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云同意道:“也好,探明情況就趕快出來,我們再想辦法?!?p> 原虎點點頭表示明白,他還是吩咐由石煉幫助穩(wěn)定土層,使他在行動時對土地的震動減到最低。悄悄走到一旁無人注意的角落,原虎潛入地底,向帥帳移去。
小心翼翼的到達帳中,由下向上看去,內(nèi)里漆黑一片,凝神感受也不覺有人,原虎不由大奇。他猶豫一下,決定還是冒冒險,于是緩緩鉆出地面。
頭部才一露出,原虎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他心里猛然一驚,不及多想趕緊撩開帳門大聲叫道:“快拿火把來!”
突然見到原虎從帳中走出,圍在外的士兵無不大驚,一些緊張過度的已提著刀槍準備上前抓他。雷行云搶過一名士兵手中的火把就跑了進去。
帳中亮起一團朦朧的黃光,跟著傳入雷行云的悲呼:“師兄!”
方順大驚,他低聲吩咐道:“所有人跟我守在這兒,不準任何人接近,違令者斬!”跟著帶著兩名親隨急匆匆跑入帳內(nèi)。
只見朦朧的火光映照下,帳中桌案上趴著一具無頭尸體,鮮血浸染大半桌面,看尸體的身材打扮,赫然就是齊務(wù)北無疑。
“怎、怎么會…….”一見之下,方順驚至說不出話來,界羅兵馬主帥被害軍中,這事簡直駭人聽聞。
一旁原虎和雷行云臉色鐵青,想不到最擔(dān)心的事終于還是發(fā)生了??囱耗Y(jié)的程度,恐怕齊務(wù)北一遭劫持就已遇害,兇手早已去了多時。
“是齊大帥嗎?”由于沒有頭,原虎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幸。
“沒錯,一定是我?guī)熜???蓯?,李七實在太猖狂!”雷行云咬牙切齒的道。
“兇手呢?我派人將大帳圍得嚴嚴實實,兇手怎會不見了?”這時,驚惶失措的方順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問兩人道。
“是那個叫陳漠云的老頭,他外號‘后土神君’,土行道法高深莫測,定是他帶著李七從地下悄悄潛入,然后離開?!痹⒙砸凰妓骶兔靼琢嗽趺椿厥?。
“什么后土神君,究竟是怎么回事?”方順莫名其妙的問道。
原虎皺皺眉頭,正要回答,突聽帳外又傳來一陣吵鬧聲。方順現(xiàn)在又驚又怒,正在上火之時,一聽有人竟敢不尊命令,立刻大怒,幾步走了出去。
“什么人…鄭軍師,你怎么來了?”帳外,方順憤怒的聲音突然化作驚訝。
鄭軍師?原虎和雷行云奇怪的看了一眼,不知又有什么事,也走了出去。只見帳外眾士兵將一群人攔住,那邊為首一人是個五十多歲,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方順正向他走過去,看來就是那個鄭軍師了。
“方將軍,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鄭軍師皺眉問道。
“這…此處不宜多說,還請鄭軍師到里面說話?!狈巾槍擂蔚牡?。
“哼?!编嵻妿熇浜咭宦?,隨著方順走入帳中,一見齊務(wù)北竟已遇害,也吃驚不小。不過他比方順鎮(zhèn)定得多,立刻問起詳情。
方順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對他說了,那個叫鄭天明的軍師是隨軍幕僚頭頭,深得齊務(wù)北信任。他突然指著雷行云和原虎道:“這三人是什么人?”
“這是武神道場掌門雷行云,這兩人是和他一起來見大帥的?!狈巾樈忉尩?。
“哦?”鄭天明側(cè)過頭,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三人,看樣子竟懷疑他們是兇手。
雷行云現(xiàn)在脾氣已不像以往那么暴躁,但也被鄭天明懷疑的目光看得頗不舒服,他正要說話,鄭天明突然問道:“大帥的尸體是誰發(fā)現(xiàn)的?”
原虎已隱隱感到不妥,但他還是依言答道:“是我?!?p> “沒發(fā)現(xiàn)兇手,本該在帳外的你卻突然從帳中冒了出來,大帥已然尸橫就地,哼哼……”鄭天明看著原虎不住冷笑。
“你說什么!”雷行云不由大怒,原虎趕緊拉住他,示意不能輕舉妄動。
“我說什么?我什么也沒說,不過你們做過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编嵦烀饕庥兴傅牡?,看他的意思,竟要將這樁案子栽到原虎頭上。
在鄭天明的挑撥下,方順也不由半信半疑,就在這時,突然一名士兵飛馬來到帳前大聲叫道:“羅成將軍反叛,齊將軍已將他斬首!”
這個消息立刻引起一陣騷動,聽到叫喊的士兵無不大驚,跟著就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之聲,方順更急得連連撮手:“這,這又是怎么回事?”
“?。 痹⒑屠仔性葡囝櫴_成死了?
“哼,如果我的消息沒錯,三位就是從羅成那兒趕來的吧?你們一來就發(fā)現(xiàn)齊大帥身死,未免…嘿嘿?!编嵦烀骱龅年庩柟謿獾牡馈?p> 這下終于更無懷疑,鄭天明突然到這兒,就是為了栽贓三人,有膽子殺死齊務(wù)北,看來齊應(yīng)賢這一年多已經(jīng)買通不少軍官,此人野心果真不小。
果然,聽了他的話,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方順好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他一步出帳大聲道:“來人啊,給我把這三人抓起來!”
“方將軍,你難道連我也信不過嗎?”雷行云暴喝一聲。
“雷掌門,此事實在太過重大,還請你暫時委屈一下,一旦弄清楚,我親自向你賠罪。”方順恭敬的答道,跟著一揮手指使士兵上前。
鄭天明也在一旁道:“三位當(dāng)真大膽,做下這么件案子,竟還敢留在這兒。當(dāng)真欺我軍中無人?但須知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此事本來破綻甚多,真要調(diào)查,原虎三人嫌疑很容易就能洗脫。然而現(xiàn)在人人因齊務(wù)北驟然身亡而心神大亂,哪里還會聽兩人分辯?加之不知現(xiàn)在軍中有多少人已被齊應(yīng)賢收買,兩人真的束手就擒,等于自尋死路。
“就算被認做畏罪潛逃也沒法了,先脫身再說!”原虎低聲對雷行云道。
“他媽的!”雷行云怒罵一聲,但他也知道除此之外,再沒別的辦法了。
見十幾名士兵神色不善的漸漸圍攏,原虎低喝一聲:“走!”腳下一頓,帳中地面突然搖晃起來,不少細小泥塊翻起,立刻一片大亂。
乘此機會,原虎三人猛的沖出帥帳,在帳外士兵反應(yīng)過來之前盡數(shù)竄入地底,跑個不見。跟著方順幾人氣急敗壞的從帳中跑出,明白已讓原虎逃走,他臉色極其難看,大聲吩咐道:“殺害大帥的兇手已經(jīng)跑掉,給我調(diào)集大軍全城圍捕!”
鄭天明微微冷笑一聲,帶著手下轉(zhuǎn)身離開。
離開軍營,原虎和雷行云均心情大壞,沒想到莫名其妙就成了逃犯,眼見天色微明,不能再肆無忌憚的在城中晃悠,他們找到與吳宗之約定的暗號,很快來到龍船會一眾秘密躲藏之處。
見三人平安歸來,所有人都大為欣慰,王泰忙問道:“事情怎么樣?”
雷行云長嘆一聲,默然不語,原虎將遭受誣陷的事對眾人講了一遍,他最后道:“羅成將軍已被殺死,看來齊應(yīng)賢收買不少軍官,齊大帥死后,他定能為所欲為。這個跟頭栽得不小,我們已成了全城通緝的要犯?!?p> “哼,這個齊應(yīng)賢,實在卑鄙!”想起當(dāng)年之事,吳宗之就氣憤異常。
“現(xiàn)在他調(diào)動大軍全城圍捕我們,大家更要小心,好在這里一時三刻還不致會被發(fā)現(xiàn)?!彼紊綄Ρ娙说馈K媒?jīng)風(fēng)浪,終歸要鎮(zhèn)定一些。
“躲上一陣,我們就設(shè)法送你們出城,海鏡已不能再呆了?!彼紊接值馈?p> “不,一走就完了。我們必須證明自己的清白?!边@時雷行云突然道。
“但現(xiàn)在情勢實在太危險,你們還是先脫身再說?!蓖跆﹦竦?。
“不,齊應(yīng)賢是想做界羅的兵馬總帥!他誣陷我和阿虎,殺死兵馬總帥的罪名非同小可,不論是我們武神道場還是派我們來的周王爺,都會擔(dān)很大干系。齊應(yīng)賢又買通不少軍官,朝中必然也有人給他說話,奪取海鏡他功勞最大,不出意外的話,朝廷必然會任命他做新的兵馬總帥。那時不但阻止界羅與傲來開戰(zhàn)的事會泡湯,而且我們也將永遠再沒翻身機會?!崩仔性葡虮娙私忉尩馈?p> 他這話一說,所有人想到背后的嚴重后果,無不倒抽一口涼氣。吳宗之道:“這么說來,絕不能讓齊應(yīng)賢陰謀得逞?!?p> “對,而且我們還得趕在這幾天將他的奸計揭破,因為齊應(yīng)賢一定會趕著向朝廷匯報此事。為了穩(wěn)定海鏡大局,朝廷定會委任他全權(quán)負責(zé)海鏡軍務(wù),那他以后坐上兵馬總帥的位置,就等于十拿九穩(wěn)了?!崩仔性泣c頭補充道。
“那我們該怎么做?要不直接去殺了他!”燕九在一旁聽得甚為不耐。
“這不可能,有天道殺手和趙青陽等人在,我們決不可能成功,反而還有危險。要解決這件事,還是得從齊應(yīng)賢身上著手?!痹⑾肓讼氪鸬馈?p> “怎么做?去抓出齊應(yīng)賢嗎?”燕九心想與其這樣,還不如一刀劈了他。
“不,記得上次在海鏡,我潛入齊應(yīng)賢府偷到他和界羅的書信的事嗎?我準備再去一次,只要能抓住他和天道勾結(jié)的一些蛛絲馬跡,就有辦法破壞他的計策了。而且齊大帥被殺一事破綻很多,只要界羅朝廷肯細心調(diào)查,我們一定能洗脫冤屈?!痹⒙冻鏊妓魃駪B(tài),緩緩說道。
眾人一聽不錯,為今之計也只有這個辦法,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齊應(yīng)賢府哪里還是那么容易闖的?宋山沉吟道:“這事上,我倒有些辦法?!?p> 原虎急忙追問,吳宗之解釋道:“是這樣,我們無時無刻不在處心積慮對付齊應(yīng)賢,卻始終不得其法。上次你闖入他的宅子,造成不小的破壞,齊應(yīng)賢后來招集工匠重修,我們也有兄弟偽裝成工匠混了進去,將齊府新的地圖畫出,準備留做將來用。你如果要去,可以給你,相信會幫上不小的忙。”
“如此最好,不過要順利潛入,還需要做一件事?!痹⒏兄x道。
“是不是要找人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宋山微笑道。
“宋爺果然高明。這個法子雖然老套,卻不愁他們不上當(dāng)。雖然已經(jīng)成功誣陷我們,不過齊應(yīng)賢應(yīng)該還是很擔(dān)心我們會搞出什么亂子,所以定是千方百計想把我們抓起來。今晚行動之時派人去城邊搞些破壞,做出離城的假象,一定可以吸引一些高手前往,方便我們行動?!痹⑿χc頭道。
“那誰去合適?”雷行云一想不錯,問道。
“我想齊應(yīng)賢一定想不到我們敢闖入他的府邸,不過他應(yīng)該也不會相信我們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開溜,所以不會讓主力去探查。擾敵的人就由燕九、杜鵑和胡鈴去吧,只要小心一點,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而我們?nèi)齻€就去夜闖齊府,鬧他個天翻地覆,要叫齊應(yīng)賢后悔惹上我們。”原虎對眾人分派道。
“也好,我也陪他們?nèi)グ?,海鏡我比較熟悉,要打要跑都方便一些。”吳宗之也不由熱血沸騰,主動請纓道。
“嗯,就這么辦,我們休息一下,晚間就行動?!痹⑼獾馈?p> “嘻嘻,這樣的事,怎可少了奴家?”突然,屋頂傳來一陣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