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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國策

第三十章 荊南之虎

新三國策 晶晶亮 4435 2004-12-16 10:08:00

    在我的治理下,經(jīng)過近一年多時間的發(fā)展,豫章的人口有了長足的發(fā)展,民殷府豐的光景使得淮南等地受饑挨餓的百姓紛紛攜家南遷而來,流民的安置又將是新的一年最艱巨的任務,而軍隊在十月間的那場惡戰(zhàn)后,士氣和戰(zhàn)斗力都得到了提升,規(guī)模也有了擴展,豫章的常備軍現(xiàn)有一萬余人,加上農(nóng)耕的軍屯兵,總數(shù)已不下四萬人。

  雖然數(shù)量還遠遠沒法與劉表、孫策、袁術(shù)相比,但以偏遠的豫章一郡之力,能養(yǎng)活這么多軍隊已算是奇跡了。

  一萬常規(guī)軍中,駐守彭澤的水軍有四千人,歸水軍都尉甘寧指揮,留守東線石印山的主力有太史慈軍四千人,加上守衛(wèi)豫章城的二千親兵,這是我軍精銳所在,而四萬多軍屯兵則分布在上繚、?;?、番陽等地,宜耕宜訓,作為主力部隊的補充。

  西進荊南,我擬調(diào)動八千兵力往長沙,其中水軍三千人,步兵二千人,再加上從廬陵郡征來的山越兵三千人,正好八千眾。其中步兵由我統(tǒng)率,水軍由甘寧統(tǒng)領(lǐng),劉曄為參軍、負責糧草、軍械征調(diào)。

  我在等,

  等著出兵的最佳時機。

  聞知我的安排,隨軍出征的甘寧諸將個個興高采烈,神采飛揚,而擔任留守的太史慈、朱桓等將領(lǐng)則是一萬個不高興,太史慈更是好幾次擅自從石印山返回豫章,要求請纓出征,在我的苦口婆心聲色俱厲的勸說下,才悻悻然回了石印山。

  荊南戰(zhàn)事日漸吃緊,我一面在豫章秣馬厲兵,并著偵騎往荊南打探戰(zhàn)事進展。

  這一日,信使再次送來張羨的告急文書,我打開一看,卻是桓階筆跡,信中道:“自十二月三十日始,賊將文聘圍城已有月余,其間數(shù)番激戰(zhàn),喊殺聲酣烈,致將士漸倦,一月九日,文聘差賊將劉磐、黃忠偏師攻占攸縣,意在切斷守軍與外界之通道,主公為鼓士氣,親冒箭矢,登城樓迎敵,終使敵兵不得前進半步……?!?p>  桓階寥寥數(shù)語,雖未曾明知長沙戰(zhàn)況,不過從這信的字里行間,我卻分明能感覺到戰(zhàn)事的激烈,信中所言張羨親登城樓是為鼓舞士氣,但反過來理解的話,不正說明長沙已危在殆息,急待救援。

  那文聘為劉表所器重,鎮(zhèn)守荊北數(shù)年,致南陽張濟不敢南下一步,當為荊州第一將,這次劉表將其調(diào)到南方來,看來是意在速戰(zhàn)戰(zhàn)決。

  從現(xiàn)在的戰(zhàn)事演變進程看,張羨處處落于下風,斷非文聘之敵。

  我本還想再等等,待劉表、張羨斗個兩敗俱傷后再動手,現(xiàn)在看來我若再不出兵,恐張羨不能支撐久矣!

  建安二年二月十日,我以甘寧為先鋒,率一千人先行,自已親領(lǐng)水陸軍四千人從豫章誓師南下,準備取道廬陵與慕沙所部的三千越族士兵會合,然后揮師西進,翻越廬陵與長沙之間的深山小道,直撲攸縣。

  攸縣境內(nèi)東、西兩面崇山峻嶺,丘陵相嵌,中部呈崗地平原,是往經(jīng)長沙的必經(jīng)之路。

  兵貴神速,我軍不分晝夜連續(xù)行軍,五日后終于順利抵達攸縣城外。

  但卻還是晚了一步。

  劉磐、黃忠已于昨日攻下城池,駐守于此。

  我用手遮住夕陽照過來的余輝,仔細打量遠處城池,卻見城頭“劉”字大旗招展,手持刀槍的士兵嚴陣以待,城墻深壁高壘,危然聳立,端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好所在,可惜張羨只知死守長沙,要是能在攸縣布下一支精兵,戰(zhàn)局當不致于如此被動。

  劉曄道:“我觀攸縣劉軍守備森嚴,若強攻必無結(jié)果,宜智取之?!?p>  我道:“然!”

  正說話間,忽有小校飛馬趕來,報:“甘將軍已抵城下,現(xiàn)與一敵將撕殺正緊!”

  我問道:“戰(zhàn)況如何?”

  小校回道:“我來之時,甘將軍已與敵將斗了二十余合,不分勝負!”

  我暗自驚異,心想:“以甘寧之勇,能在他月牙戟下走上幾個回合的人都不多,那敵將能與甘寧戰(zhàn)成平手,倒也有些本事,究竟是何等人物,我倒要見上一見?!?p>  劉曄道:“興霸雖勇猛,但所領(lǐng)之兵不過千人,勢單力孤,我恐有失,況我軍遠道而來,將士俱疲,實不宜力戰(zhàn)?!?p>  我道:“事不宜遲,走!”說罷,我雙腿一催馬腹,越過前面的隊伍,向陣前沖去。

  待到城下,卻見兩軍陣前,塵土滾滾,吶喊聲震耳欲聾,陣中兩將,盤馬交錯,刀戟并舉,戰(zhàn)在一處。這邊甘寧跨馬搖戟,正殺得性起,再看對面那員敵將背影甚是高大威猛,腰間懸掛金背雕弓,筒中插著雕翎數(shù)枝。

  待轉(zhuǎn)過馬頭,我仔細打量,卻見此人面泛紅光,額下胡須花白,年紀已在五十上下。

  這時,敵將大聲道:“甘興霸果然名下無虛,好武藝!”

  甘寧大喝道:“汝可是怕了,要是自甘服輸?shù)脑?,我可不殺之!?p>  那老將聞言,哈哈一陣大笑,笑得額下花白胡須顫動,道:“甘寧小兒,真是狂妄無知之極,我是看汝等遠道趕來,今日撕殺我以逸待勞,我黃漢升豈能占此便宜,即便勝了也是不武,況今日天色漸晚,我兩人不妨暫時休戰(zhàn),待明日汝歇息養(yǎng)足精神之后,我再勝汝也不遲!”

  兩軍交戰(zhàn),若要取勝,無非是以已之長,克敵之短,現(xiàn)在我軍疲憊,正是敵軍乘機掩殺的有利時機,而這員老將竟不肯占此便宜,當真是少見的很。

  甘寧以為敵將有小視之意,頓時氣極,怒道:“黃忠,汝休要逞口舌之利,要戰(zhàn)何須待明日,來人,與我點齊火把,今夜我兩人且挑燈夜戰(zhàn),不分個輸贏不得收兵!”

  我聞言急道:“快傳我命令,鳴金收兵!”

  久聞長沙黃忠老當益壯,不輸壯年,此話看來不假,竟然連甘寧也取之不下,我不禁起了愛惜之心,此時聽甘寧不肯罷休,意挑燈夜戰(zhàn),我恐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忙不迭的休兵罷戰(zhàn)。

  甘寧在陣前聽得身后鑼聲響起,只能狠狠的瞪了黃忠一眼,道:“明日再戰(zhàn),我定生擒于汝!”

  黃忠大笑道:“哈,那要問我手中大刀答不答應!”

  兩人各自圈馬回本陣,待甘寧來到近前,我急切問道:“興霸,可傷著否?”

  甘寧卻不理我的問話,只氣鼓鼓的說道:“我正欲生擒黃忠,何故鳴金收兵?”

  豫章諸將中,甘寧為人極是自負,暗底里一直與太史慈較勁,互相之間要爭個高下,這次西征我遣他為先鋒,甘寧甚是得意,一路之上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極是賣力,除了想爭著頭功外,還有給太史慈看的意思,不想方到攸縣,便被黃忠擋在城下,甘寧心中怎能不急。

  我聽甘寧語氣,知其還在為方才之事生氣,便寬慰道:“我軍遠道趕來,將士疲乏,急待休整,故鳴金收兵,此非興霸之過也?!?p>  劉曄也跟著在一旁勸解,甘寧臉上這才慢慢舒緩開來。

  當日,我軍就在離攸縣三里之地扎在營盤,暫作歇息。

  等安好營寨,我即召來劉曄、甘寧諸將,道:“攸縣劉表軍主將乃為劉磐,前番曾襲擾上繚,被我與子揚羞辱,今日必思復仇,方才接戰(zhàn),興霸與黃忠不分勝負,我料劉磐必定不甘,今晚必乘我軍勞頓率軍劫營,我等可設計擒之。”

  甘寧、華歆聽言,皆點頭稱是。

  劉曄道:“既如此,我等可設伏于營寨之外,待劉磐殺入空營時,四下齊出必能破敵!”

  劉曄說的有道理,以空營誘使劉磐入甕,再乘其慌亂之時破之當不是難事,只是攸縣城深溝壑,若是城中守軍因此而堅守不出,則戰(zhàn)事將曠日持久不下,此非我所愿也,慮及此處,我不禁雙眉緊鎖,苦思良策。

  甘寧見我猶豫不決,以為我對夜破劉磐信心不足,遂道:“少沖兄不用憂心,今夜甘寧定生擒劉磐!”

  我聽此言,知甘寧誤會了,忙道:“以興霸之勇,劉磐怎是敵手?我所慮者,非劉磐這般持勇無謀之輩,實為黃漢升也?!?p>  這時,帳下一將道:“校尉大人可是有了愛才之心,那黃忠武藝,雖比甘將軍差了些許,然與荊襄諸將相比,當可為武將之首,惜在劉表手下不得重用,今若施計收之,必能歸附?!?p>  我定睛一看,卻是偏將李通,這李通字文達,乃江夏平春人也。少時以俠聞于江、汝之間,與其郡人陳恭共起兵于朗陵,眾多歸之,時有周直者,率二千余人,與恭、通外和內(nèi)違,通欲殺直而恭不肯,通知恭無謀,即單獨定下計策,約直相會,乘酒酣而殺直,直既死附眾大擾,通遂誅其黨帥,盡并其營。

  后黃祖領(lǐng)江夏郡,妒李通之財,數(shù)往討之通始不給,遂與之不睦,便假平賊之機誣通與黃巾余黨有勾結(jié),率江夏軍征討,李通接戰(zhàn)失利,敗亡江中,后聞我平復豫章之威名,便率部曲歸之。

  李通初投我軍不久,此番獻計定是想有所作為,方才他說黃忠武藝不及甘寧,實不盡然,白日一戰(zhàn)甘寧黃忠不分勝負,但若再戰(zhàn)下去,甘寧疲乏定是不敵,不過李通這樣說法,想是為了照顧甘寧的面子。

  我道:“計將安出?”

  李通道:“通在江夏之時,聞忠與磐抵足相眠,交情深厚,為摯友耳,今若劉磐被困,黃忠必傾力救援,如此攸縣空虛,我軍則可乘機奪之。”

  劉曄聞言道:“文達之計甚好,不過攸縣城墻堅固,即便守軍空虛取之也是不易,不如令一軍假作敗兵,騙取城池豈不更妙?!?p>  我大喜道:“有此縛虎之繩,黃忠必可收矣,但不知何人可當襲城之重任?”

  李通道:“末將愿領(lǐng)此令?!?p>  甘寧見李通搶了先手,急道:“寧亦愿前往!”

  我見兩人爭峙不下,忙打圓場,道:“興霸勿急,汝若去奪城,黃忠何人可敵之,文達獻計在先,奪城之事自責無旁貸!”

  甘寧聽我如此一說,臉色稍緩,道:“既如此,甘寧遵令便是!”

  主意既定,各將依令而行,我與甘寧、劉曄諸將引軍伏于營外山崗之后,李通則自引一千軍伏于城外。

  冬夜的風劃過草薺,枯黃的莖葉輕輕擺動著,蕭瑟而凋落,我蟄伏在山崗間的密林中,等待著獵物的到來,身旁將士們在擦拭和磨礪著戎裝利刃,所有的人都沉默著,一個年輕的騎卒正在不遠處為心愛的馬兒添上一把嫩草。

  這少年用手輕撫一下馬韁,拍了拍戰(zhàn)馬寬厚的背脊,仿佛在說:伙計,待會兒可要好好加油??!

  我看在眼里,心里忽然涌過一股暖流,此情此景是這般的熟悉,一年前的我也是如此模樣,渴望著用熱血和生命來換取旁人羨慕的眼神。

  那時的我,血是熾熱的,心是單純的。

  即便身在天涯,我只以一腔熱血去賭心中所愿。

  只要努力過,雖死無憾!

  只可惜,現(xiàn)在的我背負著太多的牽掛,再也不能象以前那般心無雜念,一意而行。

  當成熟籠上眉頭時,純真便漸漸失去了。

  我輕輕的走過去,少年聽到腳步聲響轉(zhuǎn)過身來,見到我時一陣慌亂,驚慌道:“屬下見過將軍!”

  我朝他笑了一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少年答道:“屬下乃吳郡陽羨人周魴,字子魚?!?p>  原來是吳郡人,字竟是子魚,與華歆相同,我本就對這少年有了好感,現(xiàn)在聽這少年一說乃是同鄉(xiāng),更覺親切。

  我問道:“怎會從軍的?”

  周魴臉上一紅,低聲道:“上次我隨孫將軍……,噢不,隨孫賁到番陽時被俘虜了,后來就被編入了軍隊……?!敝荇櫟穆曇粼絹碓捷p,淪為俘虜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周魴年輕氣盛好面子,怕別人恥笑于他。

  其實,周魴多慮了,在我所帶的這五千豫章士兵中,象周魴這樣以俘虜身份投效過來的,不在少數(shù),哪個要是以此來取笑旁人,豈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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