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兄妹溫情
“妹妹,你總算回來了。”殷敬亭手里提著個鳥籠子,遠(yuǎn)遠(yuǎn)的迎著殷夕顏的院子走了過來,還沒院門,就依稀瞧見了殷夕顏正指揮著丫頭們在院子時晾曬冬衣,嘴角的笑就揚(yáng)的更大一些。
殷夕顏側(cè)眸看去,先是一笑,“七哥今兒怎么回來這么早兒,可是去母親那了?”
殷敬亭有些不好意思,他就讓小廝去顧氏那回話了,自己就直接來了殷夕顏這,瞧著殷夕顏明眸燦爛的立在自己面前,一顆心才算是放下。
“妹妹,瞧瞧我給你帶的東西?”
殷敬亭擔(dān)了提手里的鳥籠子,一只小鳥正提溜著眼睛在籠子里撲騰著。
“七哥喜歡這東西?”殷夕顏瞧著那只小鳥,你是困獸一般的眼神不禁笑了起來。
殷敬亭搖了搖頭,“給妹妹買來逗趣的。”
殷敬亭沒說,知道殷夕顏被留在了明朝寺,他都嚇的咯噔一下,他私下里找過父親,無論妹妹的命格是什么,從小到大,他看著妹妹長大的,小小的人兒生下來的時候,他還不懂事,拉著小妹妹的手就說要疼愛這個妹妹一輩子的。
從小到大,他心理疼寵著長大的妹妹,突然被人挖出這樣的命格,當(dāng)時都嚇的他震了一下,可是再如何的震驚也只是心疼妹妹以后要面對的流言蜚語,卻不曾想過妹妹這樣的命格會不會給家人帶來傷害,在他的記憶里,從小到大,妹妹給這個家里帶來的都是歡聲笑語,所以他壓根就不會相信妹妹會對這個家里造成什么傷害,他與父親說過,若是沒人娶妹妹,他就照顧妹妹一輩子,絕不同意任何人把妹妹送走,放到庵堂,或是暗地里給處置了。
知道無良大師留下了妹妹,殷敞山心理是高興,又擔(dān)心,這幾天一直提著一口氣,天天,他的小廝都沒跟他去學(xué)堂,而是從早上一直到晚上,守在城門口,就盼著哪天看到妹妹的馬車進(jìn)城,今天,終算是讓他松了口氣。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聽說這鳥會銜旗串戲,就買來給我逗著玩。”殷敬亭一臉的輕松笑意,招了四月上前,笑道:“好好給姑娘養(yǎng)著,沒事讓姑娘逗著開心?!?p> 四月自來也知道少爺們愛護(hù)姑娘,笑著應(yīng)了,提了籠子就要轉(zhuǎn)身。
殷夕顏卻是笑著接到了手里,上下打量著鳥兒,“七哥,它真的會串戲?”
殷敬亭其實也沒聽著,只是聽著那人說的天花亂墜了,再加上心情好,就買了。
“不知道?!?p> 殷夕顏瞧著殷敬亭難得的尷尬樣,笑的更加瞇起了眼睛,“七哥花了多少銀子?”
“一兩八錢。”殷敬亭手里的零花錢也是有數(shù)的,顧氏從不慣著男孩子,要是有大的應(yīng)酬,殷敬亭也會跟顧氏另外說,其余的就是府里的月錢,還是年節(jié)的時候長輩們給的紅包。
殷夕顏撫額,她就是個不大通經(jīng)濟(jì)庶務(wù)的,可也知道這么個鳥怕也值不上這些銀子。
“七哥,你上當(dāng)了呢。”
殷夕顏從地上撿起個草棍,透過籠子的空隙一下一下的逗弄著小鳥,瞧著小東西撲騰的樣子到是挺好玩的,只是銜旗串戲,到是沒看出來。
殷敬亭有些懊惱,本來是想給妹妹逗趣的,這會兒到是失了原味了。
殷夕顏到是不在意,“七哥也不必這般,七哥的心意我收到就好了。只是以后可別這么浪費(fèi)了,聽說七哥現(xiàn)在在外面的應(yīng)酬多了不少,那點月錢怕是要不夠用了呢?!?p> 殷敬亭到是不大在意這些,擺了擺手道:“不要緊,有些需要的,我自會過去,若是覺得沒必要,我也不想去給人湊數(shù),還不如在家多看兩本書來的好?!?p> “七哥真的打算科舉出仕嗎?”
殷夕顏記得前世殷敬亭就報著這樣的理想,像她們這樣的人家,本就有蔭封的,安排一兩個子弟本就不是難事,尤其殷敬亭又是嫡子,外家又是魏國公府,無論是哪一樣,都不會斷了殷敬亭的前程。
只是這樣的人家也是有個弊端,蔭封出仕的人自然沒有那些科舉出仕的人走的更遠(yuǎn),官封一品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大的功績,只是如今至少算的上是太平盛世,哪來那些大功績。
殷敬亭的目光卻是堅定的,寵溺的摸了摸殷夕顏的頭,“放心,七哥一定做你最堅強(qiáng)的后盾。”
殷夕顏眼底一澀,明媚的笑顏綻開了更美的云霞,“七哥,我沒事的?!?p> 殷敬亭也不多說,全家最寵愛的妹妹,卻從不恃寵而驕,對家人從來都是體貼入微,這樣的妹妹,他何其忍心讓她因為命運(yùn)而走上絕路,所以他一定要做最強(qiáng)的依靠,讓妹妹以后無論在哪,都能挺直了腰桿子。
“七哥,聽說母親在給你看親事了?!?p> 殷夕顏有些不適應(yīng)這樣的氣氛,所以想換個話題。
“呵呵,七哥跟母親說了,我的事兒不急,先給弟弟們看吧?!?p> “七哥,九弟和十弟才多大,十二弟更小,你不急,可到底是長幼有序???”
殷夕顏瞧著殷敬亭滿不在乎,又不上心的樣子,不禁有些替他著急,她真就是隨便想個話題轉(zhuǎn)過來的,之前,明明聽著母親已經(jīng)看的差不多了,怎么這會兒又變卦了呢?
殷敬亭眼里收斂了情緒,看著殷夕顏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柔和,他不會告訴殷夕顏,顧氏之前看上的那家姑娘,背地里說殷夕顏的壞話讓他聽了個正著,當(dāng)時在場的不只他一個人,還有幾個好友,殷敬亭當(dāng)時的臉色就極難看,那個女子,若是被母親娶了回來,將來是斷不可能對夕顏好的,所以這樣的親事,不要也罷。
而且殷敬亭覺得如今他娶媳婦,靠的是家族的榮光,他日他娶媳婦,靠的是自己的榮光,到時候,他才有更多談判的籌碼。
“大哥也在呢?”殷清暉與殷清堯也相攜而來,也是因為聽見了殷夕顏回來的消息才過來看看。
“九弟、十弟,你們也過來了?!?p> 殷敬亭瞧著兩個庶弟,滿意的笑了。
“還有我呢,七哥,虧得我在母親那里等著你回來,要把三姐姐回來的消息告訴你呢,哪成想你就打發(fā)個人過去,害的我白等了一場。”
說話的正是三房最小的子夜,殷褚鶩。
“撲哧?!?p> 殷夕顏笑道:“你呀,怕是要在七哥面前賣弄呢?!?p> 小家伙一準(zhǔn)是想表現(xiàn)。
殷褚鶩還沒顧得上答話,就看到了殷夕顏手里的小鳥,一下子就竄了過去,“三姐姐,你怎么會有這東西?”
腦袋一轉(zhuǎn),一下了就明白了,指著殷敬亭噘著嘴道:“七哥偏心,有了好東西就想著三姐姐?!?p> 殷敬亭無奈的看著耍寶的十二弟,這小子,什么時候缺過好玩的東西,不過是看他給三妹妹買了,沒給他買罷了。
“把你手里的月銀勻我一些,回頭一準(zhǔn)給你買個更好的?!?p> “???還是不要了,哪有送人東西還管人要銀錢的?!?p> 殷褚鶩的反應(yīng)完全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此話一出,幾人就都笑了出來。
殷夕顏把手里的鳥籠往前一遞,笑道:“行了,給你吧。”
“呵呵,還是三姐姐最疼我?!?p> 殷褚鶩很是不厚道的直接就接了過來,嘴里吹著不知打哪兒學(xué)來的口哨。
殷敞山微皺著眉頭,一巴掌拍到了殷褚鶩的后腦上,“打哪兒學(xué)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殷清暉與殷清堯互看一眼,也是相視一笑。
殷夕顏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只差在那拍手助陣了。
殷褚鶩一下子就苦了臉色,“七哥,不帶你這么欺負(fù)人的,三姐姐主動給我的,不是我強(qiáng)要來的,我那不過是聽著人家吹了好玩才學(xué)的,哪里用得著教,你也不去看看,誰家的小爺不會這點東西?!?p> 殷敬亭覺得這小子嘴里都是滿口胡話。
“小心回頭讓父親知道了?!?p> 殷褚鶩眼睛半分懼意也無,相比于父親,他到是更懼怕這個哥哥。
“大哥,一看這小子就沒半點害怕的意思?!?p> 殷夕顏心情愉快的落井下石,看到某人吡牙咧嘴,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殷青暉與殷清堯?qū)σ曇谎?,也都落了放心的痕跡,這一幕又恰好落到了殷敬亭的眼里,神色未變,心下卻更生暖意。
兄妹幾個說了一會話,小丫頭來報,老爺回來了,讓少爺,姑娘過去說話呢。
幾兄妹相攜一道去了顧氏的院子,晚飯已經(jīng)傳了上來,殷敞山正坐在那喝茶歇著。
“給父親請安?!?p> 殷敬亭帶頭,弟弟妹妹有樣學(xué)樣。
殷敞山目光在幾個兒女上搜尋一番,最后落到了顧氏身上時,心下只覺得再沒有這般的舒服,殷敞山本就心思細(xì),雖是家里幼子,可自小就聰明,于人情事故上也從不差半分,這個府里,三房同住,各房都有各房的心思,這些且不論,只說下面的這些孩子們,能像他們這一院子這般嫡庶親善,互相關(guān)心的,亦是不多,殷敞山覺得男人最大的成就,莫過于事業(yè)如意,內(nèi)院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