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墮入色途
淳安殿,明堂。
這座氣勢滂溥的宮殿在大周天授五年建成,僅建造所用的木料就耗去了京師東郊蒼云山上四分之一的樹木,它的規(guī)模之龐大、結構之精巧都已成為了大周乃至天下之最。
寬敞的殿宇內,一面面锃亮的銅鏡裝嵌在潔白的墻壁上,由鏡面反射的奇異影象重疊出無數(shù)個幻影,那是二十個赤著上身的年輕男子在歌樂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一張張俊美秀氣的臉龐,一縷縷鮮紅綢緞下白皙賽雪的光滑肌膚,一個個充滿著青春氣息的軀體,這一切都讓端坐觀賞的大周朝太后姬如意心醉神迷。
太后就是當朝皇帝的母親,擁有這等尊貴身份的女人當然不會是一個丑八怪,而更重要的是姬如意并不是那種七老八十的垂垂老婦,她的年齡也只有二十五、六歲,在這個年紀正是情致高漲的時候,可惜,宮中的日子實在寂寞,幾乎所有的女人都不得不眼睜睜巴望得到皇帝的寵幸,而現(xiàn)在,登上皇位的僅是一個六歲的娃兒。
當然宮中還有太監(jiān),可是在失去了傳宗接代的物件后,連他們自己都不再認為是男人。
“靈兒,你從哪里弄來這么一群妙人兒?”姬如意嬌笑一聲,輕盈的站起身,一股成熟女人的氣息就在這一看似舉一動中顯現(xiàn)出來,讓歌舞的年輕男人一個個目光熾紅,呼吸急促。
大周建國短短三十一年,其間卻已換過了三任皇帝,如今坐在寶座上的第四任皇帝柴貞——只是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兒,一個六歲的娃娃登上大周的皇位,得益的自然是扶持他上位的背后掌權者,作為皇帝的母親,姬如意以太后的身份掌管了后宮的一切,并無可爭議的成為了大周朝最有權勢的女人。
“稟太后,這些人中有幾個是京師的世家子弟,他們適才所獻演的乃是新編的霓裳羽衣舞!”站在姬如意身旁的內侍上官靈兒神色中閃過一絲輕蔑,躬身答道。
眼前的這一群出賣身體的男子,她打心里瞧之不起,世家子弟說得直白一點就是敗家子,在把祖宗留下的家財揮霍一盡后,一無所長的他們不得不賣身為優(yōu),依靠這最后的一點本錢來謀取原本擁有的一切。
上官靈兒的父親上官望甚有文才,十年前曾做過一任御史,為官甚是清廉,只可惜好人不長命,活過四十歲時上官望因病去世。
這上官靈兒年方十八,生得眉目清秀,端莊可人,自幼隨父熟讀詩書,其文采風liu不亞乃父,在安葬了父親之后,上官靈兒到了京師來投靠父親當年的至交當朝相國姬光庭。
姬光庭正是太后姬如意的父親,一日姬如意回府省親,瞥見上官靈兒聰明靈秀,乖巧伶俐,遂提薦其入宮中當了自己的內侍女官。
“啊,靈兒倒是有心!”姬如意暖昧的一笑。一對熾熱的眸子緊緊盯著正前方的一個相貌清秀儒雅的少年。
那少年被眼前這美艷佳人盯著滿面通紅,這一份成熟男人身上沒有的羞澀更讓姬如意心頭一喜。
“那么,本宮應該怎么來稱呼你呢?”姬如意的聲音甜膩惑人,在其他十九個男子妒忌的目光注視下,她輕移蓮步,裊裊依依來到少年跟前。
一個優(yōu)伶,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都必須歸屬于尊貴無比的主人,因此,當姬如意用一種探詢的口氣來發(fā)問時,可以想見她內心是何等的思慕與欣喜。
“稟太后,小可李洛商,家籍洛州延川郡!”少年抬起俊秀的臉龐,他恭順的一揖,眸子里卻閃爍過一絲倔強。
“大膽,你這倡優(yōu),見到太后為何不跪!”站在姬如意身側的太監(jiān)宮女齊聲斥喝。
“免了,這么大聲做什么,別嚇著了人家!”姬如意的聲音溫柔而懶散,充滿了一種暖昧的氣息,對于面前這個不卑不亢的少年,她忽然有了別樣的一份興致。
姬如意十六歲及笄便入了宮中,年過半百的皇帝在新婚之夜毫無情致的狂暴摧殘于她而言,與其說一種幸福,莫如說是一道難以愈合的傷口,以至于到了今日,那些自詡散發(fā)男人魅力的莽夫仍讓姬如意感到厭惡,相比較而言,年輕青澀的果子雖然入口難嚼,但卻余味無窮。
一天更換一個新寵,這是姬如意唯一可以用來彌補十年前痛苦的方式,當那些瘋狂而熾烈的目光聚焦著自己的時候,她有充足的理由堅信自己比那些年輕的少女更具有殺傷力。
歡場的大幕徐徐落下,上官靈兒識趣的引領著余下的歌優(yōu)、宮女退出殿外,在這場充斥著yu望與情愛的交易中,她的身份就象青樓門口的龜奴,做的是迎來送往的生意。
“春xiao一刻值千金,來,替我寬衣!”姬如意目視呆呆發(fā)怔的李洛商,輕笑一聲來到火紅錦幔后面,那里是一張寬大舒適的巨大床榻。
一陣淡淡的只有女人身上才有的幽香襲來,纖細竅窕的腰身、白藕般光潔的大腿這一切都讓李洛商胸中灼熱燃燒,yu望的本能讓他幾乎忘記了來宮中的目的。
“太后——!”李洛商的聲音不再平靜。
“咯咯——,叫我如意!”姬如意媚眼如絲,此時的她仿佛又回復到了十年前花季之時。
十年,一個女人生命中最好的十年就斷送在這深宮里了,回想過往那個鮮花初放的季節(jié),春guang剎好,姬如意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了一個鮮衣怒馬的翩翩少年。
“李郎,與我共渡這良辰佳時——!”姬如意已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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