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仁忽然如受重擊,怔了一下,這聲音縈繞在耳,便如仙樂一般,片刻之后他如夢初醒,閃電般轉(zhuǎn)過身來,只見身后站著五六位女弟子,從她們身上服飾來看,應該是青云門中一向只收女弟子的小竹峰門下。
而當先出排對著他們的,是一位瓜子臉的美貌女子,秀發(fā)如云,容貌美麗,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張小凡看了看那女子,正想回頭問問是哪一脈的同門師姐,不料回頭一看,卻見從吳大義到鄭大禮再到何大智,個個面上都有詭異的笑容。她心念一動,再看宋大仁的樣子,卻見這平日精明能干的大師兄一臉傻笑,呆呆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轉(zhuǎn)念想了想,便把這女子的身份猜了出來。
果然,一旁的何大智等人正待要看好戲,不料宋大仁突然陷入了癡呆境界,那副呆樣不但大竹峰眾人受不了,就連對面小竹峰的各位女弟子也是掩嘴偷笑不已。站在宋大仁前邊的那美貌女子臉上微微一紅,低聲叫了一聲:“宋師兄?!?p> 宋大仁還沒反應過來,已經(jīng)看不下去的何大智已然接口道:“哈哈,文敏師姐,你我也是多年不見了,近來可好啊?”
文敏美目移到這精瘦之人身上停了片刻,便微笑道:“這位是何大智師弟吧?”
何大智連連點頭,道:“正是在下,文師姐好記性,你我之前只見過一面,居然也記得在下,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了?!?p> 說著,何大智又看了一眼宋大仁,對文敏道:“說起來,自從上次大試之后,我們大師兄可是時時掛念著你呢?!?p> 文敏臉上微紅,卻不答話,只用眼角瞄了一下宋大仁,不過她身后年輕的師妹卻已經(jīng)笑了出來。宋大仁一個粗豪的大漢,此刻卻窘得像個害羞的少年,連忙吭聲道:“沒、沒有,我哪有時時……”
“什么?”他話沒說完,便被對面文敏身后一個年輕女子打斷,看著他道,“那么你是不掛念我們文敏師姐了?”
宋大仁心中一跳,偷偷抬眼看了文敏一眼,只見文敏也正看著他,一雙美目眨也不眨。他心中著急,沖口而出道:“不……不是的,我掛念著……”
“哈!”
大竹峰和小竹峰眾人一起哄笑,尤其是文敏身后幾個年輕女子,笑得尤其大聲,惹得附近其他各脈弟子也往這里多看了幾眼。
何大智待眾人笑聲稍止,正色對小竹峰各位女子道:“各位師姐,其實我們大師兄的意思是這樣的,他不是不掛念文敏師姐,但也沒有時時掛念著……”
“那是什么呀?”小竹峰另一個女弟子笑問。
何大智向那女子看了一眼,微笑道:“他是過了一刻便記了文師姐一次,過了一刻又念了她名字一次,所以才說沒有時時掛念著?!?p> 眾人大笑,宋大仁狠狠瞪了何大智一眼,眼角卻看向文敏,只見她嘴角含笑,卻似乎沒有生氣,心中不由得暗暗有些歡喜,嘴里卻吶吶道:“文師妹,他們就是愛開玩笑,你……你別在意?!?p> 文敏笑了一下,轉(zhuǎn)過頭去先攔住了身后那些笑得花枝亂顫的師妹,然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宋大仁苦著臉,嘴里“我、我、我”了幾聲,卻說不出什么話來,看他這副樣子,那幾個女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文敏搖了搖頭,瞪了他一眼,不去理他,走到田靈兒身前,拉起她白玉一般的手掌,細細看了看她,道:“你就是靈兒師妹了吧?”
田靈兒奇道:“是啊。文師姐你怎么會知道我的?”
文敏笑道:“你常隨蘇茹蘇師叔來我們小竹峰上看望師父,我們早就認識你了。幾年不見,真是長得越發(fā)俊俏了?!?p> 田靈兒握住文敏的手,笑道:“哪里,我怎么比得上文敏師姐你如花一般的美貌。”說到這里,她壓低聲音,湊到前邊悄聲道,“我大師兄可為文師姐你神魂顛倒了哦?!?p> 文敏瞄了宋大仁一眼,宋大仁立刻露出一臉傻笑,她搖了搖頭,低聲道:“你那個大師兄呀,真是個木頭腦袋?!?p> 田靈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感覺與這位文敏師姐相見恨晚,當下文敏輕輕一拉,田靈兒便跟著她走到小竹峰那群女人中間,嘰嘰喳喳幾句聊了下來,很快便混得熟悉了,歡聲笑語,不時從那群女人中間傳了出來,倒把宋大仁等人給晾在一旁。
宋大仁站在一旁,滿心想上前與文敏說話,一時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只得站在原地。
正在這時,張小凡忽然聽見身旁的杜必書“咦”了一聲,道:“又來了好多人啊。”
張小凡心中奇怪,轉(zhuǎn)眼看去,身子忽然一震。只見遠處走過來一群人,共有三十幾人,看起來都是年輕一代的青云弟子,一個個英氣勃勃,尤其是當先幾人更是氣度不凡。走在最前方的一人,俊逸瀟灑,神態(tài)從容,自有股眾人之首的氣勢,令人側(cè)目,卻不是那個齊昊又是何人?
齊昊!
張小凡盯著那群走過來的人,在心中重重地重復著這個名字,同時聽到身旁四師兄何大智嘆了口氣,低聲道:“龍首峰一脈果然興盛?!?p> 齊昊這時也看到了大竹峰眾人,便當先走了過來,跟在他身后的眾人也自然而然地跟了過來。走到跟前,他拱手向宋大仁笑道:“宋師兄,你我又見面了?!?p> 宋大仁不敢怠慢,回禮道:“齊師兄,你也來了,這次大試不知道你可有參加?”
齊昊笑道:“原本小弟是不想?yún)⒓恿?,不過家?guī)熞詾樾〉苄扌羞€需磨煉,命我參加,所以就厚顏占了本脈一個名額了?!?p> 宋大仁點頭笑道:“如此甚好,以齊師兄之才,這次的勝者非你莫屬了。”
齊昊連連搖頭,謙虛道:“哪里哪里,宋師兄過獎了。”
他二人說著門面話,張小凡卻瞪大了眼睛在齊昊身后搜尋著,果然不出片刻,便看到在齊昊身后站著的林驚羽也把目光掃來掃去,顯然也在找著什么。二人目光相觸,歡喜至極,同時走了出來,握住對方的手,仿佛有千言萬語,卻一時都說不出來了。
許久,林驚羽才道:“小凡,你參加這次的大試嗎?”
張小凡點了點頭,笑道:“參加,我?guī)煾笇ξ覙O好,開恩讓我參加了,你呢?”
林驚羽道:“我也參加,哼,你那個矮子師父有什么好的,兩年前我去你那里,他那樣對你……”
張小凡連忙道:“不不,我?guī)煾钙饺绽锊皇悄菢拥?,那天他只是生氣?!?p> 林驚羽與這兒時好友難得重見,不愿讓這種話題打擾各自心情。當下便岔開話題,笑道:“你小子,兩年不見,倒長得這么高了?”
張小凡捶了他一拳,笑罵道:“怎么,就你可以長大,不許我長高了嗎?”
林驚羽大笑,他二人在一旁自顧自地說話,這一次再沒有什么師長在旁邊,什么話都說個痛快,別人也不管他們。只是在說話間,張小凡無意間回頭一看,卻見齊昊不知什么時候看見了田靈兒和文敏那一群女子站在一旁,正走過去打招呼,他心中沒來由地一痛,連臉色也變了。
林驚羽看在眼里,訝異道:“怎么了,小凡?”
張小凡搖了搖頭,強笑著道:“沒事?!敝皇撬掚m如此,眼角余光卻還是看向齊昊那邊的。
齊昊這時已走到田靈兒與文敏面前,他首先笑著向田靈兒打了個招呼,道:“田師妹,還記得我嗎?”
田靈兒一直在興高采烈地和文敏等小竹峰眾人說著話,此時見齊昊突然出現(xiàn),不知怎的,臉上一紅,聲音也變得小了:“是,齊師兄好?!?p> 遠遠看去,田靈兒清麗的臉龐上微微泛紅,水汪汪的大眼睛乍一看如夢似幻,但這美麗的容顏映在遠處張小凡的眼中,竟是如刀割了一般,痛在了內(nèi)心深處。
“小凡,你怎么了,怎么臉色突然變得這么白?”林驚羽不明所以,關(guān)心地道,“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的,我很好?!睆埿》驳吐暤?。
遠處,文敏心思何等敏銳,看了看田靈兒的樣子,心里便大致有數(shù),當下向齊昊道:“齊師兄,怎么你只認得田師妹,眼中都沒有我們小竹峰各位姐妹了嗎?”
她說了這話,身后的各個女子都起哄起來,齊昊連忙道:“文師姐這是哪里話,我豈敢如此怠慢小竹峰各位師姐?”
文敏輕笑一聲,不再開他的玩笑,道:“齊師兄這次再度參加七脈會武,想必是志在必得了?”
齊昊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文師姐在上屆大試之中,連過三關(guān),可惜敗于長門蕭逸才蕭師兄之手,令人扼腕。想必經(jīng)過十年精修,加上水月大師的悉心栽培,必也是沖著這大試桂冠來的吧?”
文敏微笑道:“不敢,不敢,我怎敢與齊師兄爭鋒,而且小竹峰英才輩出,自有比我更出色的師妹?!?p> 齊昊笑道:“文師姐你太客氣了……”
文敏笑道:“非也,家?guī)熕麓髱煂W究天人,我資質(zhì)愚鈍,不能得她老人家真?zhèn)髦欢?,本脈另有奇才姐妹,齊師兄可要小心了?!?p> 齊昊眼中精光大盛,但臉上卻微笑道:“如此更好,想必能讓文師姐甘拜下風的,一定也是不世出的奇才,我還真想早日見識一下?!?p> 文敏輕笑一聲,點頭示意,不再多說,拉著兀自不太舍得的田靈兒走到一旁。
正在這時,廣場上空忽然傳來一聲尖嘯,聲若驚雷,震動全場。廣場上數(shù)百位青云弟子都抬頭看去,只見一道紅光電射而來,片刻間停到廣場上方,一把紅色仙劍散發(fā)道道仙氣,橫在廣場半空,上面站立著一個通天峰長門道士,朗聲向站在廣場上的各脈弟子道:
“諸位師兄,掌門真人與各位首座有令,請參加‘七脈會武’大試的各位師兄上玉清殿說話?!?p> 山風吹來,白云縹緲,廣場上數(shù)百名的青云弟子騷動了一陣,便陸續(xù)有人走了出來,向廣場前端走去。
張小凡本以為那些修為高深的弟子會直接祭起法寶御空而去,不料看著眾人卻似乎都無此意,一個個老老實實地走著。他與林驚羽走在一起,向左右看去,只見田靈兒與小竹峰文敏等女子走在一起,笑容滿面,看來心情頗好,宋大仁等大竹峰弟子則跟在她們身后。
至于龍首峰一脈,從齊昊那一堆人中走出了七八人,此刻卻又走到別處,和同樣走出來的另幾脈弟子打起了招呼,尤其是齊昊,熟稔地喊著另幾脈弟子的名字,打著招呼,八面玲瓏,而其他各脈弟子也無不笑臉相迎,看來交游很廣的樣子。
“齊師兄他是很會交朋友的?!弊⒁獾綇埿》驳哪抗庖恢笨丛邶R昊身上,走在他身旁的林驚羽道,“而且他修為高深,又得師尊蒼松真人的信重,所以在青云門里,大家都很給他面子?!?p> 張小凡聽在耳中,面無表情,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走到廣場盡頭,便是青云六景中的“虹橋”,張小凡與林驚羽在五年前被救上青云山時都走過此處,此刻故地重游,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
踏上虹橋那鬼斧神工般的橋身,看著橋兩側(cè)涔涔流下的清澈水流,依舊折射出迷幻美麗的七色彩虹,五年前兩個不知世事的少年,如今已是青云門下的弟子。走在人群的最后,林驚羽忽然低低嘆了一聲:“五年了!”
張小凡默然不語,只是向前走著。眼前的景色一如當年,隨著虹橋的上升,白云漸漸地都落在腳下,蔚藍的天空清澈如洗,橫在頭頂。
“你為什么不御劍上去呢?”張小凡突然道。
林驚羽面上微有訝容,道:“你不知道嗎?我們弟子輩在通天峰主殿附近是不容許御劍凌空而行的。我聽齊昊師兄說過,這個一來是為了表示尊重長門,在玉清觀圣地要步行而上;二來聽說在我們青云門建派初始,青云祖師為了保護此地,曾在這通天峰峰頂設下極厲害的禁制,名叫‘誅仙劍陣’,任何人只要擅自御空飛到通天峰上空,必然要受到‘誅仙劍陣’的誅殺?!?p> 張小凡吃了一驚,道:“難怪這么多同門高手,居然一個御劍的也沒有。對了,那個‘誅仙劍陣’厲害嗎?”
林驚羽目光望向高高聳立在前方的山峰,道:“我也沒有見識過,不過想來是極厲害的。聽說這‘誅仙劍陣’自青云祖師傳下,到了五百年前青葉祖師又再予以完善,威力絕倫。從那以后,就再沒有聽說過有什么人膽敢到我們青云山撒野了。”
張小凡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座雄偉高大的山峰,感嘆道:“好厲害??!”
他二人邊說邊走著,一路之上,張小凡向這些青云門年青一代的精英看去,但見這些人中,男弟子占了多數(shù),女弟子估計只有十三四人,其中大半還都是身著小竹峰服飾的。不過不論男女,放眼看去,個個氣度不凡,男的氣宇軒昂,女的美麗大方,俊男美女,滿目皆是。任誰看了,也要說青云門后繼有人,前途光明。
過了虹橋,就到了青云門鎮(zhèn)山靈獸“水麒麟”所居的碧水潭了。與五年前張小凡和林驚羽初來時不同,這頭被青云門弟子敬稱為“靈尊”的上古異獸,此時沒有躲在潭水中,而是老早就趴在了潭邊空地上曬著太陽。不過看它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倒與五年前沒什么兩樣。
青云弟子走下虹橋,逐一向這頭龐然大物行禮,然后踏上潭邊的臺階,向那高高在上的玉清觀主殿走去。林驚羽與張小凡跟在眾人身后,悄聲向張小凡道:“你還記得我們剛來時的遭遇嗎?”
張小凡點了點頭,心有余悸道:“記得,淋了一身水,不過那倒也罷了,看到這么一頭大怪獸,可把我給嚇壞了?!?p> 林驚羽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就是,以前我們在草廟村里的時候,什么時候見過這種東西,我還以為,這世上最大的動物就是青云山上的狗熊呢?!?p> 張小凡放聲大笑,一時間眾人紛紛回頭看來,張小凡嚇了一跳,連忙止住笑聲。林驚羽也是吃了一驚,干咳兩聲,面色微紅。
其他人看了幾眼,便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走去,張小凡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眼向林驚羽看去,二人目光相接,相顧莞爾。
前頭數(shù)十人很快走了過去,張小凡與林驚羽走下虹橋,來到碧水潭邊,向那只水麒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不過從開始這只水麒麟似乎就睡得特別死,任誰行禮也沒有反應,此刻埋頭大睡,鼾聲如雷,定是不知道這兩個青云小輩在向它行禮的。
張小凡與林驚羽也沒想過水麒麟會搭理他們,行過禮后,他們便走上臺階。張小凡道:“驚羽,上次你到大竹峰來,匆匆忙忙的,我也沒恭喜你。想不到才幾年工夫,你就有了這么高的道行。”
林驚羽笑了笑,道:“這都是我恩師蒼松真人與各位師兄用心教導?!闭f到這里,他話音一頓,聲音漸漸轉(zhuǎn)為低沉,道,“其實最初幾年,我每在用功之時,就想到了草廟村里那一堆血淋淋的尸體,心中難受,所以狠下心來努力修行,希望能有一天為父母與村子里的人得報大仇?!?p> 張小凡心中一酸,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驚羽定了定神,收拾心情,展顏笑道:“好了,不說以前的事了。你呢,修煉得如何了?”
張小凡搖了搖頭,道:“你知道我從小就沒你那么聰明,這些年在大竹峰上,師父與各位師兄對我都很好,但我太笨,修真上進展極慢,很是對不起師父與大師兄。”
林驚羽哼了一聲,道:“你哪里笨了,我看八成是你那個矮師父故意難為你,不傳你真正的青云門修真道法。”
張小凡沒料到兩年前那一次爭端,林驚羽到如今還對田不易耿耿于懷,當下笑道:“不會的,我?guī)煾覆皇悄欠N人。算了,不說我了,對了,你的法寶還是兩年前那柄‘斬龍劍’嗎?”
林驚羽點了點頭,微笑道:“這柄神劍是龍首峰一脈的至寶,得恩師厚愛傳我此劍,除了威力巨大,而且劍有靈性,對我修真有莫大幫助?!?p> 張小凡心中羨慕,臉上也顯露出來,道:“那最好了。”
林驚羽微笑反問:“那你呢,小凡,你有什么法寶嗎?”
張小凡呆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到懷中摸了一下那根黑乎乎的“燒火棍”。一絲冰涼,若有若無地躥上他的手掌。
“沒有?!彼吐暤?,“我的修行不夠,還不能驅(qū)用法寶。”
林驚羽也不在意,似乎早已料到,安慰他道:“沒關(guān)系的,小凡,只要你勤奮修行,一定會成功的,反正我們還年輕,就當這次來見識一下了?!?p> 張小凡嘴角動了一下,看著老友和善的面孔,聽著他溫和的話語,卻沒有一絲欣慰的感覺。
見識一下?
誰都認為他來這里只是見識一下,想到此處,他心里忽然生出一陣說不出的怒氣,就像一團火焚燒在內(nèi)心深處,可是轉(zhuǎn)眼間便消散了。他低下了頭,沒有說話,甚至連責怪朋友的心思也沒有,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就連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仿佛響應他的心思,在他懷中此刻仍然與他手掌相接的“燒火棍”,突然起了一絲反應,片刻間寒氣大盛,從他的手掌直接蔓延到肩膀。
張小凡大吃一驚,但隨即發(fā)現(xiàn),這股感覺對他的身子完全沒有任何危害,反而涼絲絲的,頗為舒服。他向旁邊看去,卻見林驚羽毫無覺察。
就在張小凡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忽地,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從他們身后爆發(fā)。別說是張小凡了,就連修行遠勝于他的林驚羽竟也是全身一震,雙耳轟然作響,耳鳴不止,而走在他們前面的部分青云門弟子,面上也露出痛苦之色,看來也是遇到了同樣情況。
眾人驚訝至極,在這青云門圣地之上,怎會有如此怪聲?當下紛紛回頭,一看之下,眾人更是驚駭莫名,只見在碧水潭邊,那只一直酣睡的巨獸水麒麟,突然間蘇醒過來,惡狠狠地回過頭,碩大的雙目竟透出無盡兇光,背上鱗片根根豎起,張開一張血盆大口,露出了了長長鋒利的獠牙,竟是擺出了一副攻擊姿態(tài)。而它的目標,赫然便是站在臺階上的青云門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