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郭穆道別后,清澤總回想如雪的那句話。如雪拉他道:“哥哥,你這幾日怎么老出神?想什么?”
清澤回過神來,說道:“雪兒,你是獨立的個體,不應把命寄托在別人身上?!?p> “哥哥也不行?”
清澤點頭道:“不管你以后在不在我身邊,你都應學著獨立起來?!?p> “我吃飯不要人喂,走路不要人背,這還不算獨立?”
清澤笑道:“你認為的獨立就是這樣?我替你再加一條,睡覺不要人陪才勉強合格!”
“哥哥,你怎么老讓我一個睡?我身上長刺刺到你了?”
“你如今大了,不是?”
“我一直是這個樣,沒覺得和以前有區(qū)別,哥哥覺得哪里變了?”
“看來有些事情就不應該開先河,開了就成了常態(tài)?!?p> “哥哥,我們永遠這樣不是挺好的么?”
“雪兒,不要輕易說永遠這個詞。永遠這個詞太神圣又太模糊!沒人知道將來能發(fā)生什么,能活多久,若有人說永遠對你不離不棄,那是極不負責任的!我也只能允你在我有生之年照顧你。”
“我也只想有生之年待在哥哥身邊!哥哥,我現(xiàn)很開心,可不可以不聊傷感的話題?”
清澤笑道:“我又掃你興了?”
“嗯”
正聊時,后面一輛花車駛來,人群紛紛讓出一條道來供車行走,如雪拉著清澤上前去看,只見花車上一年輕女子頭戴金簪,青紗半遮面,手捻一朵正艷的牡丹,嫵媚含羞沖人笑,人群中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知道她今天這樣出來做什么?”
大家紛紛搖頭,“我們躲著些就是!省得招人白眼!”
清澤站在人群中笑道:“好一朵人間富貴花!”
“哥哥!”
清澤笑道:“我說的是她手中的花!”說完正要走,那花卻向他拋了過來,清澤順勢接了,把它送與如雪。
這時花車隊伍中一群人叫嚷起來,另一群人攔住了清澤,“你既接了花,跟我們走一趟吧!”
如雪上前理論:“那花是她自己亂扔的,我們可不稀罕!“說完把手上的花遞給攔路人。
那群人喝道:“無理,這花豈是你們想接就接想還就還的!”
如雪擋在清澤面前,回道:“那要怎樣?”
那群人指著清澤說道:“我只要這公子和我們走一趟。”
“我們要是不走呢?”
清澤笑道:“走一趟無妨?!?p> 原來那花車上的小姐姓樸名長盈,父親便是當?shù)馗簧虡愫?,他家中做著一些弓劍利器生意,在當?shù)匾菜阌忻麣猓侨諒R會人多熱鬧,她也去碰運氣,看能否碰上個好姻緣,逛了半天,看到許多歪瓜裂棗,正掃興時,卻看清澤風度翩翩笑吟吟行走,在這人群中顯得格外耀眼奪目,她自覺有幾分姿氣,便跑到他身邊,假裝崴腳,試試他的態(tài)度。如她所料,他果然扶了她,還一臉愉悅之態(tài)!后來飯店給他敬茶灑了他一身,他不怒反而關心她是否燙傷,這樁樁件件,都讓她認為清澤對她有幾分意思,回到家后便四下打聽到清澤下落,一直沒消息,那日陪她父親哥哥看馬賽遇到清澤后,就吩咐人跟著,今日聽探者回復,他已來此城,便當即來了個拋花尋夫。她已提前做好打算:先不廣兒告知此行的目的,若是他接著就罷,若是別人接著可要換說法!
清澤來到她家,他父母出來相迎,見到清澤模樣,只當女兒尋了好婿,歡歡喜喜的招待。
樸海問道:“不知道公子家中還有什么人?”
清澤不知其意,笑指著如雪答道:“除此女之外,無其他,不知道有什么事?”
樸海咧笑,滿意點頭,開門見山道:“你既接了小女的花,那就是愿意娶,我們商量一下日子好辦婚事?!?p> 清澤還未回話,如雪立馬跳起來道:“哥哥怎么可能娶你家女兒!”
清澤拉著如雪坐下,緩緩道來:“我不知道實情,只是憐惜花兒落地糟蹋了,故接住,實不相瞞,我也不可能娶親?!?p> 長盈小姐在門沿后面聽到,一下子沖了出來,“公子說說,為什么不可能娶?”
清澤并不想答,欲離去,如雪一下子認出那女子,“原來是你?”轉頭看清澤,“哥哥,我說的沒錯吧,她果然想以身相許!”
“我們走!”說完拉著如雪手便走。
樸長盈快速上前擋在他面前,問道:“公子對我無情意?還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如雪忙回道:“因為她娶了!”
她那父親樸海問道:“家中不是無其他人?”
如雪回道:“哥哥沒騙你,他家中只有我,我們是一對?!?p> “你們不是兄妹?”
“情哥情妹?!闭f完墊起腳來親吻清澤臉頰。
清澤從沒打算娶妻,也懶去澄清如雪戲言,羞澀的笑了笑,便帶著如雪離開。
走至門外如雪調侃道:“哥哥,我說是你總帶笑看別人才讓人家誤解,惹出這樣的事!”
清澤笑道:“我竟不知道笑能惹事!我天生這樣,難道笑不能給別人帶來快樂嗎?”
樸長盈站在原地,臉青一陣,紫一陣,自覺在家丟盡了臉,發(fā)起脾氣來。
樸海安慰道:“幸好此事并沒有張揚出去,臉也丟在了自家,不妨事,我們都當沒發(fā)生過此事?!?p> 樸長盈聽得她父親說當沒發(fā)生過此事,更是火冒三丈,罵道:“平時的囂張氣去哪了?你女兒被人欺負就當沒發(fā)生過?”
“人家不是有妻室嘛!我們是何等人家,豈能讓你為小妾!”
“怎么,我就只能做小妾了?你就不會想其他法子?平時見你在生意沒少動腦筋,下工夫,使了不少好手段吧,怎么到你女兒頭上就不好使了?”
她母親見她嘴沒遮攔,忙圓說道:“快住嘴罷,你再說我都要打你,你爹爹是個生意人,當然只把腦筋用在生意上,你這些兒女情長他哪里曉得!”
此話一出,樸長盈氣焰又漲了一分,說道:“娘還是不夠了解爹爹,恐怕爹的手段遠不止如此!別讓我說出來!”邊說邊把桌上的茶水杯全掃落到地上。
樸?;鹨褯_上頭頂,欲要掌摑他那女兒,手伸至半空,兩個兒子忽進來,大的叫長弓,小的叫長劍,兩人都問:“這火哪引來的?”
樸海指著長盈對著長弓長劍說道:“你去問問她,不知道哪里找來的一個有妻室的男人,非要嫁人家,人家卻不娶!氣得在這數(shù)落起我來了!”
長弓長劍見她父女兩個都在氣頭上,便做起了和事佬,一個拉爹爹,一個拉妹妹,兩人分別勸說。
長弓對著樸海道:“爹爹,妹妹現(xiàn)在氣頭上,說的都是氣話,你怎么就當真了?怎么都是那個薄情男子問題,我們只找他算賬即可!”
樸海道:“她被寵得太不像話,現(xiàn)在都敢說起我的不是!”
“爹爹,你不是說我們要團結,一致對外嗎?怎么倒和妹妹賭起氣來了?”
長劍拉著長盈道:“妹妹,你告訴哥哥,那男子家住在哪里,我去打聽打聽,包讓你滿意!”
“你想做什么?”長盈問道。
“你想讓你哥做什么,你哥便能做什么!你只說你的要求便是?!?p> “那好,我要他跪在地上求我嫁他,你可做得到?”
長劍自信滿滿拍胸脯:“包在哥身上!”長盈聽他如此說,心里一下子舒展開來,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與他聽,又告訴他倆身材裝扮相貌。
長弓長劍兩人合計一番,便吩咐一群家奴,“你們現(xiàn)在就給我去尋一男一女,男的且不管,倒是這個女子樣貌奇特,眉心有一朵桃花,若遇此般模樣女子,馬上捉到我這來!”
沒過多久,家奴們個個鼻青臉腫跑了回來,“少爺,那男子武功好了不得,我們都不是他對手,只怕要請武林高手來,才能拿得下他們!”
如雪心下納悶,向清澤問道:“我們剛到這里,怎么和這些小羅羅結下梁子了?”
清澤道:“人心難測,我也不知從哪里說起,總之我們之后要小心行事!”正說著,又一群人黑壓壓的跟在身后。
清澤拉著如雪快步走入人群中,那些人才散開。
“哥哥,如今我們要怎么辦?”
“現(xiàn)在天馬上要黑了,我們要找個地方落腳才好!”
清澤沒走幾步,一群黑衣人又竄了出來,人手一棍,把他們圍得嚴嚴實實的,清澤緊緊牽著如雪的手,等著他們出招。一個黑衣人架著木棍打了過來,緊跟著其他黑衣人也一起擁了上來,清澤手牽著如雪左躲右閃,反應甚是敏捷,那些黑衣人沒傷到他們半分,還被清澤奪了棍。清澤帶著如雪騰空一躍,從他們中間跳了出來,把那搶來的棍對準他們擲了出去,那些黑衣人退好幾步,仍被棍打中,紛紛倒入地上。
清澤收手上前問他們由來,突一黑衣人竟偷襲過來,眼看著那又大又粗的木棍要砸在清澤身上,如雪心下惶恐,更怕傷到清澤,便擋在清澤身前,挨了那一棍。這一棍下來,打得她渾身發(fā)麻,倒了下來,清澤急忙扶起如雪,攬她在懷中,一腳把黑衣人踹到墻角,也顧不上問他們由來,急急的帶著如雪離開去療傷。那行黑衣人狼狽回去,只得重新商量計策。
“雪兒,你怎么樣?”
如雪咬著牙說道:“背上辣辣的疼!”清澤找到客店,急急的向店家要溫水和棉布。如雪趴在床上,清澤解下她衣服,只見后背長長寬寬的一條紅印子,看得叫人心疼,忙用溫水給她敷背?!翱磥砟憬裉煲恐判?!下次可不能再用自己身子去擋了!”
“哥哥,我不礙事的,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你要知道,這棍打在你身上可比打在我身上疼得多!你千萬要保重自己!”
如雪拉著清澤的手道:“我受傷了,還有哥哥照顧,如果哥哥受傷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