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了我們一個很大的忙,這家伙叫丹尼,是個通緝犯,手里有幾百條人命,一直在外面跟我們打游擊,很讓人頭疼?!?p> 王耀祖很意外的挑眉,中大獎了啊,“是嗎?那能幫我朋友做手術(shù)了?”
“這個......不是我說了算的,不過,你的功勞我會如實報告給上峰,相信對于你的工分積累有很大的幫助。”
“那好吧?!蓖跻嫣谷唤邮芰?,也沒有什么不快,畢竟是撿的敲門磚,你們說多少分就是多少分,不夠我再多抓幾個通緝犯。
當然,這也只是想想罷了,那些通緝犯真要躲起來,他也沒地方找,怎么可能經(jīng)常碰到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王耀祖接著問道:“工廠你們還看嗎?要不我先看著他們,你們?nèi)パ惨暋!?p> “呃......我已經(jīng)聯(lián)絡了部隊,一會兒支援就到了?!?p> 蕭軍說話的時候有些心虛,畢竟他是得知王耀祖是突變者后才叫的支援,針對的也是王耀祖。
但沒想到到頭來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對方不但很配合,反而直接幫他們抓來一個通緝犯,這就讓蕭軍感覺有些虧心。
隨即,蕭軍就釋然了,既然他們是來求醫(yī)的,人不錯的話,那他能幫就幫,也算是報答恩情。
他明白,如果今天沒有碰到王耀祖燕嬌嬌兩人,那么他們?nèi)齻€來到水泥廠,遇見白狼丹尼,絕對是有死無生。
這份恩情不僅是替死于丹尼手下的亡魂報了仇,同時也是他們的救命之恩。
王耀祖不知道蕭軍心中所想,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這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果然,等了沒二十分鐘,四輛重型裝甲車,一輛輕卡就開了過來,蕭軍和孫有全兩人甚至還沒完全給丹尼止住血。
蕭軍與他們進行了短暫的對接之后,丹尼就被固定在特殊的束縛倉內(nèi),裝進了裝甲車,其余人被戴上了手銬,提上了卡車。
蕭軍和這支隊伍的長官簡單的交流了一下,看了王耀祖幾眼,就帶著部隊先行離開了。
他的偵查任務還要繼續(xù),還要對水泥廠的設備情況進行一次專業(yè)的評估,同時征詢了王耀祖的意見之后,決定巡查完之后,再一同返回。
對于蕭軍來說,這是正兒八經(jīng)的任務,任務不在大小,而在盡責。
他主要巡查各個廠房的流水線,檢查設備時候有惡意搬運、損壞的情況,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在將整個廠區(qū)檢查完。
檢查完之后,他臉生笑意,因為這家水泥廠的設備保存完好,沒有嚴重破壞,應該具備生產(chǎn)能力。
當然,設備內(nèi)部是否有損壞和燒毀的情況那他就不得而知了,他又沒有透視眼,只能盡己所能。
下一步就是給設備通電,同時派遣專業(yè)維修人員和工人駐廠,盡快恢復生產(chǎn)。
“走吧,回去差不多也該天黑了。”
回去的路上,他們走的依然是那條土路,因為比較近。
兩車平穩(wěn)行駛,不急不緩,花了一個多小時,走了四十公里,回到了希望之城。
臨近城市,可謂是戒備森嚴,距離希望之城還有五公里的時候,沿途就能看到站崗巡邏的士兵,以及暗藏的哨崗。
其中,最讓他震驚的是那些身材高大魁梧、隱藏在鋼鐵盔甲之下的人。
龍人!
國家竟然直接公開了他們的存在,光明正大的保衛(wèi)著城市。
怪不得國家敢召集幸存者們前往希望之城,有了‘龍人’保護之后,基本上已經(jīng)不懼中型野獸了。
王耀祖之前和一位‘龍人’交過手,大致了解他們的優(yōu)點突出在強大的力量和防御,在這樣的優(yōu)勢下,那些返祖的動物和植物,已經(jīng)對他們構(gòu)不成威脅了。
可惜的是,希望之城和自由港不一樣,他的的確確是個一線城市的規(guī)模,前身就是念城,而自由港只是個新工業(yè)園區(qū),規(guī)模天差地別。
王耀祖不知道國家的‘龍人’部隊有多少人,但是想把一個一線規(guī)模的城市完全包圍保護起來,那就不是幾千‘龍人’可以做到的,至少也得三萬以上。
然而,隨便想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現(xiàn)如今駐扎在此的部隊總數(shù)能有三萬人就不錯了。
怪不得要盡快恢復生產(chǎn),想將一個一線城市完全保護起來,沒有防御工事根本做不到,而建造防御工事就需要用到大量的建材了,這也是蕭軍此行任務的根本原因。
雖然王耀祖是新人,但有蕭軍帶路,一路通暢無阻,穿越一道道哨卡,來到了最后一道關(guān)卡——城墻。
工匠們上上下下搬運著石料和水泥,數(shù)米的高的石頭墻正不斷加蓋,看似古老的防御手段,卻能給生活在城里的民眾一種難得的安全感。
這種方式雖然原始,但非常有效,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抵御野獸,至于‘源’,也同樣有其他的有效手段進行抵御。
好在最寒冷的冬天即將過去,當溫度回暖,希望之城面臨的最大問題是饑餓的野獸。
而這些城墻就是居民安全的重中之重,此刻,全城居民都全力以赴,加班加點的搶修。
城門的關(guān)卡極其嚴格,哪怕是蕭軍也必須接受仔細的檢查。
根據(jù)蕭軍所說,一般來講,沒有特殊編制的普通民眾,是不允許出城的,所以,針對返回城市的人,也要嚴格檢查,以防萬一。
王耀祖的‘免檢’到這里就不管用了,他被迫下車,讓衛(wèi)兵接受檢查。
“脫下手套,露出手背不要遮擋,請你配合,讓車上的人下來。”武裝到牙齒的衛(wèi)兵走上前,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很嚴厲的要求王耀祖配合檢查。
“我們是看到指示牌來避難的幸存者,我朋友雙臂雙腿骨頭都傷了,沒法下地?!?p> 衛(wèi)兵一皺眉,見車里的人是女性,立刻叫了個女醫(yī)務兵過來,對燕嬌嬌進行搜身檢查,并且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
隨后那女兵點點頭,說:“骨頭粉碎性骨折多處,很嚴重的傷勢,身上沒有危險品。”
衛(wèi)兵對女醫(yī)務兵說了句謝謝,然后對王耀祖說道:“針對新入城的居民,我們需要進行嚴格管制,需要您來這邊配合一下,錄入你的姓名、籍貫、身份證號等信息,包含且不限于錄入指紋、提供血樣化驗,隨后,我們會給予您一個身份信息編碼,激光打印在你的手背上?!?p> 王耀祖點點頭,很配合接受,畢竟這是正規(guī)建檔程序,也沒有辦法拒絕,只希望他們不要自作聰明拿自己的血做實驗。
不遠處,蕭軍確認完身份,直接找到了負責城衛(wèi)的大哥。
剛進屋,蕭軍直接把蕭小天推了進去。
“大哥,你的好兒子給你帶回來了?!?p> 他當然不會同意蕭小天的意見,輕裝一百圈就不告訴大哥。
這種懲罰對于當下的士兵來說,完全沒必要,因為這樣會導致一個士兵好幾天沒法下床,嚴重浪費人力資源,還不如讓他去幫忙搬磚。
小天有擔當是一回事,懲罰自然又是一回事,他不會因為小天是仟長的兒子就手下留情,大哥也不會,但這個懲罰要用在正地,而不是浪費。
小天心中不忿,覺得二叔言而無信,但現(xiàn)在在老爹面前,他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坐在辦公桌前中年人不怒自威,聞言也沒什么表情,放下手里的鋼筆,緩緩抬起頭看了兒子一眼。
“小張,帶這小子出去,十畝地,什么時候犁完,什么時候吃飯?!?p> “是?!币慌缘能娙它c頭,走過去拍了拍蕭小天的肩膀,歪了歪頭,示意小天跟他走。
小天大氣不敢出,也沒在意來自父親的懲罰,他知道這次自己犯錯了,父親向來一視同仁,不會留情只會罰的更重,他除了認罰沒有其他路可走。
不過他也不在意,不就是十畝地么,能有多少。
此時,這個少年還沒意識到用人力犁十畝地的可怕工作量。
“有事?”待兒子被走之后,蕭成忽然發(fā)現(xiàn)二弟還沒走,于是抬頭問道。
“有,丹尼逮住了?!?p> 蕭成一驚,猛然站起身,“真的?”
“當然,不過不是我抓的,去水泥廠評估的路上......”
蕭軍簡單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下。
“差不多就是這樣,我懷疑這個人的能力等級在三級以上,甚至更高,他帶著一個重傷的朋友,應該是來求醫(yī)的,短時間內(nèi),信得過。”
蕭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屋里來回走動了一圈。
“這件事我會匯報給上面,目前我們正缺實力非凡的人手,如果他自愿幫我們那就再好不過了,許多任務都可以展開,他朋友是什么傷?我們有把握治療嗎?”
“應該是四肢多處粉碎性骨折,我們倒是有把握治好,不過,手術(shù)耗材和藥品方面就難說了,哦,對了,另外,這個病人也是個突變者,嗅覺敏銳,能聞到一里內(nèi)的物體?!?p> 燕嬌嬌坦白了一些自己的能力,不過,還是保留了一些,比如,她可以通過空氣中的粒子,在大腦中進行3D建模成像的本領。
蕭成一聽,點了點頭,這能力說強不強,說弱不弱,如果是在大霧來臨的初期,或許很有用,但是,如今他們已經(jīng)研究出來的精準的雷達勘測系統(tǒng),無論是精度還是距離都不是這種超能力可以比擬的。
不過,無論如何,一位突變者還是很有招攬的價值,更何況這倆人都是突變者,招攬的價值很高,正是目前階段緊缺的人才。
“粉碎性骨折......”
這種傷勢對于軍隊來說并不陌生,蕭成心中估摸了一下,做個手術(shù),想要痊愈,怎么著也得個把月,最少在這段時間里,那位三級的突變者會全心全意的幫助他們,至于之后怎么合作,再另行計較。
“行,你先去工作匯報吧,這件事我會安排?!?p> ......
正如王耀祖和燕嬌嬌料想的那樣,他們得到了‘內(nèi)推’。
同時,由于王耀祖實力的展現(xiàn),很快得到了上面的重視,剛?cè)氤?,燕嬌嬌就被送去了醫(yī)院病房,并安排了干凈的單間病床,還有個陪護床。
這一手安排下來,等于是解決了兩人的安置問題,同時也給了一個示好的態(tài)度。
“嘖嘖,果然我們國家還是一貫的重視人才,估計我手術(shù)和康復短時間,就靠你賣命養(yǎng)我了?!?p> 看到治療的機會,燕嬌嬌由衷的高興,小臉紅撲撲的。
雖然由于天色漸暗,還沒有醫(yī)生騰出手安排檢查,但是,最少看到了治愈的希望。
至于燕嬌嬌說的‘賣命’,也不是在夸張,現(xiàn)在到處都是危險,需要用到王耀祖的地方絕對不可能是搬磚和泥,只能是和危險打交道,普通人做不了的事情。
但她不想說太沉重的喪話,她只是將這些無私的關(guān)愛記載心里,刻在心上。
閑來無事,兩人只能尬聊,燕嬌嬌已經(jīng)完全了解了王耀祖的性格,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找話題打趣他,而王耀祖時不時的不耐煩接上兩句,讓她頗感有趣。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之后,病房內(nèi)只有昏暗的床頭LED節(jié)能燈亮著,勉強能看到雜物的陰影和輪廓。
到了晚上九點多,燕嬌嬌在病床上昏昏欲睡,這時房門打開,王耀祖警惕的站起身。
“你好,我是主要負責城防事務的蕭仟長,這位是趙主任和姬主任,分別是骨科和外科的主任醫(yī)師,專門來看一下病人的情況?!?p> 蕭成沒有多說其他的事,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燕嬌嬌身上的傷勢,這讓人感覺有些意外的驚喜。
“哦哦,大夫,您好。”王耀祖不擅交談,但心中高興,和三人握手之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蕭成看出了他的窘迫,心中明白這是個老實人,于是主動道:“先讓兩位主任給病人做個檢查?!?p> “好?!蓖跻纥c頭,對這些人的印象不錯。
兩位主任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歲往上的年紀,之前全部任職于省級三甲醫(yī)院,臨床經(jīng)驗十五年以上,是真正有真材實料的醫(yī)生。
此刻,兩人像是忙碌了一天,滿臉疲憊,但他們倒也沒什么不快,認真為燕嬌嬌檢查傷勢。
畢竟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和外面那些拼命保衛(wèi)城市的戰(zhàn)士相比,他們苦點累點也不算什么。
“嘶?!眱扇撕唵螜z查一下,頓時倒吸冷氣。
燕嬌嬌的兩條手臂大臂的位置骨骼完全折斷,表面全部腫脹鼓起,紫的發(fā)黑,明顯傷勢不輕。
這種傷勢下,斷掉的骨頭很有可能已經(jīng)壞死,甚至周圍的神經(jīng)也完全壞死,傷勢拖延太久的結(jié)果只有截肢一條路可走。
兩位主任臉色凝重,對視一眼,走到蕭成身邊。
“大夫,直接說吧,是不是情況不太好?”燕嬌嬌很坦然。
“這個......”趙主任看了眼蕭成,臉色猶豫。
蕭成臉色一沉。
他本打算先讓兩位醫(yī)師診斷一下病人的傷勢,然后再進行計較,如今看來,這個傷治不好了?
“說吧?!笔挸蓢@口氣。
“具體骨傷最少需要做個CT才能確定,如果神經(jīng)和斷骨長時間缺血壞死,就算能將骨頭復原打上鋼釘,胳膊也沒好的可能,只能截肢,如果神經(jīng)沒有壞死,倒是有康復的可能。你這個骨頭是什么時候傷到的?”
“差不多半月前。”
“如果你的身體素質(zhì)異于常人,這個時間不算長,有修復的可能,你的手還能動嗎?有感覺嗎?”
“能動,也有知覺?!?p> “情況比想象中好,可以考慮動手術(shù)。”
“大夫,有幾成康復的可能?”
“如果你的胳膊和腿真的還有痛覺,而不是幻痛,那么就有六至七成的康復把握,畢竟現(xiàn)在人類的體質(zhì)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恢復能力也加強了不少。不過......”
七成,不少了。
“怎么?”
“不過耗材和麻藥,以及后期的消炎藥等等都是個問題?!?p> 王耀祖插嘴道:“這個我可以幫忙搜集?!?p> 趙大夫沒接話,看向蕭成,他在蕭成拜托他時,就說醫(yī)院已經(jīng)斷藥了,很多藥品奇缺,當務之急就是從別的城市拿回現(xiàn)成的藥品應急,至于恢復生產(chǎn)只能等以后再說。
缺藥,缺的不止一種藥,他希望軍方能帶回來各個科室所需要的藥品,而不僅僅是一臺手術(shù)所需的藥品,而外傷藥、止血藥以及急性重癥藥物是當前重中之重。
“好,我知道了,趙主任、姬主任,謝謝你們,你們也辛苦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有空的話,可以出一份手術(shù)治療方案及評估報告,我們再進行斟酌商討?!?p> “好的?!壁w主任點點頭,隨即又轉(zhuǎn)頭對王耀祖燕嬌嬌說道:“傷者盡量不要亂動,以免加重傷勢,吃飯解手可以讓旁人幫忙,病房內(nèi)有尿壺便盆,另外,這個傷勢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多拖一天就惡化一天,到時候就算骨頭接上,但皮肉神經(jīng)壞死,肢體也廢了,手術(shù)方案和報告我今晚加班寫,明早就拿給你?!?p> 聽得出,趙主任的話語中是有些急切,而這也不僅僅是說給王耀祖兩人聽的,也是說給蕭成聽的。
醫(yī)者仁心,不單單這里需要藥物和手術(shù),其他病人也需要,所以,搜集藥物的行動,必須盡快安排執(zhí)行,不能再拖了。
當然,他也知道外面很危險,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所有人都因為危險而退縮,必須有人迎頭而上,只有這樣人類才能在如此沉重的打擊中逐漸恢復,逆轉(zhuǎn)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