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齊衡大有來頭
這熟悉的聲音?
余青青轉(zhuǎn)過身,就見齊衡一襲藏色衣袍,玉樹臨風(fēng)的站在鋪子門口。
一雙多情的眼晴,凝視著她。
她眉羽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狐度,笑道“齊公子來了,快進(jìn)來坐。”
齊衡,她自然不會怠慢。
齊衡收起折扇,緩緩的選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
余青青順手遞過來一杯茶水,笑意濃濃道“齊公子,請用茶?!?p> 齊衡笑意很明顯,他己經(jīng)好幾天沒有看見青青姑娘了,內(nèi)心有幾分期待之情。
她瞧了一眼,店面客人不多,便坐在了齊衡對面,莞爾一笑“齊公子,老夫人最近飲食怎么樣?”
老夫人很喜歡她,當(dāng)然她也喜歡那和藹可親的老夫人。
齊衡輕抿一口,應(yīng)道“祖母飲食很好,每日三餐膳食必不可少,這可都是青青姑娘的功勞呀?!?p> 余青青一聽,內(nèi)心是欣喜的,只要老夫人身體健康就好。
她低聲應(yīng)道“齊公子客氣了,互利而已?!?p> 話糙理不糙。
她說的很坦然。
屁股還沒有坐熱,馮飛就帶著一群人“殺”了回來,很多人圍在鋪子外面。
店里的客人,一溜煙就沖出了門外。
馮飛換了身衣袍,也遮不住那五大三粗的腰身,他瞪著余青青吼道“就是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兄弟們給我綁走。”
聲音震耳欲聾,把街上的人都引了過來。
指指點點的瞧著熱鬧。
馮飛身后的人一擁而上,把余青青跟齊衡圍在中間。
馮飛大手一推,扒開人群,笑的賊眉鼠眼“現(xiàn)在看你往哪跑?”
他帶著三分譏笑,七分不屑的表情。
好似面前的女人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余青青索性坐下,靜靜的品著茶水,心里冷哼一聲“馮大廣的兒子是吧?我告訴你……這是強(qiáng)搶民女,可以讓縣太爺治你的罪?!?p> 縣太爺?
馮飛根本不放在眼里,凝視著余青青“別唬老子,別說縣太爺,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今日這筆帳也要算一算?!?p> 齊衡輕抿一口茶水,看了余青青一眼。
拿起折扇緩緩起身,薄唇輕勾“馮大廣不過清水村一地主,良田千畝,良農(nóng)三十人而已,有什么可囂張的?”
“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讓上虞村的糧商換人?!?p> 清水村是上虞村鄰村,也是余氏娘家。
馮飛怔了一下,眉頭皺起,帶著幾分怒氣“你又是誰?”
“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老子勸你別多管閑事?!?p> 他言語粗魯,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齊衡并未生氣,而是向前兩步,伸手將余青青拉在身后。
抬起眸子看向馮飛,輕聲道“那你可知,上虞州知府大人姓李?”
“本公子就是他的外甥齊衡,你動一個試試看?!?p> 馮飛眼神一閃,內(nèi)心有些小慌張,爹警告過他,上虞鎮(zhèn)齊家不可得罪。
否則是自斷馮家財路。
馮飛手一招,旁邊躍躍欲試的手下,瞬間不敢動,眼神
左右跳動。
他自知。
如果今日動了這個丫頭,怕是馮家會一落千丈,爹也不會放過他。
他瞪著余青青,手一指“給我記住,老子今日放你一條生路。”
“兄弟們,我們走?!?p> 馮飛怒氣沖沖的走出鋪子,一腳踹倒旁邊的花藍(lán)。
人走后。
鋪子一片空,只留下余青青跟齊衡兩人。
不知為何?余青青這兩天心情不是很佳,也許是魏公子走了之后的緣故。
她微微扶禮,看著齊衡“今日之事,多謝齊公子了?!?p> “青青姑娘,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如若……”齊衡欲言又止,好似后面的話難以啟齒。
“再次感謝。”
余青青與他說話,總是恭敬有禮,不像某人,可以大肆言語,說什么都不覺得生疏。
齊衡走后。
天邊已經(jīng)翻起了魚肚白,行人也稀少許多。
一折騰,今日生意才很慘淡,沒賣多少銀子。
余青青獨自關(guān)上門,踏上了回村的路,剛到鎮(zhèn)口,陳獵戶的牛車就停在了她邊上。
陳獵戶同往日一樣,穿著縷衫,帶著一頂破草帽,臘黃的二頭肌,露在外面。
在夕陽的照耀下,就像渡了一層金珀,他開口喊道“二丫頭,打烊了,一起回村吧。”
“好的,陳大哥?!?p> 余青青轉(zhuǎn)身坐上了牛車,把兩只小腳丫伸在外面,一上一下的。
牛車很顛簸,陳獵戶側(cè)臉,低聲問道“二丫頭,今日鋪子生意好嗎?”
余青青抿了抿小嘴,扭著小腦袋應(yīng)道“還行?!?p> 她不想說的太多,今日一波三折,大累了。
回到四合院時,余氏早以在院外等候,見到她趕緊迎上來,細(xì)心問道“二丫頭,小二招到了嗎?”
“招到了。”
余青青挽著余氏的胳膊,雙雙進(jìn)了四合院。
余小小正在北廂房玩耍,見她回來,軟萌可愛的撲了過來“二姐,你回來了,餓不餓呀?”
余青青微微一笑,應(yīng)聲“二姐不餓,小小去玩吧?!?p> 余氏見她無精打采的,就知道今日在鎮(zhèn)上肯定出事了。
忙拉著她坐下,擔(dān)心的問道“二丫頭,告訴娘,今日發(fā)生了何事?”
余青青苦笑一聲,把目光投向南廂方,漆黑一片。
仿佛又見那人在長廊上徘徊,搖搖頭,根本不知道余氏在說什么。
內(nèi)心想著,我大抵是出現(xiàn)幻覺了,那張臉總是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見她愣神。
余氏揮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聲音高了幾分“二丫頭,問你話呢?”
“娘,你問什么?”她反過神來看著余氏。
余氏又重復(fù)一遍,心想這丫頭總是心不在焉的,難道是生病了?
余青青那股活潑好動的勁,好像沒有了,把鎮(zhèn)上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余氏。
要是以前,她定手舞足蹈的表演一翻,可如今心里卻空落落的。
她篤定……自己愛上了魏渝那個花心大蘿卜。
“還有這等事,青青你沒受傷吧?”余氏仔細(xì)打量著她,每一處都不放過。
“娘,沒事?!庇嗲嗲嘁娪嗍蠐?dān)心的表情,忙說道。
“那就好,這馮大廣的兒子也太不是人了,竟干出這種事,這回多虧了齊公子……”余氏憤憤不平的罵著。
而余青青的目光卻又看向了南廂房。
她不可控,她不由自主……
夜靜了。
余青青回到東廂房,打開鏡臺前的柜子,取出荷包,拿出那顆耀眼的夜明珠,捏在手心。
有些涼意,她仔細(xì)的看了看,這是他送的……最貴重的及笄之禮。
不知不覺握著那晶瑩剔透的珠子睡著了。
開業(yè)第三日。
余青青一早就去鎮(zhèn)上,那個新招來的小二,早以等在鋪子門口。
見她來了,喜笑顏開道“老板,你可來的真早?!?p> “那也沒有你早。”余青青沖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身打開鋪子。
她竟沒想到,他會來的如此早?看來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那位小伙子緊隨其后,聽候差遣。
余青青把他帶入廚房,低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順溜?!毙』镒討?yīng)道。
順溜?余青青瞬間想到,我的兄弟叫順溜。
咧嘴笑了起來“這名字真不錯?!?p> 順溜撓撓頭,低頭含蓄一笑“還行,我們家兄弟眾多,到我這,爹娘隨便起的?!?p> “起的好?!?p> 余青青應(yīng)了,一一介紹著鋪子里的所有事宜,包括粉條耐煮性。
她拾起抹布,遞給順溜“把外面的桌子先收拾干凈,半個時辰后,開門營業(yè)?!?p> “好的,老板?!表樍镫m然腿腳不好,但干起活來還是很麻利的。
今日多一個人,余青青干起活來,輕松了許多。
一個上午,她慢慢悠悠的忙碌著,比前兩日悠閑多了。
余青青望著外面,粉唇微勾“這家伙還挺勤快的?!?p> 順溜應(yīng)該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zhuǎn)身沖她微微一笑。
響午時分。
一蒙著面紗的女子進(jìn)來了,她緩緩走到最靠邊的位置坐下,朝順溜招招手“小二,來碗湯粉條,多加蒜?!?p> 順溜看了女子一眼,馬上應(yīng)道“好嘞,姑娘稍等?!?p> 蒙著面的紫袍少女,面紗下肯定是唯美的臉龐。
余青青在廚房瞧了一眼,心里暗暗想著。
一碗湯粉條很快就上桌了,女子摘掉面紗,很是優(yōu)雅的吃了起來。
余青青又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紫衣女子面容憔悴,嘴唇發(fā)紫,再往下,只見她胸口的衣物被什么利器挑破,還有些許血漬。
說時遲,那時快。
紫衣女子剛吃兩口,扶著額頭就趴在了桌子上。
順溜見狀,趕緊跑了過去,喊道“姑娘,你沒事吧?”
紫衣女子沒應(yīng)聲,余青青趕緊走出來,使勁晃了晃她“姑娘,姑娘,你醒醒……”
“老板,她流血了?!表樍锫冻鲶@恐的眼神。
盯著桌子上那鮮紅的血水。
余青青趕緊扶起紫衣女子,只見她胸口正在滴血,剛才紫衣遮蓋,并沒有發(fā)現(xiàn)。
她看向順溜,說道“趕緊把她扶進(jìn)柴房,去請大夫。”
“知道了,老板?!表樍锪夂艽?,單手就把紫衣女子扶進(jìn)了柴房。
又趕緊去請大夫。
紫衣女人暈迷的躺在柴房,余青青還貼心的給她尋了一件衣服,蓋在她身上。
仔細(xì)瞧了一眼,喃喃細(xì)語道“姑娘,你還好吧?”
紫衣女子緊閉著雙眸,彎彎的羽翼。
她秀雅絕俗,自有一靈之氣,肌膚嬌嫩、神閑、美目流盼。
桃腮帶含辭未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真是個美人胚子呀?!?p> 紫衣女子緩緩睜開眼,有氣無力道“這是哪兒?”
她氣息微弱,銀灰色的眼珠左右轉(zhuǎn)動。
余青青趕緊起身,倒了杯熱水遞到她嘴角“潤潤嗓子吧。
紫衣女子輕抿幾口,用感激的眼神,看著眼前絕美的小姑娘。
停頓了一下,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謝謝小老板?!?p> 余青青月牙眼一瞇,嫣然一笑,小嘴吧啦“相識一場也是緣份,姑娘不必客氣?!?p> 很快,順溜就把大夫請回來了。
大夫年余六十多,捋捋黑白參雜的胡須,盯著柴堆上的紫衣女子。
余青青趕緊說道“大夫,趕緊幫這位姑娘看看,她好像傷的很嚴(yán)重。”
大夫放下藥箱,伸手把住紫衣女子的手腕,開口道“姑娘只是些皮外傷,開幾副藥,養(yǎng)幾日就好?!?p> 紫衣女人聽見大夫這么說,也不意外。
她早知自已的傷勢,剛才之所以進(jìn)鋪子吃粉條,就是想擺脫街上追她的人。
余青青掏出銀子,幫她付了診金,讓順溜陪著大夫去抓藥。
然后才慢慢蹲下來,問道“姑娘,你為何而受傷?”
紫衣女子苦笑一聲,慘白的小嘴輕吐“一言難盡,世代家仇,人家想趕盡殺絕,讓我倫為仇家的奴技?!?p> 那應(yīng)該是深仇大恨。
要不然也不會追殺一個手無腹肌之力的漂亮美人兒。
余青青扶著她躺好,生在亂世,能活著本就不易,尤其是女人。
她聲音低喃道“我叫余青青,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在柴房暫住一晚?!?p> 紫衣女子怒力扯出一抹笑意,輕聲應(yīng)道“多謝青青姑娘,可以叫我明鳳?!?p> 明鳳很好聽的名字,對于余青青的善良,她倍感欣慰。
余青青說完直接出了柴房,外面好些客人還在等著呢?
時光飛逝。
日薄西山。
鋪子里也在進(jìn)行收尾工作,順溜移步到余青青身邊,看向柴房,小聲道“老板,那女子來厲不明,怕有……”
麻煩兩字他沒有說出口,但余青青明白。
心善故然重要,但還是要留個心眼。
她點點頭,說道“把藥端過去給她喝下,明日一早,就讓她離開?!?p> “是,老板?!表樍锖芸於似鹚幫脒M(jìn)了柴房。
此時,余青青抬頭望向鋪子外,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
趕緊放下手中的活,沖了出去,雙手張開,攔住那身影的去路“你個渣男,為什么連招……”
她愣住了。
眼前人并不是心里人。
她愕然幾秒,低頭垂眉的說道“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認(rèn)錯人了。”
臉一紅,略顯尷尬。
那男子橫眉豎眼,甩了甩衣袖“真是有病?!?p> 余青青慢慢回到鋪子,心情猶如躍進(jìn)了萬丈深淵,上面又壓下塊石頭,讓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