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攤牌了

　　羅氏聲音低低的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引來李氏又一陣大笑，常華婉皺了皺眉頭，這位二舅母不說旁的，這聲音就是一大殺器，其音過處，四座（其實這里寫的是renshou來著，竟然會河蟹）皆驚。

　　進(jìn)了門，華清邁開小短腿兒便朝著南老婦人跑去：“祖母，今天我們吃什么呀?！?p>　　經(jīng)過了長途跋涉，常華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妹多了一個毛病，那就是愛吃！除去自己和兄長，就是總給她小點心的南老夫人同她最親。

　　“哎喲，我的華清回來啦，快讓祖母看看，今天你都做什么啦?！?p>　　南老婦人將華清抱到腿上，隨手將桌邊的杏仁酥遞給她就開始問東問西，李氏瞧見，腦袋轉(zhuǎn)向一邊撇了撇嘴，一副很不屑的模樣。

　　羅氏倒是沒說什么，只笑著說：“娘，您這次可真是好了，這華清生的玉雪聰明，以后陪著您，可不覺得屋子里悶了?！?p>　　“那是，娘就喜歡小閨女，我記得先前有阿寶的時候，您都沒這么喜歡呢?！?p>　　李氏此言一出，屋里頓時失了聲音，南老夫人的臉也黑了一度，李氏很快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太過了，便輕輕的打了一下嘴巴，笑道：“瞅我這嘴，就是愛瞎說，諸位可別跟我一般見識，娘，咱這什么時候開始吃飯啊，我瞧著清丫頭都餓的流口水了?！?p>　　南老夫人沒理她，將華清抱起來，說道：“阿婉，到祖母這來，今天咱們?nèi)ピ鹤永锍?，這屋子里沒風(fēng)，有什么怪味道也散不出去?！?p>　　常華婉心里暗笑一聲，外祖母也是個妙人兒，打從進(jìn)了這屋子，就數(shù)著李氏話說，說起來就沒停過，這可不是在說李氏嘴臭嘛。

　　等亭子里的小桌子擺上，常華玖也過來了，還有換好褲子的胡阿寶，見著他，常華婉又呲著牙笑了一下，嚇得阿寶往后倒退一步。

　　羅氏瞧見了，喊道：“阿寶，你悠著些，這地方的石頭滑的很，可莫要掉進(jìn)湖里去，紅月，你看著點兒小少爺?！?p>　　紅月應(yīng)了一聲，走到阿寶身邊寸步不離的跟著，常華婉背著手站在欄桿往下看了看，這距離對于一個幾歲的孩子來說可真是很危險，以后還是得防著點胡阿寶這小子，再被他害了可就沒這么命大了。

　　不過也奇怪的很，這胡阿寶對常氏兄妹似乎特別有敵意，整天小賊小賊的喊，那小子雖然精怪的很，始終年紀(jì)還小，怎么就對初次見面的人有了如此大的成見？

　　“阿婉，不要總站在欄桿旁邊，快過來用飯?！?p>　　打從她掉到了湖里那次，常華玖就和上了發(fā)條一樣，只要他在，常華婉和常華清就不能離開他的視線，偶爾跑的遠(yuǎn)了些，都得喊回來，若不是這幾日胡大郎幫他找了個城里的學(xué)堂，他非得時刻將兩個妹妹帶在身邊不可。

　　瞧著大家都開始入座，常華婉這才回到桌前，剛坐下來她就覺得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前兩日用飯的時候南老夫人身邊除去紫蘇，是還有兩個小丫鬟的，一個給老婦人布菜，一個專門喂常華清。

　　今兒伺候的人卻只剩了紫蘇一個，少不得走的急了些，如今天氣還是熱得很，不多會兒的功夫她額頭上就冒出了細(xì)細(xì)的汗珠。

　　“婉丫頭，你老瞧著紫蘇做什么，這丫頭還能給你下飯不成，快多吃點菜，瞧你那小臉兒瘦的，就剩下倆眼睛了?！?p>　　常華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提著筷子半天，一口飯菜也沒動過，聽了羅氏的話，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阿婉失禮了，舅母莫要見怪，阿婉是瞧見紫蘇姐姐來回跑怪累的，前兒的兩個姐姐若是能過來幫忙她就不用這么累了?！?p>　　聞言羅氏臉上僵了僵，沒再開口答話，反而是李氏怪模怪樣的嘆了口氣：“哎喲，婉丫頭你年紀(jì)小不曉得，咱們胡家偌大的地方，這吃穿用人皆是花銷，尤其如今還添了幾個干掉錢的缺口，二舅母也是實在沒旁的辦法，只能精簡一下人手了，紫蘇啊，這幾****也多操心，月錢上二夫人自不會虧待你的?！?p>　　紫蘇剛得了空兒，才拿著帕子揩了一下額頭，聽見李氏的話，慌忙道：“夫人莫要如此，紫蘇是打小跟著老夫人的，伺候她是奴婢該做的，實在是沒有邀賞的道理?！?p>　　李氏挑著眉毛笑了一下，也不做聲，南老夫人咳了一下，說道：“古人所謂食不言寢不語，這些事兒同孩子講什么?！?p>　　一頓飯很快在沉默中過去，南老夫人便打發(fā)了紫蘇將孩子們都帶去后園玩，常華婉開始還跟著，見著紫蘇她們拐進(jìn)了走廊的小角門，這才又順著來路跑了回去。

　　方才李氏的話說的那么露骨，常華婉再聽不懂那就真是奇怪了，而且看方才的架勢，明顯是一副攤牌的節(jié)奏，牽扯到自己以后的安穩(wěn)生活，可不能讓人隨隨便便就定下。

　　常華婉貓著腰跑到亭子旁邊，也多虧了這是在亭子里，周圍都是假山石，不然還真不好躲藏，她伸長脖子聽了聽，上面似乎還沒有說到正題，氣氛也還算平穩(wěn)。

　　“娘，這會兒怎么想到把大家留下來了，若是早同兒媳說一聲，我便讓廚房多備上幾份精致小點，咱們說說家常話那是再好不過?！?p>　　羅氏話說的輕聲細(xì)語，似乎是對周圍的暗涌渾然不覺，南老夫人聽了沒說話，最后還是李氏沉不住氣，說道：“娘，姐姐她是個能忍的，我是個直性子，有什么說什么，您看常家?guī)讉€孩子的事兒咱們是不是該安置一下?！?p>　　南老夫人沒抬眼，拿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有什么好安置的，攏共就是三個毛孩子，跟在我身邊就得了，若是你覺得不合適，不是已經(jīng)將那倆丫頭打發(fā)了嗎。”

　　李氏哽了一下，很快道：“娘這話說的輕巧，那不過是倆小丫頭，即便是打發(fā)走了那能省下幾文錢，這小子和丫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日后還得上學(xué)堂，這吃穿和請啟蒙的師傅都是長久的花銷，那用到的銀子可得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