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和兩個孩子住的地方就是之前劉乙他們帶小丫生活的地方,不過,因為王耀祖的到來讓給了他們。
很明顯,王耀祖比他們靠譜,當(dāng)知道劉小丫的家人找來,并殺死黑龍,并救出小丫的時候,他們震驚的同時,也松了口氣。
這對年輕人向他表達了足夠的善意,能在危難時,拼死護住小丫,足以讓王耀祖相信他們。
第二天,他們齊坐在小屋里,王耀祖向他們打聽著自由港的事情。
這對自由港居民來說都不是什么秘密,劉乙耐心將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了他。
“主要是這兒的手環(huán)終端,不但可以確定人的身份,也是積分的錄入途徑,我們獲取積分到指定的兌換區(qū)兌換,或者和其他人交易,都要通過這個終端?!眲⒁艺故玖艘幌率滞蟮你y色手環(huán)。
王耀祖想了一下,他記得當(dāng)時襲擊馬渾山的那些人,好像并沒有帶這個手環(huán),難道是他們出門執(zhí)行任務(wù)嫌麻煩或者怕弄丟,所以沒戴?
他記得當(dāng)時黑龍赤裸著上身,也是沒戴手環(huán)的。
“一定要時刻帶著嗎?”
“哦,那倒不是,一般我們出去任務(wù)都會將手環(huán)留下,以免弄丟,因為補一個要一百積分,太貴了。另外,壹零公司的編制人員是不需要戴的。”
王耀祖點點頭,看來那些襲擊馬渾山的人中,有為了賺取積分的普通傭兵,也有壹零公司的人。
現(xiàn)如今,這些人已經(jīng)成了為了個人利益,什么都愿意做的人,和那些非法傭兵沒有任何區(qū)別。
“購買槍械的地點有很多,南門那邊有一個,城中心還有幾個點,在終端就可以查詢具體的兌換清單?!眲⒁蚁蛲跻媸疽饬艘幌?。
王耀祖了解的差不多了,直接起身。
“你們在屋里呆著,我先去弄點積分,照顧好兩個孩子,如果有人找我,就說我出城一趟。”
屋內(nèi)的人一愣,弄點積分?就這么簡單?
要知道所有獲取積分的途徑除了執(zhí)行自由港內(nèi)部發(fā)布的懸賞任務(wù)之外,就只能貢獻怪物的尸體了。
對,是怪物,不是動物,那根本不是人類能夠抗衡的存在,別說是槍了,哪怕有火箭筒也不行。
那可是隨時都能要命的存在,怎么會這么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唯有劉宇點點頭,“大哥小心?!?p> 看著王耀祖離開小屋,腳步聲漸遠,劉乙腫脹的眼眶下眼珠子呆呆的。
“欸?不是,你難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嗎?你竟然連一句挽留的話都不說?就說句小心就沒了?你不知道他出去有可能會死?”劉乙看著劉宇,一臉不可置信。
“大哥做事很有分寸,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做的。”劉宇看了眼還在睡懶覺的小丫,慢吞吞的起身倒了杯水。
“我靠?只有我覺得出去外面是九死一生嗎?是我不正常,還是你們瘋了?!眲⒁壹认肟抻窒胄Γ@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別在意,能殺了黑龍,他,肯定不是一般人?!辈苜惸猩焓謸嵘蟿⒁业募绨?,扯著滿是淤青的嘴角,安慰道。
一路上,死亡始終伴隨在身邊,他們一行人,哪怕抓了劉宇,真正到達自由港的,也只有六個人,其中還包括了劉宇和劉小丫。
離死亡越近,對于神秘的濃霧更感到恐懼。
如果不是劉宇的存在,給予他們最基本的生存積分保障,從來沒有出過自由港的劉乙和曹賽男根本不可能生存到現(xiàn)在。
當(dāng)然,林翼那個狼心狗肺的家伙就不用說了。
而雷波之前本就是壹零集團下屬子公司的保安,因為有他的資料,又托了劉宇的福,他就順利應(yīng)當(dāng)?shù)募尤肓税踩筷牐硎芨玫拇觥?p> 這一切都是多虧了這個堅強的孩子,他們才能在這里有生存的僻隅之地。
可是,當(dāng)看到他妹妹被搶走,劉宇的頭上也纏滿繃帶,劉乙忽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拖累,活著根本毫無意義......
*
“喂,你站住,大包小包的,什么好東西,打開看看。”
城外,精疲力盡卻滿載而歸的狩獵小隊被三輛改裝的越野車攔下。
所有的越野車都經(jīng)過了鋼架加固,卸去了擋風(fēng)玻璃,裝上了鋼筋籠。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美不美觀已經(jīng)毫無意義。
除了夸張且粗糙的改裝外,就要數(shù)車上張牙舞爪的噴繪尤為矚目了。
一只純白色的四指巨爪上,還疊加了兩把三齒叉。
這是自由港內(nèi)另外一個有名的幫派——‘死亡之爪’。
相比赫赫有名的黑龍、鐵狼這樣的幫派,死亡之爪內(nèi)并沒有任何‘新人類’存在。
最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然而,即便如此,死亡之爪也以強大的作戰(zhàn)能力,成為自由港二號城內(nèi)的四大幫派之一。
事實上,和其他幫派不同的是,據(jù)說死亡之爪的的確確由一些刀尖舔血的傭兵組成,是真正的狠人,對于加入的成員要求也極為嚴(yán)格,傳聞,連自由港背后的壹零集團都與他們有合作。
大多數(shù)幫派除了搶劫之外,都是依靠狩獵兌換積分,但是,死亡之爪不同,他們更傾向于完成自由港發(fā)布的任務(wù)來賺取海量的積分。
任務(wù)自然是九死一生,但是,獎勵同樣豐厚,讓人眼紅。
可惜,死亡之爪是真正的狠人,就連其他幫派也不敢硬碰,所以眼紅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默認對方的存在。
和普通的地痞流氓不同,真正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暗殺、潛伏、雇傭的死亡之爪成員卻是普通民眾最害怕的存在。
其他幫派只是搶奪六成到八成,而死亡之爪從來都是如同蝗蟲過境,寸草不留,甚至有時候心情不好還會殺人。
所以,當(dāng)這七位精疲力盡卻滿載而歸的狩獵小隊被死亡之爪的人攔下時,心中便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顫巍巍的將所有的戰(zhàn)利品都放下,厚厚的濃霧也無法掩蓋他們急劇顫抖的小腿。
“喲,收獲可以啊,這是巨角蟲腿掉的殼吧,這么多,價值至少也有三四千分了。”帶著白色無面面具,身穿黑色斗篷的傭兵用戴著手套的手指捏起一塊一厘米厚的黑色甲殼,贊道。
“這是你們撿的把?!彼劳鲋Φ娜丝刹徽J為就憑這幾個拿步槍的平民,就能擺平一只體型巨大的巨角蟲,步槍子彈只怕連對方的甲殼都破不了。
“是......是?!?p> 砰——
誰知,拿命死亡之爪的傭兵瞬間開槍,飛濺的鮮血將兩個狩獵小隊的成年人直接嚇癱在地。
難聞的腥臊味彌漫在四周,剩下的六人無論是站著的,還是坐著的,都瑟瑟發(fā)抖,連手中的槍械都拿不住。
“我怎么記得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的啊?!蹦俏婚_槍的傭兵輕笑道:“將別人的東西據(jù)為己有是不對的,你們說對嗎?”
“......”
幾人哆嗦著張了張嘴,因為他們無論說對,還是不對,都不是正確答案。
“呵~”那人輕笑一下,仿佛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腦袋微微一斜,“都搬上車?!?p> “噓~”
其他成員吹了聲口哨,上前將一個個背包全部拎起,返回車子。
可剛走到自己車輛前三米外,所有人的腳步都不約而同停住了。
因為他們看到高高的車架頂上,一個衣著臟污,臉部被燒毀的人,正悠閑的坐在那。
“你是誰?”十名死亡之爪的傭兵皺眉,緩緩將手里拎的背包放在地上,伸手摸上肩膀掛的步槍。
王耀祖沒有回答,反而答非所問的開口。
“這是你們的車?”
“廢話,你想死.......”
砰——
槍聲打斷了那人的怒斥,子彈穿透了面具,同樣打穿了他的頭顱。
王耀祖抬起手里和傭兵拿的一模一樣的步槍,這槍還是他在車?yán)飺斓默F(xiàn)成的。
“我怎么記得這車是我的,將別人的東西據(jù)為己有是不對的,你們說對嗎?”
同樣的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他們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傭兵們一個也笑不出來,心中只有無盡的暴怒。
“找死!”經(jīng)過殘酷訓(xùn)練的雇傭兵反應(yīng)速度極快,往側(cè)面撲出去的瞬間,手中的步槍向王耀祖射出了一串火光。
不止一個人如此,九名死亡之爪的傭兵全部一同閃避,尋找障礙躲避,并開槍射擊。
然而,王耀祖雖然眼睛只看向一個方向,但是,他的感知能力時刻捕捉著這些人的動作。
當(dāng)他們開始開槍反撲的時候,王耀祖一踩車斗護欄,也跳了出去,速度比他們更快。
他有治愈能力,不怕子彈,但不代表他愿意坐那不動當(dāng)活靶子。
用受傷的代價去裝逼那是傻子才有的行為。
戰(zhàn)斗從來都是生存和死亡的沖突。
一跳數(shù)米高的王耀祖直接開槍掃射,又瞬間擊斃了三人。
落地之后,他四肢著地,腳下瞬間爆發(fā),躥了出去。
黑影一閃,他就狠狠撞進五米外的一個人懷里,肩膀帶來的巨大沖擊力直接將近兩百斤的壯碩傭兵撞飛。
死前那一刻,這名傭兵只感覺渾身的骨頭都發(fā)生了移位,耳邊密密麻麻的骨斷脆響,就如同蹦爆米花一樣清脆密集。
遠處,剛剛被打劫過的人,還沒緩過來,就聽到不遠處傳來槍聲和慘叫。
本就腿軟的他們嚇的連忙趴下,以免被流彈擊中。
發(fā)生了什么?
此刻,他們每一個人心中都是無盡的問號。
死亡之爪的傭兵在和人戰(zhàn)斗?等等,聽剛才的話,是有人打劫死亡之爪了嗎?
真的有人這么.......狂嗎?
戰(zhàn)斗開始的迅速,結(jié)束的也迅速。
短短三十秒不到,周圍重歸寂靜,隨后,那邊又傳來悉悉索索以及沉悶的重物落斗聲。
但是,這支嚇破膽的狩獵小隊沒敢起身,這場戰(zhàn)斗無論是誰贏了都不是他們這些人招惹的起的。
對方顯然是來黑吃黑的,他們不敢冒險。
直到五分鐘后,前方?jīng)]有了什么聲音,他們在陸續(xù)起身。
“到底怎么了?”
“人都走了嗎?要不要過去看看?”
幾人商量了一下,一咬牙,決定上前看看,說不定還有什么漏網(wǎng)之魚、殘羹冷炙可以撿撿。
當(dāng)他們走進之后,才發(fā)現(xiàn)地上的一具具尸體,他們身上的黑色斗篷和面具都不見了,只留下還未涼掉的尸體,有的人臉上還殘留著暴怒的表情,有的卻是驚恐。
再往前,就是滿載的由鋼架加固的皮卡,死亡之爪的裝備和他們之前被搶奪的蟲殼統(tǒng)統(tǒng)凌亂的堆積在車斗里,如同堆積著龐大的金山,讓人眼饞。
難道是路見不平的俠客?這一切的發(fā)生簡直匪夷所思。
見四周沒人,他們臉上涌現(xiàn)激動而驚喜的神采,伸手抓向車斗里的包袱。
“這些東西現(xiàn)在都屬于我了,我奉勸你們最好不要亂動?!敝灰娮筮叺能囕v后面冒出一個腦袋,粘稠的血珠正順著鬢角滴落,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
就是他殺了死亡之爪的人?
不不,對方可是有十個人,他肯定還有同伙。
六人心驚無比,不約而同的退后一步。
王耀祖提著沉甸甸的汽油桶從后面繞了出來,‘嘭’的一聲悶響,將沉重的油桶放在車斗夾縫內(nèi)。
汽油這種不可再生資源也是自由港回收的重要物資之一。
雖然回收的價格是一升五積分,而賣的價格是一升八積分,但對于王耀祖來說,這依舊是一件非常劃算的買賣。
沒錯,是買賣。
出城遇到這伙人的王耀祖忽然改變主意了。
自己干嘛要出生入死、累死累活的去外面找怪物獵殺換取積分呢?沒有方向,就會浪費掉大量的時間,同時危險性也很大。
畢竟他也不敢說無敵于天下,什么都不怕。
而且,這些人手里不就是現(xiàn)成的嗎?
他只要像這些人一樣搶劫就好了啊,多方便啊,還收獲頗豐,何必冒那個險呢?
“你......殺了他們?”見周圍沒有人,只有王耀祖忙前忙后,一個人拎著桶把前后車汽油全部掏空,狩獵小隊中的一人忽然大膽的詢問起來。
“你說呢?”王耀祖沒有回頭意味深長的笑笑。
六人愣了下,紛紛對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長時間的陪伴,一個眼神,仿佛就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有人開口道:“這些是我們的東西,能還給我們嗎?當(dāng)然,其中一部分我們可以作為謝禮送給你?!?p> “呵?!蓖跻孑p笑一聲,站起身默默看著對方。
雖然王耀祖的面容的確可怕,但六人也不是什么和平年代的普通青年,能夠生存到現(xiàn)在的人,或多或少都見過更殘酷可怕的東西。
就比如剛才,就有同伴被人打的腦袋開花,子彈穿透顱骨的瞬間,因為壓力,直接造成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所以,他們并沒有害怕王耀祖,反倒覺得解決死亡之爪的這個男人,應(yīng)該比較好說話。
“這些東西是我從他們那里搶來的,不是從你們這里。”
有人皺眉,這人是不是太不識好歹了一些,剛準(zhǔn)備上前,就被人拉住胳膊,緩緩搖了搖頭。
有人示意了一下周圍死亡之爪傭兵的尸體,沖動的人立刻回過神,驚出一身冷汗。
是啊,如果對方只有一個人,那不才是最可怕的嗎?一個人解決裝備精良、訓(xùn)練有素的傭兵,還安然無恙,恰恰說明了這個人的可怕,想要解決連傭兵都不如的他們,豈不是輕而易舉?
貪婪,差點讓他陷入不假思索的沖動當(dāng)中,離死亡僅有一線之隔。
“那個,這些東西,能分我們一點嗎?”六人中,唯一的女生開口了。
“恐怕......不能。”王耀祖將最后一桶汽油裝上車,也坐上駕駛座。
三輛車的汽油基本上都被他掏空,一共裝了四桶,其中也包括他開的這輛車。
車子的汽油緊留下一點,指針已經(jīng)指在了紅線上,即便如此,但是跑個二三十公里還是沒問題的,至于傷不傷車子,那根本不是他考慮的事情。
沒有任何停留,王耀祖踩著油門消失在霧中,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看了眼周圍的尸體,之前沖動的那個人開口道:“我們要將這件事告訴死亡之爪嗎?說不定能夠加入.......”
嫉妒讓他扭曲,渾然忘記了剛才死亡之爪的傭兵才殺死了他的同伴。
“別多事,這兩邊我們都惹不起,況且,你以為那些餓狼會看得上你?你能活著出來才是奇跡?!蹦挲g稍大的中年人明顯比較理智,對于死亡之爪來說,知恩圖報這種事完全是不存在的。
“是啊,算了吧,反正我們早料到會被搶,已經(jīng)提前將部分東XZ了起來,以后出來的時候拿吧,也不算空手而歸?!?p> “可惡的幫派,不過,這個黑吃黑的家伙,竟然敢招惹死亡之爪,難道他不怕死嗎?”
“我更好奇的是,他是如何瞬間殺死這些人的,估計這家伙是‘新人類’?!?p> 此言一出,所有人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