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是你嗎?”
“嗯,是我,但我不是你的小姨,我只是花裳”
千秩漸漸松開花裳,看著她認真的神情,知道她有事想說。
那天夜里,就在千秩埋葬了安陵府眾人之后,一位與花裳面容相似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了那里,紅色的上裳與紗裙鮮艷動人。
“也許這是你最好的歸宿……”
女子蒼紅的手掌,紫色的漩渦中懸浮著一塊半火晶,伴隨焰火一同消失。
白發(fā)紅衣的女子是天生半火晶,自幼在宗門長大,日夜的修煉始終與外界的事物隔著一扇窗。
窗內(nèi),紅撲撲的小女孩拉扯父母的衣角,嬌聲惹人憐愛,搖晃著想要出去玩,不想修煉。
父母沒有答應(yīng),只是告訴她,必須努力修煉,每天不知忙于什么事物之中。
偌大的房間空寂,窗外的一抹暖陽,墻邊的搖曳光影,還有孤寂的小女孩。
日子漸漸過去,少女的她也不再奢求這出去的機會,逐漸病弱的她也明白自己的人生只有修煉。
天生半火晶想要修煉,必須有著絕對的修煉天賦,一刻也不能停緩,以修煉彌補半晶的流逝。
“有的時候,我也想看看窗外的世界”
紗窗里,一位美麗的女子撐頭凝想。
某一天,女子聽到了父母的談話,得知了另外一位擁有半火晶的女子,心里產(chǎn)生了一絲絲見面的渴望。
修煉逐漸強大的女子,也不再受困與窗內(nèi),漸漸的打開了那扇窗。
“將半火晶植入那名女子體內(nèi),可以嗎?”
“以她的特殊血氣溫養(yǎng),一個可以成為第二個天生半火晶的人,到時候就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窗外的父母,面色還是那樣的平淡,說出的話如此的冰冷。
女子反抗不了,為了見到那名女子,順從父母努力修煉。
終于在那天她見到了,只是,她在外面而你永遠留在了里面。
在父母的目睹下,女子融合了那創(chuàng)造另外半火晶,用了一年的時間徹底進化成了完整的半火晶。
融合了的女子也在潛移默化中慢慢改變,迷失在了那半火晶殘存的靈魂世界中。
原本她本可以將其吞噬,卻選擇了融合。
往后的日子,女子漸漸開始分不清究竟自己是誰。
時而是自己,時而是花裳。
在冰雪森林那次,森林中的大霧由天地創(chuàng)生的雪靈衍生。
恢復(fù)完整的女子,父母也不再限制她,獨自游蕩在日炎島周圍,似乎在找尋著什么。
突然內(nèi)心的不安,讓其來到冰雪森林輕易重傷雪靈,找到昏迷的千秩。
女子對這樣一個使自己內(nèi)心掀起波瀾的男子產(chǎn)生了興趣。
使用喚夢術(shù)的她本想簡單喚醒在冰雪中沉睡的千秩。
偶然新奇的與千秩玩起了扮演的婚禮,窗外的經(jīng)歷使其不停的想要吮吸著。
婚床上兩人的親吻,猛然醒悟的女子咬破了千秩的嘴唇,解開了喚夢術(shù)。
就要逃離的女子,皺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三人,一股溫暖的能量送入千秩體內(nèi)。
女子消失在原地,之后千秩體內(nèi)充盈的能量逐漸飽和,溢出的能量也被邊上李月靈兩女吸收。
述出內(nèi)心真相的,“花裳”沉默下來,有些愧疚,又再次說道:“后來我得知你要前往靜旋海,我分出一縷意念與之前留在你體內(nèi)的一絲能量印記同你一同進入”
“來到靜旋海,盡管世界如此美麗,我還是感覺到了污穢力量的彌漫,也發(fā)現(xiàn)了隱藏在這方的九天玄火?!?p> “通過吸收玄火的力量,很快我就恢復(fù)了部分力量”
“在印記的指引下,找到并救下了你”
得知這一切的千秩有著無數(shù)的疑問,知道小姨不再是原來的小姨,也是悵然若失。
“那你到底是誰?”千秩認真問道。
“花裳是我,過去的我叫鳶紅”
不知是誰的女子,在說出鳶紅的名字時,略帶一絲不安也有著欣喜的肯定。
此刻,千秩明白她不是花裳,只是一個有了小姨記憶的女子,她叫鳶紅。
“那,鳶紅,殺害安陵府眾人的兇手又究竟是誰?”千秩也預(yù)料不到,再次相見用的是名叫“鳶紅”的名字。
聽到千秩的選擇,鳶紅內(nèi)心有些雀躍,說道:“我不認識,不過她被我隨手的火焰焚燒殆盡”
千秩知道兇手已經(jīng)死了,不是死在自己手中略微遺憾。
腦中閃過那白色的巨人,千秩詢問道:“鳶紅,當初的那份契約和你的實力……”
“那是共生之力,是一種特殊的秘術(shù),可以介由刻印借用對方的力量”鳶紅背后的巨人身影微蕩。
“我也能借你的力量嗎?”千秩有些驚訝。
聞言,鳶紅語氣認真道:“現(xiàn)在不行,至少要入天體鏡才能初步使用,我的修為早就突破到了天體真身鏡”
天體才是修煉真正的開始,以自身之晶凝規(guī)則之身,方可超脫凡胎肉體。
千秩細細的靜聽鳶紅的講述:
“凝身,合道,化身,真身四鏡為天體之境……”
與鳶紅數(shù)個時辰的交談,了解到就算是鳶紅,在她父母面前也依然是個小孩,天塹的差距讓千秩麻木。
知道的越多,越是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對于這樣的鳶紅,千秩也無法把其父母的所作所為強加到她的身上。
千秩內(nèi)心明白只有強者也有決定事物走向的能力,弱者只能順從。
千秩沒有覺得她不對,反而覺得有些可悲吧。
意念的化身與千秩長談,像個剛剛離家的小姑娘,羞澀又不安。
千里之外的本體卻只是木訥的修煉,沒有束縛也不再想離開僅能看見的湛明和煦的陽光的窗口。
鎖在牢籠中的鳥兒,飛出牢籠后仍然在窗內(nèi),也許是一扇透明的,無法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