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有護(hù)城大陣的緣故,又或是因為有修士們的緣故,永安城內(nèi)從不宵禁,甚至于許多地方,夜晚時候比白日里還要熱鬧。
李繇站在一處私密小院外,默默地隔墻偷聽了一會兒小曲,方才隨手帶上那張哇哈哈笑臉面具,越墻而入。
先是釋放出一絲殺氣,驚走那些不相干的人,然后釋放出迷之魔音,趁著那兩名修士恍惚之間,快速打出兩朵紅蓮靈氣,穿過他們的腦袋,瞬間收走他們的精血靈氣及魂魄,再一陣?yán)兴压危詈笥没?,毀尸滅跡。
雖是第一次,李繇做起來卻是一絲不茍,有板有眼,猶如工廠里面的訓(xùn)練有素的多能工。
做完這一切,李繇急急往回趕。一次吸收了兩名聚靈境修士的精血靈氣乃至魂魄,李繇有一種撐著了的感覺,須得好好運(yùn)功消化一下。
但在回去的路上,卻偏偏被人攔住了。一名道士,正宗天師道服飾,手持長劍,厲聲喝道,“大膽魔修,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李繇快速回憶了一下,自己似乎在天師道學(xué)院見過,也不答話,直接噴出一口精血,發(fā)動了血遁之術(shù)。
那道士,還以為李繇那口精血是要朝著自己噴來,手中長劍揮舞,打出一片攻守兼?zhèn)涞膭?,待反?yīng)過來,眼前已經(jīng)空空如也,一跺腳,飛至半空,依舊是一無所獲。
回到住處的李繇,臉沉如水,盤腿而坐,一番運(yùn)功,消化了今晚所食之后,一番思量,殺心頓起,遂又出了房間,直奔原先天行幫總部而去。
自從吞并了天行幫之后,王權(quán)趙蠻二人便住在了富麗堂皇的天行幫總部。今晚之事,天師道學(xué)院顯然有備而來,無法善了。但此時,還不能與其正面對抗,所以李繇便想到了殺人滅口,再讓王權(quán)趙蠻兩個死人背鍋。
誰知,李繇卻是遲了一步。他趕到之時,王權(quán)趙蠻已經(jīng)被天師道學(xué)院的人給拿下了,幸好胡小虎也在。
“阿彌陀佛!”李繇逆轉(zhuǎn)紅蓮真靈,誦了一聲佛號,合掌問道。“諸位這是為何?”
剎那間,在場眾人全都朝著李繇看來,神情各異,就像看到了一個怪物一般。
怎么?佛修不能混社會當(dāng)幫主?李繇當(dāng)即回敬了他們一眼。
方才在兇案現(xiàn)場攔住李繇的那道士也在,他上前一步,仔細(xì)打量了一下李繇,片刻之后,說道,“閣下可是長樂幫幫主?”
李繇肅然答道,“正是?!?p> “李幫主,這幾日城內(nèi)出了好幾樁修士命案,學(xué)院斷定是魔修所為,一直在幫著我們縣衙暗中調(diào)查。恰好今晚,又有兩名修士遇害,馮真人和那兇手照過面,確定是魔修無疑,只可惜讓其逃了。因為,貴幫兩位長老之前和他們有些沖突,所以來此追查一番?!焙』?,看著寶相莊嚴(yán)的李繇,笑吟吟地解釋了好長一段。
“馮真人,我們長樂幫雖然以前叫做白蓮教,但其實不過是胡亂取著嚇唬人的,豈會真有什么魔修?若說和魔修勾結(jié),我們也是萬萬不敢的。”李繇合掌說道。
天師道學(xué)院這邊的人,包括那個馮真人,沉默了不語。王趙二人,他們早已檢查過了,修煉的并非魔功。而對面李繇這個幫主,看上去,也不似魔修。片刻之后,那馮真人,沉聲說道,“勾結(jié)魔修,此乃大罪,是也不是,口說無憑。”
這是要莫須有嗎?李繇聞言,雙目怒視,正要開口說話。
哪知,那馮真人隨即轉(zhuǎn)身,對著胡小虎行禮說道,“此事,便勞煩胡捕頭了。
“這是自然。“胡小虎點頭應(yīng)道。
那馮真人轉(zhuǎn)過身,又對著李繇行禮說道,“李幫主,還請多多約束屬下。貴幫自進(jìn)城以后,頗有些事端?!?p> “阿彌陀佛!“李繇再次以紅蓮真靈誦了聲佛號,威嚴(yán)十足。
馮真人,隨即示意同伴將王權(quán)趙蠻放了,只是臨走之時,深深看了李繇一眼。
牛鼻子瞧不起禿子?李繇心中冷笑一聲。
待天師道學(xué)院的人走了之后,胡小虎上前來,神情怪異地看著李繇。
“胡兄弟,李某機(jī)緣巧合之下,曾經(jīng)修煉過佛門功法,先前未曾對你說起。”李繇剛才靈機(jī)一動,扮作佛修,此刻卻是做足了戲,想著這不失為一重掩飾和保護(hù)。
胡小虎,哭笑不得,“李兄,哎,你是有所不知,也罷,待我細(xì)細(xì)說來?!?p> 怎么細(xì)細(xì)說來?對于年輕地胡小虎而言,自然是一邊飲酒,一邊細(xì)細(xì)說來了。
一旁的王權(quán)趙蠻,急忙備好酒菜,又找了幾名歌舞侍女。
胡小虎,告訴李繇,很多年前,大約有數(shù)百年了,原本昌盛的佛教,便受到各方勢力的刻意針對和打壓,日漸衰落,到了現(xiàn)今,寺廟幾乎看不到,佛修基本沒有了。
胡小虎這輕飄飄的一句酒話,李繇聽了卻是如五雷轟頂。數(shù)百年時間,各方勢力打壓,不知道有多少刀光劍影,腥風(fēng)血雨。
李繇,飲了口酒,壓了壓驚,急忙問道,“這卻是為何?”
胡小虎,搖搖頭,“這是個禁忌,我不知,你也不要打聽?!?p> 李繇呆呆地坐在那里,片刻之后,方才問說道,“所以,我如果是佛修,便會有不測之禍?”
胡小虎,鄭重地點點頭,“實際上,近年來,據(jù)我所知,朝廷已經(jīng)將佛修視同為魔修。”
李繇愣了愣,自己穿越過來,沒多久,許多事情不清楚,哪里知道佛教在這里這么不受待見,人人喊打。不對,那為什么方才天師道學(xué)院那幫人,沒有對自己出手?
胡小虎似乎猜到了李繇心中所想,在那里悠悠說道,“所謂佛修,守戒苦行,所修真靈,皆為其教中尊者?!?p> 守戒苦行,所修真靈,皆為其教中尊者。李繇默默念了一遍,頓時明白過來,對照這些標(biāo)準(zhǔn),自己根本不是佛修。所以,哪怕自己方才口誦佛號,在場眾人也只當(dāng)自己在鄉(xiāng)野民間招搖撞騙慣了,說穿了,是個跑江湖混社會的修士騙子。。。。。。。
似乎還不能解釋?李繇只得老臉一紅,苦笑一聲。
這時候,胡小虎倒是認(rèn)真起來,“今晚,天師道學(xué)院那邊過來滋事,卻是早有籌謀。那春申幫兩名修士,想必便是受了他們指使。那馮真人,行事果敢綿密,一擊不中,卻恐怕轉(zhuǎn)身便會借著李兄口誦佛號之事大做文章,真的給你按一個佛修的大帽子?!?p> 原來,說來說去,還是生意利益。李繇當(dāng)即憤怒起來,“胡老弟,朝廷的事,怎么天師道還來指手畫腳?我看他們,簡直是無孔不入。他們是要謀反嗎?”心中想著,老子先送一頂大帽子給天師道。
胡小虎舉杯,示意李繇慎言,“天師道,只管修士事務(wù)。而且自蒼瀾國立國一伊始,數(shù)百年以來,皇室和天師道多有往來,其實早已不分彼此,齊心協(xié)力為我人族披荊斬棘。”
官場上的話,許多時候要反著聽。
李繇放下酒杯,冷哼了一聲,“只管修士事務(wù),我卻是不信的。他們暗中唆使春申幫的人,今晚又直接來拿人,為的還不是每月的孝敬。”
見胡小虎只顧著飲酒,恍若未聞,李繇知道須得說得猛的,遂長嘆一聲,“政教一體,實為大弊。凡俗之政,修士之道,若是混為一談,便只能是修士為尊,凡俗沉淪,到頭來皇室也被壓了一頭。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凡俗如螻蟻?!?p> 李繇依著自己前世一些道聽途說的理論,一番慷概陳詞。
那胡小虎聽罷,不禁眼冒精光,“想不到,李兄竟然有如此見地?!迸e杯躊躇片刻,又問道,“那李兄覺得當(dāng)如何?”
自然是政教分離,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李繇心中暗道,但忽然想到,這可是一個修行世界,修行者才是主角。再說了,自己和胡小虎,也都是修士。
李繇想了又想,方才答道,“修士一處,凡俗一處,互不相擾,各自安好。如六道輪回,如三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