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虎身為捕頭,對縣城里的局勢,以及韓通吉一干人等,可謂了如指掌,知根知底,三言兩語便搞定了韓通吉,可謂刀刀見血,一錘定音。
吉茂店的生意,胡小虎和李繇會出來站臺,然后每人得一成干股。有貴重物品須得按時送往州府,李繇可以隨行護衛(wèi),三十顆下品靈石。七星海棠,作價十顆靈石,賣與韓通吉。
韓通吉,全部答應(yīng)。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如今身負重傷,沒有珍稀靈藥,調(diào)養(yǎng)個一年半載,是萬難恢復(fù)的。若不找到可靠援手,整個身家性命,恐怕都保不住。
從不醉館出來,看著韓通吉蕭瑟背影,李繇問道,“是不是有點乘人之危了?”
胡小虎笑了笑,“你知道,他為什么單單找我們二人?”
李繇自然不解,“為何?”
胡小虎,嘆了口氣,“你剛來永安,與城中其他勢力沒有瓜葛。我年輕氣盛,抹不開顏面。若是其他人,哪里會這般好說話?!?p> 李繇愣了愣,頓時覺得自己確實太過善良。
“縣令大人也見過了,該去辦正事了?!焙』⒄f罷,引著李繇徑直來到城西,手指著說道,“城西兩個民坊。北面春申坊,南面長平坊。這春申坊,三個賭坊,兩家妓院,原本是有人打理,如今都是無主之物??h令的意思,便交由李兄了,恰好你們白蓮教的據(jù)點也在此坊區(qū)。
李繇明白,先前的“主人”或“靠山”在這次“巡查邊境”任務(wù)中皆已陣亡了。此刻這番安排,也是昨晚胡小虎和自己說了的。其實,李繇本不想要這些。穿越過來,混黑社會?只不過,須得借此機會,把白蓮教魔教的身份洗清,自己的身份也跟著好洗清,不然縱然自己現(xiàn)在遠走高飛,也還是留了“案底”。
“有勞胡老弟了?!崩铘淼徽f道,“我已將白蓮教改為長樂幫,今后胡老弟便是長樂幫的特邀顧問?!?p> “特邀顧問?”胡小虎第一次聽說這個新名詞,但隨即便懂了。
胡小虎,一身官服,背著手,踱著四方步。李繇靈氣外放,特意打出一朵紅蓮靈氣,在腳下緩緩旋轉(zhuǎn)。兩人就這么走進了春申坊,一路過去,兵不血刃,將所謂的三星幫、信義幫這兩個幫派,盡皆納入了長樂幫。
隨后,李繇又單獨去了一趟吉茂店,找到韓通吉,將所有的錢財,還有那七八個紫玉葫蘆,一株七星海棠花,全都換作了靈石。最后,李繇向韓通吉打聽了一下秦女修的事情。
韓通吉,告訴李繇,這秦女修,是去年到的永安城,性格豪爽,愛打抱不平,接濟窮人,自稱天師道弟子,但卻幾乎不與那些永安城天師道書院的人交往。她對外從不吐露自己的名字,有一次喝醉酒了,說自己叫秦焱,但大家都不信。李繇笑了笑,她的姓名,自己已經(jīng)從胡小虎那里知曉,秦靈君。巧的是,她住的地方,便是在春申坊,也就是和李繇其實是住在同一個坊區(qū)。
從吉茂店回到據(jù)點,李繇將那些服侍自己的一干教眾,全都叫到了佛堂,詢問了一遍,卻是無人想要離開。李繇隨即說道,“雖然改名長樂幫,但誦持佛號卻是一樁善事。而誦持佛號,卻不須拜那些泥偶,只需心存善念,心中有佛便是。”遂立下規(guī)矩,要眾人早晚念佛半個時辰。
房間里,木榻上,李繇將換來的靈石,全都化作靈氣,吸納入體。也不知是何原因,李繇感覺幾十顆下品靈石,簡直是杯水車薪,自己的經(jīng)脈似乎比原先拓寬了許多。這即是好事,也是壞事。經(jīng)脈拓寬了,儲存的靈氣自然便多一些,但似乎晉升通靈的難度便大了幾分。看著窗外夜色深沉,這一日又恍惚之間便算是過去了,離那百日晉升通靈的限定又近了一日。
李繇按捺住心中焦慮,出了房間,悄然來到了秦女修買下的那個小院。
她的房間,似乎仍有些莫名的氣息。李繇憑著修士驚人的目力,外加上些許淡淡月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家具不多,有些簡陋,一床榻,一長幾,還有一梳妝臺。長幾上一個香爐,一個酒壺,還有些余燼殘香。床榻上一個布枕頭,一把圓形綢扇,上方有粗布帷幔垂下。梳妝臺上,一面銅鏡,一個花瓶,里面的花束已經(jīng)枯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看樣子,秦女修臨走之際,便沒有再打算回來。那么,后面的許多事情,想必她也是早有計劃的了。那么,自己無外乎是她計劃中的一枚棋子罷了。想到這里,李繇忽然平靜下來。
出了秦女修的住所,李繇一個人在街道上走著走著,忽然又起了殺心。自己修煉的是紅蓮舍身訣,恐怕免不了殺一些修士,多吸收一些靈氣,也唯有這樣,才能在短短百日之內(nèi),晉升通靈。但久走夜路必遇鬼,在城內(nèi)動手,終究有些麻煩,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根本跑不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這些念頭在心中翻來覆去,李繇實在無比煎熬,就像煙癮上來了一般。要是山里面就好了,至少可以獵殺一些妖獸,那些妖獸,開了靈智,剛剛觸碰到修行門檻,殺起來毫不費力,卻又有些滋補之效。不過,晚上是不可以隨便出城的?;蛟S,明日找胡小虎想想辦法?
想到此處,李繇心中方才平和了一些,好受了一些,但又不想這么早回去??戳丝吹亟?,依然還在春申坊,李繇不禁起了巡視一下自己地盤的心思。因為白天和胡小虎去過,為免被認出來,李繇去附近一家店鋪,買了一張兒童玩耍用的面具。
這樣一個有修士有妖魔鬼怪的世界,李繇戴著一張娃哈哈笑臉面具走進賭場,絲毫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大家都全神貫注地看著賭桌,大呼小叫,甚至是手舞足蹈。賭桌上,修士和反訴都是平等的,買大押小,是輸是贏,全憑算計和運氣。當然,一般修士只會與修士相賭。
不過李繇有些不解,為何有的修士不好好修行嗎,卻泡在這里爛賭。難道,是為了磨煉心志?待轉(zhuǎn)了兩三個賭坊后,李繇忽然明白過來,在賭坊里面的修士,大多是那種大齡低階修士。年紀越來越大了,修為境界卻一直停滯不前,晉升更是無望。所以,他們徹底躺平了。若再寬泛一些,那個天行幫幫主,還有給這些賭坊妓院看場子做靠山的,也大多如此,修行無望,回歸凡俗。
李繇心中暗自警醒,同時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早日晉升通靈,而且必須是百日之內(nèi)。
所以,李繇在一家賭坊外,狠心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一個賭鬼修士出來。他面色陰沉,一看就是輸了不少。李繇尾隨此人回到住處,突然現(xiàn)身,不由分說,便是全力一擊。那人雖一把年紀了,卻不過區(qū)區(qū)聚靈境,來不及哼叫一聲,便在紅蓮靈氣之下,化作了一具干尸。李繇捏著鼻子,搜孤一番之后,放了一把火,算是毀尸滅跡,然后迅速離去。
據(jù)點門口,有幾名教眾,還在小佛堂里圍坐在一起,虔誠地誦念佛號,讓門外的李繇似有所感。
阿彌陀佛,李繇雙手合十,跟著念誦了一聲,方才縱身掠過佛堂,悄無聲息地落在后面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