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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逆風記

第九章 攻城之戰(zhàn)

戰(zhàn)國逆風記 荊柯守 4550 2006-06-05 21:52:00

    自墨俁城天守閣望了過去,長良川的大地及與遙遙相對的金華山(稻葉山)就在眼前,那是一片非常肥沃的土地。

  墨俁城在剛剛建立時,僅僅是幾片木柵欄構成,但是木下藤吉郎接手之后,一直在加固城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護城河、加固的柵欄、箭塔、天守閣,雖然因為資源很少,還很簡單,但是一切井井有條,使城防御力量大增。

  易木良次感慨著木下藤吉郎才略,一邊凝視著戰(zhàn)場的局勢,由于有著護城河和箭塔,所以洋槍的威力也隨之大增,一百五十名洋槍隊,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幾年的訓練,個個冷靜的瞄準,射擊,而信長軍紛紛落下。

  但是現(xiàn)在僅僅是開始,彼此試探一下實力而已。

  信長軍雖然帶著攻城器具,但是由于它們很笨重,所以為了趕時間,基本上放棄在稻葉山城之下,因為如果要把它們全部運來,起碼要等一夜,而有這樣的時間,那增援部隊就會趕到。

  所以在這場戰(zhàn)斗中,易木良次基本上無需考慮攻城器具的威脅,也無需考慮被圍城的糧食和水的問題,因為他的任務,僅僅是堅持一夜時間而已。

  而信長軍的戰(zhàn)略選擇也非常有限,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人海攻勢而硬攻墨俁城。

  不過,雖然易木良次軍的一千四百人,大部分是新兵,但是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黑川軍特有的系統(tǒng)訓練。而且每個十人隊,都有二名經(jīng)過戰(zhàn)爭的老兵,特別是那一百五十個洋槍手,個個都是經(jīng)過訓練很久的精銳,由于洋槍制造和購買不易,所以他們都是以狙擊為最基本的訓練方法來發(fā)揮他們的作用。

  “殿下,信長軍大規(guī)模進攻了。”

  易木良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星夜之下,上萬信長軍黑壓壓一大片的圍在了城壁之下,看著密密麻麻的信長軍,他的思想突然之間想起:自己能不能在這一夜存活下來呢?想到這里,突然之間笑了。

  “本城城小,容不了太多的人,命令分成二批,一批進行作戰(zhàn),另一批休息,每半個時辰一換,洋槍手不直接接觸,不在此命令中!”

  “是,殿下!”

  頃刻間,一支支弓箭傾瀉到正瘋狂沖過來的信長軍的頭上,容不得他們填上護城河,就響起了尖銳的慘叫,才短暫的一瞬間,至少有幾十個敵人就這樣被貫穿了身體,倒在地上拼命掙扎著,這樣的情景,使信長軍的攻勢立刻一緩。

  他們怎么可能了解這樣的弓箭呢?在現(xiàn)在,基本上他們看見的弓箭,大部分是麻繩和樹枝構成的所謂弓箭,有效射程不過二十米,但是現(xiàn)在這一批,是明國獲得的軍用弩弓,射程和威力都激增五倍,不可同日而言。

  可惜就是太少了,才三十張弩弓。

  “注意,不要亂放,要瞄準!”

  “攻擊!”

  對面的信長軍也傳來了命令,信長軍除了本陣的六百騎兵外,基本上全部是步兵。只見大批步兵發(fā)出轟然的喊殺聲,向著城墻沖殺過來,而同時,信長軍也發(fā)出了箭飛擊而至——無論怎么樣差的弓箭,在數(shù)量多時一樣具備可怕的殺傷力。

  雖然現(xiàn)在的信長軍的弓箭,只有少數(shù)能射到城上,但是幾聲慘叫,還是使第一次上陣的士兵發(fā)出了一點騷動。

  “不許說話,誰敢退后,立刻殺了。”擔任隊長的老兵大聲叫喊著,他們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敢有慌亂,就會影響全軍,因此必須格殺勿論。

  等信長軍靠近了城墻才二十米時,命令發(fā)出了。

  “放箭!”

  除了一隊武士外,所有的士兵都拿著那種木繩弓向下射擊,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不停放箭,沒有人敢遲緩,因為經(jīng)過訓練,所有人都清楚此刻正是無代價收取對方性命的良好機會,一旦用刀和長槍作戰(zhàn),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

  所有的士兵都被提前告之,無需定弓和瞄準,只要對準下面的人就可以把箭射出,因為城下已布滿了敵人,隨便發(fā)一箭,都有非常大的機會射中一個敵人。

  一千名弓箭的威力的確巨大,才短短的半刻時間,就已經(jīng)使對方三百余人倒了下去,但是對方也沖了上去。

  “混蛋,才放了三箭!”

  損失了三百人,信長軍反而士氣大震,他們高喊著,前赴后繼的撲了上來,終于靠近了護城河,他們有許多人背著土,開始了填河。

  “繼續(xù)放箭,繼續(xù)放!”這是弓箭手的最后使命時間,每個士兵都紅了眼,對著那些填河而無閑躲避弓箭的人發(fā)出了弓箭。

  就在這時,一支箭從易木良次的臉邊飛過,使他下意識的閃避,但是被破風拉過臉上的肌膚,還是覺得一陣陣隱痛,對方的弓箭手也已經(jīng)上來了,企圖壓制城中的弓箭手,但是戰(zhàn)場之時,也沒有空仔細回想,當下易木良次拔出了自己的長刀,獰笑的望向了信長軍。

  “下弓箭,上長矛,準備近戰(zhàn)!”

  由于墨俁城的河流到底不深,在射殺了一百余人之后,一處河口已經(jīng)被填上了,看見這樣的情況,易木良次立刻發(fā)出了命令。

  由于經(jīng)過訓練,雖然沒有大部分士兵沒有上過戰(zhàn)場,但是這個命令還是順利執(zhí)行了,換下已經(jīng)無用的弓箭,手執(zhí)長矛向著試圖攀爬到木墻上的人刺了過去。

  由于城小,而且護城河的填上的口子更小,信長軍也只能有近百名士兵就在這并不寬闊的地方?jīng)_過來展開戰(zhàn)斗,空間不大,因此后面的人無法戰(zhàn)斗,只能在前方有人倒下時,后面的人才可以上前頂替他的位置,雙方拼死作戰(zhàn),當然,由于圍墻的緣故,信長軍的死傷更是達到了高昂的比例。

  一個攀爬到半途,被長矛從腹部穿入透出的信長所屬的武士一聲怒喊,他突然之間好象獲得了神力一樣,帶著肚子上的鮮血,卻悍然翻過了木墻,沖到了城內,但是隨著他身體的落下,四個矛尖就又同時破穿了他的身體,又是一聲悶響,血霧噴濺,那個武士再兇悍,也無法再起,他僵持了一下,就向后撲倒。

  這樣的情況并不罕見,但是大部分信長士兵都無法和等待在木墻后面的槍林對抗,他們艱難的攀爬著,甚至大部分都沒有能夠爬到半途,就被長矛戳透了身體——木下藤吉郎專門設計在木墻上的小口子,真是妙不可言。

  “誰敢后退,格殺勿論!”那一聲怒吼真是撕心裂肺,本來有點退讓的士兵,被一個武士當場斬殺,一個大將渾身殺氣,怒吼著帶著一支四百人的部隊沖了上來,才一接觸,黑川軍就發(fā)覺這支部隊的不一樣。

  這個大將在在戰(zhàn)斗時充滿兇悍,領下的士兵也非常兇悍,他們如一把鋒利的劍一樣猛烈地刺入了黑川軍的城墻。

  城墻上血肉橫飛,二軍都拼死作戰(zhàn),士兵們相互殺戮著,凄死的慘叫,拼殺的怒吼,刀和長矛的碰撞聲,雙方士兵都一個又一個地倒下。

  織田家優(yōu)勢的兵力,在狹小的城墻上根本無法展開,只能幾十人一排地向上攻擊,但卻毫無意義地倒在黑川軍密集而突刺的槍尖之下,難做寸進。

  但是信長軍的沖擊似乎沒有盡境一般,一波倒下了,又一波圍了上來,而久戰(zhàn)不退的那個大將,以及他的士兵,已經(jīng)越來越擴大信長軍的作戰(zhàn)范圍,這可是極端不利的,看到這樣的情況,易木良次終于發(fā)出了命令。

  “還有的弩箭和洋槍,不要吝嗇了,全部向那隊攻擊!”

  “是!”

  盡管弩箭已經(jīng)不足五百支,本想留在最后使用,而洋槍也分布在箭塔對付遠點的敵軍,但是現(xiàn)在顧不得了,必須把這個大將,和他的士兵在短時間內全部殺掉!

  “瞄準,放箭!”

  “瞄準,開槍!”

  可以洞穿鐵甲的弩弓,以及飛速的槍彈,毫無阻滯地射入了那支部隊之中,一排排士兵在一瞬間,整齊地向后倒下。

  那個大將的怒吼也突然之間停止,他手中的長刀落地,不敢相信的望向自己胸口被洞穿的幾處血洞,以及三支沒入的弩箭。

  又是幾聲槍響,那個大將的額頭炸開,這時他的身體,才轟然而倒,大量的血在城墻上飛濺,連空中也帶著血色的霧氣。

  “柴田大人陣亡了,柴田大人陣亡了!”

  短暫的沉默,就是驚恐的叫聲,前面的信長軍,終于保持不了繼續(xù)作戰(zhàn)的斗志,許多人向后逃過去。

  “混蛋,連勝家都死了嗎?”背后的信長低聲說著,他有點后悔剛才的死命令了,由于柴田勝家延誤戰(zhàn)機,所以剛才信長命令他代罪立功,充當先鋒,務必奪下此城,并且下了不破就死的命令。

  這也是為什么柴田勝家會深入敵陣的原因,但是在戰(zhàn)場上,無論多勇猛的大將,也難保不會陣亡,而柴田勝家,就這樣被亂槍和亂箭殺了。

  “殿下,怎么辦?”

  “怎么辦?繼續(xù)進攻,帶上我的赤母衣眾和黑母衣眾,誰敢后退立刻殺了?!毙砰L咬牙而低沉的笑了起來:“如果今夜攻不下,我們就全部戰(zhàn)死在這里好了?!?p>  “是!”

  “嘟!”悠長的法螺貝聲響斥戰(zhàn)場,在信長的嚴令下,退回的軍隊被連斬數(shù)十人之后,又不得不繼續(xù)向黑川軍發(fā)動了攻擊,而剛才才休息了一下的黑川軍,也不得不用長矛上前作戰(zhàn)。

  易木良次也親自上陣,他用一個長矛戳穿了一名攀爬城墻的敵兵的身體,就算是在星夜之中,也可以看見他因為痛苦而絕望的面容,當長矛拉回時,他發(fā)出了臨死前的悲鳴,鮮血飛濺在城墻之上,又順著而流下。

  隨著護城河的不斷填上,信長的大軍半包圍圍攻而上,城中軍隊已經(jīng)沒有了輪流作戰(zhàn)的余地,不得不全部拉上去作戰(zhàn)。

  當敵軍一波一波的沖上來時,易木良次深刻感覺到了信長那不肯屈服,不肯言敗的可怕的意志,他低估了信長的決心——在這樣的攻擊下,整個墨俁城,就如大海中的小船,發(fā)出了不堪折騰的呻吟之聲。

  雙方咬著牙齒一步也不后退,每一刻,都有士兵的生命消失,

  在信長親自督戰(zhàn)之下,織田軍發(fā)出野獸般的吼叫,拼命向城墻攻擊而去,這樣的聲勢,縱然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武士也會心驚膽戰(zhàn),何況初上陣的士兵,看見黑川軍稍有后退,織田軍更是狂攻不止。

  “如果后退,只有死啊,前進,殺啊!”

  易木良次高聲喊著,隨著他的聲音,黑川軍也恢復士氣,認識到了自己并無可退的地方,于是又鼓起勇武而作戰(zhàn)。

  被眼前瘋狂的進攻所刺激到,易木良次的眼睛終于紅了。而且在這個時候,也無需他指揮什么了,所有的人都在本能的戰(zhàn)斗。

  易木良次手持長刀,在城墻邊來回斬殺,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飄散,身上濺滿了血,戰(zhàn)前完好的盔甲,也已經(jīng)有多處破碎。

  一個武士沖上了城墻,易木良次格開了他的刀,由于他半站在城墻上,所以根本無法有效作戰(zhàn),就在這一瞬間,易木良次的長刀,狠狠的劈在了那個武士的身上,一大蓬鮮血,如噴泉一樣從斬開的胸口噴射出來。

  但是誰都無動于衷,因為這種情況太平常了,鮮血飛濺,流下,匯成細流,使人人就好象站在血海中作戰(zhàn)一樣,配合著那種猙獰的神色,無論哪一方,都如鬼神修羅一樣,在戰(zhàn)場上彼此殺戮。

  連殺四人,稍微退后幾步,易木良次猛烈的喘息,這可是大將的特權,普通士兵根本沒有這樣的權力后退休息。

  “這樣下去,還能再守半夜嗎?”第一次,這樣的思想襲上了易木良次的心,但是隨之,是那種可怕的笑容。

  “不過,就算守不住也無所謂,墨俁城的糧食,不會給你獲得!”

  在墨俁城中,已經(jīng)準備好的十個人手持火把,只要城破了,易木良次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寧可將墨俁城,以及其中的糧食一把火全部燒了,這樣的話,就算信長獲得了這場戰(zhàn)斗的勝利,但是沒有糧,沒有城,還是陷入了必死之地……黑川主君必會將他們全部殺掉,這就是年輕武將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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