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莫瑪與凡西妮

　　與此同時，在各位“文明化身”侃侃而談，看不到的文明角落，那里是社會運行的縮影。

　　咕獨星的起源市首都清晨。

　　莫瑪昏昏沉沉的從睡夢中醒來，溫暖的被窩纏繞住絲絲困意，似醒非醒間，夢境的記憶不斷消逝。

　　隨著時間流逝，迷蒙的雙眼變得靈動，沉浸在朦朧中的意識也瞬間清晰起來。

　　“唔......什么東西啊，近在咫尺。”

　　喃喃自語不知不覺從口中飄出，思緒紛亂讓她不知所措的抱住頭。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但每次都稍有不同。

　　“到底是什么啊～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感受卻又很好?！?p>　　夢時存留的感覺讓她想要抓住什么，但對夢境的遺忘總讓她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莫瑪伸手揉了揉長發(fā)，扭頭注視著窗外的風(fēng)景。

　　冉冉升起的驕陽一如既往，首都市的街區(qū)光影繁雜、張燈結(jié)彩，天空時不時飄過廣告飛艇，章示著去而復(fù)返的狂歡。

　　掀起被子走下眠所，觸摸鏡墻的冰冷觸感讓她哆嗦后徹底夢醒，嬌好的身軀暴露在鏡面前。

　　短暫的冰冷刺激她找回日常的情緒，清醒的大腦迅速遺忘夢境。

　　皺了皺眉頭，鏡中少女同步皺眉，保持相同動作。

　　“話說今天有什么事來著?！?p>　　莫瑪默默回想，從衣架上挑起一身淺灰色外衣和黑白相間的短褲。

　　外衣簡單的披在身上，流淌出縷縷白色線條穿延在脖頸、后肩、小腹，和紫色的吊帶顯得很是協(xié)調(diào)。

　　很不錯，特殊的日子，新鮮的打扮，莫瑪決定就穿這身去學(xué)校。

　　這兩天都會是振奮且忙碌的生活。

　　一切變化都來源于行政高塔昨日的消息——祂，來了。

　　民眾歡呼、帝國慶典、市區(qū)狂歡、商品打折。

　　狂熱的人群們傳播文明化身歸來的消息，學(xué)校因此停了今天的文化課，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等等……文明化身？”突然出現(xiàn)的詞匯讓莫瑪?shù)撵`感愈發(fā)活躍，朦朧的回憶與其不斷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

　　“文明化身，近在咫尺?！?p>　　莫瑪眼里幾乎要放出光芒，像是某種鎖鏈鏈接到一起，奇妙的興奮涌上心頭。

　　“溫暖的懷抱，沒有人會抗拒，我知道的，夢里本該知道的?！?p>　　接連重復(fù)兩聲，她喉嚨微動，莫名哼起歡快的曲調(diào)，心情像被升華般的通透。

　　腳步輕快的向著樓外喧鬧的世界走去，順道從客廳的盆栽取下兩枚綠色的果子充作早餐。

　　她的情緒明顯非同尋常，理性而興奮，對某件事情抱有著存在感。

　　一路穿過學(xué)生居住區(qū)的參軍宣語，穿過經(jīng)貿(mào)區(qū)的狂歡長街，穿過生態(tài)區(qū)的各類展會。

　　代表咕獨星文明的青藍色三星旗幟隨處可見，商貿(mào)區(qū)的狂歡街售賣商品不是折扣就是各種罕見的物品。

　　本已冷場退散的慶典重新煥發(fā)熱情，高效的行政機構(gòu)指揮起咕獨星的運轉(zhuǎn)，執(zhí)劍人也會在今天公告世界一份啟程星空的宣言。

　　莫瑪駐步在學(xué)院區(qū)內(nèi)，這里雀躍的氣氛絲毫不減，隨處可見洋溢著笑容的年輕女孩走來。

　　“嘿！”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失神時揚起的嘴角也瞬間收了回去。

　　“嚇死我了，你干嘛呀。”莫瑪拍拍胸脯嗔怪道。

　　女孩邁步向前，原地轉(zhuǎn)身做了個并腿的動作?！拔疫@不是看你傻站著半天嘛，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噓~先別說，我猜猜，你肯定是在想咕獨大人的事吧。”

　　沒等莫瑪回答，女孩就用手指堵住了莫瑪?shù)淖?，又揶揄道?p>　　“指不定還要加上涂蘭學(xué)姐，嗯，一定是這樣的?！?p>　　但是這次莫瑪并未像往常一樣露出惱羞的樣子，只有看淡一切的表情。

　　“別搞得你很了解我的樣子，凡西妮?，F(xiàn)在，要一起進去嗎，還是說，先打一架然后我把你丟在這？”

　　莫瑪平靜的說完，自顧自的朝著高中部走去，沒有理會風(fēng)中凌亂的凡西妮。

　　“喂喂！別把我留在這?。∧?！”

　　半餉才反應(yīng)過來的凡西妮，喊叫聲引來路人片刻的關(guān)注，掩著帽子向前追去，胸前掛著的相機一搖一晃。

　　直到兩人的距離拉進到并行，凡西妮才氣鼓鼓的說道。

　　“哼！渣女，還想著跟我決斗打贏就丟一邊，果然只有小時候才會對我不離不棄。”

　　在極端軍國的咕獨文明，決斗毫無疑問具有協(xié)約的性質(zhì)。

　　不同年齡不同職業(yè)的含義可以千差百怪，可以是知識的比拼，耐心的思磨，戰(zhàn)斗的對決。

　　而對情竇初開的高中生，決斗后是你贏下了你的交往請求，還是她讓你滾......她讓你遠離她，這就要打個問號了。

　　“那你干嘛嚇我一跳。”莫瑪白了白眼，害她當時的奇妙感覺全沒了。

　　“你知道你傻站了多久嗎？”凡西妮注意到莫瑪今天不一樣的打扮，決定大人有大量的不跟她計較。

　　“不管多久我都還覺得不夠?！?p>　　“是五分鐘唉！準確的說是310秒?！?p>　　“是嗎，這么久啊......完全沒感覺到?！蹦?shù)穆曇粼秸f越小，到最后甚至變成了自言自語。

　　不對！莫瑪心里突然警覺起來，310秒，這么精準？

　　“記得真清，拍了不少吧?！?p>　　簡單的一句話讓凡西妮莫名覺得對方高了一頭，縮了縮胸前的相機，很明顯她不是第一次偷拍，只不過今天的莫瑪格外的誘人。

　　“?。窟@……這為什么又要陷害我?。　?p>　　沒等她吭吭哧哧的狡辯，莫瑪?shù)南戮湓捵屗玑屩刎摗?p>　　“算了，懶得理你，今天還得值班，耽誤了五分鐘我得趕趕路程了?！?p>　　在個人終端上指指點點，很快高空聲響，一雙外置動力靴被投放到莫瑪面前。

　　踩上底座，外置靴自動包裹兩分的小腿，原本等高的凡西妮真的矮了一頭。

　　火箭靴，又稱外置足靴，一款單人飛行器，操作難度高，燃料昂貴。凡西妮一臉吃味的看著她。

　　“你竟然用火箭靴趕路只為了趕上值班？燃料是這樣用的嗎！狗大戶！奢侈！”

　　沒有理會凡西妮的酸言酸語，莫瑪拋下一句話，維持著重心朝專用軌道升空飚去。

　　“你最好趕在我值班前進入級區(qū)，否則你個人終端里剛拍的照片就是禁閉室最好的直達票?！?p>　　凡西妮聽完后，只能咬牙開始2200年的第一次長跑沖刺。

　　并非所有學(xué)生都有積分買火箭靴這種揮霍燃料的娛樂用品。

　　和莫瑪這種學(xué)霸、學(xué)生會成員、載具競速達人相比，雖然她們每月的基礎(chǔ)積分一樣，但額外積分的獲取完全不是同一個量級。

　　只是三分鐘，遠處高二級區(qū)建筑的大門已經(jīng)只有一步之遙。

　　“短暫”的長跑已經(jīng)讓凡西妮氣喘吁吁。

　　很好，沒有某莫姓的深淵生物。

　　確認環(huán)境安全后，凡西妮放慢了步伐舒緩呼吸，整理歪掉的帽子。

　　哪怕有讓衣服和運動鞋輔助，仍然不好受。

　　肯定是母星環(huán)境太好了，咕獨人壓根沒進化肉體，全跑腦子上了，凡西妮這般想著。

　　正當邁過那條禁閉室直達線，耳邊飄來熟悉的聲音，讓她眼中隱約有淚水浮現(xiàn)。

　　“凡西妮，左腳先進大門，扣……騙你的啦！”

　　莫瑪靠著柱子雙手環(huán)抱胸前，手臂上掛著值班人員的臂章，顯然在特意等她的。

　　莫瑪沒了之前看到的冷淡眼神，重新掛上往日的微笑，凡西妮眼紅的一把環(huán)住她的手臂。

　　“嗚嗚，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打算讓那些自閉室的惡狼薅我的耳朵?！?p>　　“那你還拍嗎，我又不是涂蘭大人那種全民偶像，你拍我的照片想上展，精修的時間都夠你逛一圈首都市了?！?p>　　莫瑪無奈的捉起凡西妮帽子，漏出兩只毛茸茸的獸耳，狠狠薅了一把。

　　在人均聰慧的咕獨人社會中，完成初等學(xué)業(yè)后，每個人都會選擇至少一項業(yè)務(wù)職業(yè)，多是由興趣決定，即是她們回饋社會的預(yù)熱，也是個人能力的增強。

　　凡西妮目前兼職的便是攝像師，時常混跡于各大拍友論壇和圈子，偶爾還會拿照片參加比賽，拿點獎勵積分。

　　莫瑪經(jīng)?！氨弧庇亚榇菡掌娜宋锼夭摹?p>　　從之前理智、興奮又淡漠的狀態(tài)退出來，她當然不舍得真讓凡西妮進自閉室，但是嚇嚇她還是可以的。

　　神色溫柔的安撫了一番凡西妮害怕被拋棄的情緒，兩人只是簡單的靠在一起。

　　凡西妮重新揉了揉眼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隨后偷偷地拉了拉莫瑪?shù)囊陆恰?p>　　“莫瑪莫瑪?！?p>　　“嗯？有什么事嗎，待會兒人多起來我也要站崗了?！?p>　　“這次有新的照片到了，我特意在家里給你打印了一份哦?！?p>　　凡西妮半遮半掩的打開個人終端相冊，只見為首的幾張全是執(zhí)劍人涂蘭的照片合集。

　　小屏幕的高分辨率讓莫瑪依稀能辨認出幾串熟悉的字。

　　《涂蘭照片千千萬，內(nèi)閣粉絲拍一半》

　　《一只涂蘭，能頂咕獨半邊天》

　　《涂蘭是天，涂蘭是地，涂蘭是文明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