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愣了一下:“呃,自然是從你們這里買的,你們不要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那糯米紙上可是清楚寫著你們的名字?!?p> 常華婉頷首,微笑著說道:“娘子放心,我們既然打開門做生意,這誠信便是首要的,若是我方才沒有聽錯,你方才說這點心是今天上午買的,而小郎是中午吃了我們這點心才出的問題?”
婦人點點頭,有些狐疑的看著她:“差爺您可挺清楚她說的話,這點心就是她家的,可不是我胡謅來騙人的?!?p> 謝永貴拉了一下常華婉衣裳,低著頭說道:“阿婉丫頭,如今這事兒可大可小,我瞧這婦人也不過是想要個賠償,依著我看,你直接給幾貫錢打發(fā)了走,也免得影響你生意?!?p> 常華婉小聲道:“謝武侯放心,我不是不講理的人,您當值了一天肯定是的累的很,且先在小店休息會兒,這事兒我自會給哪位娘子一個滿意的答復?!?p> 說完她便轉身從店里隨意取了幾個點心放到托盤上打開,又將那婦人帶來的放到一邊,這才揚聲道:“諸位鄉(xiāng)民里有許多都是常在我家買點心的,想必都知道我家的規(guī)矩,每日黃昏都會有打折銷售的活動,這點心是從來不會留過夜的。”
婦人一聽不干了,也顧不得自己方才的柔弱模樣,大聲道:“你那鋪子里點心這么多,長得一樣的混了進去,誰能看得出來,說到底還是不想賠償我們母子吧?!?p> 這話在人群里倒是煽動了不少人,自古商人多財,引人妒忌也是常事,所以只要有一方稍顯弱勢,那另一方必然要受譴責,果然那婦人哭訴這么久便有了效果,許多人開始附和說傳香齋是仗勢欺人。
常華婉心里雖說有些不舒服,對于這陣仗倒是沒有覺得害怕,前世的時候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來鬧事的,和那時候的陣仗比起來,今天只算得上小兒科。
“諸位請靜一靜,既然大家對此事有諸多疑問不如便請幾位上前來看一看,讓旁人來瞧一瞧這點心究竟有什么玄妙,也免得諸位覺得我污蔑了這位娘子?!?p> 常華婉說完便選了幾個呼聲最高的人上前來,那倆人將托盤里的點心細細看了看,有個個兒高的村婦還分別挑了一小塊放到嘴里,吃完還連連點頭,也不知是對點心的味道滿意還是同意那婦人的說法。
等那幾人看完,常華婉笑瞇瞇道:“幾位可曾看出什么了?”
那個兒高的婦人道:“我方才還嘗了兩個,可沒覺出來有什么不同?!?p> “這點心本就是傳香齋的,這位娘子自然嘗不出什么不同?!?p> 周圍不只是誰發(fā)出幾聲笑,那個兒高的婦人臉上有些紅,怒道:“明知道是一樣的還讓我們看,你小小年紀還學會耍人玩了?!?p> 常華婉:“這位娘子莫氣,我雖說這是出自同一個鋪子,卻沒有說是同一天生產的?!?p> 她拿起剛捏碎的一個點心道:“這個是我們今日做的,而那位娘子帶來的,則是昨日的點心,即便是再好的原料,如此炎夏也不能放置超過一天,至于方才那位小郎君的病,多半也是吃了這過夜的點心所致?!?p> 那來找事的婦人急忙上前道:“這點心是哪里做的你自是可以胡說,我都說了是今早買的,我孤兒寡母的無事還會冤枉你嗎?”
常華婉輕輕拿起一個完好的點心,將底部的糯米紙拆掉后對著眾人:“我自然曉得口說無憑,諸位隨便挑個點心看了便知,我傳香齋的點心皆是每日現(xiàn)做,而點心底部的圖案也會隨之變化,今日的圖案是玉蓮花,而娘子帶來的幾個,底部則是壓制的玉蘭花,這兩種花樣截然不同,相信大家還是能看出來的。”
外面的人熙熙攘攘,那幾個喊聲高的婦人早偷摸摸的去摸了幾個點心,打開底部的糯米紙一看,果然都是玉蓮花圖樣,幾個人見到這樣也不好再鬧,瞧了個空兒便溜了出去。
這會兒的功夫那抱孩子的婦人反倒成了眾矢之的,鄉(xiāng)民紛紛開始譴責她自己留了過期的東西來污蔑人,幸好傳香齋清者自清,才不至白扛了這污名。
謝永貴瞧著這事情漸漸弱了下去,這才將看熱鬧的鄉(xiāng)民遣散,而那鬧事的婦人則被帶到了后院。
那婦人兀強自撐著:“你們想要做甚,即便是我買了壞的東西回去,如今你們不認賬,我自己咽了這苦果便是,如今還想將我們母子害了不成?!?p> 謝永貴拉著臉,嚇唬她:“你這娘子好不懂事,方才是傳香齋的東西不干凈,如今還污蔑起官司了,你若是想走,我現(xiàn)在便放了你,看那外面的鄉(xiāng)民會怎么對你。”
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喜歡湊熱鬧的人,加上方才婦人的表現(xiàn),若是此時出去,即便沒什么危險,想必挨幾個爛菜葉和雞蛋也是少不了,興許是也想到了這點,婦人瞪了謝永貴一眼,便就不再言語,只管抱著孩子倚在回廊里。
常華婉早讓豇豆端了茶送過來,謝永貴方才明顯是向著她這邊,這份情可不能不承,過會兒可是要送些東西好好道謝的。
看著那婦人臉上也起了汗珠兒,常華婉讓豇豆送了碗涼茶過去,婦人爽快的喝了,末了還擦了一把臉。
這一擦常華婉便覺得眼都挪不開了,因為那婦人的臉方才那么一下,一邊的臉便好似除了皺一般,變得白白嫩嫩,這么一來左臉就完全變成了個少女,而另一邊臉上還帶著幾絲皺紋,兩邊沖擊之下,視覺效果頗有些驚悚。
察覺到常華婉的注視,婦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最后摸了自己的臉一下,這才恍然大悟,哎喲一聲捂住了臉。
謝永貴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費了半天勁兒才發(fā)現(xiàn)到底是怎么回事,讓豇豆取了塊濕毛巾過來往那女子臉上使勁兒一抹,果然另一邊的臉也變作了個少女模樣,他呵呵一笑,說道:“早先我便聽說江湖上有好些能人有易容之術,不想今天竟在個毛丫頭這里瞧見了,若不是這天熱,我差點也要被你騙了去?!?
青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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