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阿拙一開始,對“扔石塊砸魚”這件事是沒有興趣的。
就算白發(fā)小姑娘進行了熱情的相邀,他也沒有絲毫的動心。
后來,經(jīng)過白發(fā)小姑娘的勸導,阿拙想通了。
如果他們兩個沒有把石塊用完的話,會讓后來人發(fā)現(xiàn)這里有古怪。
雖然把人家的假山給削了不太好,但事情已經(jīng)做了,他們也沒法再造一個出來。
所以,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還是把所有石塊都扔進池塘為好。
幾分鐘后,兩人清理干凈痕跡,走出了公孫家。
“你接下來要去哪里?”
白發(fā)小姑娘問道。
“鐵木門。”阿拙回答道。
白發(fā)小姑娘一聽到這個名字,縮了縮頭。
“哈、哈哈,天氣真好……那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她打著哈哈東張西望著,似乎很沒有底氣地說道。
阿拙奇怪地看著她的樣子。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就沒問什么。
“那我們就此別過。”阿拙道別道。
“哦,別過別過?!?p> 白發(fā)小姑娘擺了擺手。
……
阿拙來到了一片密林中。
聽說那個被滅掉的鐵木門,就在這個密林里的山谷中。
阿拙找了一小會兒就找到了,畢竟一個大山谷是很好找的。
等他走進去,發(fā)現(xiàn)整個“鐵木門”已經(jīng)成了過去式。
滿地焦土。
這里經(jīng)過了一場大火,留下的只有一片廢墟。
阿拙仔細搜尋著,希望能找到一點些蛛絲馬跡。
很快他發(fā)現(xiàn),雖然這里經(jīng)歷了大火,但很顯然放火的人,并不是為了毀尸滅跡。無論是屋子里的東西,還是一些尸體,很多都勉強保留下來了一絲原貌。
令阿拙疑惑的是,他在這里找到了不止一個詭異的物件,比如沾滿血的旗子,比如看著很像是人類頭骨的骨頭……
“這鐵木門……”阿拙皺著眉頭,自語道,“真是個與世無爭的宗門?”
根據(jù)他所知道的常識,這鐵木門更像是一個邪派。
而且如果讓他評判的話,單就找到的這些東西而言,鐵木門還是個罪大惡極的邪派。
他把尸體聚集到一起,認認真真地翻看著。
過了一會兒,他又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這些尸體似乎……”他盯著那一具具尸體,“大都是同樣的傷口?!?p> 他發(fā)現(xiàn),絕大多數(shù)的尸體,都只有一個傷口——脖子上的傷口。
由此可以知道,當時這些人,都是被一下子封了喉的。
看這樣子,似乎他們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做出,就被殺了。
而不止一道傷口的那些人,身上普遍都可以找到刺傷的痕跡。
阿拙自然是知曉武器種類的,對于這些傷口,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一個人來到了鐵木門,拿著匕首殺了所有人。實力弱一些的,沒能還手就被劃破了喉嚨;實力強一些的,即使進行了反抗,也很快就被解決掉了。
與公孫家不同,這次確實更像是一個人做出來的。
不過……
“用匕首的?”
阿拙目光一凝。
他記得,之前那個白發(fā)小姑娘手里,就有一把看上去很鋒利的匕首。
還是品紅色的來著,看著就挺詭異。
是不是她?
阿拙前頭因為感知到了她的心,所以雖然有過一絲懷疑,但很快就打消了。
可是按照現(xiàn)在的線索來看,實在是……挺吻合的。
除此之外,他還在某個地方找到了個鐲子。那鐲子碎成了幾塊,看著倒是挺精美的,不過阿拙不清楚這東西的價值,也就沒怎么在意。
走出山谷的時候,阿拙帶著滿腦子的困惑。
那個白發(fā)小姑娘,她知道白發(fā)魔女的境界,能看出自己的境界,武器與鐵木門人身上的傷口也很吻合……
可是,為什么她的心卻沒什么問題呢?
如果阿拙未曾感受過她的心的話,這時候已經(jīng)有很大的把握確定,她就是白發(fā)魔女了。
“莫非,這鐵木門是邪派,她過來把人家給滅了……”他暗自嘀咕著,“大家都誤會她了?”
沒有人能回答阿拙。
所以阿拙決定,回去找到那白發(fā)小姑娘,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
按說想要在偌大的一個城里,找到一個人,是很困難的事情。
可是出乎阿拙意料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了白發(fā)小姑娘。
因為,那一頭白發(fā)和品紅色匕首實在是太顯眼了。
而且,他記得白發(fā)小姑娘說過,要去買糖葫蘆來著。
阿拙到了繁華地段,跳到附近較高的建筑上,細細環(huán)視了一番便找到了她。
當阿拙找到她時,她正在街上東張西望著,仿佛是來逛街的。
可是在阿拙細細觀察了一番之后,發(fā)現(xiàn)她好像是在跟著什么人。
突然,阿拙瞳孔微動。
他看到,那白發(fā)小姑娘手指輕動,嘴唇微張不知說了什么。
這讓阿拙心中的懷疑更重了。
這小姑娘行事如此詭異,就算她不是白發(fā)魔女,可能阿拙也會追查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從建筑上躍下,向白發(fā)小姑娘走去。
白發(fā)小姑娘突然停了下來。
阿拙心里一驚,莫不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他趕忙身形一閃,隱到了角落里。
......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坐在路邊抽泣。
白發(fā)小姑娘看到他之后,停下腳步,歪著頭不知想了些什么,就向小男孩那邊走去。
“喂喂,你在哭什么呀?”
她帶著一臉的好奇,打量著這個小男孩。
小男孩繼續(xù)哭著,沒有理會她。
白發(fā)小姑娘倒也不生氣,推了推他笑著道:“你說說呀,說了讓我高興高興。”
小男孩愣了一下,他抬起頭蹬著白發(fā)小姑娘。
“咦?你怎么不哭了?”
白發(fā)小姑娘似乎是沒想到他不哭了,問道。
小男孩眼角還帶著淚,一臉的生氣和委屈。
“哭,給我哭?!?p> 白發(fā)小姑娘叉著腰,面色兇惡地瞪了回去。
小男孩被這么一嚇,“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比之前抽泣時猛烈多了。
“嗚嗚嗚……”他不停地用手抹著眼淚,“我要告訴媽媽,讓媽媽打你……”
白發(fā)小姑娘驕傲地一揚頭,像反派一樣哈哈大笑道:“哈哈,就算你媽媽來了,也奈何不了我!哈哈哈哈……”
小男孩聽到這句話,哭得又兇了一點。
“你媽媽呢?讓她來找我!快!就現(xiàn)在!”
白發(fā)小姑娘還在得意洋洋地挑釁著。
“媽媽……”小男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我找不到媽媽了……”
白發(fā)小姑娘一怔。
她明白了這個小男孩,為什么自己坐在這里哭。
原來是走丟了啊。
不過這依然阻礙不了她……欺負人。
“呵,只是找不到媽媽了,多大點事兒?”她做了個鬼臉,“小男子漢就只會在這兒哭?略~”
小男孩感到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的更起勁兒了。
“你在這兒哭的時間,出去找都找到了?!卑装l(fā)小姑娘不屑道,“真是沒用?!?p> “嗚嗚嗚……我怎么知道媽媽在哪里啊……”
小男孩哭著爭辯道。
白發(fā)小姑娘使勁兒晃了晃腦袋。
小男孩看著她晃腦袋,很是疑惑。他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的……漂亮壞姐姐,到底在干什么。
突然,白發(fā)小姑娘的鼻子和嘴角都溢出了鮮血。
小男孩嚇了一跳,怎么晃腦袋還……晃出血了來了?
不過驚嚇過后,他倒是不哭了,反而噗嗤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
白發(fā)小姑娘見他竟敢笑,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來。
當然,她的外貌導致了她再怎么兇,都沒有啥威懾力。
“媽媽說過,這叫報應。”
小男孩偷笑著。
白發(fā)小姑娘聽到他的評價,氣得柳眉倒豎。
“什么報應?看來是皮癢了啊,看我不打你?!?p> 說完,她伸手去抓小男孩。小男孩往旁邊一躲,白發(fā)小姑娘就沒抓住他,只是拽下了他腰間的玉佩。
“你還給我!”
小男孩見她搶了自己的東西,大聲叫道。
“想要?哼哼哼……”白發(fā)小姑娘得意地大笑,“做夢?!?p> 小男孩圍著她轉圈,卻始終都搶不回來玉佩。
“這玉佩你媽媽認識嗎?”
白發(fā)小姑娘問道。
“當然認識了,你還給我!”
“知道你媽媽常去的胭脂鋪在哪兒嗎?”
“當然知道,媽媽經(jīng)常去。”
小男孩隨意回答了一下。他想在腦子中想的,就只有搶回玉佩。
白發(fā)小姑娘聽到回答,身形一閃就到了幾米外。
她笑盈盈地說道:“想要玉佩?”
“嗯!”
小男孩重重地點頭。
“那就來追我呀~”白發(fā)小姑娘開心道。
下一秒,她就閃到了更遠處。
“想要拿回玉佩,就來胭脂鋪找我呀?!?p> 白發(fā)小姑娘說完,就消失在了小男孩的視線里。
小男孩急匆匆往胭脂鋪方向追去。
……
白發(fā)小姑娘突然出現(xiàn)在了剛才的地方,隨手擦了擦鼻子和嘴角的血。
本來只是三道血跡,在她擦完之后,反而把白皙的小臉給染紅了一大片。
不過她自己看不到,她認為自己已經(jīng)把臉擦干凈了。
“大范圍尋人,對身體的負擔還是重呀……”
她自言自語道,身形還是有些不穩(wěn)。
她望著小男孩的背影,以及小男孩腰間、那已經(jīng)回到他身上原位置的玉佩,哼了一聲。
“小屁孩,竟然說我是報應,再讓我碰到了,非打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