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錚斜睨了“黃洪山”一眼,冷笑道:“想的挺美,睡醒了沒?你前一刻要奪我的舍,現(xiàn)在卻還想做什么妖修,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你說大黃沒死,騙鬼呢吧!”
黃洪山見李錚眼中殺機閃現(xiàn),急忙說道:“修仙本是逆天事,一句真言勝過十年苦練。我是金丹境修士,有我的指點你會比別人修煉得更快,少走彎路?!?p> “況且我現(xiàn)在附身在一條狗身上,對你沒有威脅?!?p> 似乎還覺不夠,他又補充道:“這區(qū)區(qū)海島,怕是連個筑基修士都沒有吧?這里沒有人比我更懂修仙!”
“沒有人比你更懂修仙?”李錚哼了一聲,對這話不以為然,他可不想留一個禍害在身邊。
還想做妖修?
帶著一個五百年的老妖怪,哪天這家伙真要有實力了,自己第一個倒霉。
“不必了,你還是去死吧!”寒光一閃,李錚手中匕首直刺向黃洪山。
“你不是想去東洲看看嗎?只有我可以幫你!”黃洪山大喊道。
大黃狗一直跟在李錚身邊,李錚偶爾自言自語透露了心中最大的愿望,而黃洪山窺到大黃狗的記憶,自然知曉他的想法,一下子說到了重點。
李錚手中的匕首為之一頓。
黃洪山見李錚心動,繼續(xù)說道:“我知道東洲怎么走,也只有我才知道怎么啟用我的法寶。留著我,對你很重要!”
李錚還是搖頭,“沒有你,對我很重要,我要給大黃報仇!”
黃洪山一看情況不妙,撒腿往外跑。
李錚也不攔他,只是淡淡地道:“外面有妖獸,隨便哪一個都能把你生撕了,死在我手里還痛快些?!?p> 黃洪山臉上出現(xiàn)痛苦的神色,一會兒深情地望著李錚,歡快地向他跑來,一會兒又止住腳步,咬牙切齒,勃然作色。
歡喜、悲傷、憤怒、孺慕、難過……這些神情在臉上一一浮現(xiàn)。
李錚盯著他,不知他這是犯什么病了。
“大黃雖然死了,但沒有完全死?!痹S久之后,黃洪山頹然道。
“什么意思?”李錚猛然抬頭。
“奪舍的第三步是融合宿主意識,正常來講,這一步要借助修士的靈力來完成,但是大黃狗沒有修為,所以我沒有融合……”
“它依然保有殘存的意識,哪天你的修為高深了,甚至可以將其分離出來,殺了我它就真的死了!”
李錚眼神閃爍,不知道黃洪山說的是真是假,怔怔地看著那張熟悉的狗臉,一時間猶豫不決。
“還有,我可以跟你簽歸心契?!?p> “什么是歸心契?”
“歸心契是御獸宗的一門功法,可以控制妖獸。簽了歸心契,我的性命就完全交到你的手上了,不用擔(dān)心我再對你不利?!?p> 大黃真的還活著?
李錚不敢確定,但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還是狠不下心來,躊躇良久,握著匕首的手松開了。
黃洪山保住狗命,也松了口氣。
李錚看了他一眼,“我問你,為什么你不張嘴,我卻可以聽到你說話?”
“我的一縷神識印記在你識海之中,所以我們可以用心聲交流?!秉S洪山答道。
“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那也不是,必須你有意跟我說話才行?!?p> “是嗎?那我問你,我現(xiàn)在想什么?”李錚故意不說話,心里生出一個想法。
“你在想是清蒸還是紅燒,咳咳……就別開玩笑了吧?”黃洪山臉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李錚想起黃洪山乘法寶來此,說明他那件法寶定然不一般,便走到黃洪山肉身前,一把扯下乾坤袋,用神識一探,里面卻是灰蒙蒙一片。
“空的?”
“哈哈,無知小兒,金丹境修士的乾坤袋可不是你想開就能開的!”黃洪山得意洋洋道。
李錚掄起巴掌,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記住你的身份!你有什么可豪橫的?”
黃洪山被抽了個暈頭轉(zhuǎn)向,使勁兒晃了晃腦袋,兇狠地齜牙低吼,忽覺脖子一涼,看到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誤會啊,誤會!剛才一時失言,還請見諒?!秉S洪山脖子一縮,立馬求饒。
“想奪我的舍,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李錚厲聲道。
李錚決定好好敲打敲打黃洪山,剛答應(yīng)不殺他就開始蹬鼻子上臉,這可不行!
“我堂堂金丹修士,附在一條狗身上,已經(jīng)夠慘的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別再計較了?!秉S洪山開始賣慘。
“不計較?你要是能讓大黃活過來我就不計較?!?p> 黃洪山一時語塞,不敢直接頂撞,只好說道:“我認錯,一定加倍報答你!”
為了活下去,金丹修士開始臉都不要了。
李錚收起匕首,余怒未消,“我警告你最后一次,如果我發(fā)現(xiàn)你有一丁點兒惡意,我一刀殺了你!”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黃洪山連連點頭,高興地搖著尾巴,“放心,我現(xiàn)在跟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強大了我才能活下來。”
“奇怪,我為什么一高興就想搖尾巴?”黃洪山郁悶地想道。
也許是受到大黃狗的影響,黃洪山對李錚產(chǎn)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親近,依戀,忠誠……
“媽的,我不會變成一只忠犬吧?”黃洪山打了個冷顫。
李錚估算時間,此時已臨近午時,所有疑問暫時放在一邊,他一邊在黃洪山原來的肉身上翻找,一邊問道:“你身上還有什么寶物?”
看著肉身被隨意擺弄,黃洪山心里不是滋味,“法寶丹藥都在乾坤袋里,以你目前的修為打不開?!?p> 李錚摸了摸那件道袍,只覺冰涼滑膩,眉頭一挑,“這衣服是什么材質(zhì)的?”
“是冰蠶絲做的,水火不浸,可抵御部分法術(shù)攻擊?!?p> “不早說!”李錚把道袍從黃洪山肉身上扒下來,又問:“還有別的寶物嗎?”
看著李錚在自己本體上摸來摸去,黃洪山的狗臉不住抽動,“停手吧,真的沒有值錢的東西了!”
“真的嗎?我不信!”
李錚翻了半天,確實沒再發(fā)現(xiàn)新物件,停下來道:“行吧,一會兒讓你入土為安,免得被野獸糟蹋了?!?p> 黃洪山心想:“你說的野獸就是你自己吧?”
李錚轉(zhuǎn)而望向地上的七具尸體。
七名修士中有三個人帶著乾坤袋,沒帶乾坤袋也被李錚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
“差不多了!”李錚抓起黃洪山的尸體,快步走到山洞外,拿出黑鐵木棒子,一陣猛砸,把“黃洪山坐化于此”幾個字砸得面目全非。
李錚拎著尸體進入密林,在地上刨出一個土坑,把尸體往里一扔,看了黃洪山一眼,“你想奪我的舍,我卻幫你處理尸體,你得謝我!”
“謝謝!”
處理完尸體,李錚看了眼天色,習(xí)慣性地喚了一聲,“大黃,走!”
“別叫我大黃,好歹我也是……”黃洪山不滿地嘀咕道。
“你不是說大黃還在嗎?難不成是騙我?”李錚停下腳步。
“還在,還在……”黃洪山連忙應(yīng)道,“它只是沉睡了而已?!?p> “那我叫大黃就沒錯!再說了,你不是也姓黃嗎?”
“唉,此黃非彼黃?!?p> “我管你哪個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