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寫本小說真難,太監(jiān)了還有人罵我,新書也是,竟然有嫌更得慢聲稱要舉報的?!泵分t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移動著,一連刪除了數(shù)十條書評,一邊刪還一邊吐槽。
“呵呵!”蜷在沙發(fā)上的寧馳則撇嘴:“您可真好意思!別忘了我也是讀者,要不是太熟,我還真想把謙哥你關小黑屋里逼著更新?!?p> “沒大沒??!”梅謙將靠在躺椅上的腦袋抬起,不滿地瞪他一眼,又問:“不是,都放假了,你怎么還賴在我家?”
今天是元旦第一天,他特意給兩個助理放三天假,嗯,盡管工作并不忙,放不放假都無區(qū)別,但生活總要有儀式感不是?作為一個有良心的老板,員工的休假和福利必須得到保障。
毛毛是嗯了一聲,社交軟件里只發(fā)來祝福,再不提工作的事!倒是寧馳,這小子一大早又趕了來,然后就在他家打游戲,這算什么樣子?
“父母都沒了,親戚也疏遠,不如在你這里開心,還能混幾頓飯吃。”寧馳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蘋果,也不去皮,張嘴就啃了一口。
“我還真頭回見放假還主動加班的!”梅謙嗤笑。
“大元旦就瘋狂刪書評的作者我也是第一次見?!睂庱Y回道,這家伙現(xiàn)在說話是越發(fā)隨便了。
梅謙搖搖頭,還要說什么,這時門鈴卻響起來,寧馳忙跑去開門。
以為是毛毛來了,偏頭掃了眼,誰知進來的竟是個高大的老男人。
“呦,這不是張警官嗎?還不到日子就來拜年啦,怎么沒帶禮物?”梅謙懶洋洋地站了起來,邀請來人入座,但嘴上卻半點不客氣。
來的是個熟人,張宇警官,對方上門還穿著警服,大概節(jié)日無休,這次來也不知又有什么事。
張宇也未因他夾槍帶棒的話語生氣,樂呵呵地在沙發(fā)上坐了:“正好在附近辦案,突然想起某人好像在家里閉關,就過來看看人還有氣沒?!?p> 梅謙撇嘴轉身走向酒柜,翻找茶葉的功夫,狀似不經(jīng)意地抬眼瞄向玻璃上沙發(fā)一側的倒影,看到里面張宇和寧馳兩人的眼神毫無交匯,像不熟悉般一人坐一邊,不禁微愣。
然后恢復了笑模樣,將以前開會時得到的紀念品茶葉拿出來,交給寧馳,才坐回沙發(fā)主位:“你張警官是個大忙人,這次找來有什么事?”
其實他多少能猜到對方因何而來。
果然,張宇直接從包里抽出一本嶄新的書籍,放在茶幾上:“你看這是什么?”
梅謙耷拉著眼皮:“你要我給你簽名?沒問題!”面前的,正是他最新出版的《聽說我是盜墓賊》,他都不用仔細看,因為封面上那副手銬實在顯眼。
“我知道你之前敗訴了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能折騰我們警方吧?”張宇無奈道:“這書我看了,里面的墓竟然在夏都,是覺得我們太閑嗎?”
“這可是天大的誤會,我蹭自己熱度混點稿費,怎么就成折騰你們警方了?”梅謙接過寧馳遞過來的茶杯,嘴里卻在喊著冤:“你也知道我最近少了許多收入,再不掙點,這年還怎么過?”
張宇對著寧馳點頭致謝后,轉頭就看見他這副模樣,只能嘆氣:“你……你現(xiàn)在什么情況自己不清楚?你差錢嗎?還敢這么玩,真不怕引火燒身?”
“什么情況?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老實在家里呆了幾個月,這無罪釋放書可還沒捂熱乎呢,怎么?你們還要把我弄進去?”梅謙坐直了身子,挑著眉問。
“你是老老實實,不知道有多少人拿著你的書滿夏國找墓呢?聽說有的出發(fā)前還會給你的照片上香,當人家祖師爺很爽是吧?”張宇感覺自己快被氣樂了。
梅謙聞言不禁怔住,半晌后才問:“真的?”他在網(wǎng)上是看到了這些消息,單純以為只是網(wǎng)友在惡搞調(diào)侃罷了??蛇@話從張宇嘴里說出來,那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
突然感覺這個世界腦袋有坑的人比想象中多太多了。
“倒是給地方的同事增加了許多業(yè)績?!睆堄钸@時卻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一個極為復雜的表情出來,良久后才恢復正常,將茶杯中的茶喝個干凈,拒絕了寧馳的續(xù)杯,而是戴上了帽子:“算了,這本書被允許發(fā)行那是出版部門的事,我們管不著。我還有事,先走了?!笨伤麆傉局鄙碜?,突然又問:“夏都城區(qū)地下真有埋藏那么深的大墓?”
梅謙又是愣了愣,笑著攤手:“我真不清楚,要不你找專家問問?”
張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毫不客氣地將那本書遞出去:“來,簽個名,寫好看點?!?p> 梅謙:“……”
將張宇送走后,點的外賣也到了。
梅謙搬出啤酒,他們就著餃子與小菜對飲起來。
話說,兩人雖然相處了幾個月,卻很少一起喝酒,主要是梅謙不愿意。
起初因為需要趕時間完結老書,選擇了滴酒不沾。
那次寧馳從西域回來,也不知是在醫(yī)院憋久了還是因為心情好,真放開了,也終于令梅謙第一次見識到了什么叫酒量驚人。
旁人一口一口的喝,他是一杯一杯地干,興致起了,吹個三五瓶仍面不改色。
梅謙因此徹底打消了灌醉寧馳探聽他虛實來歷的念頭,甚至發(fā)誓,以后再也不與對方喝酒。
今天過節(jié),如今都是孑然一身的漂泊客,湊在一起不喝點也說不過去。
好在身為老板,總有些避酒的借口,然后大半的酒水都進了寧馳的肚子,可最后結果,兩人都僅僅是微醺罷了。
接著又恢復到日常狀態(tài),一個躺在搖椅上看手機,一個癱在沙發(fā)上玩游戲。
或許因為喝了酒,梅謙的心情變得很好。
以前元旦,他要么厚著臉皮去毛毛家,要么只能自己對月獨飲。
過年時就比較難了,不好去人家蹭飯,就只能自己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用一場大醉來抵消對另一個世界父母親人的思念。
如今呢,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漸漸習慣了一個人,倒沒有那般感懷了。
突然又想起張宇說的那番話,忙點開了搜索引擎,查看起關于自己的消息。
結果還好,對于他新書的發(fā)行,網(wǎng)上調(diào)侃不少,但預想中的人身攻擊的并不多。
看來,閉關時間已到,自己可以活動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