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道路上,王耀祖快速逃竄,耳邊呼嘯的風(fēng)聲和粗重的呼吸聲在顱內(nèi)雜糅在一起,讓人煩躁。
此刻,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是高速運轉(zhuǎn)的機器,‘砰砰’‘砰砰’的心跳聲不斷轟炸著大腦。
方才在樓梯轉(zhuǎn)角平臺,可以說是千鈞一發(fā)。
那一刻,王耀祖又再次嗅到了死神收割生命的味道。
只是,那頭野獸體積太大了,在狹窄的逃生樓梯里,它的躍撲攻擊,導(dǎo)致了它無處落腳,撞在了墻壁上。
王耀祖并沒有抓住那一瞬間的機會反擊,因為他沒有武器,僅憑赤手空拳,他絕對不是那野獸的對手。
當(dāng)初和巨狼搏命還依靠了槍械和砍刀,如今赤手空拳,實力也不如當(dāng)初,他就算是增加一倍的力量,也絕對不是變異野獸的對手。
不過,被襲擊的一瞬間,野獸失衡撞在墻上,他雖然胸前被抓傷,但是卻摸到了野獸的皮毛。
光滑、有軟毛、溫?zé)?、手感極佳,大概率是家養(yǎng)的寵物,比如貓狗兔子一類的。
畢竟,那種獨特的手感,直接就可以排除蛇蝎蜥蜴等昆蟲和冷血動物了。
家養(yǎng)的貓狗也變異了嗎?咋么會這般兇猛?理論上來講,就算是它們體質(zhì)增強了,也不應(yīng)該失去理智啊,除非是餓急了。
就比如王耀祖,他體質(zhì)增強了,但是,他并沒有感覺心理上有什么變化。若真說有心性上的變化,那也是因為他經(jīng)歷了生離死別的傷痛讓他變得更加堅毅。
除非,貓狗和巨狼這種體積增大的變化不僅僅改變了它們的體形,也同樣改變了動物的性情。
狗是狼馴化來的,骨子里就是會傷人的,狗急跳墻可不是說說而已,新聞上也時常發(fā)生狗狗咬人的事情。
至于貓,那更是野性難馴,非常難以養(yǎng)熟,況且,老虎、豹子不都是貓科動物嗎?它們有著共同的祖先,說不定,這種體積和力量的增大,就是讓它們成為了一種更為兇猛的野獸,覺醒了骨子里的狩獵基因。
“不能往家去,會害了他們,要么離開這,將它引走,要么,就再來一次‘借刀殺人’!”
從商場逃出來的王耀祖直接往相反的地方狂奔,根本沒有打算回李玲然的別墅。
反正他早已經(jīng)交代好了,只要他不在家,兩個孩子就必須躲在地下實驗室不能出來,劉小丫不懂事,但是,劉宇絕對會聽,他知道世道的深淺,就算劉小丫哭鬧,在這個原則問題上,也絕對不會妥協(xié)。
只要劉宇他們待在地下室,就是絕對安全的。
野獸再猛,那也是血肉之軀,在科技面前,反倒比‘源’的威脅小,厚重的合金門和墻壁絕對不是一頭幾米長的野獸可以破壞的。
‘啪嗒’‘啪嗒’
來了!
王耀祖耳邊傳來獸足指甲和瀝青砼路面摩擦的細小聲音,聲音不大,但是在寧靜的夜里極為明顯。
腳步聲以極快的頻率交替響動,前后腳落地時發(fā)出的聲音有明顯的差別,而且聲音越來越近,根本不是他兩條腿能夠跑的過的速度。
獵豹的速度最快可以達到百米三秒,王耀祖就算爆發(fā)出全力,速度也不過每秒十五米左右,差了將近一半。
更何況,他剛經(jīng)歷過兩個小時的鍛煉,體力上本就是強弩之末,就連此刻的狂奔天命,他都快感覺不到腿的知覺了,只是保持著速度機械奔跑,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每一步每一秒都可能是他極限。
“沒辦法了,只能拼命了!‘借刀殺人’!”
沒錯,就是借刀,借聽聲源的刀。
他之所以往這個方向奔跑,一來是因為和李玲然的別墅方向相反,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里是他當(dāng)初遭遇聽聲源的地方。
聽聲源是這一片地區(qū)絕對的霸主,他在這里住的一個多月中,每次抽空都會去四周摸索一下,然后發(fā)現(xiàn)周圍方圓三四公里內(nèi),沒有一丁點活人的蹤跡。
獵殺手段變態(tài)的聽聲源處于絕對霸主級的地位,位于食物鏈的頂層,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只要有聲波覆蓋的地方,生靈寂滅。
追著他的這頭野獸體積再大、速度再快又如何?一旦和聽聲源對上,那也是任源宰割的份。
‘砰’
思考的一瞬間,他突然撞在一輛停泊在道路中間的車上,被巨大的反作用力撞的他天旋地轉(zhuǎn)。
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xiàn),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自己和瞎子一樣,奔跑起來肯定會撞到東西,但能跑這么遠才撞到東西已經(jīng)算是運氣好了。
下意識的護著腦袋,保證頭部沒有受到過重的撞擊,導(dǎo)致大腦受創(chuàng)。
再城東邊本來就是高新開發(fā)區(qū),入住率不高,大多是辦公樓,道路寬敞空曠,對于道路行車和泊車的治理也好,所以路中間停留的車子并不多。
當(dāng)初濃霧來的時候,大多數(shù)幸存者要么是離開了再城,要么是在上班來不及出去,或者回家了,真正開車亂轉(zhuǎn)的也就是一些跑業(yè)務(wù)的工作者和出來辦事的,其實并不是非常多。
而且他還記得,當(dāng)初他弄鈴鐺的路口,就堵了很多車,也就是說,他已經(jīng)到了。
其實他也不確定聽聲源這一個多月是否停留在這里沒有離開,他只能用這個萬不得已的方法去嘗試嘗試。
借的是刀,自然是連他也有危險,但是,如果不借刀,面對這頭‘饑餓’的野獸,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撞在SUV汽車車尾的聲音動靜也非常大,如果聽聲源在附近,絕對能夠察覺到。
但是,如今更迫切要面對的就是身后的野獸,因為它已經(jīng)躍到了身后的車頂上,他已經(jīng)聽到了指甲和金屬摩擦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刺耳聲響。
來不及體會撞擊的疼痛,雙手拉住保險杠,用力滑入車底。
“呼呼呼。”躺在車下,他大口喘氣,想將呼吸盡快調(diào)整過來,否則,等聽聲源加入戰(zhàn)斗后,周圍發(fā)出的一切聲音,都是聽聲源攻擊的導(dǎo)火索。
“咣當(dāng)?!?p> “喵~?!?p> 車子突然劇烈搖晃,就像是被重物狠狠撞擊了一下,和他剛才那沒什么威力的撞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緊接著,王耀祖就感覺到冷風(fēng)擦過了他的臂膀,‘撕拉’一聲,肩膀上一陣火辣辣的痛。
是貓!
貓爪深入車下,抓傷了王耀祖的肩膀,爪傷透骨,王耀祖吃痛下沒有猶豫,立刻向左挪動,遠離右邊的貓爪。
兩個成年人拳頭大小的黃綠色虹膜中散布著混沌的黑色斑點,隔著車底不到一米的空隙,死死的盯著王耀祖。
只見貓的瞳孔微微收縮,成豎直的橢圓葉狀,黑黃相間的虹膜像是帶著魔力一般的瑰麗。
王耀祖此時也看清了它眼睛周圍的毛色花紋,竟然是暗黃色和黑色相間的條紋。
一只貍花貓,且是體形巨大的貍花貓。
小貓或許很可愛,但是比一輛保姆車還大的貓就談不上可愛了。
然而在王耀祖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什么。
“喵嗚~”巨貓憤怒的搖晃著車子,爪子向前探去,就像是抓老鼠一樣,想將王耀祖這只狡猾的老鼠從車底下抓出來。
王耀祖為了躲避從右邊車底伸進來的貓爪,已經(jīng)半個身子從左邊車底探出來了,其實也是為了方便下一步逃跑。
貓畢竟智商不如人類,情急之下既沒有靠力量掀翻沉重的車子,也沒有去另一邊圍堵,只是憤怒的晃著車子,貓爪在車底亂抓。
忽然,王耀祖鼻尖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是汽油,貓爪把車底的油管抓破了,這指甲的堅硬程度竟然堪比金屬了。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翻蓋打火機,之所拿這個東西,其實只是單純的因為他比較喜歡,所以順手從吧臺上順走了。
沒想到之前的小動作竟然再次給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逃生的機會。
巨貓抓破油管,此刻它爪子上絕對都是油,只要將打火機打著,然后丟過去,這貓就會被火焰吞噬,就算燒不死它,也會重創(chuàng)它小半個身子,再沒工夫追他。
只是,在這一刻,王耀祖猶豫了,他并沒有按照心頭的想法直接點燃車底的汽油,然后逃跑。
“拉拉?你是拉拉嗎?是李玲然醫(yī)生的小貓,拉拉嗎?”王耀祖忽然對著巨大的眼睛問道。
“喵......嗚?”汽車的晃動突然一停,熟悉的音節(jié)讓巨貓疑惑的停止了攻擊。
它這次出去玩的比較久,出去之后不小心迷路了,流浪了好久才找到回家的路。
可是,當(dāng)它回家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主人不見了,但是,房子周圍有其他人的氣味出現(xiàn),身上還有主人身上的味道。
于是,順著氣味,它找到了商場的地下室,這只兩腳怪身上有主人的氣味,肯定是他害死了主人,于是它憤怒的報仇。
可如今,突然聽到久違的音節(jié),拉拉疑惑了,這個兩腳怪認識自己,難道不是這個兩腳怪害死了主人,而是主人的朋友?
世界靜謐下來,一時間,王耀祖只能聽到自己‘砰砰’心跳聲和車子‘嚦嚦啦啦’的漏油聲。
一瞬間,王耀祖明白了,這就是李玲然養(yǎng)的那只貍花貓,拉拉。
之前,他聽她抱怨過,說貓咪養(yǎng)不熟,大霧來臨之后,小家伙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失去了拉拉,讓她非常傷心。
若不是拉拉偶爾出現(xiàn)一次,還給她叼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門口,她幾乎以為拉拉已經(jīng)死在外面了。
這只貓咪其實是李玲然收養(yǎng)的野貓,之前奄奄一息在垃圾堆里快死了,于是她心軟順手就救了,畢竟她一個人住,有時候真的很孤獨。
此時王耀祖還想起來之前剛進城,問幸存者哪里有醫(yī)生的時候,指路的一家三口人中小男孩小屯告訴他,是拉拉給他們送去了一塊二十多斤的肉。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不是這只貍花貓跑了,而是它一直在城市里亂跑玩鬧,只不過,因為它的變化和一些原因,沒敢出現(xiàn)在人類面前,包括李玲然面前。
他能夠想象的到,人類突然看到這么一大頭野獸,第一時間考慮的絕對不是親近,而是威脅和恐懼。
誰能想到曾經(jīng)家養(yǎng)的小貓如今變得這么大?
無盡殺機的濃霧已經(jīng)壓垮了人類的神經(jīng),突然看到這么大的貓,那還不嚇?biāo)??如有反擊手段的人,肯定進行了反擊和驅(qū)離。
于是受到人類攻擊的拉拉肯定更不敢出現(xiàn)在人類面前,又或者它感覺很矛盾,明明是兩腳怪救了它,給它吃的,陪它玩鬧,為什么兩腳怪還要攻擊它?
所以,矛盾之下,拉拉就不敢出現(xiàn)在李玲然面前了,也不敢回家了。
王耀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拉拉,但是,有一次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在李玲然的家門口發(fā)現(xiàn)半扇豬,至少百斤。
問李玲然,她也只是笑笑道:可能是那個淘氣的小家伙送來的,收了吧。
那時候,他還以為是某個感謝李玲然的人送來的,甚至還為有幸存者生活在附近感覺到欣慰。
如今看來,李玲然必定是知道這是她的貓——拉拉的杰作,只是,她沒親眼見到,也拿不準(zhǔn)拉拉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貓的嗅覺也是非常靈敏的,應(yīng)該是聞到自己身上有李玲然家里的味道,而李玲然不在了,所以,它以為自己是兇手,繼而攻擊自己。
王耀祖心思靈活,瞬間猜的八九不離十,認為很有可能是這樣。
就在他叫出它的名字后,拉拉就停下了攻擊可以看出來,它是來復(fù)仇的,而不是喪失理智。
這讓王耀祖緊張的心逐漸放松下來。
雖然,李玲然是因為他死的,但不是他殺得。
他就算殺死自己,也不會去殺死李玲然。
只是其中發(fā)生了太多太多不可控的事情,他因為對自己的不了解造成了無法逆反的結(jié)局,他追悔莫及。
定了定神,王耀祖爬起身。
雖然知道貓咪也暫時冷靜下來了,可是,看著懸在兩米多高、兩個燈籠一樣眼珠,心中還是有些發(fā)虛。
試想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世界,半空中出現(xiàn)兩個發(fā)著黃光的圓球,還會跳躍和眨動,誰不害怕?
若說起來,這是他見過的第三頭體積增幅巨大的野獸,前兩頭都是狼,這只是貓。
這也就說明不只是單一的動物會受到濃霧的影響,產(chǎn)生變化,雖然這個誘變條件還是未知的。
毫無疑問,拉拉的速度、聽覺、嗅覺乃至視覺,都極大的增強了,它甚至能找到漆黑不見五指的地下健身房,能準(zhǔn)確的看到自己。
濃霧對這些體積發(fā)生變化的動物沒有了影響?他不太確定,總感覺有什么關(guān)鍵因素因為濃霧的到來,在悄然的改變著藍星上所有的生物。
“拉拉乖,我是你主人的朋友哦。”王耀祖鼓起勇氣抬著雙手,用平緩的速度繞過車頭,慢慢接近拉拉。
不過,既然拉拉停止了攻擊,顯然是不會再貿(mào)然攻擊他。
王耀祖摸了過去,伸手摸到拉拉毛茸茸的下巴,幫拉拉順了順下巴的毛。
如今的拉拉腦袋都有將近一米多寬,王耀祖估計這家伙不算尾巴至少也有三四米長,如果不低頭的話,他伸手甚至摸不到它的頭頂。
究竟巨狼和拉拉是吃了什么東西,變得這么大?如果不是吃了某物的原因,而是因為濃霧,那么人類為什么沒有異常?
不,也不應(yīng)該說人類沒有異常,之前那個割掉自己腦袋的西裝男子不就是身體有些古怪的能力嗎?只不過他沒有親眼見過罷了,而且他死后是直接變成一灘水了。
這或許和基因有關(guān),他對此還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有這么個名詞,這一領(lǐng)域的知識,他統(tǒng)統(tǒng)沒有概念。
可惜,李玲然已經(jīng)不在了,暫時沒有人能夠為他解答,他想要探尋的話,只能從李玲然留下的那些書或者是電腦資料上學(xué)習(xí)。
“喵噢~”拉拉舒服的舒服的呻吟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將身旁的車子擠開,車子外殼被擠得‘咔咔’響。
拉拉伸出滿是汽油味的貓爪,將這個很會理毛的兩腳怪攬進懷里,讓他替自己抓抓胸口上的癢癢,那里它抓不到。
王耀祖差點被拉拉的巨力拍的吐血,直接跌到它柔軟的懷里,隨后,他發(fā)現(xiàn)這只貍花貓竟然個姑娘。
好吧,這事情李玲然并沒有具體告訴他,只是隨口提到過拉拉,前后不超過十句,自然沒有具體描述拉拉的情況。
他伸手替拉拉抓了抓癢,拉拉非常膩人的‘喵喵’叫,用腦袋拱著這個鏟屎官,如果不是因為王耀祖還有點力氣把住平衡的話,直接就被它頂?shù)沽恕?p> 此時,他心中放松不少,幸好當(dāng)時冷靜下來沒有用火點燃汽油,否則,真的麻煩了,之后后悔都來不及。
忽然,一股涼意自腰椎骨襲上腦門,熟悉的感覺將深埋在記憶中的恐懼全部翻了出來。
它來了,那頭聽聲源。
一瞬間,王耀祖汗毛都直立起來。
與此同時,一聲“喵”叫自頭頂響起,但是語氣猶如低沉的犬吠,像極了野獸面對威脅時對峙的吼叫。
細密的毛發(fā)戳在王耀祖的臉上,他知道這都是拉拉身上的毛,此刻它的毛完全炸起來了,根根直立,如果他能看到的話,相信拉拉此刻絕對變成了一個貓球。
“拉拉,跑?!蓖跻娴秃鹨宦?,拉了把拉拉的前腿,轉(zhuǎn)身就要沖出去。
然而拉拉紋絲不動,嘴里發(fā)出低沉的咆哮。
“走,拉拉,走啊?!蓖跻婕钡念^皮都麻了,周圍越來越陰冷了,就如同墜入冰窟。
這種熟悉的感覺,算上這一次,他就經(jīng)歷三次了,對于聽聲源的接近的感覺再熟悉不過了。
那種刺骨的寒冷不是來源于皮膚和內(nèi)臟的溫度感官,而是源于意識,是一種根本沒法防御的陰寒之冷。
不是他想制造出新的聲音,拉拉不走,油滴的聲源就在附近,在這個寂靜的世界里,能傳出非常遠,待在這里,拉拉一定會被攻擊的。
無論是出于愧疚還是珍愛,他都不想拉拉就這么死去,哪怕它前一秒還想攻擊自己。
但是,他也不是圣人啊。如果拉拉真的要找死,他也不會陪著拉拉去死,畢竟這一切都是它不知好歹,不聽話所至。
油?
忽然王耀祖一震,拿出打火機,瞬間打出火苗,丟入汽車下面。
之前為了抵抗拉拉的攻擊,他想到了點火,但是最后放棄了。
而如今,為了驅(qū)趕拉拉離開,他還是選擇點燃了火焰。
即使拉拉身上沾了些汽油,可能會燒傷,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趕走拉拉,這點小傷和生命相比,不值一提。
“喵!”
“跑!”
地上的汽油一瞬間就引燃,火苗蔓延的極快,瞬間將汽車周圍的地面全部點燃。
拉拉看到火苗,嚇了一跳,驚得怪叫一聲轉(zhuǎn)頭就跑,火焰也點燃了它右爪上的汽油,瞬間就著火了,王耀祖眼眼睜睜看著拉拉身上那團火苗瘋狂跳躍著消失在黑暗當(dāng)中。
而他現(xiàn)在抬腿都感覺酸痛,但是和生命賽跑,哪會管身體疼不疼的問題,咬牙就跑。
‘轟’身后的汽車忽然爆燃,巨大的火光雖然只照亮了幾米遠,在霧中朦朦朧朧的,但是熱浪還是直接打在了他的背上。
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緊緊包圍著他周身的陰寒猛然消失,奔跑中的王耀祖一愣,聽聲源被燒死了?
可他心中驚喜的情緒還未傳達出來,一聲刺耳的尖銳嗡鳴直撲腦門,眼前瞬間一黑,感覺身體里血管都在一根根爆裂一般,渾身滿是刺痛。
“槽啊啊啊啊?。 边@種聲音對于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的王耀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聽聲源在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發(fā)出的反擊。曾經(jīng)他在北山市的五科學(xué)院,利用鷸蚌相爭的手法殺死聽聲源的時候,也經(jīng)歷過一次。
可這兩者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之前五科學(xué)院的聽聲靈發(fā)出的聲音雖然感覺刺耳無比,幾乎讓他的意識崩潰,但沒多久就昏了過去。
而此刻這個聲音,宛若超音速飛機在他耳邊飛過,巨大的聲壓讓他的內(nèi)臟一瞬間就紊亂崩潰,體內(nèi)的液體激蕩,仿佛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破裂了。
一股股濕熱從他的鼻子耳朵眼睛處流出,不用摸也知道那肯定是血。
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個部位不疼的,皮膚下寸寸炸裂。
這聲音太恐怖了,雖然只是一瞬間,就差點被這個聲音震得爆炸。
而下一刻,他感覺身體的情況在變好,‘大地’成長所給予的恢復(fù)能力在生效,在幫助他不斷修復(fù)受傷的身體,只要不超過傷病的極限值,應(yīng)該就能將身體復(fù)原。
此刻,他腦海里關(guān)心的卻不是身上的傷,而是剛才一瞬間,聽聲源為什么會發(fā)出尖銳的鳴叫。
聽聲源為什么尖叫?自然是因為它受到了威脅,和當(dāng)初即將被香味源吃掉時是一樣的,出現(xiàn)了什么讓他感覺到威脅的東西,繼而聽聲源為了自保,所以,發(fā)出尖銳的鳴叫。
雖然聲音危害的檔次是天地之差,但是性質(zhì)是一樣的,自保。
什么東西會讓聽聲源感覺到威脅?答案很簡單。
火!
火字是最直接的象形文字,從古代開始,火之一字,基本就定型了,一直延續(xù)至今。
火是人類發(fā)展史上進步的里程碑,火讓早期的人類學(xué)會了吃熟食,學(xué)會了保護自己,讓人類得到了延續(xù)。
一瞬間,他就想到了很多火的相關(guān)概念,而他一直以來,竟然把人類進化歷程中上最常用的東西給忽略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用火焰去對付源,因為,源是看不見的,就一直認為源并不存在于現(xiàn)實世界,認為意識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是獨立的。
源能吃人的意識,是因為人類有意識,意識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這個信息誤導(dǎo)了他的想法。
但實際上,‘源’和意識就在人類身邊,和人類共處一個世界,只是沒法通過正常的手段捕捉到。
這就導(dǎo)致思考時陷入了一個思想誤區(qū),認為一切唯物的體現(xiàn)都沒法接觸到源,所以,他從來沒有試過火這種東西對付源。
事實上,真的不行嗎?當(dāng)然不是,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證明。
源也具有一些生物的特性,比如怕火!
火真的對聽聲源有威脅,剛才感覺到陰冷的時候絕對是聽聲源近距離的襲擊,而車輛汽油爆燃導(dǎo)致了聽聲源一下子撞在了火上,驚叫了出來。
火在人類史上最早的應(yīng)用不就是烤食物、照明和驅(qū)趕野獸嗎?
怎么人類世界越發(fā)達,他反倒把這種最基本的工具給忘了,難道這就是智慧生物的驕傲所導(dǎo)致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