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訊問筆錄(十八)
時間:2025年9月10日10時30分至 2025年9月10日14時25分
地點:夏都第四看守所訊問室
訊問員:秦森,喬木
單位:夏都警察局刑偵三支隊。
記錄員:李晨。
單位:夏都警察局刑偵三支隊。
犯罪嫌疑人:梅謙
問:梅先生你好,我是夏都警察局秦森,現(xiàn)依法對你進行詢問,規(guī)矩你都懂,就不用我再說明了吧?
答:嗯,我想問問,張警官呢?之前在地下的詳細經(jīng)歷,我相信張宇已經(jīng)上報了。
問:因為你曾兩次救他,張宇今早申請了回避,不再參與這件案子。這次來,主要是有幾個疑點要與你核實。
答:明白了。
問:梅先生休息得怎么樣?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可以下午再來,畢竟你們回來時已經(jīng)是天亮了。
答:還可以,昨晚真累著了,回來時在囚車里睡一覺,現(xiàn)在沒什么困的感覺。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吧!
問:行,那咱們繼續(xù),據(jù)當(dāng)時我同事的描述,地震發(fā)生前半分鐘,梅先生似乎就有了預(yù)感,開口警告,并拉著張宇準備逃離那里,是么?
答:不錯,這應(yīng)該是種本能,我這人天生的第六感就比別人強,加之練武,所以才感應(yīng)到了,但我也不知是什么危險,只能拉著張宇先跑,可惜仍沒有逃脫出去,我們兩個險些喪命。
問:天生的?那四年前怎么會發(fā)生車禍呢?
答:有些事,人力逃不過命數(shù)。這次我也有預(yù)感,不也是掉下去了?
問:據(jù)張宇陳述,梅先生說那里并不是古墓而是個地下祭壇,不知是根據(jù)什么才有了這個判斷?
答:我寫小說總要查些資料,所以對夏國古墓稍微有些了解,那地方雖然有著祭祀銅鼎,卻沒有銘文以及壁畫彰顯墓主人的功績,這很不合理。再加上我們后來再沒看見棺槨,又找到了血祭的密室,才有了這些猜測。
問:嗯,確實有道理。聽說你對那里的機關(guān)很熟悉,所有的暗門機關(guān)都是你解開的?
答:不算熟悉,不過一些探險類游戲的機關(guān)要比這復(fù)雜多了,到底是幾千年前的地下建筑,什么機關(guān)暗門并不難猜。如果換個其他年代的古墓,可就沒什么好運了。
問:哦?梅先生去過其他古墓?
答:沒去過,可網(wǎng)上的考古資料沒少看,反正吹噓得神神秘秘,看著就挺恐怖,你說是吧?
問:這樣么?可張宇也是個游戲迷,他就沒有梅先生這樣強的判斷力。我還以為你精通各種古墓機關(guān)呢,不得不說,梅先生的心理素質(zhì)異于常人,起碼比張宇這個警察要強。
答:當(dāng)時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張警官擔(dān)心同事安危,還要時刻盯著我怕我跑了或攻擊他,哪還有余力去思考什么機關(guān)線索?我呢,畢竟多年練武,警察在身邊比較有安全感,另外當(dāng)時發(fā)生過地震,為了活命,哪還顧得上害怕?人在壓力下大腦比較活躍,這也合理吧?
問:原來如此,那么下一個問題,在地下你們看到了成群的尸蟞是嗎?
答:看到了,真夠惡心的。
問:是不是同你小說里描寫的一模一樣?
答:對,沒想到世界上真有這種恐怖的生物。
問:怎么?這也是你根據(jù)那本舊書寫出來的。
答:對啊,我又沒見過,更沒盜過墓,沒有資料怎么可能寫出這種東西?不過尸蟞這個名字是我編的,舊書上叫尸蟲子,我覺得不好聽,就改成了尸蟞,這沒犯法吧?
問:呵呵!梅先生真夠謹慎的。
答:實話實說嘛!我從不騙人。
問:據(jù)張宇所說,你在陪葬室內(nèi)找到了一根項鏈,能使尸蟞懼怕,不敢攻擊你們?
答:不是項鏈,是一個小石頭掛墜,要沒有那東西,恐怕我們早被尸蟞咬死吃掉了。
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石頭掛墜能防蟲的?
答:進入陪葬室時,里面看不到尸蟞??赡苁潜晃覀凅@動了,尸蟞才慢慢出現(xiàn)。不過似乎在顧忌什么,始終在邊緣游走。然后我就看到地上有一個掛墜,戴上后果然有效果。
問:張宇沒看到么?
答:張警官忙著試探地面機關(guān),根本沒有注意。也就我跟在后面閑人一個,才碰巧撿到。對了,之前掰斷雕像的一只爪子,實在是因為附近沒有可用的石頭,我們?yōu)榱嘶蠲刹皇枪室鈸p壞文物的,事后也將爪子放回去了,造成的損失我愿意賠償,多少都行。
問:這情況我們會向考古局解釋的,不是主觀破壞,應(yīng)該能夠得到諒解!掛墜呢?張宇說你沒帶出來,那么珍貴的東西都丟了?
答:也許是與猴子打斗的時候掉的,當(dāng)時一心拼命,沒有在意。再怎么也沒有命重要不是?我更不可能將東西藏起來,回來的時候可是搜過身的。
問:可張宇說你對付那些猴子還比較輕松。
答:那純裝出來的,其實要不是有張警官拿著手槍坐鎮(zhèn),我早趴了。就這,完事兒抽煙的時候,腿肚子還一個勁兒哆嗦呢!換誰碰到那么多要吃你的猴子,都會緊張啊!
問:是么?看來張宇也謙虛了。
答:張警官人不錯,一直挺照顧我的。
問:是你判斷了出口的方位,根據(jù)什么?
答:風(fēng)啊,有風(fēng)的地方一定與外界聯(lián)通,這屬于常識吧?
問:毛教授和他的女兒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處于昏迷狀態(tài),張宇出洞時,你做了什么?
答:就是一般的檢查傷口,然后喝水。
問:據(jù)說發(fā)現(xiàn)毛教授他們的時候,頭上身上都有血跡,但今早醫(yī)院傳來消息,兩人身上根本沒有外傷,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被地震埋了,身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
答:這就不清楚了,我又不是醫(yī)生!可能是運氣好吧,畢竟我和張警官也沒受傷不是?直到我走,他們都沒醒來。我當(dāng)時也挺奇怪的,沒有外傷怎么昏迷的?我猜測是那些猴子打暈了他們,將他們當(dāng)成儲備糧帶進去的。
問:梅謙,你仍然想不起自己過去的經(jīng)歷么?我們根據(jù)生活習(xí)慣和口音,推測你應(yīng)該是東山人,但我們查遍了資料,根本找不到你任何的痕跡,一個大活人,就好像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沒有來歷過往,沒有身份資料,在現(xiàn)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合理嗎?
答:我重申,四年以前的記憶確實都遺失了,這就需要你們警方幫助了!畢竟,作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挺孤單痛苦的。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夠找到我過去存在于這個世界的印記。
問:你在看守所一個多月,真沒有其他要交代的?
答:沒有,我知道的都說了,看守所里有學(xué)習(xí)政策,我何必死扛遭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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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內(nèi),梅謙認真觀看本次的口供筆錄,確認與自己的回答沒有出入,才在上面寫道:“以上筆錄我看過,和我說的一樣?!比缓蠛灻聪轮赣?。
等一切作罷,面前的秦森大隊長伸出一只手:“感謝梅先生對我們警員提供的幫助,要不是您,恐怕張宇就要犧牲在地下了。”
梅謙抬手與他相握:“別客氣,這都是身為一個守法公民應(yīng)該做的。張警官這人不錯,相互幫助罷了,哪有什么救不救的!”只是,他被固定在審訊椅上的樣子,與什么守法公民的形象真差得遠!
兩人的手分開后,他又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道:“再說,我要真見死不救,身上的罪名會更多,就算自己出來了也不好解釋不是?”
“梅先生對我們警方還是怨念頗深啊!”秦森笑了。
“換了您是我,您會怎么想?”梅謙笑容不變。
“職責(zé)所在,希望您能諒解!”秦森先是一嘆,而后面色一正,嚴肅道:“雖然感謝您對我們的幫助,但你交代不出來歷,身上嫌疑仍然很大,就算檢察院不批捕,我們依舊會對你進行秘密調(diào)查,若是找到犯罪證據(jù),您不怪我們多事就好?!?p> “無所謂,還是那句話,只要證據(jù)充分,怎么判我都行。”梅謙卻是從對方話里聽出了別樣的信息,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