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兄弟相爭意深長
然而,令眾人都頗為意外的是,這一次的中元節(jié)宮宴,竟然邀請了那云國質(zhì)子千玉恒一同參加。戴著銀面具的千玉恒,穿著一身鴉青色深衣,銀線勾勒出了藤蔓纏繞的花枝鑲嵌在沿邊,不經(jīng)意間,樂正珺看見了他——千玉恒,就仿佛是被心中仇恨染成了這般灰黑的氣氛,又被糾結(jié)的思緒如同藤蔓般的纏繞了全身,這乍一看或許是不起眼的人物,細細一觀察,卻發(fā)現(xiàn),其滿身荊棘,無處不刺。
沒有人愿意主動去靠近這個人,因為這云國的六皇子,才剛剛到興國第三天,才覲見了皇帝與皇后,接著質(zhì)子府竟然就失了火,虞妃葬身火海。所有人都傳言,說是這虞妃與質(zhì)子就是因為太得云國皇帝的寵愛,所以才被人支到了此地作為人質(zhì),以表示云國和平相處的誠意。
當然,也有人猜到,其實自己眼前的皇帝興兆雍,同樣也是青睞那虞妃的男人之一。
又有誰會想不到,這虞妃會突然被派來興國,真不是興兆雍的意思呢?
然而,許多人都明白了,虞婉嫻,是她自己放了火燒毀了質(zhì)子府。這背后的原因,沒人能理解,只是如此說法打破了此前有人故意要殺虞妃與質(zhì)子的傳言。
雖然看似沒人再會針對質(zhì)子,可虞婉嫻在興兆雍的眼里到底有幾分意義,或許只有后宮中的女人才會明白。
在場的人,幾乎都沒見過這對母子的真實面貌,只得依賴傳聞所述。
可是,即便他千玉恒曾經(jīng)長著一張怎樣面如冠玉的臉,如今那銀面具之下,也沒人敢想象那張臉到底被毀成什么樣子。
只要看見了千玉恒那戴著面具的臉,就會有人聯(lián)想到此前收留了千玉恒的樂正鴻瑜。
此刻,也只有樂正鴻瑜攜著妻女上前與千玉恒寒暄了幾句。
雖然,樂正珺只是含笑站在一旁,沒有多說一句話。
然而,這也是千玉恒所期望的。
他接下來要做的一切事情,都希望樂正珺不要“參與其中”——生怕會對她的聲譽造成傷害。
自己若是想見她,只需要以虞清崖的身份出面即可。
畢竟,自己是虞清崖的時候,她能夠面對自己暢所欲言。而自己是質(zhì)子千玉恒的時候……
她看見的,似乎只有自己的母仇——她甚至比自己更想要報了這份仇。
在剛剛離開將軍府后的那幾日里,千玉恒一直都在獨自思考著,樂正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為什么她這個明明擁有了一切的女子,看起來仿佛確實像那曾經(jīng)失去了整個世界的人一般,處處謹慎,步步為營?
而她心底的那股子被強行壓抑著的怒氣與仇恨,究竟源自于何處?
關(guān)于自己的家族遲早有一天,會因為功高蓋主而遭到厄運,他覺得,這種想法是沒錯。
可一個才十六歲的姑娘家,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么就會想到如此長遠之事?
更何況,她還是那般斬釘截鐵地堅信,那一刻,遲早會來。
樂正珺依舊是什么話也沒說,隨著父母一同入席了。
千玉恒也仿佛沒有任何留戀一般,很輕松地轉(zhuǎn)過了身子走向自己的席位,再也沒有朝她的方向看去一眼。
兩個人,仿佛是在兩個世界中一般,一邊是人群擁簇,一邊是獨享清幽。
然而,此刻的樂正珺,卻是羨慕千玉恒能夠有機會獨自坐在那兒,不被任何人打擾,不用強顏歡笑,不用尋詞掏句應(yīng)對各路來客的提問。
而千玉恒則暢想著的——倒并不希望自己會在興國被人群簇擁,他更想找個機會,能單獨和樂正珺坐在一起,拋開一切的世俗恩仇,悠哉地品茶談心。
新的來客到了,讓所有人都沒料到,這回興安沛與興安澤竟然會一同前來。
其實,兩人不過是在宮門口恰好遇見了。
然而,就是這恰好的遇見,使得兩兄弟氣氛極為尷尬。
樂正瑤作為興安沛的側(cè)妃,同樣在被邀請的行列之中。
她見了興安澤,倒是沒什么敵意。
畢竟,興安澤一心想娶樂正珺的事她也不是不清楚。
如果興安澤真的可以成功,她樂正瑤倒是能少操一份心了。
但是,這些天里,她也清楚意識到了,興安沛果然還沒有放棄。
他從南蠻邊境,尋覓到的一顆極其純凈,且大小如同一只鴿子蛋般大小的藍寶石。
寶石的用途,自然是制作首飾饋贈于人了。
而制作好的成品在交給興安沛時,被樂正瑤恰好看見了——那是一只極其精美的手鐲。純金打造的鐲身上,在藍寶石周圍鑲嵌了幾十顆深海珍珠。其中的大小不一的珍珠被依次環(huán)繞在藍寶石周圍,色澤也由粉紅變?yōu)橛忘S最后一排小珠子才是白色。
在日光的照射之下,那寶石閃耀出的奪目光芒,讓樂正瑤覺得都無法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那一天,躲在不遠處偷偷看著那興安沛手持此鐲的樂正瑤,本來還以為那是興安沛為自己準備的禮物。
誰知,在樂正珺十六歲生辰那天,他竟然親自去了樂正將軍府,打算送出這個鐲子。
讓興安沛沒料到的是,樂正珺與父親坦言,生辰當天除了父母的饋贈之外,其他人的禮物一概不收。
樂正鴻瑜也正希望自己家收到的禮物少一點,否則若是給旁人尋到什么把柄,屆時自己也是有口也難辨的了。
更何況,興安沛竟然帶了如此貴重的禮物前來,樂正鴻瑜更是婉言推辭了。
興安澤知道了此事后,心情極好。
他早命人打聽清楚了將軍府中的一切動態(tài),知道樂正珺不收旁人之禮時,他就乖乖收好了自己準備的禮物,沒有去打擾。
前幾回與樂正珺相處時,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女子很不喜歡旁人強加些什么在她身上。
然而那天,他倒不是真的什么都沒有送。
他只是派了家丁給樂正珺送了一張最普通不過的紙。
那躍然紙上的,是一首情詩一篇賦,換做旁人,或許早就被興安澤這番心意給打動了。
可樂正珺只是掃了一眼,讀一讀的心思都沒有。
對此番舉動的評價,樂正珺說,“算他還花了番心思?!?
偷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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