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喂養(yǎng)馴鹿

　　這小東西瘦得骨頭支楞著，不僅不像剛剛的貉子一樣兇惡，而且還很虛弱，見到兩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軟軟地趴著，看向兩人的目光無助又絕望。

　　栓子看了一會兒揮了揮手里的柞樹棍子道：“怎么辦，姐，要不要把它也打死？”

　　莫千千連忙攔道：“別別！它都這樣兒了，還打它做什么，這好像是一個鹿崽兒，我們把它帶回家試試能不能養(yǎng)大。如果養(yǎng)大了，我們秋天收地就不用人往回背糧食了?！?p>　　栓子很是聽話，啪地把柞樹棍子扔在一邊，道：“行，可是要咋帶走啊？”

　　莫千千抖出懷里套野豬的那段麻繩走上前去，用麻繩繞過鹿崽兒的兩個犄角根系緊，道：“你把套子解下來，然后推推它，看它會不會跟我們走?！?p>　　栓子把套住鹿崽脖子的套子解開抖落下來，然后用腳踢了踢它的屁股，鹿崽使了使勁兒，卻沒站起來。

　　栓子又推了推它，這次鹿崽兒干脆自己動的意思也沒有了。

　　莫千千估計著是這小東西原本就虛弱得不行，再加上被套子套住后又沒輕了掙扎，到現(xiàn)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栓子道：“姐，它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可能是病得要死了，還是打死算了?！?p>　　莫千千道：“打死什么打死，我看它不是病的，多數(shù)是沒娘喂奶給餓的……”

　　說著把繩子繞到小鹿脖子上放著，然后走到它側(cè)邊，一手兜住鹿脖子，一手兜住它的后腿，兩手一使勁，還真把小鹿給抱起來了。

　　她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去，拎著貉子回家?！?p>　　就這樣兩個人走一段兒歇一歇，換換手，折騰到中午總算把一死一活，兩個獵物弄回了家。

　　語兒娘和栓子娘還在一起縫補，見孩子們竟然弄了兩個獵物回來，兩人都驚奇得要命。

　　語兒娘驚訝地問道：“你們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栓子把懷里抱著的小鹿放在地上，拍打著身上的雪沫和塵土得意炫耀道：“我和姐下套子套的！”

　　栓子娘也驚訝道：“哎呀你們兩個小祖宗，不是說出去玩了嗎？咋還會打獵了呢，到底是咋回事??？”

　　栓兒子眉飛色舞地講起來，莫千千累得要斷氣，放下貉子后一頭扎到炕上趴著裝死去了。

　　栓子講完之后栓子娘和語兒娘都把目光投向了炕上的莫千千，語兒娘好奇又高興地問道：“語兒，你咋知道用套子套獵物呢？誰教你的？”

　　莫千千有氣無力地說敷衍道：“從前聽我姨父說過一嘴，我就自己琢磨著下的?！?p>　　栓子娘奇怪道：“你姨父啥時候說的，我咋不知道？”

　　莫千千胡扯道：“我姨父和外人說話時候說的，你們都不在?！?p>　　栓子娘和語兒娘還想問什么，好在這時栓子打岔給解了圍。

　　栓子道：“娘，明天我們還要去，我們一冬都打獵，就能像我爹在的時候一樣了！”

　　栓子娘頓時不說話了。

　　語兒娘見狀硬擠了點笑容道：“好啊，明天我們陪著你們一起去，省得你們兩個小孩子家出點什么事兒?！?p>　　莫千千可不想讓她們跟著，連忙道：“不用了，我們倆就行，那個……你們在家照顧……它吧！”

　　說著她用手一指趴在地上懨懨的小鹿。

　　栓子娘道：“怎么語兒還要留下這東西養(yǎng)活么？”

　　莫千千緩過點兒勁來，坐起身道：“嗯，二姨，你看這東西是不是鹿崽兒？要是的話馴養(yǎng)長大能當(dāng)牛馬用呢?！?p>　　栓子娘湊到近前細(xì)細(xì)打量，看了一會兒道：“語兒，這不只是鹿崽兒，還是個馴鹿崽兒呢，栓子爹說山西邊那些鄂庫特人，就用這東西當(dāng)牛馬使，你們這還真弄對了！”

　　栓子聞言立刻跳起來邀功，道：“娘，這東西是我下的套子套的，姐還說那地方不會套到東西呢！”

　　栓子娘笑道：“好了好了，你了不起！還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莫千千也笑，還真是，若不是這只小鹿餓迷糊了，說什么也不會在平地上鉆進(jìn)套子里去。

　　栓子娘開心是開心，可是對著這么一個半死不活的小東西也有些犯愁，說道：“能養(yǎng)個馴鹿是好，可是咱們用什么喂它呀？估計用干草是喂不活了。我們又沒有別的可以喂它?！?p>　　語兒娘也道：“是啊，看樣子要是能吃到點牛奶羊奶養(yǎng)壯一點還有可能……”

　　栓子娘道：“別說奶水了，咱們連糧食都沒有，到哪去弄牛羊奶?。俊?p>　　栓了忽然道：“娘，我聽王嬸說陳爺家的大黃狗下崽了，我們?nèi)ヒc狗奶吧？”

　　栓子娘眼睛一亮，道：“這倒也行，我去要點兒試試……”

　　說著就要往出走，可是走了兩步又回來了，道：“可是就這么空手去不太好，不如把貉子剝了拎點肉去?！?p>　　莫千千知道她的心思，一定是覺得家里男人沒了，擔(dān)心空著手到別家去要東西會被人睢不起。

　　于是坐起來道：“嗯，二姨說得是，咱這就把貉子剝了，除去送人的也夠咋們吃上兩天了?！?p>　　剝皮的工具栓子家備得齊全，只是栓子娘和語兒娘都膽小，不敢伸手碰這東西，莫千千又擔(dān)心栓子手沒深淺割破了皮子，只好自己動手。

　　問過栓子娘后知道栓子爹剝皮子是呈筒形的，于是她也學(xué)著當(dāng)初看村里人剝狗皮，先把貉子嘴周圍的皮子剝開，然后用栓子家房梁上垂下的鉤子鉤住貉子的下頜骨，之后用刀子小心地分離著，一圈一圈地把皮子褪了下來。

　　說著雖然簡單，但是身體瘦弱的她做完這些又累得夠嗆。

　　獵也獵了、剝也剝了，剩下的事情她是說什么也不管了。

　　栓子娘利落地把貉子開膛清洗，然后割了一前一后兩條腿拎著去陳爺家要狗奶去了。

　　語兒娘就在栓子家里把肉剁好后燉到鍋里。

　　沒多時，栓子娘就從栓子說的陳爺家端了半碗狗奶回來。

　　莫千千對這只小鹿很有興趣，見栓子娘果然弄回奶來，便又從炕上爬起來去喂鹿。