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原虎又驚又怒的模樣,黃泉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小子,沒想到這趟任務(wù)會把我也給陪進去,不得不承認你的厲害。不過別忘了一旦惹上我們鬼族,便是至死方休。我要你和我一同進地獄…….”
原虎悶哼一聲:“對不住了,我還有自己的事,你安心上路吧?!闭f著他努力抬起左手,讓黃泉不敢相信的事發(fā)生了,只見原虎掌中,突的冒出一根石刺。
“這,怎么可能!”黃泉驚叫一聲,原虎手中怎么還會剩有石頭?
原來在最開始原虎為阻下落之勢而將手插入石粉似的石壁中的時候,就順勢抓了滿把的石屑,這期間運用山神氣努力將其凝結(jié)一起,現(xiàn)在終于派上用場。
對著近在咫尺的黃泉的頭,原虎將石刺狠狠插了進去,黃泉受傷,努力凝聚的法相再無法維持。只聽一聲凄厲已極的狂呼,黃泉整個身體完全散了開來,露出其中黑黝黝的本相,而在外包著兩人的陰氣,也一下消失。
帶著滿眼的不甘與不相信,黃泉脫離原虎的身體,筆直墜了下去。這時人已落下百丈有余,由底下沖上的巨大熱量幾乎將原虎頭發(fā)都給燒焦。不敢再有停留,原虎將掌中石刺一下插入石壁,故技重施的引出內(nèi)里沒被黃泉腐蝕的山巖,隨后就借著一根根連續(xù)不斷突出的石刺迅速向上升去。
就在原虎還有數(shù)十丈就要到達安全地帶的時候,忽的下方熔巖湖略微向內(nèi)一收,跟著爆起一股滔天火浪,滾滾巖漿直向原虎身后噴來。此時原虎正努力向上攀援,萃不及防下,身周左右已全是火熱的巖漿,根本沒有躲避的余地。
眼看他就要被巖漿淹沒,上方的暴雪貂忽的自胡鈴肩頭彈起,向著原虎直撲而下。同時它額頭的骨突暴起陣青碧色的強光,暴雪貂一張口,一股無匹的寒氣噴向幾乎濺上原虎身體的巖漿。寒氣與熔巖相觸,立刻帶起一陣濃濃的水汽,咝咝的聲音不住想起,一時間暴雪貂和原虎均被罩在其中,生死不知。
胡成等人想不到本已脫險的原虎會再遇上這么檔子事,吃驚之余也是大為擔(dān)心,無奈下方水汽籠罩,加之熔巖湖中火浪翻騰,根本無法探查,唯有焦急等待,希望有奇跡發(fā)生。就在這時石煉面色一喜,似是有所發(fā)現(xiàn),跟著就縱身躍下。
看石煉樣子,似乎原虎沒事,鄭清浪與胡成不約而同的運起一道木行道法向下打出,很快就將水汽驅(qū)盡。這時才看到,原虎仍是緊緊攀附于半空的石壁,臉上猶自驚魂未定。在他身體周圍,所有的巖漿瞬間凝結(jié),變做一大堆千奇百怪的黑色石頭,最近的離原虎已不足四寸,當(dāng)真是險之又險。而解救原虎的大功臣暴雪貂,此刻正得意洋洋的蹲在原虎的肩膀上。
石煉跳下將原虎拉了起來,兩人一貂就借著剛剛凝成的石頭,終于再次上到山道上。由原虎獨自出擊到此刻回來,總共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但其間數(shù)次生死懸于一線,當(dāng)真險到毫厘。待到腳踏實地,原虎細細回想,一陣后怕油然而生。
“你這家伙真是不到我快丟命,你是不肯出手。不過這次多虧了你?!痹⑿牢康呐牧伺谋┭醯男∧X袋,臉上卻是副又愛又恨的表情。
得到表揚,暴雪貂更是得意萬分,它吱吱叫了兩聲,便離開原虎肩膀,趴回胡鈴的香肩,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原虎拿它沒法,唯有苦笑。
這時底下的巖漿湖轟隆幾聲大響,再次爆發(fā)出數(shù)股沖天的火浪,這一次的勢頭比先才還要猛烈,巖漿幾乎要濺上石道。眾人連忙退后幾步退到石道內(nèi)側(cè)。
“難道說火山還是會爆發(fā)?”看著越發(fā)動蕩的熔巖,胡薇臉色大變。
“不,山神方才做得很及時,如果再耽擱一會兒,這火山就真的會爆發(fā)了?!焙赡樕蠀s顯得很輕松,他仔細的看了看下面,對胡薇道。
“那現(xiàn)在這樣……”胡鈴不解的看著不斷噴發(fā)的熔巖。
“這是火山本身在疏導(dǎo)黃泉引動的能量罷了,剛才差一點到爆發(fā)的臨界點,熔巖湖內(nèi)聚集大量的陰陽之力。黃泉喪命,人為的引動消失,現(xiàn)在就是火山自己在平息自己,別看勢頭很嚇人,卻完全沒必要擔(dān)心?!边@時石煉沉聲解釋道。
既然身為山鬼之首的石煉都這么說了,眾人終于完全放心。但原虎一句話又讓他們大感喪氣,原虎道:“雖然這個已經(jīng)解決,但去往昆侖的陣法仍是不能開啟,難道這一次我們真的只能無功而返?”
“呵呵,這一點山神不必擔(dān)心,就在剛才,老夫已想到可以替代霜雪珠的東西?!痹⒃捯粑绰洌嵡謇撕龅哪眄毚笮Φ?。
今日對他們一行七人來說,真的是驚險不斷,但驚喜也不斷。鄭清浪這一番話對狐妖族的三人而言不啻天降福音,重又燃起他們本已低落的希望。
“鄭先生,你有何辦法,請快說。”胡成雖努力保持鎮(zhèn)定,語氣也大見焦急。
“這個,還得從它身上想辦法?!编嵡謇酥钢徏珙^的暴雪貂道。
“吱?”暴雪貂本能的感到一陣危險,身上的毛齊齊倒豎,一下站了起來。
“鄭先生是說,要取它顱內(nèi)丹珠代替霜雪珠?”這種事想到與沒想到其實就如隔了一層紙,經(jīng)鄭清浪稍一提點,胡成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是的,暴雪貂顱內(nèi)丹珠作用不下于霜雪珠,當(dāng)真是天助我也,雖無霜雪珠,但此貂盡能解決我們的問題?!编嵡謇丝粗┭醺吲d的道。
被鄭清浪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得頭皮發(fā)麻,暴雪貂明知不是他的對手,也本能的擺出一副威脅的模樣,嗤牙咧嘴作勢不止。然而它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止是鄭清浪,包括原虎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用這種眼光看著它,這一驚簡直非同小可,暴雪貂幾乎就想跳下胡鈴的肩頭,就這么逃走算了。
因著暴雪貂最喜和自己膩在一起的關(guān)系,胡鈴自然而然對它生出一股憐愛之心。她退后一步,用手微微護著它問道:“那陣法需要霜雪珠發(fā)動,用暴雪貂顱內(nèi)的丹珠代替只是一時猜測,鄭先生究竟有幾分把握?”
鄭清浪笑著道:“這個不必擔(dān)心,我說了,之所以需要霜雪珠,不過是要借助它的陰寒之氣與火山熔巖的熱氣融合,從而以陰陽交匯產(chǎn)生的能量發(fā)動陣法而已。因此只要寒氣匹配,暴雪貂的丹珠一樣可以用?!?p> 這么一來胡鈴再沒話說,暴雪貂甚是通明,它立刻明白自己最后一道保護傘也失去作用。權(quán)衡利弊下,它悄然縮向后面,跟著一個轉(zhuǎn)身就想逃跑。
哪知原虎早就注意到它的動作,暴雪貂剛剛起步,已被原虎抓在手中。換做別人它可以毫不留情的攻擊,但原虎是自己主人,被他抓住只有乖乖認命了,一時間暴雪貂不禁大起后悔之心,早知就多巴結(jié)巴結(jié),也不至于落到現(xiàn)在這個下場。
“鄭先生能否想個辦法,不殺死暴雪貂就取出它顱內(nèi)的丹珠?再怎么說,它也救過我好幾次?!痹⒆ブ┭踝呋?,向鄭清浪求情道。
“什么?”聽到原虎的話,鄭清浪微微一愕,隨即他放聲大笑起來:“原來是這樣。這小東西當(dāng)真狡猾,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竟連你也差點騙過。靈獸體內(nèi)的丹珠雖然珍貴無比,不過根本不必殺死它們才能取出,只要靈獸自己愿意,隨時能把它吐出來,只不過會傷些元氣罷了?!?p> 鄭清浪的話讓原虎又驚又怒,他不禁把手中的暴雪貂舉至眼前:“你…還真是持寵生驕啊。既然這樣,就給我放聰明點,乖乖把丹珠交出來!”
胡鈴也心下有氣,在一旁幫腔道:“你再不老實,我就真的劈開你的腦袋!”
詭計被識破,暴雪貂低叫兩聲,認命的老實下來。已耽擱不少時間,眾人不再遲疑,沿原路返回,再次來到石室之內(nèi)的那處法陣前。
在原虎的示意下,暴雪貂跳落地面,只見它拉直四肢,眼中泛起一片血紅,喉頭發(fā)出咕咕的鳴響,渾身緊繃,顯然正在運力。緊跟著它額上的骨突慢慢向后縮回,最后完全消失不見,只留下淺淺的一個凹痕。最后,暴雪貂發(fā)出一聲大異平常的悶吼,又沉又厚,幾如虎嘯一般,忽然整間石室溫度急速下降,已有一顆不住散發(fā)著絲絲寒氣的白色珠子自暴雪貂嘴里吐了出來。
這就是傳說中暴雪貂的丹珠了,從其散發(fā)的寒氣而看,果真不輸于霜雪珠。原虎俯下身將它撿起,整只手一陣麻痹,竟失去知覺,緊跟著一片白霜迅速覆上。暗道果然厲害,原虎山神氣運上手臂,稍解凍傷,隨后把珠子交給鄭清浪。
暴雪貂吐出丹珠后,完全委頓下來,顯然方才之舉大傷元氣。它依依不舍的看著交到鄭清浪手中的珠子,不住嘰里咕嚕的低叫著。
鄭清浪明白它的意思,不禁笑道:“這畜生真是小氣,我又不會貪了它,用完自然會還給你?!边@一下暴雪貂才完全老實下來。
鄭清浪用兩指輕輕拈著丹珠,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入陣法內(nèi)的孔洞中,跟著立刻退了出來。眾人凝神靜氣,俱都望著那個小孔,忽的只見丹珠略微往下一沉,跟著它發(fā)出的寒氣與地底透上來的熱氣交融一起,一股紅百糾纏的光束筆直升起。大約升到一丈左右的時候,光束分開,分別注入下方法陣的左右。
就像是瞬間活過來般,地上法陣的每一條刻痕都發(fā)出一陣炫目的白芒,所有的光芒匯聚一起,再次在半空將陣法重現(xiàn)。就這樣,地上的陣法和半空由光組成的陣法之間,一道道銀蛇樣的閃電不住扭動著,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爆響。
一行人都被眼前的奇景驚呆了,識貨的鄭清浪更是不住喃喃自語,顯然心中佩服到了極點。兩道閃電脫離陣法的羈絆,分別打上后方巨大的陸吾神像。電光沿著神像蔓延而上,光芒過處,神像之上竟現(xiàn)出一條條經(jīng)脈樣的紋絡(luò),并被電光充滿。
就這樣,原本靜靜而立的神像,因著這些紋絡(luò)而發(fā)出輕微的抖動,所有的光紋漸漸覆滿神像全身,最后全向神像的眉心匯聚。隨著越來越多的電光涌向此處,神像兩眉之間由淡而濃,最后凝聚的光團幾如一面鏡子般真實。
不約而同的,在眉心匯聚的光團脫離神像直向下方飛射而來,準確的嵌入兩道陣法之間。只聽轟的一聲炸響,一瞬間整間石室都被亮至讓人無法逼視的白芒充滿,所有人本能的閉上眼睛,但仍感眼皮下白茫茫一片。
許久,眾人總算緩過勁來,睜開眼睛。在他們面前,地上與空中兩道陣法之間,一個橢圓形,好像一道門一樣的光球靜靜立在那兒。光球外圍是一圈雪白,跟著向內(nèi)顏色逐漸變深,最里層一片約丈長,五尺寬的部分完全是深黑之色,由內(nèi)中不住散發(fā)出條條電流,看起來詭異無比。
明白這就是通往昆侖的那扇“門”了,所有人無不露出肅穆神色,滿懷敬畏的望著眼前的東西。在原虎的默許下,暴雪貂小心翼翼的移了過去,張口吞下浮在洞外的丹珠,這才滿意退回。
由于失去“陰”這部分的能量,整個法陣的運行受到阻礙,光球微微向內(nèi)收縮。不過這已足夠眾人進入其中,原虎大有感觸的深深吸了口氣,回過頭問道:“就要進去了,大家準備好了嗎?”
沒有人回答,但這股沉默代表的則是默認。原虎微微一笑,率先走到光球前,再定定的看了它一下,這才邁步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