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朝陽初升,吹散了大地上的黑暗。漸起的溫暖為這方土坡帶來了活力。
黑壓壓的人頭攢動起來,騷動的范圍逐漸擴大,原本緊密依偎的眾人分散開來。
尤其是處于中心邊緣的女生,睜開略顯迷蒙的雙眼,看到周圍簇擁的男生同伴,聞到近距離的雄性氣息,頓時臉頰多了幾分酡紅。
昨晚,幾千人入夜初始時,為了抵御寒冷,還在不停地跑動搓手來試圖增加熱量,可是到了后半夜,那襲卷全身的困意實在無法抵擋了。
畢竟,這些稚嫩的新生代修行者,只是初入練氣,意識還未強大到抵御幻境的強度。
每一個人都經(jīng)過了一天的奔波,身體早已達到了極限,隨著困倦的襲來,便提議女生在中間依偎在一起,男生則稍微隔開點依偎在女生的周圍。
眾人早已忘了那些男女之隔,那些可能被取笑為同性的尷尬,腦海里只有一個本能的念頭。沒有經(jīng)歷過真正的極限是無法體會到這種感覺的。
新的一天開啟,林凡活動了活動那略顯僵硬的身體,腦海里傳來許多負面感覺,確實不好受。
這讓林凡都有些后悔了,不該取消神念的護體。
不過也就是想想罷了,這種幻境帶來的的真實鍛煉,對意識無害,卻能對其進行有效的錘煉,太難得了。
修行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那么也不會走太遠。
兜兜轉轉幾天,大家對這方世界的認知清晰了不少。
按照推算,此界正值大明末期。
世家大族掌握了整個大明大多數(shù)的財富與權利,皇帝盡管還算清明,卻也抵不過世家大族的縱橫之術。
百姓生活不至于窮困不堪,但也稱不上富裕。
末年王朝的亂像已經(jīng)初顯。
眾人降臨的藍玉縣被當作邊州山海隘口的后備基地,防備來自北蒙的侵略。
因地處西北,又時常遭遇戰(zhàn)爭,周圍看起來十分荒涼,連傳說中的響馬都很少見。
也就藍玉縣城內十分繁華,相距最近的縣城都不是這些參賽者憑腿腳可以到達的。
雖說幻境不是真的,但是不少倒霉蛋因長時間的饑餓與寒冷還是觸發(fā)了意識的保護機制,早早結束了考核。
既然已經(jīng)接觸到了北蒙的消息,林凡不管徐達勇的反對,將這幾天得來的錢財換成了干糧,前往了北方隘口。
…
“報…北蒙前鋒已越塞北荒漠!”
…
廝殺就這樣開始了。
僅僅三萬守軍的山海隘口,怎么可能抵擋的住北蒙30萬大軍的連番進攻。
很快城破了。
張玉率領殘部拼死抵抗,下達命令,其麾下的左營將軍魏武含淚向藍玉縣撤離。
這時,幾名北蒙騎兵揮刀砍向張玉,張玉長槍橫檔身前,向上一挑,順勢刺穿了兩名敵人的身體。卻不見另一名敵人的彎刀砍向了張玉的脊背。
那外披的彩色魚鱗甲早已浸滿獻血,殘破不堪,哪能抵的住如此鋒利的刀刃。
待林凡與徐達勇來到了山海隘口,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林凡深知還是來晚了一步啊!
不過早來也沒什么用處,以自己表面的實力,無法避免張玉這位主角的死亡,更無法左右這場隘口的戰(zhàn)爭。
不過還是有好處的,似想到了什么。
林凡向前奔去,趁勢撿起一把彎刀,砍斷了那名北蒙騎兵的馬腿,戰(zhàn)馬倒下的瞬間,一顆頭顱飛起。
滾燙的熱血濺滿了林凡的面頰,林凡稍稍愣神了一秒鐘。
很快便壓下了心中的那股不適。
林凡抱起張玉朝后跑去,見此情景的張玉部下拼命抵擋,爭取了那么一絲時間。
回到了徐達勇的身旁,林凡一腳踢向了癡傻的大個,一起沿著山體逃去,試圖尋找藏身之地。
“放我下來吧!帶上我你們逃不遠的?!眱H剩一口氣的張玉半睜著雙眼,有氣無力的說著。
林凡看見不遠處的一塊巨石,料想能遮掩片刻,遂將張玉放了下來。
“你們是什么人?。俊?p> 看著徐達勇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林凡急忙答道,“報告將軍,小人叫林凡,他叫徐達勇。我們是藍玉縣的村民,因交不起賦稅,便想著來參軍求一口吃的。”
“你們沒拿到朝廷的賑濟災糧嗎?”張玉還想說什么,卻猛然咳出了大口鮮血。
“我時間不多了,如果你們能逃出去的話,就幫我給我的妻子云芝帶一句話吧,她是杜縣令的長女。”
說著,沾滿獻血的面容露出了發(fā)自內心的笑容。
“云芝,你知道嗎?在宣讀圣旨的那一刻,我高興的不是被封為四品的前鋒參軍,而是你即將成為我的妻子。能在此之前與你相遇是我的幸運,我一生無憾。”
“一直不好意思說出這句話,其實,你的月貌柳腰就是我心中的妖?!?p> “只是可惜不能與你到白頭,你要好好活下去?。 ?p> 留完遺言,本該早就歸西的張玉永久的閉上了雙眼。
此時,仿佛整片天地都在為之哀悼,飄起了柳絮般的雪花,怒其命運的安排“夫陰妻陽命非己,月貌柳腰猶如妖”。
既定的男主角已死,可是林凡與徐達勇的考核還得繼續(xù)。
事件已發(fā)展到此,稍顯遲鈍的徐達勇都明白了此次大比的重頭戲來了。
參賽者們身為九州之人,又在此之際降臨藍玉縣,不就是抵抗北蒙的入侵嗎?
考慮到此次大比的精髓,兩人身處北蒙的眼前,這不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只要度過眼前這個難關,肯定能為這次考核添上濃重的一筆。
也許會有人想到這一點,不過哪有兩人地處這么大的優(yōu)勢。
翻山越嶺,恢復走過的草葉枝干,掩埋自己的行蹤,這點從電視得來的意識(當然此意識非彼意識)還是有的。
北蒙不善于山嶺作戰(zhàn),找到了張玉的尸體,追尋兩人無果后便撤回到了山海隘口。
林凡兩人感覺差不多后便找了一個山洞隱藏起來,略微歇息這幾天來疲憊的身心。
“終于又到飯點了!”
林凡摘下了儀器,坐了起來。
坐在客廳桌前,與徐達勇一起欣賞著地羽扇送來的伙食。
不甚美味,卻令人甘之若飴。
這不僅僅是林凡與徐達勇的想法,同樣是十萬新生修行者的肺腑之言。
想起昨天中午第一次醒來,簡直是從極致惡劣的地獄來到了極致美好的天堂。
溫暖的屋子,柔軟的床墊,滿滿的飽腹之感,那種從靈魂散發(fā)的淡淡升華之感足以體味許久。
…
沒有出門交流的時間,一餐過后,不得不結束這難得的時光,再次進入夢界,完成那未完成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