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錯綜復(fù)雜帝王欲
可是,樂正家族除了這對父子將領(lǐng)之外,還有一件東西是整個天下中人都在覬覦的瑰寶。
那就是“天御地盾書”。
興兆雍從來都會對樂正氏加以厚待,不光是為了用好了這樂正氏的名聲震懾北漠與東云國,更是因為只要樂正鴻瑜在自己的手下,那天御地盾書必然是會為自己所用。
云國曾有無數(shù)次想要讓樂正鴻瑜倒戈,并許以高官厚祿封地封王想讓其離開興國。
興兆雍自然會害怕樂正鴻瑜會倒戈,但他也明白,絕對不可做逼人之事。
高座之上,興兆雍注意到了興安沛的異樣。他嘴角微揚,冷笑了一聲。這個兒子的心思,自己一直都能夠輕易猜透——因為他和年輕時候的自己,脾氣秉性實在太相似!
然而,興安澤的表現(xiàn)總是中庸儒雅,讓他尋不出端倪;太子身邊有皇后與太子妃協(xié)助,如今也學(xué)會了藏起自己的鋒芒。
這三個兒子,總讓他覺得既愛又恨,難以做出衡量。
然而,蕭氏的勢力太過于強大,他需要牽制,則得利用好柳氏與樂正氏控制兵權(quán)。
后宮嬪妃中,不曾有樂正氏的女子,但至少有其姻親馬氏家族中的長女在。
興兆雍看著那盛國公府的老夫人,正和兒子馬慶源一同與女兒馬馥貞相談甚歡著,而后又瞥向了樂正鴻瑜的方向。
卻發(fā)現(xiàn),太子正站在樂正鴻瑜的身邊與之攀談著。
“久聞樂正將軍家的有兩個女兒才貌雙全,如今得以一見,還真是榮幸之至致??!”
太子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樂正鴻瑜心里有些發(fā)憷——難道太子也想打珺兒的主意?
他趕緊賠笑,回道說:“太子殿下謬贊了!小女確實有些相貌,但才情絕對無法與太子妃相比了!特別是小女兒頑劣,脾氣囂張任性,更是偶爾暴躁不堪……”
“哎,將軍為何要將三小姐貶低至此??!難道是怕這名都之中所有的王公貴族們,都爭搶著要去府上提親嗎?不過……五弟這次還真是可惜了,竟然錯過了如此佳人!”
太子突然仰天大笑,仿佛是對此次的“代婚”事件“幸災(zāi)樂禍”著。
他的這般態(tài)度,旁人當然一眼就看穿了。
太子興安榮與興安沛極少來往,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沒人知道這對兄弟之間到底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只是大家都會很自覺從不在太子面前主動提起興安沛的事。
樂正鴻瑜不敢接這個話茬,畢竟興安沛已經(jīng)是自己的女婿了,而太子的這番話,明擺著是在打興安沛的臉。
鴻瑜瞅了瞅太子的神色,對方似乎是故意挑起了這么個話題,至于目的,尚不得而知。
樂正鴻瑜耐心賠著笑臉,等待著太子爺說到重點。
“將軍,你家三小姐可曾為此事傷心呀?若是有,那可就實在太可憐了……”
“太子殿下,小女心性寬闊,倒是完全沒有不高興。她反倒是見姐姐出嫁了很是高興,還說……”樂正鴻瑜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還說這就叫做緣分!”
太子抬起了一邊的眉腳,點了點頭,“三小姐是個心寬的人,真是難得有這么個好女兒??!將軍好福氣!祝你日后能夠為三小姐覓得良婿,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大可以向本太子開口。畢竟,將軍乃是棟梁之臣,如果能幫得上將軍也是本太子的榮幸??!”
前一個是說見著女兒是榮幸,這會兒又說能幫上自己是榮幸,樂正鴻瑜心中忐忑,不知道這太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興安澤見太子離開,而樂正鴻瑜的額角明顯溢出了些汗水。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走到鴻瑜身邊,假意在看向別處,問道:“太子可有為難將軍?”
鴻瑜一愣,瞄了一眼身邊的興安澤,完全沒有看著自己,他也瞥開了視線,“太子只是寒暄了幾句,聊了聊小女的婚事,倒是沒有為難什么?!?p> “那就好!”興安澤微微一笑之后,就踱步離開了。
只是,他這前腳一離開,后腳就被一群女眷簇擁圍繞了起來。
那一群未婚的女子圍繞著興安澤,獨留了樂正珺一人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坐著,觀望著,半笑半掩,品著花釀,細細品味著眼前的這一幕幕場景。
那一世,這一刻,自己正不顧旁人的驚詫神情,與自己的丈夫一起在這廣場之上共舞一曲。
這是極其鮮有的舉動,卻也惹得眾人效仿。
行酒舞——男女共舞,成了當年紅極一時的宴席娛樂。
無論是新婚的小夫妻,還是久婚的老夫妻,都會在宴席之中隨著歌聲翩翩起舞。
而今,不過是些宮中歌姬們辛苦地舞蹈著,其他的人,都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垂下眼眸,不禁獨自嗤鼻一笑。那一瞬的羨煞旁人,不過是一個傻子在陪著一個戲子做著杜撰出來的美夢罷了。
而當時的自己,竟然妄想這樣的琴瑟和鳴可以持續(xù)一生一世……
自己就是那個傻子,興安沛就是那個戲子。
再次回頭望去,自己那無知的庶姐正尷尬地笑著,迎合著各路去打招呼的人,不得不死撐著那面子,替興安沛找出各種借口去掩蓋他的擅自離席不知禮數(shù)。
如今的戲子,是樂正瑤。
如今的傻子,是興安沛。
樂正珺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實在太好了!
自己的肩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遞來了一盆新鮮的果子。
樂正珺一回頭,她渾身一驚,四肢瞬間冰涼——“你怎么在這兒?”
她極力壓低了聲音問著,那一身太監(jiān)打扮的人,壓低了帽檐,說道,“這是我家主子送給小姐的!”說罷,那人放下了東西,就疾步離開了。
樂正珺看著那人離開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會是他?他怎么進來的!
當她正驚訝之時,興安澤突破重圍,向她走了過來?!叭〗?,本王可否坐在此處呀?”
樂正珺微微一點頭,按捺住狂跳的心,試圖穩(wěn)下自己的情緒。
方儒這家伙,太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