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真人飛升之后,新繼承道統(tǒng)的碧海子就要帶領(lǐng)著剩余的弟子前去碧霞島重建碧霞宮,推辭了暫住海底仙府意見。
風閑當下拿出一塊翠璧,這翠璧如巴掌大小,上面發(fā)出了紅、白、墨綠三色交織的精光,道:“道友要重建碧霞宮,本是正理,可惜碧霞島上的防御陣法和宮室已為陰雷所破,先時設(shè)法大半無用。所幸內(nèi)殿和地下所設(shè)的防御核心陣法還完好,既然道友堅持,吾就不挽留了!不過此地和碧霞島甚近,如有外敵,請立刻發(fā)警,這是我的一點小禮物,也是蔚藍之物,于防御上甚有奇效,請道友勿論此物微薄,收下吧!”
碧海子還要推辭,在一旁的赤蓬真人已經(jīng)說了:“碧海子,風閑論輩分,也算是你長輩,收下也不失禮,而且現(xiàn)在你正需要此類法寶,還推辭干什么?已經(jīng)是一派掌教了,還這樣不爽快!”
碧海子見赤蓬真人說了話,才收下了風閑的這塊翠壁,這塊翠壁一入手,他就知道是一件奇珍異寶,他向風閑行禮:“多謝風真人,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碧霞島現(xiàn)在空無一人,我就回去了?!?p> “碧海道友走好!”風閑說著,看見碧海子再微一行禮,就帶了剩余的二十余人,擁戴著一團金光,向八百里外的碧霞島飛了過去,劍光甚快,才聽尖銳的破空之聲,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光色,就消失在海面上。
“這個碧海子,真是有點固執(zhí)!”赤蓬真人嘆息。
“風道友,碧霞島重建是大事,現(xiàn)在防衛(wèi)空虛,我等我要去幫助一下,隨便告誡本宮弟子,派遣幾人帶著建筑宮室所要之物!”趙碧柔聲說著。
“啊,這是當然,那各位有什么要幫忙的,請招呼一聲!”風閑說著,他看見白蘭拉著一只小狐貍,正在它的身上加了一道遁光。
白璣沒有說話,只是向風閑微微笑著,然后就拉起一道白光,才向他一示意,那白光就飛起,一瞬間就飛到了云層,如電光一閃,就消失在了空中。
風閑和水晶二人依禮送在了半空,等他們?nèi)坎灰娵櫽啊,F(xiàn)在海底仙府除了紫峽洞府的人,沒有了其他人了,整個島嶼立刻顯的很清靜。
水晶心中一放松,才有心思欣賞新獲得的海底仙府,只大海如一片碧玉玻璃,主島雖大,但由高空俯視,好似一個小丘而已,至于其他小島嶼,更是如芝麻一樣,錯落在其間,身邊更有白云冉冉,映著日光,幻為麗彩,甚是美麗。
才回過頭來,就看見風閑伸出手來,憑空變換出姿勢來,水晶一看,就知道他在操縱法陣,現(xiàn)在整個海底仙府的法陣,已和風閑的心意相通,只見島嶼上空,突顯一團紅光,雖光華籠罩全島,但是實質(zhì)不到一丈,中心通紅透明,光彩耀眼。
“為什么把法陣收起來呢?”
“這樣大的范圍,法陣并不能抗拒強有力的法寶穿破,與其這樣,不如把力量集中到了海底仙府上!”風閑回答:“這就是海底仙府的第一道防御陣了,它吸納太陽真火而生,純陽至剛,是外宮五行仙遁的三大源力量之一!”
只見這團通紅透明的太陽真火,緩慢的向外宮一處高高聳立的尖塔而降,變成了一團金光凝聚在其上。
“這樣一來,雖然看上去島嶼受到的保護變少了,但是海底仙府的防御,就大幅度的增加了!”風閑說:“我們要保護的,只是海底仙府而已!這樣的程度,只怕等閑數(shù)十上百雷,也不可撼動!”
“可是外面還有許多木精呢!”
“它們根本不重要,就算有來敵也不會向它們專門下手,而且,整個島嶼的基本防御還在,如有外敵,可以叫它們搬遷入宮殿中就可?!?p> 外面的法陣一收回,天氣立刻受自然控制,只見本來一片晴朗,現(xiàn)在慢慢浮現(xiàn)白云,水晶看了看天色,于是笑說:“哥哥,我看要下雨呢!”
“讓它去下吧!隨便讓自然風雨滋潤一下島嶼土地和那上千棵精木?!憋L閑不經(jīng)意的說:“現(xiàn)在大家都回去,休息幾日吧!”
但是才說了這句話,就猛瞥見天空飛來一朵烏云,開始是片極小的云影,但是逆風飛渡,聚而不散,來勢絕快。
水晶看了看,就說:“這來者是誰?”她也看出來,這樣的云氣不是自然形成的云氣,肯定是某種遁云,當下“咦”了一聲。
“何必管他是誰?我們到里面去吧,外面看來又要起風雨了。”風閑說著,他緩慢的下降在到了地面。
水晶看了一眼,發(fā)覺那烏云在迅速的靠近中,聽見風閑語氣甚是雙關(guān),當下也不支聲,就隨著哥哥向內(nèi)而走到了外殿之內(nèi)。走在外宮的走廊中,她見風閑臉色上甚有一種寒意,不由生奇。
在水晶的記憶中,風閑雖然冷淡,但是很少有這樣的神色,就在此時,從外面已傳來了一聲呼喊:“這里可是紫峽門下么?龍成求見風閑真人!”
“要去見他嗎?”走了一段走廊,水晶又聽見一聲傳了過來,于是就問。
“不見!告訴其他人,也不要出去接待,如果他硬闖,就發(fā)動陣法阻擋就是?!憋L閑來到一個內(nèi)廳門口,說著,他稍微一揮手,外面的聲音立刻就被隔絕:“你不用多想了,最近我在內(nèi)殿發(fā)現(xiàn)了一些碧蘭玉漿,我們?nèi)L一下如何?”
“碧蘭玉漿?就是傳言那種靈漿異果釀成,功能駐顏,使人不老的東西?”水晶想了想,問道。
“駐顏養(yǎng)身是可以的,但是不老不可能,要長生不老,非功行不可,不過,如果凡人喝到,增加一些年壽倒有可能?!憋L閑穿過了大廳,只見藍光一樣,二人就移動到了內(nèi)殿中,內(nèi)殿諸室,對外看去,只隔了一層透明的琉璃,這時,已經(jīng)看見有雨點打了下來,甚至可以聽見雨點打在琉璃壁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一室門自動打開,里面,紫蘭已經(jīng)等候了,中間的玉桌之上,已經(jīng)準備好了酒杯和一只小玉鼎。
風閑見了就笑道:“水晶,紫蘭現(xiàn)在是我們的管家,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她就是了,等幾年再有木精蛻化,就由她來指揮管理整個內(nèi)殿外宮?!?p> 這時,紫蘭已拿起小鼎為水晶和風閑倒上,只見淺碧色的玉漿流到了酒杯中,滿殿俱是異香,水晶拿起來,這酒杯本是透明玉杯,玉漿泛綠,宛如翠雪,才喝了入口,覺得甘醇如絲,香留齒頰,不由再酌一口。
“你切看此鼎甚小,其實其中存量甚大,足夠你飲一月之量,是當年蔚藍用秘法釀造,并且存儲在地靈月華之處,與今八百年,實在已是上品,你多喝點。”風閑笑了:“這樣的小鼎,足有上百個之多?!?p> 水晶喝完一杯,就放下了杯子,笑道:“這樣的上品仙露,就算是仙家也不是常見,如當作平常酒漿來喝,豈不是浪費了?”
“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東西再珍貴,也不過一些玉漿而已,本來就是用來喝的,把它當作寶貝算什么呢?”
“話不是這樣說,這樣的玉漿,不要說一般的凡人了,喝口就可延年益壽,就是對于普通的修氣士,也有洗髓易骨之效,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現(xiàn)在我們只把它當作一種飲酒來喝,實在太奢侈了!”水晶指著周圍的玉柱說道:“你看這里的每一陳設(shè),都無一不是天地之間難得的奇珍,而今只當作我們的觀賞而已?!?p> “水晶,你這樣的心態(tài)實在要不得!”風閑聽了,神色端正起來:“實在有違修道者的要領(lǐng),我們追求的是大道,居住豪華與否,并不是要領(lǐng),也不是一定要石屋木居才行,關(guān)鍵是我們的態(tài)度——是我為物所御,還是我來御物。比如這碧蘭玉漿,你看覺得是罕見之仙品,我看不過是一種養(yǎng)顏之小物而已?!?p> “如果心有貴賤之分,器量就局限于物,不可再進,更有誤入歧途之危,無論是三百年靜修時一陋室,或者今日金碧輝煌,都不過是身外之物,不入我心?!?p> “更不會因此而產(chǎn)生奢侈與否的分別心,小妹,你切為外物所染,也切為世上道德所限。要知道,修道者,必須直追自己本心,而本心者,是你唯一不離不棄的真實,無論你的本心是美丑、對錯、光暗,一切都無所謂,因為它不需要其他法則,它的唯一法則就是真實和自然。”
“修道者,必須坦然的面對自己的靈魂,用自然來挖掘真實。而世上一切道德,多是壓制之法,如果壓制自己的本性,就像用磚來磨成鏡子一樣荒唐,我不認為這樣就可以尋找到真諦?!?p> “我以前為了修心,一直沒有好好與你談?wù)?!”風閑凝視著水晶:“今天我就向你說明一些事情,真實和自然,是我們的甚深修法,身為修者,更是超越于世情之上,不可反為世情之限?!?p> “是嗎?那就沒有善與惡,正與邪的區(qū)別了?”
“善與惡,正與邪,當然存在,不過,考慮這個問題前,首先你要明白,你是以什么根據(jù)作為原點來審判萬物的正邪?”風閑淡然道:“自己主觀之判斷,或者是千人萬人之利益,耶或是世界生死之法則?”
看了看水晶,風閑微微笑了:“現(xiàn)在不要急,你回去仔細想想吧!我們以后的遇到的局面,會很復雜很激烈,希望你有所了解?!?p> 水晶想了想,說:“那好,我先出去了!”她走了幾步,突然之間想起了一事,回頭來問:“你剛才為什么拒絕了和那個人見面呢?”
風閑抬起頭來,望著透明的圓頂,琉璃圓頂高約十丈,通體寒光閃閃,耀目生輝,雨點敲打在琉璃圓頂上,可以看見空中的烏云和閃電。
沉默了一下,他才道:“風雨滿樓須慎重?。∵@事需要慎重!”
“哦,這個人很重要?”
“人,他并不是人吧!”風閑冷笑,一道光華飛起,在六根霞輝奪目的光柱之間,出現(xiàn)了一個影象,這是一個男人,正半跪在了海底仙府前的石階之上,風雨中,整個宏偉的石階只有他一人,顯的分外孤獨。
同時,他的聲音也恢復了,只聽他等半個時辰就叫一下:“龍成求見風閑真人!” 影象拉開,他的神色甚是清晰。
他眉宇之間,甚是英氣,有著和普通修者不同的剽悍,眼神堅毅。
“讓他這樣跪在我們外面不好吧,而且外面這樣大的風雨!”
“風雨?他才不怕風雨呢,事實上,是他帶來了風雨!”風閑冷笑,手一指,影象再變,一條長長的影子在他的身上浮現(xiàn)。
“這是什么,是龍嗎?”水晶明顯吃驚不小,在他的身上,那個影子,一看就知道,是一種無人不知的動物。
“也許是龍吧,不過,我認為他的本體應該是蛟?!憋L閑說:“如果是真龍,這個世界上早就不存在了?!?p> “他為什么求我們?”水晶無法想象一條龍會求著人類。
“水晶,你太輕視我們?nèi)碎g的力量了,事實上,他雖然很強大,但是我輩中能夠駕御甚至殺掉他的人,還是存在的呀,就說我吧,就有這樣的力量?!憋L閑再次說:“你沒有記得嗎?一百二十年前,龍島發(fā)生的事情?”
“龍島?”水晶想了想,不由變色:“就是那個被藏劍宮殲滅的龍島?”
“不錯,當年曾經(jīng)集中四十余條蛟龍,但是一百二十年前被藏劍宮殲滅了,現(xiàn)在這個家伙,應該是當年的余孽吧!”風閑的目光透過了影象:“現(xiàn)在你知道他為什么而求了吧!他只是需要報仇的力量而已!”
望著影象中那個男人的眼神,水晶不由變色,那是一種何等的眼神啊,堅毅中透著覺悟,更帶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zhí)著。
通過透明的琉璃,外面巨風浩浩,又勁又急,遠木搖擺,烏云連天,越覺天雨茫莽,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風雨之中。
藏劍宮,臨月峰上面,一大片朦朧,如果說是云,則太低了一點,如果是霧,又太濃可一點,好象一大片白色天幕,籠罩著整個山脈,正午的陽光照在上面,不但不退,反而越發(fā)濃郁,甚有山深不知處的感覺。
就在此時,一道藍色的劍光破空急馳而至,宛如一道經(jīng)天長虹,聲勢猛烈貫穿而到,才靠近了賞月峰,就看見原來籠罩在山脈上的那層云霧發(fā)生了感應,只見云霧中頓時泛出千萬點金色的火星,隱聞爆音密如貫珠而響,顯然已起戒備。
眼看兩下里就要接觸,突然那藍色劍光在空中一停,隨之一團藍光亮起,如霞起空,頓成奇觀。
同時,地下飛起二道劍光,動作快極,兩下里才一接觸,未及看清,就聽“嗤”的一聲,一團淡紫光華,向藍光攻擊而去。
就在此時,就聽見空中一聲喝道:“這位師兄,為何這樣鹵莽,不說就打?”說著,藍光之中,一團金光飛出,在空中一迎,只見二光一撞,紫光噴濺出星光,竟然無法再進一步。
就在此時,也聽見有人說道:“程涼,你在干什么,連師門的玄鐵令都不認識了?”說著,下面而上的二道劍光,現(xiàn)出身來,都是一身道童之裝,而藍光中的人,是一個青年,劍眉星眼,英姿精悍,現(xiàn)于眉宇。
他手指空中,空中那團金光中,一塊鐵牌,長不及尺,鐵牌上有幾個古篆,發(fā)出了金光。二人一看之間,不由一聲驚呼,就在空中跪伏在地,恭敬的說:“不知是哪位師叔師祖,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原來這種玄鐵令分三種,一種是入室弟子所用,一種是外室弟子所用,更有一種,是輩分極高的師門前輩所用之物,在外不過三塊。而這個藍光之中的青年拿的,赫然就是最后的一種。
“請稟告掌教師叔,弟子是葉留門下的羅云幕,今奉師命而來聽從掌教師叔之命?!蹦莻€青年朗聲而道。
二個道童看了看,就站了起來,其中一人道:“程涼,你去稟告一下掌教。”等見那個程涼下去了,才向羅云幕表示抱歉:“我叫宋嚴,他是程涼,羅師兄,剛才的事情請切見怪,他是何師叔的弟子,昨日就有一個師兄被殺了,形神皆滅,所以他心情不好,有所沖動!”
“不知者不罪,只是場誤會就算了?!绷_云幕表示不介意,當下問:“有師兄弟被殺,而且是形神皆滅?”
“是啊,我們先落下去說話,這種事已經(jīng)有一百年沒有發(fā)生了,這幾天連發(fā)生三起,連掌教都甚是郁怒呢!”宋嚴說起這個,他的聲音有點低沉,說著,他帶著劍光,向下落去,落在一處山頂?shù)囊粔K平地上。
“能說說仔細的情況嗎?對手是誰?也好讓我有個明白!”羅云幕道:“我一直在師傅之下修煉,已經(jīng)有二百年,平時并不外出,所知甚少?!?p> 就在此時,一陣鐘聲響起,這聲音洪亮而悠長,迅速傳遍了整個山脈,同時,剛才的那個程涼匆忙的趕來:“羅師兄,正巧師門的大會已經(jīng)準備開始了,掌教讓你先去臨月崖覲見。”
“是!弟子遵命!”羅云幕說著。
“羅師兄,剛才真是對不起了,這是掌教真人給你的金牌,掌教真人很看重你呢,把你安排在了前面的位置。”程涼將一小塊閃爍著金光的小令牌給他:“只要用本門的最基本的心法摧動就可。”
羅云幕狐疑的接過,手上稍微一閃,這塊金牌立刻亮起,飛到了空中,然后就撲到了他的胸口,他只覺得胸口一動,這個令牌已經(jīng)別在了他的道袍上,并且和他身體內(nèi)的力量發(fā)生依附作用。
“這是干什么,在這里也有必要用這個嗎?”羅云幕問,他對于這樣的等級制度甚是奇怪,難道弟子中也要分成幾等?
“這是掌教的下的法旨?!背虥龊唵蔚恼f,顯然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
“羅師兄,我們一邊走一邊談,其實這是一個標識,這樣才能夠穿過法陣的禁制,也是分辨敵我的意思?!彼螄勒f著,自己是步行而上,并不用劍光:“而且,現(xiàn)在我門中弟子上百,行事必須有個章法,而且最近遇到大敵,更要將全門弟子團結(jié)如一,統(tǒng)一號令,所以才定下此制?!?p> 羅云幕也跟著他步行上去,沿途看見不少人御劍到此,但是一到此地,就紛紛在剛才的平地上停了下來,然后就和他們一樣步行上去。整個過程雖然繁忙,但是整體統(tǒng)一,并無混亂,想必是這里的規(guī)矩。
其實路也不很遠,向上就可以望見宮閾巍峨,必是本宮的仙山樓閣,等轉(zhuǎn)過一個斜坡,就又見一大片平地,這平地面積甚大,有百十畝之方圓。當中顯現(xiàn)出的一所宮闕,果然光霞燦爛。
“聽說是當年的鏡陽師祖用法力切割而成的平地,是不?”
“是啊,鏡陽師祖當年用劍光,將此山半個山峰砍去,就空出來了這樣的地面好建造宮殿,供師門開派立宗之用?!闭f到這個,宋嚴指了指山崖:“你看那邊的字,那就是當年鏡陽師祖留下的!”
雖然山崖還很遠,但是當然難不倒羅云幕,他用慧目一看,只見云煙繚繞的宮殿后來的一處山崖上,有著一行字雕刻其上,雖然經(jīng)過已有數(shù)百年,但是字體上的金光還在閃亮發(fā)光。
“舞三尺青鋒,賞一片紅塵!”
雖然此句早已銘記在心,但是看見真實的先人的遺澤,還是悠然神往,想起前輩當年,一身青衣,一柄飛劍,游歷人間三百四十年,和當時為害人間的邪獸戰(zhàn)斗,幾經(jīng)生死,才建立這樣的基業(yè)。
與其他的宗派不同,藏劍宮一建立,就密切和人間相關(guān),當年真人曾經(jīng)說過:“天下豈有不忠不孝的神仙,神仙本出自于凡間,得天厚愛,才得神器,又豈可獨善其身而忘天下?”
心想至此,前輩風范,真是高山仰止。
等到了山崖之上,一個樓閣高居其頂,自然有凌云之勢,宋嚴就停止了腳步,說道:“掌教真人就在上面,請羅師兄自行上去。”
“知道了!師弟辛苦了?!?p> “不敢,這是我應作之事?!彼螄佬Φ溃骸澳俏揖拖雀孓o了,馬上就要召開大會,我先去忙了?!?p> 看樣子宋嚴在藏劍宮的地位甚高,羅云幕如此想著,他看見宋嚴向后走了,就向上一看,此樓閣高出宮殿有百丈許,不需要靈眼,就單憑著自己的神識,就可以感覺到樓閣上因為一人而存在的強大力場。
這點距離對于修者來說當然甚是簡單,當下一道藍光飛起,才一瞬間,就穿過了百丈的距離,而來到了閣樓之上。
才到了閣樓,就見一個羽衣道者回過頭來,這道者看上去不過三十歲的模樣,但是神光內(nèi)瑩,威儀自生,心知必是掌教真人石天極,當下就跪拜了下來:“弟子羅云幕,拜見掌教師叔?!?p> 石天極望了上去,見羅云幕氣如明玉,清輝照身,顯然是有著極為精純的根基,最特殊的是,其根基中不見絲毫外質(zhì),分明是循序修煉,自然修積,并非法寶靈藥之助,而且少說也有百十年功力,年紀又這么之輕,在整個藏劍宮后進弟子中,雖不可說絕對第一,但是排在前三名的地位還是穩(wěn)固,當下心中喜歡,哈哈笑著:“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p> “是,掌教師叔?!绷_云幕恭敬的起來。
“已經(jīng)有三百年沒有見了,你的師傅葉留還好嗎?”石天極笑著問:“可帶回了什么話來?”
“稟告掌教師叔,師尊甚好,他在我臨走時帶來了一句話。”
“哦,什么話?”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聽了此言,石天極一呆,然后才苦笑了起來,他回過身望下山去,久久不言,等了好一會兒,才嘆息:“想不到三百年了,葉師兄還是對我不介懷?。 ?p> 這話,羅云幕當然不可插口,只是一陣沉默。
一陣天風吹過,站在了山崖半空之中,俯視下面,與近而見,峰巒靈秀,洞谷幽奇,更有翠鳥啁啾,景色交映。
與遠而說,萬里江山如畫,蔥綠一片,與藍天交接,獨獨然有浩瀚無涯,江水東下,氣勢穿空之感,端的令人一見如洗,郁悶頓去。
看著這樣的景色,石天極的苦笑慢慢消去,他回過頭來:“今日你為什么來,你的師傅已經(jīng)和你說了吧!”
“是,魔道洶涌,師尊聽說您要對抗之,所以派遣我來追隨,也好為除魔大業(yè)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p> “師兄和我不合,但是遇到正事,還是立馬支持??!”石天極眼看萬里江山,指點而說:“你看,這世界如此美麗,如此和諧??!”
“記得小時候,那時正值戰(zhàn)亂,民不聊生,盜匪四起,殺戮滿地,無一凈土,當時我就立下了宏愿,要平天下以得太平。雖說興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但是豈可一概而論?”石天極道:“我見當時如此戰(zhàn)亂,就是因為世間失去了秩序,才導致生靈涂炭,雖日后我得先師垂恩,得獲秘決,進修仙道,照道理與世脫離,但是這誓言不但不停息,反而越發(fā)堅定起來,你可知為何?”
“弟子愚鈍,但是依照弟子想來,也是為了維護這世間的平衡吧!”羅云幕見問,他本不是石天極的弟子,對他雖有敬仰,但無畏懼,當下一想,就坦然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不過,未必是一國一家之平衡,也許是世界之平衡吧!”
“你說的不錯!就是如此!你切看此時世界如此和諧,但是其中危機四伏,還記得六千年前的洪荒之戰(zhàn)嗎?”
“是黃帝陛下與妖族之戰(zhàn)嗎?”
“就是此戰(zhàn),此戰(zhàn)其實是遠古洪荒之獸和人類的大決戰(zhàn),此戰(zhàn)役之勝,不但使人類獲得了大地的統(tǒng)治權(quán),也使天庭之族發(fā)生了根本的改變,此戰(zhàn),也是我華夏萬世基業(yè)之開端?!?p> “圣王功績,真是光輝百世。”
“可是妖族并不甘心失敗,它們經(jīng)過漫長的歲月,在世界的許多角落中都扎下了深深的根基,正像我們有天庭捍衛(wèi)一樣,妖族也有著魔族的支持,天魔宮的崛起,其實就是魔族重新取得世界統(tǒng)治權(quán)的嘗試?!?p> “竟是如此?它們不是宣布要人行人道,天行天道嗎?”羅云幕奇怪的問:“怎么和妖族聯(lián)系在一起了?”
“哼哼,荒謬之言!其實妖族在這世上,已經(jīng)差不多清洗完畢了,他們也動搖不了人類的根基,于是才企圖切斷天庭和人類的聯(lián)系,才宣傳此等邪說,你想如是人人無君無父,這世界豈不立刻亂了套?你年紀甚輕,閱歷不夠,當要警惕這樣的荒謬之言,不可動搖了心志?!?p> “是,是!師叔教導的是!”看見石天極臉有怒色,他連忙道。
“不是我危言聳聽,你看這世界,就是因為有著核心存在才穩(wěn)定,仙道也一樣,許多擁有強大力量的修者,不知敬天守衛(wèi)一,彼此混戰(zhàn),彼此攻伐,更有時干涉王朝氣數(shù),于世之害甚烈,要使百世不起戰(zhàn)亂,必統(tǒng)仙道才可?!笔鞓O緩了口氣:“這樣的道理,你仔細想想,你的師傅是我藏劍宮的大長老,你身為他的嫡傳弟子,以后必然要在本門中擔負巨任,不可不思量!”
“是,謹尊掌較真人之教訓。”
“那好,我們先下去吧!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隨見二道劍光中飛射下去,緊跟著耳聽到召集的天鐘之聲連響,宮門倏地大開,一道道劍光飛入其中。
誰也沒有想到,在二顆巨星和幾顆新星的牽引下,無數(shù)的燦爛的明星,帶著各自堅持的信念,彼此攻伐,各顯光華,三百年以劍衛(wèi)道的戰(zhàn)爭,于此就正式拉開了序幕,仙道的歷史,從此進入了風起云涌,波瀾壯闊的時代!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