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塵忽然想起,這已經(jīng)不是上一世了??!
夜色還是一樣的濃重,并且此時就連天上的月亮也悄悄躲到了厚厚的云層后面。就此,天地間的黑暗似乎更濃了。
如墨的夜色中,只有遠(yuǎn)處宴會的地方還是燈火通明,近處就只有棲霞亭上還掛著一只照明的燈籠,燈光映在湖面,影影綽綽的。
幾點光遠(yuǎn)遠(yuǎn)的照到了這里,映在臉上,卻還是看不清對面人的表情,顯得神秘莫測。
林輕塵心里似乎又涌起了一股委屈。
林輕塵雖然明白,眼前的鐘鉉燁已經(jīng)不是上一世的鐘鉉燁。這一世,兩人就只在岳麓書院后山上見過一次面,交流也僅僅限于琴,兩人間還沒有什么深情厚誼。但是,林輕塵就是覺得委屈。
在她看來,她只不過是一眨眼,天地就完全變了樣子,就連心上人的心中也沒有了自己。
雖然,這是一種新生,一種改錯的機(jī)會,林輕塵也一度為此感到激動和興奮,但是,也因此很多情感也會因此而變化,這種落差,真的很讓人心里難受。
此時,林輕塵就是這樣。
她雖是明白這并不怪鐘鉉燁,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委屈地轉(zhuǎn)過了身子。
她眼中盈滿了淚水,但卻堅持不讓它流下來,在她轉(zhuǎn)身時,她眼中隱隱有淚光閃過。
轉(zhuǎn)過身,她抬了抬頭,似乎是不想讓淚水輕易流下來。
不管了,丟臉就丟臉吧。
她一言不發(fā)。
那人最好現(xiàn)在就走掉就好了。
此時面對自己的心上人內(nèi)心受挫,一向聰穎活潑的林輕塵也不禁變成了鴕鳥。
半晌。
“你就是那位彈琴的小姐吧!”
嗯?他還沒走?
林輕塵心頭一顫,似乎心里那一點剛剛熄滅的小火苗又開始燃燒了起來。
快點兒點頭?。×州p塵不禁趕快催促自己。
她匆匆點了頭,卻半天沒感覺到身后的動靜。
額,難道是生氣了?是怪自己一開始就不誠實?
的確,自己一開始沒說明身份,到后來被問起時,自己還是推脫了。但是,那還不是因為自己怕說了,兩人的關(guān)系就和不免和權(quán)利掛鉤,到時候又會給兩人的感情發(fā)展造成一個障礙嘛!
好啦,還有一點兒小心思就是想讓鐘鉉燁對自己的印象更加深刻些嘛!
難道,現(xiàn)在弄巧成拙了?
林輕塵心里一跳,就要轉(zhuǎn)過身來,卻又聽見身后那人說話。
“我很喜歡你的琴聲,不知道你我能不能做個朋友?”
林輕塵心中一喜,剛想答應(yīng),身后那人又開口了。
“我知道,這有些唐突,林小姐也已經(jīng)定親了,但是請相信我,我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地想與林小姐以琴交個朋友。知己難求,相信林小姐也有這種感覺?!?p> 對對對,何止是知己難求啊,簡直是心上人難求??!簡直太知道我的心了。林輕塵不禁心感嘆。
林輕塵差點兒一沖口,就將自己心里的話就說出來了。她勉強(qiáng)將話咽下了,才一陣慶幸,要是說出來,可不將自己本就沒多少分的印象刷得更低,更甚者,恐怕會將身后那人嚇跑了。
為了自己在心上人眼中的好印象,林輕塵維持著淑女姿態(tài)慢慢轉(zhuǎn)過了身,規(guī)矩地行了個禮,才說道:
“大皇子殿下,小女有禮了。能與大皇子做朋友,是小女的榮幸?!?p> 眼前那人看不清表情,但是林輕塵卻感覺那人似乎輕松了些,于是林輕塵心中也跟著放松了些。
只是,才剛放下心,林輕塵就聽對面那人說。
“剛才在宴會上見到林小姐,就感覺林小姐氣質(zhì)非凡,與張公子相配,真是一對絕世佳偶?!?p> 額,這可怎么回答?難道說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定親這件事?雖說鐘鉉燁是自己的心上人,但是問題是,現(xiàn)在在他心中,自己這個林小姐和他根本就不熟,保不準(zhǔn)就引起懷疑以致最后連累林家呢?可是,要是自己不反駁,是不是就從此被他劃分為不可能發(fā)展戀愛關(guān)系的一類人,然后從此喪失成為戀人的可能?
怎么辦?騎虎難下啊啊??!
答是也不行,答不是也不行。這短短的一句話簡直將林輕塵難住了,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兩人一下子都沉默了,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了。
最后,還是對面那人打破了沉默。
他轉(zhuǎn)了個話題說:“林小姐琴藝高超,不知師從何人?”
說到琴,兩人間的那種沉重的氣氛一下子就消失無蹤了,氣氛頓時變得輕松了不少。
“我自小師從天璇門掌門人重銘,我的琴藝也是他教的,那把獨幽也是師父送我的出師禮物。”
那人聽到這兒似乎驚訝了下,這也難怪林輕塵的師父重銘是武林泰斗,一直享有盛名,更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世外高人。聽到他的大名,很少有人不被觸動的,跟何況現(xiàn)在就有一個身為重銘弟子的人在眼前呢?并且,自己的師父等相關(guān)信息,由于某些原因之前從未在外面流傳過。
因此,身為皇子的鐘鉉燁的驚訝也情有可原。
“嗯,雖說大家都說你師父重銘以武學(xué)出名,現(xiàn)在看來你師父的琴藝也是世間一絕,不然怎能教出林小姐這樣出色的徒弟?!辩娿C燁贊道。
“嗯,我?guī)煾傅那偎嚳珊昧耍以谒媲?,簡直是班門弄斧。要有機(jī)會,我一定帶你去聽一聽……”說到琴,林輕塵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剛才生出的一些讓大腦當(dāng)機(jī)的的思緒瞬間消失無蹤。
林輕塵滔滔不絕地說著,鐘鉉燁很有耐心地等到她說完,才接著說:
“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聽琴,看見別人彈琴就忍不住要停下聽一聽?!?p> 說著,那人笑了笑。
別人或許看不好出,但是經(jīng)歷過上一世的林輕塵知道,露出這樣有著淡淡憂傷的笑容的鐘鉉燁又想起自己的母親了,那是一段幸福但與現(xiàn)在相比卻無比殘酷的回憶。
只是,兩人現(xiàn)在還不熟,那人似乎也不想多說什么,如果林輕塵貿(mào)然安慰,只會引起無端的懷疑,將現(xiàn)在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諧的關(guān)系破壞掉。
于是,林輕塵看見鐘鉉燁說完這句話后就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也沒說什么,還很體貼地邀請他去棲霞亭做做聊聊,也算是一種無言的開解。
看著眼前與自己侃侃而談的人,林輕塵分明看到了那人眼中掩藏在深處的寂寞。
林輕塵心想,,鐘鉉燁,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在寂寞里沉淪,請你等我!
晚風(fēng)吹過,吹散了那厚厚的云層,一輪彎月溜了出來,將縷縷清輝灑向人間,夜色似乎不再那么濃重了。
同樣的夜色下,一個黃衣少女匆匆走到假山邊的陰影深處,不一會兒就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月光照下來,卻只是照到了一片衣角,那是黃色絲線繡成的蟒蛇的一部分。
此時,晚風(fēng)依然在吹,月光依舊灑向大地。
歸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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