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林三公子的事..”謝瀾小聲說道,“是您跟他說了什么吧?”
要不然他怎么突然潛入謝家四房,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堆話后承諾再也不來了。
薛煥搖搖頭,“這算什么麻煩?不過一兩句話的事?!?p> 若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林紹找謝瀾的麻煩,讓謝瀾名聲受損,他就可以通過別人提醒林紹適可而止。
“你是怎么惹上他的?”薛煥問道。
他想起那天他找到了林紹,笑著說男子漢大丈夫,別和弱女子過不去時,林紹先是不解,隨后就是臉色陰沉沉的叫他少管閑事。
薛煥年長林紹七,八歲,在薛煥眼里,林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雖然林紹年少成名,但兩人沒什么交集,僅僅是知道彼此有這么個人,談不上什么了解。他以為林紹就是一個普通的權(quán)貴子弟,雖然文武雙全,但年齡見識擺在這里,可能有點眼高于頂,目空一切,有點屬于年少成名的驕傲自大,歸根結(jié)底,也只是個少年。
這次交往,讓薛煥改變了對林紹的印象。
凌厲,冷酷,外加滿身的戾氣。
謝瀾那樣天真純良,未經(jīng)世事的小姑娘當然會懼怕林紹這樣的人。
但他也同樣認識到,林紹不是見個漂亮姑娘就想去騷擾的愣頭青,他三番五次找謝瀾麻煩,必然有什么原因。
“我要是知道怎么惹上他的就好了!”謝瀾沮喪的說道,“要是知道我哪里做錯了,我給他道個歉,陪個禮,可我就是不知道哪里惹了他!起先我以為是他給你的馬下藥,惱怒我壞了他的好事,后來你說不是,他也不承認,我就真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了!”
薛煥看謝瀾苦惱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我上次見他時,我給他道歉了,他也承諾以后再也不來找我麻煩了。”謝瀾笑道,十分感激薛煥的出手相助。
至于林紹那個小人背地里編排薛煥的話,謝瀾決定忘到腦后去。
“事情解決了就好。”薛煥點頭說道。
街上人漸漸少了,彩繡和文娟也買完了東西,嘰嘰喳喳的笑著往這邊走。
薛煥瞧了眼快要過來的丫鬟,他對謝瀾說道:“徐俊的宅院已經(jīng)整修好了,謝姑娘若是得閑,我叫慧心領(lǐng)你過去看看?!?p> “好?!敝x瀾連忙說道。
薛煥又是微微一笑,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巷子。
謝瀾一直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直到那緋紅色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然而薛煥身上清淡的酒香氣似乎還縈繞在她周圍,充滿了只屬于薛煥的魅力。
“姑娘,看我買的粽子!”文娟清脆的笑道,把一串五彩絲線粽放到了謝瀾眼前。
謝瀾回過神來,笑道:“不錯。”
彩繡也給謝瀾展示了她買的香囊,兩個人還湊錢給謝瀾買了個巴掌大的金豬香囊做禮物,因為謝瀾是屬豬的。
“趕快上車,母親在家該等急了。”謝瀾說道。
兩人笑著應(yīng)了,彩繡先上了車,文娟等她上車的時候,無意間往巷子外看了一眼,叫道:“那不是五少爺么!”
謝瀾撩開簾子,和循聲看過來的謝衍承對視了個正著。
謝衍承頓時沉下了臉,四下看了一圈,朝她走了過來。
“你怎么在這里?”謝衍承不悅的問道。
“母親讓我去舅母家送粽子?!敝x瀾說道。
謝衍承束在頭頂?shù)陌l(fā)髻亂了,衣裳也穿的亂七八糟。離她還有一丈遠,她都能聞到謝衍承身上的酒氣,還有比酒氣更濃重的脂粉氣。
這條街再往前走,就是金陵城有名的煙花柳巷,看謝衍承行走的方向,顯然是剛從那種地方出來。
“五哥,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先走了?!敝x瀾皺眉說道。
同樣是喝了酒的人,薛煥身上的氣息就很清新,是男子特有的清爽味道,而謝衍承身上就是污濁的脂粉香氣。
她一點都不想和謝衍承待一起,一想到這氣味是某個窯姐兒身上的,她就抑制不住的惡心。
謝衍承悻悻然看了謝瀾一眼,上前兩步,瞪著她,威脅道:“你今天碰到我的事,不許跟父親還有母親說?!笨粗x瀾一雙清澈的大眼冷冷的看著他,他一陣心虛,硬著頭皮,聲色俱厲的喝道:“你聽到?jīng)]有?”
彩繡氣的不行,叫道:“五少爺,五姑娘是您的妹妹,哪有您這樣跟妹妹說話的!”
“就是!”文娟也怒了,擋在謝瀾面前,“今天書院不放假吧,您不在書院念書,跑出來干什么?”
謝瀾拉開了文娟,制止了還要為她出頭的彩繡,看向了滿臉都是心虛慌亂之色的謝衍承。
“我不會說的?!敝x瀾說道,聲音冷清。
雖然謝瀾既沒有和他爭吵,也沒有鬧著要告發(fā)他,謝衍承就是覺得謝瀾根本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或者說根本沒把他這個人放在眼里。
在謝瀾清冷的視線下,謝衍承這個氣勢洶洶威脅人的反而是滿臉通紅,膽怯慌亂。
“你要敢多嘴多舌,我饒不了你!”謝衍承心虛的叫道。
謝瀾直接拉上了車簾,將謝衍承隔絕在了車外面。
“走!”謝瀾吩咐道。
車夫正在對謝衍承怒目而視,聽到謝瀾的吩咐,立刻揚起馬鞭,快速走開了,留下謝衍承一個人在那里,氣的跳腳。
彩繡擔心的問道:“姑娘,真的不跟太太說嗎?”
謝瀾搖搖頭,跟路氏說只會讓路氏生氣,管教不了謝衍承。四老爺已經(jīng)知道謝衍承逛窯子了,肯定也管教過了,現(xiàn)在看來,謝衍承依然我行我素,丁點改過的意思都沒有。四老爺都管不了謝衍承,路氏更管不了。
“五少爺是不是去了那種地方???我聞著他身上一股胭脂水粉的味兒!”文娟說道,“今天書院又不放假,他肯定是逃課出來的,還到那種地方鬼混!”
“明明是學(xué)堂上課的時候,他卻去那種臟地方,還有臉跟咱們姑娘嚷嚷!”彩繡氣的臉都白了。
“不必管他?!敝x瀾厭惡的說道。
在自認是天之驕子的謝衍承眼里,她和母親都是低他一等的存在,怎么可能聽從母親的管教。
謝瀾回到家時,直接去了路氏的院子。
然而到門口時,門口的小丫鬟攔住了她,說道:“五姑娘留步,三老爺?shù)墓苁抡吞f話?!?p> 屋里傳來了男子說話的聲音,“..這是三老爺?shù)囊馑迹睦蠣敳辉诩?,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過了一會兒,路氏的聲音響了起來,有些艱澀,有些怒氣,“我知道了,多謝三老爺提醒?!?p> 兩人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屋里便響起了腳步聲,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漢子掀開簾子出來了。
謝瀾認得他,他是三房的大管事。
“見過五姑娘。”大管事沒想到她在外面站著,愣了下后,笑著向她頷首行禮。
謝瀾哪能受他的禮,退后一步,側(cè)開身子,也微微點頭示意。
“可是瀾娘在外面?”路氏在屋里問道。
“是。”謝瀾說道。
路氏說道:“你等會兒再進來。”
謝瀾只得等在了外面。
約莫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路氏說道:“瀾娘,進來吧?!?p> 謝瀾進屋的時候,路氏臉上明顯還有沒消下去的怒氣,眉峰緊鎖,臉色十分難看。
“母親,三伯父找您什么事?”謝瀾問道。
謝家雖然是一個大家庭,但若不是過年祭祖這樣的大事,大家很少見面,平時各個房頭各過個的,四房就是平頭百姓,二房三房和他們基本沒什么來往。
三伯父突然派三房的管事頭目過來找母親,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發(fā)生了。
但看母親的神色,明顯是不打算告訴她。
“大人間的事,小姑娘家家的操心這么多干什么!”路氏勉強扯出了個笑臉,“便是出了再大的事,也有我和你父親頂著,你吃飯了沒?”
謝瀾搖搖頭,還想再問兩句。
路氏不容分辯的說道:“讓文娟去廚房叫人給你們燒飯,你先回蘭亭居吧!”
謝瀾只得出來了。
剛走出路氏的院子,謝瀾就看到焦媽媽形色匆匆的從路氏院子里走了出來,換了一身衣裳,明顯是要出門的模樣。
“焦媽媽,您這是要去哪?。俊敝x瀾連忙問道。
“哦,哦,家里有點事,得回去一趟!”焦媽媽含含糊糊的說道,“五姑娘,老婆子先走一步了?!?p> 回到蘭亭居后,很快文娟就從廚房帶回了幾個人的中飯。
這會兒早過了飯點,謝瀾已經(jīng)餓過了勁兒,加上剛才的事,吃的心不在焉。
吃過了飯,彩繡和文娟就拿出了兩人之前買的絲線,開始搓五彩線繩,給謝瀾雙手雙腳都戴上了五彩繩,就連謝瀾耳墜上都系了個短短小小的五彩線結(jié)。
“這下姑娘可不怕五毒蟲了!”文娟笑道。
謝瀾也笑了,剛要開口,就聽到門外奶娘高聲叫道:“五少爺,您怎么過來了?”
話音未落,房間的簾子就被人猛的拉開了。
謝衍承虎著臉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兇狠仇恨的瞪著謝瀾,臉色漲紅。
謝瀾收起了笑容,站了起來。
“你這個多嘴的長舌婦!”謝衍承嘶啞著嗓子罵道。
謝瀾皺起了眉頭,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話還未說完,謝衍承已經(jīng)撲了過來,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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