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我該怎么辦
頂著一頭蓬亂的發(fā),帶著一對黑極的眼袋,木子滿臉憂傷的看著精神飽滿的周李蠡。
他竟然在洗漱完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誒,木子,你的帳篷呢?”
木子舉起梳子,無奈的一遍又一遍的抿頭發(fā):“被偷了。”
“誰偷這個?”
周李蠡一邊充滿訝異的感嘆著,一邊趁木子不注意的時候又偷笑去了,完了還不忘回頭打量此時的木子。
“誰知道呢!”
不曉得周振華為什么會給她取這樣一個名字,真是應(yīng)了名,越來越木訥了,眼睛里的神不曉得跑到哪里去了。
“好了?!敝芾铙缓唵蔚氖帐傲俗约旱谋嘲?,然后又用了蠻力把赤足的木子從帳篷中拉了出來:“趕緊收拾。”
周李蠡動手拆帳篷的時候,木子還在抿頭發(fā)。
帳篷拆好收妥之后,木子仍舊在抿頭發(fā)。
周李蠡還是想笑,但生生忍住了:“喂,周木子,你這樣磨嘰下去,我要扣工資的。”
木子卻忽然抬頭,指了指并不明朗的天,呆滯的口氣緩慢的說:“你瞧,變天了?!?p> 明明昨夜里星辰還燦爛的。
“行了,趕緊穿鞋!”周李蠡面上有些不悅,隨腳就把木子的鞋給踢了出來。
木子撅著嘴去撿,卻發(fā)現(xiàn)腦袋一陣眩暈,搖晃了兩下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胃里也是翻騰得很,隱約的,耳根都在燒得慌。
她卻覺得有點冷。
“周木子,我最后說一遍,趕緊收拾……”
周李蠡已經(jīng)很生氣了,她卻死活停在眩暈里起不來,坐在地上良久,她才嘆了口氣慢慢抱怨:
“我看我是生病了嘛!你能不能耐心點?!?p> “我看你是欠揍……”
周李蠡仍舊去拉木子,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木子被曬得微微有些黑的臉其實現(xiàn)在紅的緊,伸手一探。
果然滾燙。
而剛剛還陰沉的天,如今忽然更暗了,眼看就要下雨,離下山的路卻還遠(yuǎn)。
周李蠡忙背起自己的背包,又將木子的背在胸前,拉著木子就往下山的路上去。
木子剛剛還覺得問題不大,一曉得自己發(fā)燒了就頓時感覺到渾身無力了,原本就眼前眩暈不止,現(xiàn)在更是了不得。
被他大步拉著走了十步不到,她的腳無力的一崴,竟是生生跪了下來,不管他再怎么拉,她也是不起來了。
木子被拉得疼了,咧著嘴,滿眼的憤怒,聲音卻因為無力聽起來像是在撒嬌,格外委屈:
“別拉了,不要管我就行了?!?p> “周木子,你想死嗎?”
僵持的這些點時間里,起了風(fēng),周圍的樹木都紛紛左右搖擺起來,有些枯黃的葉隨著風(fēng)起舞,與灰色的天相應(yīng),夏的天,卻蕭瑟的像是秋冬季。
木子聽著他的威脅低了頭,良久才幽幽說上一句:“嗯,我想死?!?p> 云終于承受不住雨的重量,放開了手,那沉重的精靈們便紛紛落下來,打在陸地上一切可以沾濕的物體上。
下雨了,木子滾燙的體溫遭遇到突然的冰涼,身上一熱一冷弄得她瑟瑟發(fā)抖,精神愈發(fā)不濟(jì)。
周李蠡像是被定格在了那一瞬,在木子說她想死的那一瞬間。
片刻間,兩人渾身都已濕透,但木子不動,周李蠡也不救,像兩個雕塑一樣被風(fēng)雨洗禮,直到木子昏厥。
那雨點很大,都能把人打疼了,終于木子腦袋一歪倒了,周李蠡這才睜大雙目,后知后覺的著急起來。
他犟,她也犟,兩個人像不斷往兩端拉扯的線頭,努力卻也無果。
“周木子……”
周李蠡試圖喚醒她,卻不想,她只是在雨地里抖動著自己被燒白的唇,一句話也不說,慌忙之中,他掏出手機(jī)來,卻發(fā)現(xiàn)因為天氣沒了信號。
干脆身上的包袱統(tǒng)統(tǒng)丟掉,周李蠡背起木子就往山下沖。
離公路還有些距離。
雨水讓視線變得朦朧,周李蠡看著模糊的路線步伐依舊很大,還不忘時刻和木子說話:
“木子,我告訴你,其實……啊……”
忽然,腳下的石子兒一滑,周李蠡在一個小坡上帶著木子一同滾了下去,十來米的距離,他撞上一顆大石,拼命的把木子護(hù)在懷里,卻因此讓膝蓋重重的撞上了那石頭的尖銳之處。
還沒來得及檢查自己的傷處,懷中的木子卻像是缺氧一般劇烈的呼吸起來,人卻始終在昏迷之中。
木子沒有宿疾,他不曉得這是什么情況。
使勁的拍了拍木子的臉,周李蠡吼道:“周木子,你要是敢有點半點差錯,我就讓玲子代替你的位置,我要折磨她到死,我還要想方設(shè)法把周振華治好,然后一遍一遍的告訴他,我是怎么折磨你的……”
木子還是沒有睜眼,胸口的起伏卻大得離奇,那呼吸聲帶著一種痛苦的殘喘不斷的沖擊著他的耳膜。
頭一回,周李蠡慌了。
扶著石頭站起身,周李蠡不顧膝蓋鉆心的疼,再次背起木子,這回,他像是失去伴侶的大雁,寂寞的不得了,跛著腿不得不慢慢的朝前方移動,側(cè)臉在她耳邊輕柔的問:
“你要是撒手了,那我該怎么辦?”
木子胸口郁結(jié)的氣像是忽然消了,漸漸安靜了下來,周李蠡微微一笑,大步邁開……
病房外。
周李蠡穿著條短褲,腋下夾了拐杖,膝蓋上包了白色的一層,模樣卻潦草得不得了,匆匆向病房外站著的男人走去。
“老板……”
“浩子,醫(yī)生還沒出來么!”周李蠡回身,又隔著門迫切的看了兩眼“有沒有去打聽?!?p> 彭浩點點頭,滿臉嚴(yán)肅的模樣:“老板,恐怕要醫(yī)生出來親自給你說了?!?p> 周李蠡不愿意坐,就這么站著等了將近半小時,看著他那條傷痕累累的腿,連彭浩都有些不忍心了,只是勸了好多次,他不肯坐下。
終于,醫(yī)生出來了。
他急忙迎了上去:“我老婆怎么樣了?”
醫(yī)生卻滿臉沉重的將他請到了辦公室,摘了眼鏡,放下了筆,最后還喝了口水,這才開口:
“李先生,您愛人是不是經(jīng)歷了流產(chǎn)?”
周李蠡滿眼陰鷙,點頭。
“她這次只是因為感冒沒什么問題,肺部也正常,但我發(fā)現(xiàn)她宮頸炎癥很嚴(yán)重,婦科方面還是做個專業(yè)的全面檢查吧!腎臟這方面要多注意一些,我初步推測她是受到了感染,有腎炎,再大意下去就成尿毒癥了。”
楊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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