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比試以這樣的方式結(jié)束,不論是觀戰(zhàn)的散修,還是負(fù)責(zé)考核的三名靈山宗修士都頗感意外。
現(xiàn)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之前并不顯山露水的李錚身上,好奇他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體修,居然勝過一眾煉氣大成和巔峰期修士奪魁。
“太好了,我們贏了!”禿頭修士一臉喜悅,激動地握緊拳頭。
李錚不動聲色,十中取二,還有最后一關(guān)要過。
通過比試的十個人站在古樹下,除了李錚和禿頭修士,其余人身上多少都帶著傷。
“恭喜各位進入最后的名單……”趙仁禮微笑道,“不知各位姓甚名誰,師承何處?”
他環(huán)視眾人,“要不各位就按順序介紹一下吧。”
目光最后落在李錚身上。
看來這是要做背景調(diào)查,李錚施禮道:“晚輩李錚,本是中山界周邊一介凡人,得師尊五湖散人收入門中。因我天賦普通,修行數(shù)年并無寸進,偶然間得到一本鑄體訣,遂改修體?!?p> 這是他早就編好的經(jīng)歷,說自己來自中山界,東陵界的靈山宗肯定不了解那里,自然不會出現(xiàn)疏漏。
不過讓李錚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當(dāng)他說出“中山界”三個字后,趙仁禮和黃衫少女同時皺了皺眉,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
李錚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是自己編得太遠,他們無從查起,反而生出疑慮?
趙仁禮又問兩個問題:“令師是否還在世?”“你在凡人界的哪一國,哪一郡?”
李錚回答完之后,趙仁禮便將注意力轉(zhuǎn)到禿頭修士身上。
“晚輩葛坤,來自金沙河金華觀修仙家族……”
趙仁禮和顏悅色地聽完,又仔細(xì)詢問了幾個問題,這才轉(zhuǎn)向下一個獨眼修士。
“看來我要把徐之風(fēng)拿出來才行,不然他們不會選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進供奉堂?!崩铄P心中盤算道。
待十個人都介紹完畢,趙仁禮轉(zhuǎn)過頭與楚洪低聲交談。
眾人只能看到他們嘴唇微動,卻聽不到聲音,便緊張地等待結(jié)果。
過了一會兒,楚洪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沉聲道:“我堂缺少有一技之長的人才,諸位可有能制符、煉丹或是煉器之人?”
應(yīng)募者臉上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普通散修連修煉都困難,哪有閑心去學(xué)什么制符煉丹?
以煉丹為例,光學(xué)習(xí)練手就要浪費掉無數(shù)靈藥,還須經(jīng)驗豐富的人指導(dǎo),散修哪有這種財力?
禿頭修士葛坤眼中露出一絲喜色,開口道:“晚輩有家傳制符之法,略懂一些?!?p> “哦?!背檠劬σ涣?,“那你來演示一下我看看。”說著一揮手,面前出現(xiàn)一條寬大的桌案。
“是!”
葛坤躬身應(yīng)道,從乾坤袋中取出制符三寶,鋪開符紙,拿起桃木筆,點上丹砂,提筆、揮毫,一勾一劃落在紙上,天地間的靈力仿佛受到了吸引,絲絲縷縷注入進符紙……
其余應(yīng)募之人都感到有些不妙,總共就兩個名額,這禿頭看樣子就要占去一個。
果然,約莫一頓飯的工夫,一張墨跡未干的護體符出爐了。
楚洪將符箓抄在手中仔細(xì)查看,隨后問道:“這是低階下品符箓,中品和上品能制嗎?”
“中品有三成把握,一天可制七張左右,上品要看運氣,運氣好也能出一兩張。”葛坤擦了擦頭上的汗,斟酌著回答道。
“好,我收了!”楚洪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葛坤掩飾不住激動,連聲道謝。
楚洪擺了擺手,凌厲的目光照在其余人的臉上,“你們誰還有一技之長,或者有特別的法術(shù)?”
就剩一個名額,李錚心道不能再等了,邁步出列,“晚輩見招賢榜上說完成過宗門任務(wù)者優(yōu)先,請問可有此事?”
楚洪一怔,看向趙仁禮。
趙仁禮點了點頭,“確有此事。怎么,你做了什么事情?”
他本意已經(jīng)放棄招募李錚,聞言又來了興趣。靈山宗實力雄厚,少有事情需要求助于人,所以發(fā)布的任務(wù)大多費時耗力,難以實現(xiàn)。
如果李錚真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任務(wù),他作為引薦人,這一份功勞是跑不掉的。
李錚也不多言,手一揮,一具尸體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眾人都是一愣,盯著尸體看了半天,半晌后,黃衫女子問道:“他是誰?”
“徐之風(fēng)!”
李錚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呼之聲。
徐之風(fēng)為惡多年,在東洲,尤其是東陵界聲名遠播,在場的散修幾乎無人不曉,如今聽聞徐之風(fēng)已死,還是死在這個年紀(jì)輕輕的體修手里,都不由大為驚訝。
尸體臉上血肉模糊,面目全非,難怪別人都看不出來,李錚意識到這個問題,解釋道:“你們看,紅眉毛,絡(luò)腮胡,都對得上?!?p> “他是徐之風(fēng)?”趙仁禮俯身盯著尸體仔細(xì)觀看,臉上現(xiàn)出一絲狐疑,尸體的臉搞成這個樣子,很難不讓人懷疑其真實性。
“小子,你莫不是開玩笑吧?這是徐之風(fēng),你說地上躺著頭妖獸我都信?!豹氀坌奘砍爸S道。
其余修士也跟著笑起來,他們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李錚斬殺了徐之風(fēng)。
李錚冷哼一聲,揮手扔出一件淡青色道袍,“這是從他身上扒下來的玉蛟衣,這做不得假吧?”
他本來不想拿出這件寶物,但死人不會說話,必須拿出一件過硬的證據(jù)才行。
趙仁禮臉色一變,將道袍抄起,伸手一摸,目光直視李錚,“果真是玉蛟衣,彤云觀的鎮(zhèn)派法寶,你是怎么殺了他的?”
徐之風(fēng)是煉氣巔峰修為,行蹤莫測,多少筑基修士都拿他沒辦法,李錚一個淬體七重的體修如何能斬殺此人?
“運氣,全是運氣!”李錚不好意思地笑了,“上個月晚輩途經(jīng)落霞山一處山谷,忽然遠遠看到兩名修士在殊死搏斗。我見兩人道法高強,便躲起來等他們離開……”
“沒想到其中一名使飛劍的修士將另一人殺了,還說什么既然你徐之風(fēng)不仁,就別怪我裴如卿不義之類的話。我在坊市見過這兩人的通緝令,心想既然碰上了,就要站出來除魔衛(wèi)道?!?p> “所以我殺將出去,準(zhǔn)備跟裴如卿決一死戰(zhàn),沒想到他可能受了重傷,又或者害怕我引來別人,連尸體都顧不上就跑了?!?p> “另外一個叫裴如卿?長什么樣子?”趙仁禮驚訝道。
“我呸!撿漏就說撿漏,什么除魔衛(wèi)道。”獨眼修士不屑地嘀咕道。
李錚只當(dāng)沒聽見,心說這裴如卿也在我的乾坤袋里躺著呢,從容回答道:“對,他自己說的,穿著白色道袍,手里拿著拂塵,還有一柄銀色飛劍?!?p> 趙仁禮邊聽邊點頭,看樣子已經(jīng)信了八|九分,給楚洪使了個眼色。
楚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收下李錚,他們兩個都有好處,不由點頭道:“好……”
“等等,我不服!”獨眼修士忽然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