化的504號小區(qū)漸漸露出了它的真容。
段小彤一路上百看不厭地望著段商衍那并不健碩,也不顯得骨感的身軀,倒是覺得頗有些美感。盡管渾身上下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痕,但在段小彤眼里,傷痕或許丑陋卻是男孩的功勛。
夜晚的風有些微微涼,輕輕撲在段小彤的臉上,吹走了段小彤的煩惱:如果世界上沒有所謂的集團該多好??!夜晚是如此的安寧清凈,令人多么愜意??!
“啊~啾!啊~”段商衍冷得直哆嗦,尤其是那一陣清風,硬是吹的他寒毛聳立,活像一只炸了毛的貍貓。狠狠道“該死的天氣預報,不是說今晚沒風嗎?還特么這么大”少年的褲衩在風中搖曳,上面粉紅花貓圖案卻變得靈動起來。
難得有點好心情好映象,被段商衍說的蕩然無存。段小彤心想:一點情趣都不懂,哼!沒看過電視劇嗎?臭豬蹄子!
不過看到段商衍光溜溜的只剩褲衩在風中凌亂,又不停地偷笑:叫你要把衣服換給死人穿,活該!凍死吧你就!居然還穿粉色的褲衩,真不害臊!卻偷偷地貼緊他,希望能傳遞一些溫暖。
段小彤也不知為什么會親昵段商衍,可段商衍身上好像有一股魔力不斷地吸引著她。一顆綠紋的種子在她心底,發(fā)著幽暗的光。
段商衍帶著段小彤一路從小道溜進了小區(qū),還不忘控制廢舊的汽車將路口堵住。幾經(jīng)波折,段商衍終于快回到了這個幸福的地方,他離幸福只有一門之隔了。心情愉悅地在少女身上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時卻發(fā)現(xiàn)門縫中夾雜著一張巴皺的字條。段商衍抽出后看都沒看揉成一團,握在手里,打開門,隨手扔進門旁的紙盒里。段小彤看段商衍沉默的樣子,也不好奇,段商衍不說,那她也沒必要問。
段小彤四處打量著,段商衍的房子不是很大,但卻有兩室一廳,一個小小的衛(wèi)生間和一個小廚房。廚房和客廳是連通的,兩個房間之間還夾雜著一個小衛(wèi)生間。客廳里除了一張滿是釘補的茶幾,還有舊皮沙發(fā)和一臺老式電視排成一線。整個客廳都顯得干凈整潔,簡單清靜。
段商衍讓段小彤隨便坐,廚房冰箱里還有些飲料隨便喝,別跟他客氣。自己則扛著少女進了房間,說是幫少女處理傷勢。段小彤翻了翻白眼,表示根本不信他的鬼話。偷偷將耳朵貼在門上偷聽著,紫色的光芒透過門縫映射在女孩的腳上,段小彤忽然覺得身上的酸痛感減輕了不少。
然而女孩等了一宿,都沒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