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修整了兩天后,徐靖便帶著三輛馬車過來了。一車給蘇珈睿使喚的人,與貼身伺候的不同,都是之前徐靖手下的打手之類,如今也算從良了,但新人新地方,徐靖怕自己的書生兄弟受欺負,這才點兵派將的帶人給蘇珈??磮鲎印?p> 兩車東西,都是徐夫人和蘇福一起歸攏準備的,覺得蘇珈睿這么精細的人兒,便是去了省城,到底不是自己家,就是采買也費時費錢,直接帶些用慣的精細物件才放心,再加上徐夫人新給做的春衫和薄被之類,林林總總一應(yīng)俱全。到了之后卸了車,幫著將酒樓后院蘇珈睿的小獨院又布置一番,徐靖看了覺得可以放心回去交差了,這才跟著蘇珈睿去了前面視察。
前面進行開業(yè)前培訓的伙計們早知道大東家來了,也就明白開業(yè)的日子到了。店鋪的布置已經(jīng)全部完畢,大伙兒站成幾排,恭候著大東家訓話。
這時候的徐靖已經(jīng)可以比較完美的扮演一個地主老財?shù)慕巧?,人雖然黑了點長得不太上檔次,但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和當初的兇狠勁兒判若兩人,親和力提升又不失威嚴,還是挺有大東家的做派的。蘇珈睿緊隨其后站定,掌柜的為伙計們作了介紹,徐靖便簡單說了幾句激勵和警示的話,又按照蘇珈睿囑咐的隨機點名了幾個人背幾條店規(guī)或服務(wù)流程,全回答正確的當場賞了銀子,并說這樣的抽查會持續(xù)不定期舉行,這下那些本想偷懶?;囊灿X得不劃算起來。
見士氣昂揚了,蘇珈睿便讓大伙準備次日開業(yè)。因為蘇家的賭坊也要在綏陽開一家分店,徐靖便帶人隨著蘇珈睿特意去看了看自己兄弟的產(chǎn)業(yè)。
鴻運賭坊的分店相對沒那么受人期待,畢竟撲克這東西還沒開始推廣,帶著撲克回京的皇十子大概還在路上,因此除了地段不錯裝修不錯外,綏陽人只道是家新賭坊要開業(yè)而已。不過也說了不受期待是相對的,單論裝修,這賭坊也是吸引眼球的。
“就知道兄弟你經(jīng)手的東西絕對不凡?!辟€坊不打算和酒樓同日開業(yè),自己搶自己的資源沒必要,再說徐靖和王伯森也要給賭坊開業(yè)捧場的,因此兩個店鋪的開業(yè)日期自然是錯開的。
“仿照設(shè)計酒樓的想法改動了一下?!币驗橥瑯記]開業(yè),馬方引著幾人進店參觀,這孩子在晉州便跟著牛頭馬面學習,在賭坊做個接待已經(jīng)可以勝任,只是這荷官,還得先讓老人來撐撐場子。
“少東家?!迸qR兩位荷官自然就是撐場子的老人了,這差事與酒樓的小二不同,雖然同樣在外面接待客人,卻是直接關(guān)系到賭坊利潤的,新鋪子少不得老成持重的經(jīng)驗之人帶帶新人。賭坊這種不論何時都是涉黑的行業(yè),徐靖帶來的人自然是用來看這里的場子的。
“徐大哥?!碧K珈睿點點頭,轉(zhuǎn)身給兩位荷官介紹徐靖,徐靖親去鴻運賭坊的時候還是當初去找碴的,之后關(guān)系近了,卻沒再去賭坊,這會兒也就算是正式介紹了。兩人行了禮,同樣跟在后面陪著,這省城的賭坊雖說是分店,但蘇珈睿大有將這里作為重點經(jīng)營的意思,無他,省城嘛。
蘇珈睿挑的賭坊位于胭脂巷,省城的紅燈區(qū)那自然也是頗為壯觀,長長的一條花街,鶯歌燕舞。賭坊這種為花天酒地一擲千金準備的玩樂場所自然還是挑個作息時間差不多,潛在客戶群聚集的地方比較好。徐靖和王伯森還真在心里偷偷佩服了一下蘇珈睿,這個書生不僅坦然的愛錢,連名聲都不似在乎的,怎么實惠怎么來。
而賭坊門臉雅致,內(nèi)部環(huán)境也裝修的跟茶樓似的,一樓寬敞的大廳擺著滿滿的牌桌,顯然來者是客的意思。和酒樓類似的,收銀臺是兌換籌碼和結(jié)帳的地方,后面的墻上用大大的木板掛著茶飲和小餐點的名稱和價格,可見這賭坊還提供簡單的餐飲。除了這菜單,還有二樓和三樓的價碼,二樓是雅間,名曰棋牌室,蘇珈睿說是單獨提供給結(jié)伙而來的客人們切磋牌技娛樂的雅間,計時收費;三樓則是大戶室,擺得賭具雖然和一樓沒什么區(qū)別,卻是提高了最小押注金額,裝修也更奢侈豪華,簡單說,不是土豪或貴人是上不了三樓的。
“這棋牌室的主意甚妙,我們酒樓雅間還得等飯點,這里任何時候都能來玩,打打牌,喝喝茶,談?wù)勆?,好像還挺風雅,又比青樓安靜,沒那么多耳朵?!毙炀附?jīng)營了一陣子酒樓,這眼光也毒辣了很多,越發(fā)覺得蘇珈睿是個人才,對于沒給自己生出個妹妹或姐姐的爹娘心里的哀怨更深了點。
“哎,不是哥哥嘮叨,”徐靖瞅瞅身邊俊俏的小伙子,“這男人總要有女人伺候才妥帖,兄弟你潛力無限,將來便是考個舉人啥的都不奇怪,這正妻咱不著急,先弄個通房姨娘什么的,這沒那么多講究?!?p> “多謝哥哥關(guān)心,我想不論什么,總要挑個自己喜歡的。”蘇珈睿想起前世每到逢年過節(jié)網(wǎng)上便遍布著如何回家應(yīng)對長輩們各種逼婚的帖子,當時只是當笑話看,現(xiàn)在死了一次卻感同身受起來。他耳根的清凈隨著他中秀才再次被打破,心里那份不耐也漸漸變得煩躁?!捌鋵崱祛2幌爰{妾,只想得一人心……白首永不離。”
蘇珈睿說這話的時候語速并不快,而且還頓了好幾頓,徐靖只覺得他是文人的矯情犯了,王伯森卻莫名聽出點傷感的味道來。這話讓人覺得他并非求而不得,而是已經(jīng)知道心系何人,卻不知如何求的感覺?!翱墒恰粗辛四募夜媚??”王伯森說不清他的感受,只是嘗試著問。
聞言蘇珈睿又笑起來,那笑容仍是極俊的,但還是讓王伯森放心不下,“不,哪有什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