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簽完了。走的時候,騎士們臉上帶著諂媚之色,讓埃里克不用親自相送。
這個時代,物質(zhì)極度貧窮。催生了無數(shù)的盜賊和土匪,人與人之間鮮有信任。
農(nóng)夫們不敢吃鄰居贈送的食物,男爵也要時刻觀察鄰居的動向。
夾在這兩個階層里的騎士,一面要親臨每一家農(nóng)戶,收取今年的租子。又要學會如何聰明地服侍君主,既不展現(xiàn)出自己的膽怯,又不至于在戰(zhàn)場上丟了性命。
四名騎士都是深諳此道的人,所以他們在埃里克需要騎士展示勇武的時候,挺身站出。
他們也不會過于自恃勇武,以為僅憑自己的勇武,就足以對付這一路上的危難。
埃里克吃準了他們的心思,向他們放高利貸,非但不會被四人怨恨。四人還要反過來謝謝埃里克,給了他們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他把四人送到樓梯口,向他的金融客戶們道:“我不遠送了,紳士們,快去金庫取走你們的錢吧,兩天后我要看到一支能讓子爵安心的隊伍?!?p> “大人,請您放心,我們必將竭力完成?!弊咴谧詈蟮膩啴斶B忙轉(zhuǎn)身回禮,頭差點磕在地板上。
拿著埃里克簽發(fā)的文件,四位騎士從城堡的倉庫里,提走了價值200鎊的各類金銀錢幣。
這么大的事,當然驚動了主管錢糧的休斯總管。
看著騎士們用大手捧起一摞摞碼放整齊的錢幣,嘩啦啦地裝進牛皮袋子里,休斯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的眉頭皺的老高,亞當騎士看見了,只得每次捧得少一些。
“五分利實在是太低了,前年加文放貸給騎士,都是收的七分利。”
老總管砸吧著嘴,語氣中沒有任何不滿,這話落在騎士們耳朵里,實在不太好受。
休斯總管德高望重,自然壓得住騎士們。
亞當他們聽了,也不敢多說話,只得快裝兩下,把自己的那份快點拿走。
將近兩百斤的錢幣被一包又一包地掛在馬匹兩側(cè),騎士和他們的扈從當夜就披著月色離開了威爾茲堡。
于格在這里待上一天,埃里克的錢包就要干癟一分,所以埃里克只給四名騎士兩天的時間,用于四處招兵買馬。
四名騎士追隨老男爵多年,還數(shù)次跨越公國前往外國作戰(zhàn),有很強的征兵能力。當初埃里克選擇這四名騎士隨行,也是因為考慮到這個因素。
不過幾個月前,埃里克剛讓伍德招募了三十六名士兵,所以他也不清楚四名騎士到底能招募到多少士兵。要不是他們的封邑近在咫尺,財政緊縮的埃里克也不敢輕易放貸給他們。
兩天后騎士們?nèi)缙诘诌_,讓埃里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這下,于格可以出發(fā)了。
臨行前,埃里克沒拗過于格的熱情,讓于格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親愛的姻親,上帝在上,多謝你對我事業(yè)的幫助?!币姷津T士們帶來的隊伍,于格顯得十分激動。
別說于格,埃里克也沒想到,四名騎士竟然每人都征集了十多名輕步兵。
而首席騎士伍德,他足足帶來了4名扈從、22名輕步兵以及3名重裝軍士。
光是這五名騎士就為于格提供了16名輕重騎兵和83名步兵,再算上埃里克提供的男爵衛(wèi)隊和于格的隨行衛(wèi)隊,這支隊伍已十分可靠。
哪怕是遭遇兩三名伯爵的聯(lián)合進攻,只要對方不是夜間偷襲,又或者是把隊伍團團圍住,足可以保護于格夫婦在戰(zhàn)斗時逃出重圍,脫離危險。
讓埃里克沒想到,當?shù)弥@位貴人是公爵派去出使提哈的大使,城內(nèi)的幾名頭人竟然也合伙湊了一支近二十人的衛(wèi)隊,來把子爵護送出境。一向吝嗇的磨坊主斯特凡,也派了兩名子侄騎著快馬跟隨。
于格見狀無比感激,還以為是埃里克的特意安排,全都記在了心里。
子爵臨上馬前,又折返到埃里克面前道:“我的姻親,我十分感謝你對我事業(yè)的幫助。這是無價的。”
“我欠你一個人情,現(xiàn)在的這個時代,你這樣的值得人敬佩的人,實在太少了?!?p> 埃里克對此只能淺鞠一躬,先收下他口頭上的人情。并說道:“作為奧多男爵,使我做出這一切的不是榮譽和聲望。這是我的義務,我的責任。”
這話讓子爵十分動容,可他乍然之間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話來回應埃里克。在辛西婭的注視下,子爵支支吾吾了半天,臉都有些憋紅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右手化作拳頭,打在了埃里克的肩上。
“我走了,等我回來?!边@是子爵在離開威爾茲前所說的最后一句話。
于格走后沒多久,埃里克便與埃莉諾在圣誕節(jié)當天成了婚。
這場婚禮由威廉主教親自主持,在城堡前的空地上舉行,加文也派遣了代表參加。
埃里克回來就是為了和埃莉諾完婚的,這些天以來漢森一直催著他,可真到了當天,漢森反倒哭成了淚人。
“埃里克,你這個混蛋,搶走了我最好的姑娘?!睗h森抹干凈臉上的淚花,把埃莉諾的手交給了埃里克。
“去吧,姑娘,從此以后,你是他的人了?!?p> 隨著主教威廉的祝福,婚禮正式結(jié)束。這蒙昧的時代,男爵的婚禮也是草草了事,而宴會將會持續(xù)三天,埃里克也向城堡外的臣民賜下了一餐,換回了幾袋子第納爾。
是的,領主結(jié)婚,怎么能不收份子錢呢?
上到林堡的那位,乃至宮廷首相馬爾庫斯,下到半畝份地都沒有的自由民,埃里克總算從他們贈與的冰冷冷的第納爾那里,感受到了一絲人間溫情。
幾份份子錢還在路上,也無法減少新郎官的滿面笑容。
財政危機,大為緩解。
如果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小手段小操作,擴軍計劃都可以提前開始了。
埃里克計劃再招募一支男爵衛(wèi)隊,與之前使用矛盾的衛(wèi)兵不同,這次他打算訓練一支遠程部隊——他從發(fā)明家貝特朗那里采購來的第一批弩,已經(jīng)簽收。
這就是他和貝特朗談的生意。
在第一眼看到貝特朗造出來的勁弩之后,他就有了這個打算。想想看,戰(zhàn)場上他一聲令下,三十支可以射穿甲胄的弩矢一齊射出,瞬息之間就能要了數(shù)名騎士的性命!
這絕對可以打破戰(zhàn)場上的平衡,繼而奠定勝利的基調(diào)。
第一批弩共有20部,以后每個月都會送來5部,直到50部。當然了,由于大規(guī)模生產(chǎn),這些弩當然不會選用質(zhì)量和價格同樣可觀的優(yōu)質(zhì)木料。
為了降低成本,貝特朗做出了相當大的改進,不亞于重新設計了一款軍用弩。
新送來的軍用弩,埃里克剛試射完,感覺十分不錯。
首先這弩的弩臂要比他的弩大上不少。他的弩幾乎可以當手弩使用,而這支弩的弩臂又向兩邊延展了各十公分左右,絕對稱得上是威力強勁的軍用弩。
弩臂的調(diào)整抵消了因為采用普通木料帶來的動力不足,甚至在動能上還要超出兩三成。
這使得軍用弩的射程也比他的手弩要遠一些,最遠精準射程大約可以達到80米,如果是大規(guī)模使用的軍團拋射,估計兩百米都沒什么問題。
這讓埃里克激動壞了,恨不得再追訂一百部。
要是能訓練出500名這樣的弩手,整個伊爾河流域,他可真說得上是橫著走了。
唯一讓埃里克有些不滿的是,這個計劃剛提出來,就被他的新婚妻子——埃莉諾給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